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佾第三(3.21-3.23)
3.21 哀公問社于宰我。宰我對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戰(zhàn)栗。子聞之,曰: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
譯文:魯哀公問宰我做社主用什么木頭。宰我回答說:“夏朝人用松樹,殷朝人用柏樹,周朝人用栗樹,用意是讓老百姓戰(zhàn)戰(zhàn)栗栗。”孔子聽后說:“過去的事情就不用再說了,已經(jīng)有結(jié)果的事情就不用再建議了,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揪著不放了。”
隨記:宰我猜測周人用栗樹做社木的用意,卻沒考慮到自己的老師是天底下頭號周天子擁護者,哪里容得這個晝寢的小家伙信口開河。不論是成事,遂事還是既往,都是指過去的事情,不說,不諫,不咎,孔子對此表示持保留態(tài)度。
這一章意義不明,爭議較多。暫且擱置。
3.22 子曰:管仲之器小哉!
或曰:管仲儉乎?曰:管氏有三歸,官事不攝,焉得儉?
然則管仲知禮乎?
曰:邦君樹塞門,管氏亦樹塞門。邦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禮,孰不知禮?
譯文:孔子說:“管仲的器量還是太小啊!”
有人問:“管仲清廉嗎?”孔子說:“清廉?管仲把老百姓三成的租稅納為己有,手底下養(yǎng)著一大批冗官,他怎么能算清廉?”
又問:“那么管仲懂禮儀嗎?”
孔子說:“禮儀?齊桓公的宮門口有照壁,管仲的府門口也有,齊桓公搞外交酒會,設(shè)了酒杯回收臺,管仲府里也有。你說說,管仲處處和齊桓公一樣,他要是算懂禮儀,天下還有不懂禮的人嗎?
隨記:三歸有好幾種說法,有說是娶三個老婆的,有說是三個府邸的,有說是三座藏寶樓的。這里采用的是“齊桓公把三成民租賞賜給管仲”的說法,證明是《韓非子》和《說苑》中同一句話的兩個版本,《韓非子》寫“使子有三歸之家”,《說苑》記的是“賞之市租”,韓非子是戰(zhàn)國的書,說苑是漢代的書,所以從時人理解看來應(yīng)該是三成租稅的意思。
綜合看來,孔子對管仲的評價是很客觀的。
一方面,孔子對管仲的能力和功績進行了贊揚,說他“九合諸侯,一匡天下”,是尊王攘夷的大功臣,是“仁人”。
另一方面,孔子對管仲的器量進行了批評,集中在他不清廉、不知禮這兩方面。
可見,“仁”高于“禮”,相對于實現(xiàn)了尊王攘夷大業(yè)的“仁”來說,“不知禮”實在不是一樁大問題。
2.23 子語魯大師樂,曰:樂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從之,純?nèi)缫玻瑫萑缫玻[如也,以成。
譯文:孔子對太樂令談?wù)撘魳罚f:“這首曲子我可以理解了:剛開始的時候,熱烈高昂,接著,音樂逐漸舒緩,聲音清澈,連續(xù)不斷,直到結(jié)束。”
隨記:這是孔子和魯國太樂令探討聽音樂的感受。從曲子前后的變化看來,有可能是周朝建國的故事,先激烈戰(zhàn)斗,后平穩(wěn)立國,然后國祚延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