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好,想什么好。
記得之前一位老師問住我隔壁的志愿者“那個杜老師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我不知道哪里讓人產生了這種誤會。后來一起吃飯,我特意鄭重解釋“其實我是很喜歡你的,只是不怎么說話……”,因為這句話被嘲笑了好久,可確實是一句真誠的話。
還有一位歷史老師也是,每次見面都會很熱情地打招呼,還會主動伸出手來握手,這樣就避免了貼面禮,對此我是怎么都不能習慣的,本來就不熟識卻要裝作很親切的樣子,這是虛假和欺騙。和靈兒這樣是可以的,因為是要好的朋友,界限不能混淆。后來,每次下課我選擇了另外一個方向走,只是為了避免遇見這位老師,想想怪覺著對不起的。
阿根廷女孩問,為什么Todo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都不說話,她淡淡答了一句“哦,她神經衰弱……”,后來她對我說的時候說當時不知道怎么用法語解釋“神經衰弱”這個詞,也不知道說得對不對,我想,幸虧你法語不好。不過神經衰弱確實是個不錯的回答。
Sarah以前說過一句讓我印象很深的話:“Tu es aussi froide que la glace.”(你像冰塊一樣冷),而我認為對待她已經很好了,何況經常會一起散步。近來和她聊天很多,主要是因為有很多問題需要問,并且也決定更加提升法語。我問她有沒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她說你能這樣問就是朋友了,還很開心地說“Tu es moins froide qu’avant.”(你沒有以前那么冷了)。
現在呢,學會了很燦爛地微笑,盡管內心是冰寒雪冷的。我漸漸又生出了一個我。想起之前總是說,“在那邊了我要一個人,寂寞如雪,修道修仙。”修道修仙我不敢妄言,可寂寞如雪卻是真的了,真好呵。
是因為想媽媽了,瞬時深覺愧疚,才會想出上面這么多零碎瑣事,想為自己找出一個寬慰的借口,可是到頭來還是得面對這份自責,深深深深深幾許……就像此刻。
好久都沒跟媽媽好好說過一次話了,也沒主動打電話,每次都是被聯系接著機械性冷冰冰地回答幾句話。再者三兩句話火氣就上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來脾氣就不好,現在是越演越烈,覺得不要說話了才好。
媽媽說,每隔兩天必須要跟我說說話,現在媽媽七天沒給我打電話了,她是不是漸漸習慣了我的不存在?這樣是很可怕的,怎樣挽回得了?若是一顆心漸漸習慣了孤獨,是不是再也回不到南方了?其實媽媽是一個很冷很淡的人,只有面對我們,她才會做出改變,變得熱乎,濃厚,像是一杯純白的牛奶。我想,現在媽媽若是習慣了我的遠離,是不是就不再那么靠近我想念我愛我了?
其實,叛變是從我開始的,自己不就是習慣了嗎?可我是被迫,哪怕有一點可能,我也不會走遠。媽媽,還請不要將對我的想念變淡,那樣我會認為是自己親手丟掉了什么。
二零一八年一月十日晚十點五十二,星期三,也無風雨也無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