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大地震時看電視媒體報導,民眾都排成一列很有秩序地領取食物。那時候未出國的我有點不相信,人類真有這么自覺嗎?
我在臺北剛下飛機,需要提著行李箱坐巴士再轉高鐵,然后轉捷運到一個比較偏離市中心的民宿。剛好遇上下班時間,心想慘了肯定很難搞,結果根本沒有我想象中的擠爆車廂畫面,也沒有出現人推人的情況。人們坐扶手電梯都會靠右邊,或者從左邊快速通過,到了月臺后,都會跟著貼在地面上的白線排隊進入車廂。我立馬想起之前看日本地震新聞的報道,原來秩序是真正存在的。
可是反觀國內,我們的地鐵也有排隊線啊,但只要門一打開,這條線就“消失”了??不管用盡各種顏色的線,更清楚地劃分進出通道,還是怎樣,反正就是很少人遵守規則!地鐵里有志愿者協助分流,排隊就好像變成是為了應付志愿者而排的。插隊是常態,可是不管你怎么生悶氣,擺出很瞧不起插隊的人的臉,根本沒有誰會care,不擠?那你遲到好了。
臺北捷運的博愛座,座位永遠都是空出來的
我跟臺灣朋友討論過這問題,我問她:“你不覺得有點浪費嗎,如果車上其他座位都滿了而且沒有孕婦,那為什么不能坐呢?”她說,如果你坐了可能孕婦看到也會不好意思叫你讓座,而且如果隔得很遠也許根本不會發現那是博愛座。
這讓我想起之前一個很熱門的詞叫“道德綁架”。如果你沒有做一些在社會上看來你應該做的道德行為,就有其他人會來當眾指責你。比如說孕婦本人還沒開口,旁邊的大媽就會說你怎么搶人座位然后讓你滾蛋之類的。
真正需要的人才使用升降梯
在臺灣的時候,我察覺到,不管是火車站還是捷運站,會去坐升降梯的人真的都是有此需要,比如像我這種拉著行李箱的,或者是媽媽帶嬰兒車出行的。
尊重公共場合的低聲細語
還有一個發現,在臺灣,沒有人會于公共場合密閉空間大聲講電話、看視頻。智能電話在國內的普及,讓很多低收入人士受惠,大家都能享受移動娛樂本來是件好事,但卻不知道為什么造成了很多人在巴士上開著喇叭看劇聽微信的奇怪現象。這個是我一直以來都沒有辦法接受的事情,戴上耳機有這么難嗎?還是想獲得其他人的注意,或者是根本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臺灣捷運上,有很多公益海報寫著:使用手提電話請輕聲細語。
而每次當我在國內的城軌列車抬起頭,只能看到一版版的廣告。
我這次去臺灣,還有一個畫面是讓我印象很深刻的。高雄有一個打狗鐵道博物館,里面有一個廢置的陳列式冰柜,冰柜寫了一條問題:What can buy? What money can’t buy? 冰柜的架子上,則放著寫有很多不同答案的紙杯,如:“青春”、“出頭”、“吃很飽”、“陪伴”??臺灣人就是有辦法在細微之處通過互動的交流來傳達教育、文化、素養。
我很不喜歡人家用“你們xx人就只會xxxx”這種句式來企圖開展一段辯論,以區域來劃分人格,從一開始你就已經站不住腳了。我們會成為一個怎樣的人,與其說跟出身有關,不如說跟教育方式有關。
看到臺北人都在排隊的那一瞬間,我真的有種“我們肯定也可以”的堅定感覺占據了整個腦袋。很多人會說,不可能改變的,國內這么多人!覺得無法實現?那就對了,因為我曾經也無法相信人類可以如此自覺,但是我親眼看見了。我不認為有人會好意思在臺北插隊,也許第一次他沒注意,但當他坐了第二三四五六次捷運,看到不同地點、多數的人都在排隊,他也會想要遵守的。歸根到底,這不是個人現象,是社會現狀。
想要人講禮貌守教養,我們的社會是不是也可以更“認真”地去灌輸意識呢?比如真正能搶眼球的創意去做一下公益,讓廣告換個位,把文明放到民眾的視線中心??
只要有心,我相信臺灣能做到,我們也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