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綠子ci
01.
“快點快點,許煜,你快點吶。”我拉著他的手,在列車的人群中穿梭,找位置。
“怎么,這么迫不及待見婆婆了哦?”他還是那慣有的痞性子,帶著痞痞的笑。
好不容易找到兩個位置了,我一聽他這話,馬上放開他的手。
“那咱們回去吧。”我假裝生氣地說道。
“我媳婦兒生氣啦?逗你玩的,你不著急嫁,我還著急娶呢。”說完他一把把我拉入他的懷里,我一頭撞在他的胸膛上。
哎喲,我的少女心,跳的好厲害。
心里偷著樂,許煜,老娘以后嫁給你,看不折磨死你。
列車在緩緩前進,從南方的針葉林,進入到北方的荒原。
而我的心,也在荒原里長出了遼林。
02.
我第一次遇見許煜的時候,我覺得他就是個痞壞痞壞的小廝。
就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小廝。
恩,長相,還算不賴?
那年大二,某天晚自習過后,坐在燒烤攤桌前,吃的正津津有味,小芳芳突然說,“我草,肚子痛起來了。”
然后一溜煙的跑去找廁所了,等了一會兒,她給我打了個電話來,說:“陳毛毛,我大姨媽來了,我出不了門了,你去幫我買包衛生巾,要自由點哦!”
我無奈,此人用衛生巾甚是挑剔,只認定汪東城牌的自由點。
我找了好幾家,終于買到它了。
11月的晚風吹得有點急,我裹了裹自己的外套,加步前行。
回來的時候在巷子的拐角處,看見有幾個男人圍在一輛摩托車旁。
我突然害怕了,想起近期網上曝光的那些被殺的女大學生,心里一陣驚悚。
我承認,我這人膽小,小的可憐。
我趕緊把耳機拿出來塞在耳朵里,路過他們身旁的時候,假裝很淡定的翻翻自己的東西。
在我加快的腳步里,后面隱隱地出現了黑黑的一個人影,我跑他也跑。
當我轉過一個彎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手心全是汗,心也快要跳出來了。
后面那人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啊……”
“別啊了,又不強奸你。”
我舒了一口氣。
“最近手頭有點緊……”
我的肩膀不住地抖,搶劫犯啊,只要不殺人啥都好說。
我正打開包摸索著包里的錢……
“逗你玩的。”
我怒了……
轉過身,路燈泛出橘黃色淡淡地光,照下來,頭上是清晰可見的臉,痞帥痞帥的,眼神里帶著戲謔,而腳下是拉的長長的影子。
我不滿地抱怨了一句,你他媽有病吧,老子還以為是深夜殺人犯。
他突然走過來拍了一下我的頭,鄭重其事地說:“你的衛生巾掉了。”
然后我頭也不回地跑開了,“送給你了。”
“我不會用”,風把他那男性特有的磁性嗓音傳入了我的耳朵里。
神經病!
03.
我兩手緊緊地握著許煜剛給我泡的奶茶,吸一口,從口腔到心窩都彌漫著甜甜的味道。
“你說,你喜歡我是不是裝的。”看著那張痞帥痞帥的臉,我忍不住逗逗他。
“陳毛毛你是不是傻,你手里握著的可是我的優樂美。”
你是我的優樂美。
列車踢踏踢踏地前進,白朦朦的霧珠匐在玻璃窗上,被疾風一吹,搖擺不定,而我手心的溫度卻越來越濃。
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我的思緒開始飄來飄去……
第二次遇見許煜,我絕對意想不到。
我是單親家庭的孩子,為了減輕媽媽的負擔,我在一家名稱為九點半的咖啡店做服務生。
“陳毛毛,我發現有個男生一直在看你。”店里的小妹把嘴巴湊到我耳邊輕聲說著。
我尋著她眼光望去,窗外的陽光悉疏地灑了進來,他的側臉像是渡了金一樣耀眼。
“陳毛毛,你過來一下。”那個正在與他交談的服務生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我說怎么看著你有點眼熟,原來就是那晚你不要衛生巾。”他笑得很邪。
耳畔傳來服務員低低的淺笑聲,他的臉笑容滿面,而我的臉卻像個熟透了的蘋果,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我罵他神經病,沒見過衛生巾嗎?
他突然站起來,彎身在我耳邊低語,“沒見過,你用。”
臭流氓!
后來,他頻繁地出現在咖啡店里,每次都變著法“折磨我”,咖啡太苦,太苦你還來喝啥?室內太冷,有病吧?明明已經開了暖氣。
我上輩子肯定做了什么壞事,他每次見著我都笑得很瘆人,我惹不起,躲得起。
04.
和這個流氓越走越近,絕對是個意外。
我以為離開咖啡店,就再也不會看見他了。
作為學生會干部的我事物繁多,那一天,我去教務處,途中經過圖書館。
就是許煜暴跳如雷的那一聲“滾”,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正準備過去看看什么情況,他就出來了。
著實把我嚇了一跳,他怎么會在這里?
看見我他一點驚訝都沒有,對著后面那女孩淡定地說道,“這就是我女朋友。”
那女孩一臉怨恨的看著我,而我很傻逼的看著許煜。
他的眼神里不再是平常的戲謔,而是你要是暴露了就等著被扒皮吃肉的下場。
這人個子高,打也打不贏他,我只能認栽。
那女孩果然心里素質強大,被罵了還要站在那里等著看我們露餡的表現。
我走也不是,就杵在那里特尷尬。
我看著許煜一步一步靠近我,怎么看都覺得像是地獄來的惡魔少年。
許煜真的是個流氓!
他拉著我的手,左手讓我的手指扣在他的指母中,右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他的嘴唇離我越來越近,我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生怕被他發現了,我趕緊屏住呼吸。
“你的那個,真不要了嗎?好歹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他說的很小聲,可是傳去到我的耳朵里,卻有點癢癢的。
“變態!”我瞪著他,可是腳卻沒有想離開這里,似乎還有點喜歡。
“許煜,你滾蛋!”那個女孩看著我們倆如此親密,就哭著跑開了。
后來,我的世界老是出現這個臭流氓的身影。
“陳毛毛,你干嘛躲著我?”
“我沒躲你,我躲的是流氓!”
他穿著一件白寸衫,黑色西褲,雙手插在褲兜里,陽光暖暖地照在他臉上,像是逆光而來的少年。
“你怎么會在學校里?”這是我糾結了好幾個夜晚終于問了出來。
他哼了一聲,“我和你同校兩年了,陳同學記性不好啊?上次講座課不就是你把我的位置占了嗎?”
哦,我想起來了,上個月北京來的大學教授,在我校開堂講課關于道德儒學,我去了,有一個位置空著,我便占為己有了。
沒想到是許煜的?
他眉毛一挑,對我又露出了那壞壞的笑。
05.
“許煜,你當初為什么選擇我?”我很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
“就是那次你丟了衛生巾……”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那不是我的,那是我幫朋友買的。”我咬著牙氣急敗壞地說。
“哦,毛狗子,我怎么覺得你二得很。”許煜又調侃我。
“為什么?”
“我喜歡你,需要那么多理由嗎?”
我真不知道,像我這么聰明美麗的女子,會很二?
說起二,真想起那么回事兒。
真正讓我成為他女朋友的那天,卻是我心情最不好的時候。
那天我正在教室看題,小芳芳火急火燎地跑到我身邊,對著我大吼一聲,“陳毛毛,不好了,你快去樓下看看。”
發現學校宣傳欄圍滿了人,里面大大地貼著我和前男友xx牽手的照片,標題內容不堪入目。
我一氣急,把它給撕了。
最怕的就是流言蜚語,可我從來沒經歷過這些。
我去找他理論,他看著我,眼神全是輕蔑,說,“你別裝清高了,我上次找你復合,你不肯,原來是和許煜搞上了。”
我扇了他一耳光,“以前看上你,真是老子眼瞎!”
后來許煜找到我的時候,我正一個人坐在操場邊賞夕陽。
晚霞透過云層渙散開來,讓人有點暈眩,天邊的幾只孤鳥在飛撲著翅膀,不知飛向何方。
他一來就把坐在地上的我拉了起來,我一個踉蹌,倒在了他的懷里,他的身上有淡淡地檸檬香。
然后他低頭,吻住了我。
我一巴掌揮過去,“連你也要來輕薄我?”
他沒管我,又湊上來吻我。
可我有點心疼,今天是第二次掄耳刮子了。
“會被偷拍的。”
“管她娘的。”
這一次,我沒有拒絕,輕薄輕薄吧,我知道我已經喜歡上了許煜,喜歡他對我的耍流氓。
就是那一天,我成功地成為了許煜的女朋友。
結果,沒兩天,他就躺在了醫院里。
“許煜,你為什么要和他打架?”
“誰都不能動我的毛狗子。”
就是事發當天,他直接找到xx,兩人打了一架,那人被打的鼻青臉腫,聽后來人傳言,許煜當時特爺們的說,“要是以后在看見你打擾陳毛毛,信不信老子把你閻了!”
許煜當然也沒好果子吃,同樣被打的鼻青臉腫,本來成績就不怎么好,還被記處分了。
這就是一個沖動,護短,愛對我耍流氓的許煜。
06.
許煜喜歡打籃球,愛飆車。
還有喜歡我。
他加入了籃球社,那次比賽非的要我去給他捧場。
遠遠地看見他在籃球場矯健的身影,有些女生還在叫他的名字,我心想,這些女生真膚淺。
“許煜,你為什么不選擇我,?難道我比她還丑?”是上次被氣哭的那個女生。
換好衣服出來,許煜手搭在我的肩上,斜眼看了她一下,慢吞吞地說:“你是沒她丑。”
他捏了捏我的臉,在我嘴巴上啵嘰一口,他無視我瞪他的雙眼,繼續說:“可你沒她丑的可愛啊。”
那個女孩子絕對是被再次氣走。
當然我也被氣走了,怎么說我也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居然說我丑!
到大四的時候,我們在學校外面租了個公寓,都忙著畢業的那些事兒。
我說,“許煜,你家是做什么的啊?”
他放下手里的外套,一臉認真地看著我,說:“放心媳婦兒,養活你,絕對沒問題。”
然后他那流氓性子又來了,我一看見他痞痞地笑,就知道大事不妙。
寂靜的夜被籠罩了一層黑紗,窗簾被風輕輕掀起,然后又緩緩落下。
許煜很尊重我,除了卡了一點油,什么都沒有做,抱著彼此睡到天亮。
他說過,我情愿,他才安心。
我記得拍畢業照那天,小芳芳指著遠處的那對吵架情侶,對我說:“陳毛毛,你看,畢業季就是分手季啊!”
我看著她,什么都沒有說。
因為我和許煜的畢業季就是回家見父母了。
07.
“許煜,到站了。”我左手指扳著右手指,心里忐忑不安。
“我知道。”他站起來,走向我,把我脖子上的圍巾又從新理了理,“我媽已經做好飯了。”
“你媽媽會喜歡我嗎?”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我聽說過太多的婆媳關系難處。
“很早我媽就說過。要早點把陳毛毛帶回家,別被人家拐走了。”他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梁,眼睛像黑夜的星辰,明亮閃爍。
我終于把心放下來了,那快點走吧,我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