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情話抱著那個窈窕淑女,他的目光卻一直追隨那個走向偏門的綠衣。
“堂哥,這出戲你要怎么補償我。”
情話看著旁邊這個身高1米7多的堂妹如英,她的大眼睛又咕嚕咕嚕地轉,又在謀劃著怎么坑他。
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呀,自己從小就被她吃得死死的。
“走吧,我的大小姐。”情話一把拉過如英,走向停車場,臨走前他又回頭往了綠衣走去的方向看了一下。
如英坐在車的副駕駛座上,張著那一汪大眼睛,直盯著情話不說話。
這么多來的經驗告訴情話,每每如英這么看著他時,他的后背不禁一陣涼意,頭皮發麻,“大小姐,你有什么話直說。”
如英準備說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換了一套自認為比較委婉的問法:“哥,那個女生是不是你抗婚三年的原因。”
情話放在方向盤的手顫抖了一下,目光驟然黯淡無光。
突然,如英一聲大喊嚇到情話。
“哥,那個女生好像崴到腳了。”
情話二話不說,將車停在路旁。情話準備解開安全帶的手,又遲疑了,轉過身,流露出哀求的眼神,“如英,你去幫她好不好。”
如英自小與情話一起長大,卻沒有見過情話為誰求過自己,哪怕是他當年的初戀。
那個女生一定對他來說很重要。
情話開了后備箱,拿出一雙拖鞋,遞給了如英。看著如英走向綠衣,自己卻躲在車里偷窺著一切。
正當綠衣心疼自己那5厘米的高跟還沒穿幾次就壞了時,那個身著旗袍的女子出現在自己面前。
她一臉笑意,遞給自己的一雙拖鞋,“給,下次注意點。”
綠衣被突如其來的好心所感動,一時愣住了,過了一會才接過拖鞋。
脫下那雙好看但不合腳的高跟鞋,穿上拖鞋,不大不小,剛剛好。
如英扶著綠衣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如英站在路旁為她招呼出租車。
不一會兒,一輛綠色的出租車便出現在如英的面前。
如英小心翼翼地扶著綠衣上車,直到綠衣所乘坐的那輛出租車駛出自己的視線,如英才回到情話的車上。
如英一坐下來,滿腹疑問:“既然你那么關心她,為何不親自去關心她。”
面對如英一連串的發問,情話沉默了。
如英雖然身著有著中國古典美之稱的旗袍,但做事一向是敢愛敢恨,潑辣豪爽,儼然就是一個東北女子。
看著只是沉默,目光寫滿了悲傷的情話,如英不禁脫口而出:“情話你是個懦夫。”
懦夫,是的,自己就是個懦夫。
要不三年前怎么會忍心對綠衣說出拿句違心的話呢?
02
情話又想起了三年前與綠衣的相識。
明明知道注定飛蛾撲火式的喜歡,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愛上了這個女子。
心若動,情又如何自制呢?
他喚她小衣,那名字偷偷藏著他的私心。
不是因為自己的前女友也叫小衣,而只是他不想淪為綠衣一般朋友,他想要成為她生命一個獨特的存在,有一個專屬他的昵稱,只有他叫的名字。
這些綠衣都不知道。
而綠衣不知道的是,綠衣以為那次征文比賽是兩人第一次的認識,殊不知其實情話關注她很久了。
綠衣周圍的人都已經認識情話,并與情話玩得很熟,而只有這個圈子的中心――綠衣,情話遲遲還未涉及。
征文比賽給了情話名正言順加綠衣微信的契機。
十年寒窗苦讀只為一朝金榜題名。
十年臥膽嘗薪只為一朝為國雪恥。
情話認識綠衣周圍的人,并打得水深火熱,只為全方面地了解綠衣。
情話前期的努力沒有白費,他從綠衣的朋友那里一一了解綠衣的喜好與禁忌。
所以他們第一次聊天自然別開生面,交談甚歡。
綠衣以為自己找到了靈魂的契合者,卻不知這是情話一場的精心設計。
綠衣的朋友姍姍曾很早告訴過情話,綠衣不會嫁到遠嫁,所以你們是不可能的。
當時滿腦子都充滿著狂熱愛意的情話怎么會聽得進去,對于姍姍好心的規勸,情話一笑而過,并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一定會用真心感動綠衣的。
沒想到,友人的話一語成讖。
這個不起眼的觀念卻成為了日后他們分道揚鑣的致命因素。
那天,情話因為工作要到福建出差。
一下飛機,情話就立馬趕往目的地。
經過幾天的談判,終于把這個難談的案子給談下來了。情話疲憊地坐在椅子上,后仰著準備閉目休息。
一個專屬的鈴聲響起,情話剛剛松懈的神經又再次緊繃起來。
是綠衣打來。
電話里的綠衣,帶著哭腔的聲音告訴情話,她媽媽在家里昏倒了,她現在一個人在醫院里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情話一邊安撫綠衣,一邊套上外套,乘坐電梯下樓。看著電梯還在25樓,而自己在7樓,情話便不等電梯下來,就直奔下來。
情話站著路邊招了招出租車,報了目的地,便繼續和綠衣保持通話。
當情話趕到醫院時,看見綠衣一個人抱著雙腿,頭靠雙腿上,大哭起來。
那一刻,情話的心不禁一緊,一直心疼的感覺從腳板曼延到頭頂。也就是那一刻,情話想要用生命去呵護這個女子,守她百歲無憂。
情話站在遠處,喚了一聲“小衣”。
綠衣擦了擦臉上還未干的眼淚,對著情話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情話你來了”,與剛才脆弱,讓人憐惜的樣子截然相反。
情話陪著綠衣坐在醫院里的長椅等待著綠衣母親。
情話好幾次都想握住綠衣的小手,告訴她,小衣,不用那么逞強,有我在。
一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由紅轉綠,身著白大褂,帶著藍色口罩的醫生從里面出來了。
“病人沒事了,只需要靜養幾天便可以出院。”
醫生的一番話讓兩人吊到嗓子的心一下子安然落地。
護士推著一臉蒼白的綠衣母親出來。
綠衣看著昨日還生龍活虎,責罵自己不好好吃飯,老熬夜的母親現在躺著病床,一種生命的悲涼不免從心中生發。
接下來的幾天,情話向公司請假,推遲回河南的行程,陪著綠衣在醫院照顧母親。
就在綠衣母親要出院的那天下午,綠衣母親找了一個借口把綠衣支開,留情話一個人在病房說話。
情話依然記得那天下午的陽光很好,萬里無云,是個游玩的好天氣。
綠衣母親招呼情話坐了下來,頓了一下又開口說話。
情話有種不祥的預感,綠衣母親接下來的話與自己有關。
果不其然,綠衣母親以一副愛女心切的口吻開口了:“小伙子,你人真的很不錯。這些日子感謝你的照顧。”
綠衣母親看了看病房的門口,又接下去說話。
“我看得出你也喜歡綠衣,我這個綠衣也對你多少也是有意思。但你是河南的,離我們這里太遠了。我不舍得我女兒一個人嫁到那么遠。”
后來綠衣母親講了很多,情話只記得那句“因為我也是遠嫁到福州,我明白其中的滋味。我不愿意我女兒再走我的老路。”
“趁我女兒還愛得不深,你們還是斷了這份情緣吧。”
說著,綠衣母親準備起身求情話答應她的不情之請。
一邊是愛女心切的母親,一邊是自己愛得入骨髓的綠衣。
情話禁不起綠衣母親的請求,他含著淚答應了她的要求。
當情話說出那句“阿姨,我答應你就是”時,他分明聽見自己的心碎在一地。
他的心在滴血。
他成全了別人的愛女之情,誰來成全他的愛情。
于是,情話有意抽離地抽離綠衣的世界,故意做出自己是個游戲花叢的浪蕩公子。
每讓綠衣相信一次,他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次。
最后,綠衣相信了,他的心也被割得千瘡百孔。
綠衣離開了他的世界。
而他卻一直在原地懷念著綠衣。
這3年來,家里人不斷催促著情話相親。
容貌再姣好的女子,再靈動的眼睛都不上南方那個魂牽夢繞的女子。
這一次去接堂妹如英,他居然撞見了他想得發瘋的綠衣。
他多么想沖過去一把抱住綠衣,告訴她,他很想她,想得要走火入魔。
可他的雙腳卻止步了,三年前自己早已把綠衣傷得體無完膚,哪什么資格說想她。
情話只能喊出了那句小衣來解解自己成疾的思念。
三年了,她那齊耳短發也留長了。曾經一臉稚嫩也褪去,多了一份成熟與穩重。
只是她還是一如當年一樣不會穿高跟鞋,又崴到腳,還好自己的車里備了一雙她尺碼的鞋子。
04
大大咧咧的如英聽完情話的故事,長長地嘆息了一句“唉,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以身相許。”
說著,如英亮出來她的手機,開心地跟情話炫耀著:“看我機智吧,我留了她的號碼。”
晚上回到家里,情話看著屏幕里的那個號碼,看了好久,準備撥打又松開手放下,反復幾次。
此時,那個號碼打過來了。情話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愣了幾秒,接起了電話。
電話里那頭傳來三年沒聽見的聲音。
“小姐,謝謝你。”
“小衣,是我。”
情話明顯感到對話那頭的人呆住了,許久后,綠衣才說出來了那句“情話好久不見。”
正當情話準備繼續說點什么事,電話那頭出現了一個男音。
“小衣,幫我拿一下衣服。”
綠衣回應了一句“就來了”,匆匆跟情話道了歉便掛掉電話。
情話對著電話想了很久,那句情話終究還是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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