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周末,連續加班了幾個晚上,原打算好好補覺的白璃被一陣騷動吵醒。摸到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早上6點。心里暗暗地罵著:靠。本想翻個身繼續睡去,可是響動越來越大。
白璃終于忍無可忍,摸到放在床頭柜上的眼鏡,戴上。然后順手裹上件羽絨大衣打開門。
當白璃打開門的那一剎那,走廊里的所有人都停下望向自己。就像都教授把時間凍結了一樣。
四個男人,兩個抬著一大箱子,另兩個各抱一個紙箱。還有一個女人,優雅地站在對門門口。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女人的聲音打破了時間。
白璃再仔細看一下,所有的人好像都沒看見自己一樣,各自忙活著手上的事。
“新搬來的?”白璃半個身子探出門外,朝對門望了望。
“是的,以后請多關照。”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女人已經來到了白璃家門前,優雅地伸出手。
白璃見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職業裝,優雅得體,不怎么情愿地伸出手,禮貌性地握了一下。一直以來自己的起床氣是很大的,但總不能打笑臉人吧。白璃現在是有氣不能撒啊,郁悶透了。
“這搬家也太早了點吧!”白璃這分明就是在提醒,甚至是帶有警告的口氣。
“不好意思,只有早上有時間,所以……”優雅的女人掛著無公害的笑容,語氣里滿是歉意。
白璃最見不得這樣的表情,感覺是自己在為難別人。
“這要放哪里?”對門屋里傳來搬家工人的喊聲。女人對白璃點一下頭就朝屋里跑去。
罷了。白璃瞥了一眼對面,隨即就關上了門。回到臥室,摘掉眼鏡,脫掉羽絨,重新倒在床上。
外面的響動依然很大,工人的抱怨聲,女人的指揮聲。還有?貓叫聲?
將近中午的時候,終于安靜了。但是白璃只是躺著床上,根本睡不著。掀開被子,爬起來,再次戴上眼鏡,裹上羽絨,圍上圍巾,套上老媽做的手工棉鞋,開門。白璃幾乎是一口氣完成了這些動作,感覺已經是練習過上百次,是那么的一氣呵成。
白璃打開門后,先探出腦袋望了望,果然走廊里已經沒有人了。而對門也緊閉著。看樣子搬家已經結束了。于是出門下樓拿牛奶及信件報紙。電梯叮一聲,又回到了十一層。
出電梯,白璃掏出鑰匙正在開門時,一聲叫喚阻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喵~
轉身,白璃便看到一只雪白的貓蹲在對面門前。不對,它的一只耳朵是黑色的,僅有的黑色。白璃一手拿著牛奶,一手拿著鑰匙停在半空中,腋下夾著信件報紙,就這樣盯著它看,而它也盯著白璃。一人,一貓,誰也沒有動。
喵~它終于還是敗下陣來,對著白璃又叫喚了一聲,然后晃了晃自己的尾巴。這只貓看著很優雅,突然讓白璃想起早上對面那個優雅的女人。她們的氣質真像,這樣比較可以嗎?白璃心想有點笑話自己。
白璃也隨著它的一聲叫蹲了下來:“喂,你是女生還是男生?”
喵~
“誰家的?”白璃依然蹲著跟貓講話。
喵~
“叫什么?”
喵~
“再不好好回答,小心我把你吊起來。”白璃突然玩興大起。
這時,對面門突然打開一道縫。“貓。”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寬厚。應該是那個女人的丈夫。貓沒有猶豫地轉身就從門縫里走了進去。白璃也正要抬頭看看聲音的主人時,門被一帶,關上了。
切,沒禮貌。白璃不屑地瞥了一眼對面緊閉的門,起身,開門,進屋。
白璃進屋后,就隨手把信件與報紙往沙發上一丟,走進廚房,把牛奶瓶放在盆子里,倒上熱水。然后窩在沙發里看信件,都是廣告。把它們撕掉,丟進垃圾桶里。起身拿出熱水中的牛奶,打開,喝下。報紙依然都是一些什么領導訪問了哪個國家;大盤又下跌了等等。
而那則奇怪的尋人啟事也依然躺在社會版的最下角處。
尋人啟事
貓小姐,女,年齡不詳。紅色毛發,高冷傲慢,脖子上掛著一指環項鏈。于某年某月某日在心街走失。知情者請與Joy聯系。電話:XXXXXXXX,重謝。
連續一個月,天天如此。白璃每次看到,都嗤之以鼻。這是尋人,還是尋貓?還某年某月某日?寫小說嗎?心街?這座城市里有這樣的一個地方嗎?再說,有紅色毛的貓嗎?是狐貍吧。白璃想著就冷笑了幾聲。合上報紙,打算重新回床里補覺,此時,門鈴響起。
因為一恐怖電影的原因,把門換成了無貓眼的。白璃就是這種腦洞容易大開的女子。所以只能打開一道小縫來確認來者何人。
“您好,上午搬家吵到您不好意思。”是早上那個優雅的女人。
“算了,找我有事嗎?”白璃的語氣聽著不是那么的友好,對于一個陌生人,加上還是擾她清夢的人,她當然不會表現出熱情親切的樣子。
“呃,也沒有什么事。嗯,這個,給您。”女人遞給白璃一個小盒子。
白璃并沒有接過來,只是盯著盒子看了看。巧克力?白璃皺了皺眉。
女人見白璃沒有要接的打算,有點小小的尷尬:“這是前些天出差帶回來的。不介意的話,嘗嘗吧,味道還是不錯的!”
“會胖的。”白璃脫口而出。
“是純黑巧克力,不會的,它的熱量是極少的。”女人馬上解釋著。
“怕苦。”白璃還是沒有客氣地說到。
女人拿著盒子的手懸在那里,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表情看上去為難極了。白璃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過了,故意讓別人為難這種事,她是真的做不出來,無心之事啊,她也是最見不得別人在自己面前露出這種表情。只好接過盒子:“謝謝。”
女人見白璃收下了禮物,馬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那不打擾了。”說著便對白璃點了一下頭離開了。
白璃望了一眼背影,再望了一眼手中的巧克力。關門,進屋。
這個女人,漂亮,優雅,禮貌。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感覺是訓練有素的……暫時想不到什么代詞。
罷了,跟自己有關系嗎?睡覺。白璃想著便把盒子往茶機上一放,鉆被窩里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