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大人都曾是小孩

圖片來自《小熊繪本》

玩具校車由一只小手按著沿著河邊的護欄向前滾動。小人兒在前面,我在后面。

兒子不時回頭看看我,看我是否跟上,還不時糾正我拿車的手勢。要學他一樣掌心貼著車身死死握緊,絕不能光靠幾根手指拎著。

講真的,這個動作有點累。尤其是護欄的平臺有些矮,兒子高度剛剛好,而我則要低著頭彎著腰。所以,我經常趁他認真往前時就直起身直接拿著車跟在后面走。有時會被他發現,但我還是屢屢作弊。

望著這些毫無生命卻又仿佛帶著生命氣息的玩具,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就在不久前,我正玩著那些石頭瓦片起勁。然后被母親一把拖到了一間小屋子門口。到了那里才知道,原來它叫“學?!?。

我當然不依,我還惦念著那些石頭瓦片。一想到要坐在課桌前我就頭痛。我扭動著身體想要掙脫出母親的懷抱,卻被一雙大手死死箍緊。那一年,我6歲。那一天,我穿了條碎花裙,裙子上破了個小洞。

我就這樣開始進入了學習的殿堂。轉眼就到了知了聲聲叫著的夏天。

那個夏天的中午,我躺在竹椅上,沉沉睡去。一睜眼,已是傍晚的光景。家門外的池塘里正在抽水灌溉。我穿著一條格子短褲興沖沖地跳進水渠里,用簸箕捕捉那隨著抽水機上來的小蝦小魚。

回到家,爺爺正趕圩回來。給我們兄妹買了汗衣和蜂蜜帶回。爺爺舀了一瓢涼水,泡了一大瓢蜂蜜水,然后倒滿一個小杯。我們排著隊,輪流去喝一小杯蜂蜜水。若一人喝過一杯后還有剩余,就排隊再輪一回,如此循環。這對于我們來說,是種莫大的誘惑。

晚上睡覺前,大人們在扯著八卦。我們纏著爺爺講故事。這是每晚必備的功課。從“三把斧頭的故事”到“狼來了”這種故事不知講過多少遍了,可我們還是聽不膩。偶爾也叫奶奶講,奶奶最常講的是“野毛生人”的故事,故事情節不太記得了,只記得是個很恐怖的故事,類似于現在的狼外婆故事。但我們很愛聽,總是把頭蒙在被子里既害怕又好奇,直到睡去。

可這一睡再醒來,童年就不在了……

在某個六一前夕,我發了條短信給父親:“爸爸,節日快樂!”父親很快就回了短信:“是啊,六一快到了,每個人都很想念自己幸福的童年,無憂無慮,但是每個人都會長大,自己的路要靠自己闖?!?/p>

我才突然驚覺原來父親也是懷念童年的,在他的記憶里,童年也不過是不久前,就像現在的我,還未來得及細細品味,童年就飛逝而去。

望著兒子的身影,他是那么地小,又是那么地可愛。其實,我覺得他的每一天都在過著兒童節,只是,他不知。

他現在的樣子也就是我們最初的幸福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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