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懷孕的消息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我電話她的時候還感覺到自己聲音的虛緲,幾天下來還不是非常確定這是真實發生了的事情。二月份她婚禮我還在每天的夜里悵然若失,短短時間長,她跟我說她有寶貝了,用一種特別平和跟問我吃飯了嗎的口吻向我陳述這件事情。我的猜測是她也有點恍神。草木蓬蓬的季節似乎美好的事情轉個角就會發生,一些束之高閣的時光拿出來也依然閃閃發亮。
我和她都同樣是長輩眼睛里不安分的浪蕩份子,即使放到現在,我還是異常不理解長輩對“不聽話”就定義成“壞”的邏輯,我唯一想明白的是多數長輩們習慣性地否決孩子們的自我意志,以“為你好不會害你”的合理權利輕蔑孩子的思想。于他們而言,在孩子沒長成人需要依賴他們期間,孩子在他們眼里是沒有意義的。比我大那么幾歲的表姐首先沖破“好孩子”桎梏,開始想方設法滿足自己的想法,從一開始學校的拉架抽煙,和男生廝混成假小子,到步入社會的吹酒認識形形色色的人,后面總是跟著一個亦步亦趨的我,似乎世界上只有我可以理解她似乎只有我倆惺惺相惜。記不清多少年了,彼此都看著對方長高,變胖變瘦,從熱情洋溢的妙人到黯淡下去的眼神,期間她一直努力給我盡可能的精神依賴和經濟支撐,我從不認為那是因為責任,更多是一種心靈的相互寄托,我們都把彼此放在一個超越親情并肩向前的伙伴位置上。
總是忘不了在一起的時光,我感覺最絕望的一件事情就是時間的刻度越來越模糊,你找不到任何可以留下它的力量。凡間所有都能被它一點一點的抹凈,就是記憶也被打散東拼西湊也完整不起來。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生態度我奉為圭臬,當下才是永恒啊。就像現在,從她結婚我有種失去她的落差感,我無比幸福我是第一個知道她懷孕的人。一切不愉快都煙消云散了。生活精妙在上一秒讓你哭下一秒讓你大笑。
我現在很抒情,生命中我在意的人過得都很圓滿,生活會有一些的不如意,但他們都常常念起我。感恩命運的撮合。想一直做一個力所能及的好人祝福我的表姐,期待我的外甥出世,我熱切渴望是一個外甥女,想到一段美好的話:
想生個女兒,頭發順長,肉薄心窄,眼神憂郁。用牛奶,豆漿,米湯和可口可樂澆灌,一二十年后長成禍水。
不希望她成為禍水,我希望她會是一個快樂勇敢有深度的好女孩。也努力督促自己成為一個不沖動有更多自律的長輩。希望時光流轉中我們都保持一顆十年如初,三十年也如初的蓬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