第四十五章
? ? ? ? ? ?白戀秋誤解尋歡事
? ? ? ? ? ?鹿瀟雨縱思今古情
阿二麻辣燙是一家夫妻店,坐落在云霧橋的西頭,在眾多女生中有著很深厚的口碑,盡管已放寒假,但排隊就餐的人并不見少。
就在我收拾妥當,正要離開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你們在哪里?怎么宿舍電話一直沒人接?”電話里傳來白戀秋冷冷的聲音。
?“哦——我在阿二麻辣燙店——”
? 我話沒說完,電話已被掛斷。
? ? ?“這白大小姐今天怎么這么像吃了火藥——”我自言自語道。
? ? “你說誰呢!”白戀秋猶如神兵天降,站在我面前。
? ? “沒沒——我是說著麻辣燙生意也太火爆了,這場景就像是打仗一樣。”
白戀秋莞爾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諒你也不敢!哼,算你還老實,咦,敏敏呢?”
“你怎么也在這?”我深感意外。
“剛剛考完唄,終于放寒假了,你這是給敏敏帶的?”白戀秋指著我手上的打包袋。
“嗯,她還有最后一門,要抓緊時間復習。”
“她是不是不在宿舍?”
我點點頭。
“你們一起?好啊,你們居然在外面——”白戀秋傲然說道。
“是的,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只得將實情相告。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白戀秋冷冷地說,明亮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呆板,但很快便消失了。
“走,帶我去找她。”沒想到白戀秋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天這么冷,你不回家嗎?”我有心拒絕她。
“怎么,不方便?”白戀秋目光如刀。
?我并不希望白戀秋和明敏在那種場合見面,雖然我和明敏并沒有真正地做什么,但瓜田李下,嫌疑卻難以逃脫,且明敏已知白戀秋心意,若是相見,恐難免又生出新的是非,場面尷尬,實在不妥。可白戀秋的性格我也向來略知一二,其話已說到這般地步,如不帶她前去,莫說她不會善罷甘休,且還會坐實她的懷疑,而辱了明敏的身份。
我微笑著說:“怎么會?明敏在房里看書呢,你想多了。”
白戀秋冷笑道:“既出此言,又何來憂我想多一說?”
我怔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前面帶路。
不多時,我們已來到嚴朗租住樓下,想起上次我和明敏撞見駱曉一事,那情形猶歷歷在目,我便故意不掏鑰匙,而大聲敲起門來,“明敏,你姐來了,快開門。”
“這么大聲叫喚,惟恐地球人不知道嗎?”白戀秋鄙夷地看著我。
明敏打開房門,見到白戀秋跟在我身后,盈盈笑道:“姐,你咋來了?”
白戀秋也不答話,徑直走進房間,裝作漫不經意地樣子,掃視了一下房間,目光停留在床上。
“你宿舍電話一直美人接,原來是躲這享福來了,你們果真好大膽子哪。”
“這是我表哥租的房間,宿舍人都走光了,我上午才剛搬過來,明敏過來幫忙整理床鋪哩。”我連忙解釋。
“嗬,條件挺好,空調電視,一應俱全啊。”白戀秋繞了一圈,“咦,還帶個衛生間?”
我來不及阻止,白戀秋已推開衛生間的大門。
果然,白戀秋出來后,神色大變,足見已見到了我剛才換洗的晾在浴巾架上內褲。我有嘴難辯,而白戀秋也不再說話。
“快給表姐倒水啊。”明敏碰了我一下,試圖打破僵局。
白戀秋走到書桌前坐下,漫不經心地翻了翻明敏的復習資料,揶揄明敏:“你在這看書,能看下去嗎?剛才,我可什么都看到了——”
“咦,姐姐貌似很有經驗?”
“放心,我不會告訴舅舅的。”
“男歡女愛嘛!有什么大不了,都成年人,有什么大驚小怪的,當年我媽十九歲已經生了我呢。”不料明敏居然這樣回答。
白戀秋狠狠地掐了一下明敏,“你這瘋丫頭,還有你鹿瀟雨,真是看扁你了,你們就瘋吧,反正我也懶得管!”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沒有——”,我瞬間覺得所有的解釋都會更加可笑。
“什么意思?不認賬嗎?”明敏得意地奸笑。
“可是——可是——”
“哪里的那么多可是,鹿瀟雨,你說呀!有本事你說出來呀!”明敏被我的窘態逗得更歡了。
“你們倆別這么齷齪!我爸今天過生日,我媽讓你和鹿瀟雨一起去吃晚飯,我是專門來叫你的,打你宿舍電話一直沒人接聽。”白戀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也懶得理我們。
“既是姑父過生日,那我肯定去。”明敏挽著白戀秋的胳膊,還忍不住吃吃地笑。
“這是我媽讓給你的,呶,記得早點,我先回了。”白戀秋掏出五張百元大鈔,臨走時塞進明敏手里。
“太好了,都窮死了,代我謝謝姑媽,不,我晚上親自去。”明敏毫不客氣地收了,開心得跳了起來,抱著白戀秋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謝謝表姐!”
卻被白戀秋急忙推開,指著我說:“你也要來。”
我點點頭,又羞又窘又尷尬。
得了五百塊錢,明敏心情不錯,書也懶得看了,躺在床上看電視,唱著不知名的流行歌曲。
“剛才,剛才你怎么那樣說?”我忐忑不安地問明敏,“如果你表姐真跟你爸媽說,咋辦?”
“她傻呀!她才不會呢!”
“可是我們也沒——”
“我就是故意這樣說的!”明敏數著百元大鈔,得意洋洋地說。
好吧,既然是為了讓白戀秋卻步的策略,這也算是良苦用心了,一個女孩子都不惜以自己的名節來捍衛愛情,我還在乎什么呢。
“親愛的,你說我們將來是回老家還是去大城市?”
“你說呢?”
“沒想過,總覺得還是應該趁年輕,多在外面闖闖的好,但是又對未來充滿迷惘,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能做什么。”
“現在才大一,思考這個問題尚有些過早,待大三大四再考慮吧,本姑娘現在只想好好地大吃一頓,這些天,可窮死我咯。”
我脫掉鞋想上床躺在明敏身邊,“晚上不是有大餐享用嗎?你還要惦記吃什么?果真是個吃貨!”
明敏見我要往她身上靠,慌忙坐將起來,“我要看書。”
我暗自苦笑,這丫頭真的把我當成流氓了,交往也有段時間了,我可從未有過非分的想法。
對于性,我并不覺得婚前性行為是可以接受的,男女雙方的生理結構,決定了女人的第一次更加容易被辨認,而不是依靠技巧就能偽裝的,因為在漸入佳境的時候,沒有任何女人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而一旦男人發現自己的老婆并不忠于自己,尤其是如果這個男人還是個處男,那么歇斯底里的羞辱感便始終相隨,對老婆、對家庭的忠誠度便會大打折扣,而婚變也就往往不可避免。除非丈夫婚前便是閱女無數,對他而言,女人的身體只是自己取樂的工具,結婚只是找一個相對容易且更穩定的性伙伴,也為了傳宗接代,在性積累上,他內心充斥著無與倫比的所謂自豪,對老婆并沒有太多的生理興趣。
明敏的舉動與其說是對我的提防,還不如說是對我們未來的呵護,我心想。
在如今的大學校園,多少男生女生打著愛情的旗號開展肉體游戲,即便不缺乏真正的為愛情而獻身,但結果呢?不能自立的經濟,遠未成熟的心性,即便最終能走到畢業季,往往也是在工作壓力、精神壓力下面臨告吹的結局,默默無語淚千行便往往是寫在大學畢業季最典型的符號。或許有的人并不會遺憾,而是覺得在最好的年齡把最好的身體給了最好的人,當是人生意義之所在,但是在今后結婚、組建家庭的時候,當性伴侶換成了別的男人或女人時,內心就不曾感到愧疚么?
愛一個男人,你就把身體給他,這通常是很多男孩掛在口頭上的名言;愛一個女人,你就不要在婚前占有她的身體,這通常是很多女孩掛在口頭上的名言。當真愛成為事實后,當男人要搶占勝利的果實時,這兩句話便必然矛盾起來。孰是孰非,何去何從,已無法判定,只能借助于偶然的時機了。
中國歷史上,原本對夫妻之間的男女性愛管束很嚴,女子婚前失身往往就意味著不貞潔,更不必說婚后偷情,許多朝代對通奸的女人都是列入凌遲一樣的大罪,比如助奸夫西門慶殺夫的潘金蓮,至今仍被中國絕大多數人視作淫婦和不詳的代名詞。性,這是文明發展的需要,但自古以來也唯有賭博和性最能摧毀一個國家。歷史上許多著名的強國和君主,無一不是因為對性的自由追求而亡國喪身,如古代希臘和羅馬,很大程度上就是毀滅于過于自由的性,而中國封建時代的帝王為了獨霸性交的大權,不斷在民間挑選宮娥,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甚至直到近代的民國,一妻多妾的現象仍時有發生。男人對性的追求和性權利的壟斷是伴隨著物種起源就已經存在的,因此,判斷一個國家是不是有希望走向繁榮昌盛,判斷一個民族的民風和道德水平素養,完全可以將“性”作為風向標,有制約的、有底線的、有正確性價值觀的性潮流會促進一個國家的健康發展,反之亦然。
“敏,你放心,我說話是算數的。”我必須盡最大努力消除明敏對我的擔憂,不能讓她有心里蒙有陰影。
明敏感激地望了我一眼,溫柔地說:“給我時間好嗎?”
我使勁地點點頭,將明敏緊緊摟在懷里,陶醉在她身體散發的特殊芳香中。
原來,愛情竟可以這樣令人感覺美好,難怪有那么多的癡男怨女可以為此而獻身。
人分明就是一種奇怪的野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