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本文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秦瑤路過御花園的時候,正看到那個宮女在侃侃而談。
“我告訴你們,陛下對我青睞有加,等我以后當了娘娘,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秦瑤的面色頓時沉了下來:“大膽!一個宮女,安敢在此胡言!”
“你是何人?你可知陛下對我如何?”那宮女回過身來,看到身穿男裝,腰間佩刀的秦瑤,不由一愣。
皇宮中規矩繁多,竟然有女子能在宮里身穿男裝甚至帶刀隨意走動,不得不讓人吃驚。
和她聊天的宮女太監都早早跪了下去:“拜見公主殿下!”
“你……你是公主?”宮女嚇了一跳,她愣了一下,隨即面色慘白地跪在地上,“公主殿下饒命,原諒奴婢方才不敬之罪。”
“你說父皇很喜歡你?”秦瑤問道。
“這……是奴婢胡說的,公主饒命。”姜雪薇身心顫抖,心提到嗓子眼兒。
“若不是遇到我,換任何一個人看你議論父皇,你都難逃死罪。”
聽到公主口氣緩和,姜雪薇連忙說道:“這……奴婢知錯了,望公主饒了奴婢吧。”
“你是剛進宮不久吧?”
“回公主,奴婢姜雪薇,剛進宮兩個多月。”
“難怪,你跟我走吧,以后做我公主府的奴婢,還可保得性命。”
姜雪薇嚇了一跳,她眼珠轉了轉,鼓起勇氣說道:“奴婢是選入宮中侍奉陛下的,殿下要調走奴婢,是否需要陛下同意?”
“哦?”秦瑤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你以為在這皇宮里可以平步青云,前程似錦?你以為我要害你是嗎?”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一心想侍候陛下而已。”
“留你在皇宮,只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雪薇眼珠亂轉,忽然鼓起勇氣說道:“妾身……妾身受陛下寵愛,早晚有晉升之日……”
等她抬頭看見秦瑤陰沉的臉,又心里一緊,低下頭去。
“你的意思是,父皇已經寵幸了你?”秦瑤看著姜雪薇,冷笑一聲,“來人,把這胡言亂語的宮女梃杖二十!”
“公主饒命啊,公主……”姜雪薇還要求饒,卻被宮里侍衛按在地上就要動手。
“圣上駕到~”隨著太監的高叫,一抹明黃映入眼簾。
姜雪薇眼前一亮,仿佛看到救星:“圣上,圣上救命啊!”
“見過父皇。”秦瑤上前施禮。
“怎么這么熱鬧啊?”皇帝笑著問道。
“這宮女沖撞女兒,女兒正要罰她。”秦瑤笑道。
皇帝看了看姜雪薇,對她沒什么印象,也就搖了搖頭:“想必是剛入宮的宮女,也不是有意的,就饒了她吧。”
“饒了她也可,女兒還想讓她去公主府伺候我呢。”
“你喜歡就好。”皇帝笑道。
姜雪薇頓時面色慘白,呆在原地。
公主府,秦瑤看著姜雪薇:“你現在還有何話說?”
姜雪薇愣了半晌,終于跪下坦言道:“公主大人大量,定能體諒奴婢出人頭地之心。”
“你想出人頭地,但妄議君王,可是大不敬之罪,你知道嗎?”
“奴婢知罪。”
“你以后就負責為我整理床鋪,一會兒自然有人帶你熟悉規矩,現在退下吧。”
姜雪薇眼中露出一抹厭惡,又趕緊收斂下去。“是。”
夜晚,姜雪薇給秦瑤值夜,侍候公主起夜、飲溫水等等,到了早上,她面色暗黃,眼周還有了黑眼圈,疲憊不堪。
早上侍候公主梳洗完畢,秦瑤問道:“這一夜感覺如何?”
姜雪薇連忙說道:“能為公主殿下效勞是奴婢的榮幸,再累也是值得的。”
秦瑤輕笑一聲:“你有沒有照鏡子,看看你現在氣色如何?若是讓你侍候我一年,到時候面黃眼滯,色如敗柳,只怕這輩子都難以出頭了。”
姜雪薇嚇了一跳,連忙跪在地上求饒:“公主饒了奴婢吧,不要讓奴婢這樣侍候一年!”
“看你態度尚可,過幾日便回皇宮去吧,以后注意言行舉止和禮儀,莫再行不端之舉了。”
“多謝公主開恩,多謝公主開恩!”姜雪薇開心不已,連連叩首。
“我會和父皇說,你傾慕皇恩已久,過幾日,可能父皇便會傳喚你,若是因此懷了龍種,為皇家添一血脈,你在宮里倒是可以有一席之地了。”
“這……多謝公主美言,若有那一天,必定厚報公主。”姜雪薇誠懇地說道。
過了月余,皇帝果然召幸了姜雪薇,并冊封為答應。答應是嬪妃里最低級的封號,可見皇帝對其不甚寵愛。
秦瑤在宮里遇到姜雪薇,上前招呼道:“姜答應,好久不見了。”
“公主殿下。”姜雪薇連忙施禮,地位不同,眼界也不同了,姜雪薇成為答應,身邊也有了一個宮女侍候,這段時間,她已經知道了宮里錯綜復雜的關系。
秦瑤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自幼學文習武,文韜武略冠絕皇室,皇帝特許可以穿男裝、參政事、帶金刀、自由出入皇宮內院,宮里人稱“金刀公主”,若非是女兒身,必是儲君無疑。
“正所謂富貴在天,你若是沒懷上皇室血脈,可能這輩子也就如此了。”秦瑤說道,“你也不要心有不甘,答應的待遇已經很好了,平日里低調一些,不要招災惹禍,若是有人欺負你,可以來找我。”
姜雪薇低垂的眼中精光一閃:“多謝公主厚愛,妾身……感激不盡。”
秦瑤正要離開,忽見一個女子跑了過來,是秦瑤的隨身侍女。
“怎么了?”秦瑤問道。
侍女看了姜雪薇一眼,湊到秦瑤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秦瑤面色劇變,回頭看了姜雪薇半晌,看得她如芒在背,不知所措。
“我知道了,此事不可聲張,知情者全部調到我公主府。”
“是。”
一個月后,姜雪薇經太醫診治,居然是懷孕了。
秦瑤來到姜答應的屋子,皇宮中,只有嬪妃級別才有單獨的宮殿,貴人、常在、答應都只有單獨的堂室居住。
“姜答應,本宮來看你了。”
“參見公主殿下。”姜雪薇連忙施禮。
“想不到你居然一次就懷了龍種,真是可喜可賀,看來成為貴人指日可待了。”秦瑤說道。
“多虧殿下照料,要不然哪有妾身的今天?只是還不知是男是女……”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我皇族血脈……不是都可以嗎?”秦瑤的語氣有些僵硬,讓姜雪薇心里一緊。
“公主殿下這話是何意?”姜雪薇心中一緊。
“我的人在你寢宮附近捉到一個侍衛,如今人押在我公主府……”
姜雪薇頓時面色慘白,冷汗淋漓:“殿……殿下這話是……我不知道,和我沒關系,是他們害我的!”
“你不用緊張,這事并沒有定論,還得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姜雪薇吃驚地看了秦瑤一眼,她揣摩不透秦瑤的想法,又趕緊低下頭去。
“臨產之時,我會過來。”秦瑤說道。
“是……”
九個月后,姜雪薇臨產,她的屋里只有一個嬤嬤和一個隨侍的宮女,秦瑤卻在這時到來。
“生了嗎?”秦瑤向嬤嬤詢問。
“回公主殿下,是兩個男孩。”嬤嬤連忙回道。
“哦?雙生子?”秦瑤進到里屋,細細查看襁褓中的兩個孩子。
“公主殿下,原諒妾身不能施禮……”姜雪薇帶著不安說道。
秦瑤沒有回話,看了半晌,才說道:“這兩個孩子,一個像我父皇,一個像當初那個侍衛,莫非……”
姜雪薇聞言嚇得六神無主,顫抖地抬起手想要遮住孩子的臉:“公主莫要嚇唬妾身,雙生子長得不同也是有可能的……”
“那個侍衛還在我公主府,你還要抵賴嗎?”秦瑤冷聲道,“還不從實招來!”
“公主,那天……我也不知,我忽然暈倒,醒來時就看到侍衛在旁邊……想必是有人加害我……”姜雪薇說話有氣無力,卻又閃爍其詞。
“我要將這個孩子帶走,和那侍衛一起處死。今天就算你只生了一個。”
“不要!”姜雪薇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地抱住孩子,哭道,“孩子是無辜的,孩子是無辜的!公主殿下,饒了我們吧!”
秦瑤瞥了她一眼,冷冷說道:“皇室血脈,豈能兒戲?你若是想要出人頭地,只能如此。當然你想要一家團聚,我放你們離開皇宮,對外就說你難產暴斃。”
“這……”姜雪薇愣了半晌,才終于下定決心,顫抖著把懷里的嬰兒遞給公主。
秦瑤冷笑一聲:“姜娘娘真是成大事的人。”
說著把桌上食盒打開,把里面的飯菜取出來放在桌上,把嬰兒放了進去。
“我……”姜雪薇欲言又止,只是眼淚撲簌簌地流著,看著秦瑤離開的模糊背影,心如刀絞。
第二天,秦瑤和皇帝一起探望姜雪薇,皇帝抱起孩子,用手指撫摸他的臉蛋兒,十分喜愛。
姜雪薇仗著膽子說道:“陛下,您看這孩子的眉眼,長得多像您啊!”
“是啊父皇,我這弟弟確實和您長得像,是眾兄弟里和您最像的。”秦瑤也說道。
姜雪薇看公主的態度,這才放下心來。但看到這皇家三人如此親昵,想到自己另一個孩子已經不在,不由得眼眶一酸。
“父皇可想到給弟弟起什么名字?”秦瑤問道。
一聽這話,姜雪薇才回過神來,連忙控制住情緒:“是啊陛下,您看我們的孩子該叫什么名字?”
皇帝想了一下:“就叫毓珩吧。”
“毓珩?妾身才疏學淺,不知是何含義呢。”
“育如玉之美德。”
“這名字真好,多謝陛下。”姜雪薇連忙謝恩。
“以后你就升為貴妃,賜永安殿為你的住所。”皇帝說道。
“多謝陛下皇恩!”這一刻,姜雪薇幾乎喜極而泣,她終于母憑子貴,如愿成了后宮的高位之人。
送皇帝離開后,秦瑤看著姜雪薇,說道:“恭喜姜妃娘娘榮升貴妃了。”
姜雪薇連忙說道:“不敢不敢,多虧公主殿下,日后有用得著本宮的,本宮一定盡力而為。”
“我并不在乎你的報答,只希望你以后好自為之,莫要丟了我皇家臉面。”
知道秦瑤話有所指,姜雪薇連忙說道:“公主教訓的是,本宮以后一定以皇室為念,寧死也不給皇家丟臉。”
秦瑤轉身剛要出門,姜雪薇在后面忽然問道:“殿下!”
“什么事?”
“您說……陛下給起名毓珩,育如玉之美德,是否有玉璽之意……”
秦瑤猛地轉過身來:“我皇兄身為太子,輔政深得民心,你若有非分之想,只怕你們母子下場堪憂。”
“這……本宮失言了,公主莫怪。”
“一入宮門深似海,你莫以為有了今日,便小看這皇宮,低調一些,才能讓我弟弟平安長大。”
姜雪薇抬起頭,正看到秦瑤寵溺地看著毓珩,這才放下心來,又壯著膽子問道:“那將來毓珩要請先生,又該請誰來教呢?”
“這件事最好請教太子,讓他安排,對弟弟以后大有好處。”
姜雪薇如夢初醒:“多謝公主殿下指點。”
秦瑤走后,姜雪薇看著襁褓中的嬰兒,嘆息一聲:“我兒,看來以后……還是小心謹慎,莫再作非分之想了……”
十年后,皇帝病逝,太子同日暴斃,二皇子暫代帝位,大殺四方,幾位皇子皆遭毒手。
永安殿里,十歲的毓珩還在讀書,姜雪薇慈愛地看著他。這十年,她們雖未得榮寵,卻也未失寵,母子相依,在這里深居簡出,倒也無事。他們甚至不知道朝廷發生的巨變。
一隊禁衛忽然沖進永安殿,對著院里的宮女太監就揮刀亂砍,慘叫聲頓時響徹整個殿宇。
姜雪薇母子嚇了一跳,她剛要去開門看看情況,又反應過來,連忙讓毓珩不要出聲,藏在桌子下面。她則瑟瑟發抖地守在桌前,等待未知的命運。
“到處搜一下!”外面傳來聲音。
“轟!”屋門被踢開了,有兩人破門而入,一眼見到瑟瑟發抖的姜雪薇。
“你們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本宮是誰!”姜雪薇連忙問道,有些色厲內荏。
“奉當今皇帝之命,皇子毓珩密謀造反,立即誅殺!抱歉了!”
“什么?造反?胡說!我們……”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打斗聲,隨后一個倩影沖進屋里,一身男裝,手持金刀,正是秦瑤。
“父皇所賜金刀在此!上斬昏君,下斬佞臣,誰敢造次!”
兩人對視了一眼,聽著外面自己人的慘叫聲,緩緩退在一邊。
“毓珩呢?”秦瑤急切地問道。
“姐姐!”毓珩在桌子下鉆出來,放聲大哭。
“別哭了,快走。”
一個禁衛忽然出手,用刀劈向毓珩。但只見金光一閃,那人的刀斷成兩截,頭盔連帶著頭發也緩緩滑落在地,他頓時愣在當場,不敢再動。
秦瑤冷笑一聲,帶姜雪薇母子出了屋子,院子里,禁衛的尸體倒了一地,站著的,是幾個英姿颯爽的女子。
“殿下,這些人都解決了。”
“走,去公主府。”
“公……公主殿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路上,姜雪薇驚問道。
“父皇病逝,太子暴斃,我二哥暫代帝位,正在誅殺骨肉兄弟,說不得,父兄之死也和他有關。”
“這……那我們怎么辦?”姜雪薇哪里見過這陣仗,感覺天都塌了,已是六神無主、手足無措起來。
“二哥如此兇殘暴虐,我已聯絡朝臣和一些將帥,不日發動政變,若成功,就推毓珩為皇帝。”
“什么!那若失敗……”
“你覺得還能安身保命嗎?若不是我來,你們已經不在人世了。”秦瑤看了姜雪薇一眼。
姜雪薇想了一下,終似想通了什么,連忙說道:“我和珩兒以后唯公主殿下馬首是瞻,這身家性命就托付公主了!”
離開皇宮時,姜雪薇回頭看了一眼深不可測的皇宮,頓覺自己以往的追求索然無味:“真是無情帝王家……”
公主府早已聚集了許多人,不少文臣武將平日里都與公主交好,朝廷出現變故,第一時間想找的居然就是公主。
姜雪薇母子被安排在一個小院,姜雪薇還是忍不住瑟瑟發抖,毓珩倒是見了幾分沉穩,他拍著母親的后背,安慰道:“娘,別怕,如果不是姐姐,咱們早就死了,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姜雪薇被逗笑了,把毓珩抱在懷里:“娘不怕,有你在娘什么都不怕。”
夜晚,公主來到京城一處宅院,院中一個中年男子正在練武。
男子看到公主,連忙過來施禮:“奴才叩見公主殿下!”
秦瑤抬手拋出一柄刀,男子連忙接到手中。
“這把刀,物歸原主,我要向你借一件東西。”秦瑤說道。
“請公主明示。”
“你的命!”
男子抬起頭,看到公主淡然的神情,又低下頭去:“可是姜妃娘娘那里有什么變故?”
“姜妃母子都在我的公主府,這次政變若是成功,她就是太后了,你活著就是皇家的羞辱。你若是死了,就是功臣,我讓太后收你兒為義子。”
男子聞言瞳孔震動,隨即又堅定下來:“十年前,若不是公主,我們父子已經不在人世了,臣……自當報效。姜妃……”
“你的心上人現在很好,你放心,若是事成,她自然萬人之上,事敗,我們一起黃泉團聚。”
“我知道了,多謝公主……”
次日,天剛拂曉,皇城的士卒忽然發現一大隊人馬沖了過來。城門處一個兵士忽然放開吊索,使吊橋落下。其他士卒制止不及,剛把這人殺死,人馬已經上了吊橋。
城門處更有幾個士卒打開了城門,里應外合,使人馬沖入皇城內。
“我乃先皇所封金刀公主秦瑤,入宮平亂,阻攔者殺無赦!”秦瑤一馬當先殺入皇城,輕車熟路地向皇宮大殿沖去。
城內也在此時多處燃起大火,皇城亂作一團,喊殺聲不絕于耳。
宮殿里,二皇子聽著侍衛的稟報,面沉似水:“我妹妹一介女流,居然掀起如此風浪,早知道當初先把她……”
就在這時,喊殺聲已經響徹皇宮。
“怎么回事?”二皇子驚道。
“屬下前去打探。”
“不用打探了,二哥。”隨著聲音,秦瑤已經帶著幾人闖入大殿。
“妹妹,你要造反?”二皇子站起身來。
“還真是賊喊捉賊呀!”秦瑤冷笑一聲,猛地沖上前去。
“動手!”隨著二皇子一聲大喊,他本人則忽然倒在地上,皇位后竄出幾個黑衣人,手持弓弩,向秦瑤射去,躲之不及。
“小心!”一個侍衛猛地拉住公主,并用身子將其擋住,幾支弩箭射入他的身體,正是昨晚的那個侍衛。
秦瑤愣了一下,隨即不敢遲疑,閃身到二皇子身邊,將金刀架在他脖子上。
刀上的血還沒有干涸,染在二皇子的黃袍上。他甚至看到,這把父王賜下的削鐵如泥的寶刀,已經多處卷刃了。
“二哥,你敗了。”秦瑤冷冷地說道,“放棄吧,我不會傷你。”
“妹妹……”二皇子最終長嘆一聲,無言以對。
即使大勢已定,但皇城里的喊殺聲依舊此起彼伏,二皇子盤根錯節的勢力和忠肝義膽的文臣武將互相廝殺,正是——城頭鐵鼓聲猶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公主府內,姜雪薇母子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就在這時,有人進入院里,腳步聲嚇得姜雪薇面色慘白,不知所措。
門打開,幾個侍衛進來說道:“報娘娘,公主已經成功平亂,請娘娘帶毓珩皇子入宮穩定大局。”
“你……你說什么?”姜雪薇幾乎不敢置信。
“太好了,娘,姐姐贏了!”
“贏了……我兒……我兒要當皇帝了?”
姜雪薇母子來到皇宮大殿,滿朝文武位列兩班,但明顯人數少了一半不止。
“公主殿下……”姜雪薇遲疑地開口。
“大事已定,你放心吧,毓珩這幾日就要登基繼位。”秦瑤說完,又嘆息一聲,“我這一生從未害人性命,今日不但親手殺了數十兵將,更有無數人因我而死,實在是身不由己……”
姜雪薇聽完初還不覺,但隨即猛然想起什么,頓時心跳如鼓。她想到當初公主說將自己另一個孩子和侍衛一起處死,如今又說從未害人性命,難道說……他們還在人世?
“公主殿下……”姜雪薇剛要說什么,又看到滿朝文武都在,連忙止住話頭。
秦瑤卻已經看到她的反應,便說道:“有一位侍衛為我擋箭而死,也算是為國捐軀,他家只有一個十歲孩童,還望太后善待這個孩子。”
姜雪薇這才看到,在宮殿一邊,放著一具尸體,鮮血染透了蓋著的布,洇出了驚心的黑紅顏色。她走過去緩緩蹲下身,顫抖的手掀起蓋在臉上的布,又被燙到般收回手。
她深呼吸幾下,才平復激動的心情,連忙問道:“他的孩子……還好嗎?”
“咳!”秦瑤輕咳一聲,隨后說道,“他兒子在京城尚平安,我看太后不如將其收為義子,以結天下百姓之心。”
“義……義子?好!好!”姜雪薇激動地站起身來,待看到秦瑤,又冷靜下來,“本宮允了,待毓珩登基之后,我便收其為義子。”
“毓珩,姐姐求你一件事,可好?”秦瑤拉過毓珩說道。
“沒有姐姐就沒有我,姐姐你盡管說,什么我都答應。”毓珩說道。
“你二哥雖然大逆不道,但與你我終究是骨肉相連,不要殺他,軟禁一生吧。”
“好,姐姐說什么我都答應。”
這場宮廷的變故終于撥亂反正了,血洗過的宮殿在殘陽下展現出異常美麗的光輝,秦瑤登上皇宮城樓,看著兵亂后的街道,不由嘆息起來:千古河山無定,人間滄海桑田,金鑾玉宇是否也有變成殘垣斷壁的一天呢?
姜雪薇成了太后,卻也沒有了當初向往的那般歡喜,一切是那么順理成章,卻又那么不同尋常。她深居后宮,每日焚香敬佛,與世無爭。
倒是毓珩登基之后,日日勤政,寬厚愛民,顯現出不同尋常的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