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年7月,看到人物一篇對胡安焉的專訪——《換過19份工作,然后保全自己》,觸動很大,仔仔細細看過好幾遍,也讀過很多段落,幾個月后,對工作感到煩躁的我,又讀了一遍,然后買來讓他火起來的那本《我在北京送快遞》。
24年7月,看到誠品書店發(fā)布推文,胡安焉要來做分享和新書《我比世界晚熟》的新書簽售,果斷報了名。24年8月末,花了3天時間看完,很少讀這么通俗的文字讀得這么仔細,好像深怕錯過什么,在某種程度上,我與他有很像的地方。
他交不到很真心的朋友,反而是因為他對別人都很好,他頻繁得換工作,反而是因為他工作時很認真(除了銷售他實在不擅長),只是真心和認真都是一種消耗,他其實是希望別人也對他好,工作時少一些斗爭,但這個社會沒這么單純,這也是我這半年忽然想通的事。
“我發(fā)現自己有一種很奇怪的心理,當我覺得別人對我提出的請求很過分時,我不是去拒絕對方,而是加倍地滿足對方,令事情達到一種在我看來荒謬的程度。我心里其實渴望對方能察覺到這種荒謬,然后感到羞愧和收斂,可是我好像從來沒有成功過。”
就像實習時同學和他換兩頭班,他還給上大學的同學買手機,溫良一生,換來的都是蹬鼻子上臉。
“他人會如何對待我,主要取決于我讓他們如何對待我,而不是他們本身是個怎樣的人。”
他母親對他的教育太過理想主義,這對于親近的人來說是一種殘忍,而在社會中又很容易吃虧,但是更難受的是,他發(fā)現他身上也有母親的影子,比如女友幫他談提高工資,他卻覺得受到冒犯。他和他母親都有一種貌似極高的道德準則,而這個社會如他所說“哪怕是能力強的,他們在看待問題時往往能迅速拎清和自己的利害關系,但常常判斷不出其中的是非對錯。”后記中寫到的母親買西紅柿被掉包的經歷也很能說明問題,就像作者說的,母親的那一套為人處世的準則只適用于圣人,而與世俗社會格格不入。
他雖然不善交際,但是很多份工作的契機,都來源于他各種時期認識的人聯系他,尤其是他在北京無所事事,半年后回廣州,之前的一個老板還找他,也許像他這么任勞任怨又無欲無求的人太少見了。
后來又陸續(xù)寫到在南寧做生意,大理做生意、打工,上海和北京打工的經歷,和獨自一人靠著紙質地圖從廣州騎自行車到北京的經歷,其間穿插著閱讀和寫作的經歷。
南寧做生意時他看到太多勾心斗角,甚至經常有別的商家詆毀他,在大理時卻感覺大家無欲無求,心理狀態(tài)也改變了許多,大多數時候這不是人與人的差別而是環(huán)境帶給人的差別,所以就像以前看過的一句話,人與人之間若無利益沖突大多可以相處和諧。
書里寫到的來自別人的善意,讓我印象深刻的有3次:比如女友總是想幫他提升收入,爭取自己的利益;比如大理做保安時大姐介紹他去坐烘焙,并在看到他的稿費單時表露出欣慰;比如拿貨的市場老板娘提醒他衣服進價已經下降了。感覺是在這個功名利祿的社會里,有人也發(fā)現了他與世不爭任勞任怨的品質,但有時候也會轉變成一種怒其不爭。
他3次到北京:第一次是所謂的漫畫夢想,第二次是花了25天騎行2600多公里到北京,那時他因南寧做生意時虛偽的人際關系遭受精神眾創(chuàng),第三次是去北京做快遞員工作,月薪七千。也2次到大理和多次回到廣州,去到母親的祖籍上海等等,并與多個人生階段的人有交集,這些人也只是介紹一份工作或想拉他合伙做生意,但其實他還是沒有找到尊崇本心的長久的事情。直到唯品會的自有快遞公司解散,疫情也來了,他移居成都,專心寫作,在2023年初火了。
就像是忽然有一天熬出了頭,他再也沒有上過班,也不需要上班了,他坦言一本書的收入已經夠他十年不上班,在搜作者時發(fā)現他的第三本書《生活在低處》也在8月剛出版。人生果然是曠野啊,他以前跳脫了以前那些同事、領導的環(huán)境,已經在某種程度上實現了人生的平衡,又可以不上班處理太復雜的人際關系,又可以有很不錯的收入了。這對普通人來說或許是種激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