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春蘇醒時,
笑著用她來裝飾秀發。
她是視野中心的太陽,
光影流動在草色的天空下。
…
行走如風的雷麗,長發飄飄。
過往的路人中,有人很詫異地望著她那風風火火的身影,有的還不時地回頭看看,以為發生了什么事。
快到一公交站臺時,從對面走過來的一位老大爺想給她讓路,往路的右邊靠,但雷麗同時也往那邊靠。她本來是想讓那位老大爺的,不曾想大爺也同時讓她。一瞬間,她剎不住自己的腳步,“啊!”的一聲,兩人相撞同時倒地。
“大爺,對不起!”雷麗趕緊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您摔傷了嗎?”
“閨女,咋回事?這么急的。”老大爺邊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邊說,“還好,身子沒有多大問題。你下次走路可得小心啊!”
“是!謝謝大爺!”
這時,一輛公交車行駛到站臺,雷麗揮著手奔跑過去,上了車,刷卡,找了個空位坐下,長吁了一口氣,掏出手機,發短信。
“周振,你在家嗎?”
“姐,我在等你呢!”
“好,我馬上就要到了。”
發完短信的她望著車窗外一一晃過的春筍般的建筑群,陷入沉思之中…
初來乍到的自己,為了減輕家里的經濟負擔,在市中心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時間是每周六兩小時,周日上、下午各兩小時,每小時40元。這個價格與她今年暑假在家鄉做家教時相比,高出了一倍多。只不過現在的工作需另外負責做三餐飯(周六晚餐,周日中午和晚上各一餐,且自己需陪著孩子一起吃)。雖然有點累,但看到小孩很聽話,主人不苛刻,自己心里還是挺樂意的,再說也不會耽誤自己的學習。
她知道,對于一個剛出遠門的年輕女孩子來說,找這份工作也許存在一定的風險。因為她是在外面張貼的廣告中所尋找到的機會,不是在正規的招聘網站上找的。有的同學還在其他算不上十分安全的信息渠道如:網絡、電視、報刊、書刊、雜志等中找兼職工作。
雷麗從這些信息渠道中也曾看到過一些駭人聽聞的小故事,如:xx人找工作時被騙進了傳銷組織;xx人找工作被騙了錢財;xx女孩子找工作被騙強奸了;xx人找工作被騙子謀害了性命;xx人找工作被騙麻醉后挖走了自己身上的器官…五花八門,無奇不有。
當然絕大多數信息是虛假的,是聳人聽聞、博人眼球的,是個別商家采取的一種吸引人注意的推廣方式,其目的是想多賣自家的商品,為自己經營的產品做廣告,是一種銷售渠道。但也不排除極少數故事是真實的。
即使這樣,為了生活,有時也不得不挺而走險。父親考慮到安全性,也堅決反對她隨便在外做兼職。頗有主見的她最后說服了父親,并且和父親商討好了保護自己人生安全的對策:
1.獲取招聘信息后,暫緩去應聘。首先了解對方的信息,包括家庭住址、姓名、職業、電話號碼等,并且讓父親或其他人也知道。
2.信息如屬實,自己主動約定見面的地點,必須是在主人家中(熟悉自己的工作場所),時間為周六或周日,并且他家的孩子必須在場。否則,萬萬不可去應聘。如果被騙入其家中或別的場所時,應該怎么辦呢?立即采取第三個方案。
3.預先和自己的父親或親朋好友設計好暗號:a.發現情況不對勁時,撥打電話給父親或其他人說:“我想吃白菜,請您幫我買一下”,此時父親或其他人須立刻趕到現場,必要時立即報警,監護人(父親或其他人)最好離現場不遠處待著。b.如果情況正常,應聘者打電話給監護人:“我想吃魚,請給我買一條吧!”
4.如果應聘者長時間沒有打電話給監護人,監護人應即刻打電話給應聘者。如果手機打不通,必須立刻報警,并且親自趕奔現場。
5.現場應聘時發現主人言談舉止輕浮,眼光不對時,立刻找一個借口離開。
還別說,曾經在她自己身上就發生了這么兩件事情:
那是自己剛到此地時的兩次應聘遭遇。第一次應聘遇到一個神色不對頭的男子后,她靈機一動說自己肚子痛得厲害(假裝著),明天再過來應聘,找了這個借口就溜走了。第二次是遇到一個不懷好意的家伙,纏著不讓她走,她連忙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我想吃白菜…”,不一會兒,就有人在門外不停地按門鈴,那人只好開門,見一老頭手提著快餐盒飯 (父親事先準備的道具)。
“你有啥事?”那人問。
“送快餐的。”
“去!去!我沒有訂,你找錯人了。”
“他沒有找錯人,是我訂的。”她連忙接過話說,“哦!對不起,我的一位朋友要我順便給他帶的,我來之前就預訂了,是用了你家的電話打的。”
房主人見此情景不敢把她強留。
她提著盒飯立即逃走了…
今天本來要拒絕肖宇的,但見他第一次求自己,故不好意思推辭。特別是初次與肖宇相見的那天晚上,他借傘給她,自己卻淋成了落湯雞。每當想起這個鏡頭,她的心里就充滿了感激。
小時候,沒多少文化的父親教育她:要懂得知恩圖報;要分得清好與壞、善與惡、美與丑…
再說她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家經濟窘迫的現實,她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子,要用自己的努力去改變自己和家庭的命運,不希望看到別人投來的那滿是憐憫的眼光,也不愿意自己呈現在別人前的是個可憐兮兮而落魄的模樣。
“月亮灣花園站到了,請下車的旅客從后面下車,下一站是…”
雷麗聽到車上語音提示后馬上下了車,快速地直奔月亮灣花園小區。來到南區九棟大樓前,按了一下電梯呼叫按鈕,門開,走進去,再按了一下電梯內的數字鍵“1”、“8”,最后到了18樓xx號門前后按了幾下門鈴。
稍后,門開,一個短頭發的小男孩滿臉笑容地站在門口,年齡大約11歲,壯實相。
“周振,姐讓你久等了,對不起!”雷麗邊說邊走了進去,順手把門關了,彎腰換了一雙鞋。
“沒關系!姐。”
“餓了吧!姐姐給你做好吃的。”她邊說邊在廚房里忙碌起來。
“我中餐吃得很飽呢。是爸爸打電話給我訂來的午餐。”
“是我給你爸爸發短信說的。我昨天給你布置的學習任務完成了嗎?”
“完成了,只等你檢查。”
“好的。飯一會兒就熟了,吃完了我給你檢查。”
十多分鐘后,餐桌上擺好了兩菜一湯:有周振最愛吃的微波爐烤大蝦,金黃噴香誘人;西紅柿豆腐雞蛋湯清爽可口;牛肉絲炒青椒,營養豐富,味美而不膩。
雷麗和周振津津有味地吃著。
這些菜食原材料都是周振的爸爸每周提前準備好了的,清洗干凈后藏在冰箱內,用時只需沖洗一下就可以了,節約時間,而且每周的食譜都不相同,是周振的爸爸精心安排的,雷麗只需按照他寫在紙條上的規定下廚。
周振一周時間內在家只吃三餐飯,其余的時間全在學校里吃和住。周末的早餐是自己在微波爐里把面包烤一下,再沖一杯牛奶。
雷麗發現小男孩的父親直從她給孩子做家教以來,從來沒有回家和他們倆一起吃過飯。她也沒有過問,只按照他的要求去做罷了。
“周振,我剛來你家時,聽你爸爸說你的媽媽去國外了,你難道不想她嗎?”
“很想她。”
他倆邊吃邊談著。
“想她就給她打電話吧!”
“我沒有她的電話。”
“媽媽沒有給你打過電話嗎?”
“沒有!”周振聲音變得低沉,神情黯然。
“你沒有向爸爸要你媽媽的號碼?”
“他說不知道。我說他騙我,他就把他的手機給了我,讓我自己查。我把他手機里面所有的號碼都抄寫了下來,過后再偷偷地用自己的手機一個個地撥打,大多數是男人們的聲音,偶爾也會聽到女人的聲音,但都不是我媽媽的聲音。”
“哦!原來這樣。”雷麗嘆了一口氣,“你知道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嗎?”
“以前聽媽媽說是在外面跑業務的。經常半夜三更才回家。”
“現在還是一樣嗎?”
“是的。有時候他半夜回來,沒有打開電燈,悄悄來到我的房間吻我,好幾次我被他的胡茬扎醒,好濃的酒味兒。”
“你愛他嗎?”
“愛。就是他沒有時間陪我玩 。”
“晚上睡覺,你一個人不怕嗎?”
“不怕!爸爸說我是一個男子漢。”
“你的確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
晚餐后,雷麗邊檢查周振的作業邊循循善誘地輔導他,直到晚上8:00。以前每次都是6:00左右她就完成了輔導工作而離開的。
“周振,今晚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學校了。你明天上學可千萬別遲到啊,上課一定要好好聽老師講課。”
“好的。我的手機早就定好起床鈴聲了 。”
“晚安!”
“拜拜!”
雷麗下了樓,走出月亮灣花園小區,在站臺邊等公交車。
大城市的夜晚,火樹銀花不夜天。與自己家鄉的小縣城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她喜歡這樣絢麗多彩的晚景城市;喜歡這熙熙攘攘的人潮涌動;喜歡這車來車往車燈如潮水的夜景;喜歡這一抬頭望不到頂的高樓大廈;喜歡這喧鬧的人聲、車聲、舞廳飄出來的卡拉OK的歌聲…
公交車閃著近光燈緩緩而來,停在她的身邊。
她的動作不像來的時候那么匆忙,很優雅地上車、刷卡,找個空座位輕飄飄地坐下。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喂,您好!”
“你好!我是周振同學的爸爸。”
“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今天他班主任老師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喂!他怎么了?”
“不好意思,剛才有人找我說話。”他接著說,“班主任老師說這次考試周振從班上的倒數第二已經升為前二十名了,并且說他近段來變化大,熱愛學習,性格開朗了許多。”
“他們全班有多少個學生?”
“好像是五十五個吧。我兒子前進了二十多名,我得感謝你,是你對他的輔導起了關鍵作用,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是周振這孩子他自己努力的結果。您應該多表揚他,多關心他。”
“直從他媽媽離開后,成績一落千丈,人也消瘦了許多,不愛說話。幸虧你的到來,幫我挽救了孩子,你是我們父子倆的貴人啊。”
“您可別那么說,我只是盡了自己做家教的責任。動力全靠孩子他自己,也要靠你這個做爸爸的支持。”
“你說得對!我何嘗不想多陪陪他,只因為我工作的特殊性,朝九晚五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知道,人要生存,就離不開各種生活物質,這些都是需要錢才能買來的,錢與工作是掛鉤的。但您要知道世界上的錢是永遠掙不完的,錢也不是永恒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謝謝你的提醒,我今后一定抽出時間來陪陪孩子。”
“祝愿您是世上最好的父親,晚安!”
“謝謝!晚安!”
雷麗掛了電話,心情特舒暢…
晚上九點差一刻時,她到了女生宿舍,沒有去圖書館…
肖宇直從雷麗離開圖書館后,繼續埋頭收集資料,直到晚餐時分。在院校的食堂里,他點了一份紅燒魚,買了一瓶啤酒,獨自一人,神情落寞而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餐桌上自己的日記本。
“我應該找她要電話號碼的,看她當時很匆忙的樣子,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次怎么請客?不過…也許當時問她,她也可能不會告訴我…”
“書蟲,你在想什么?”室友們端著飯菜圍了上來,李華把自己的飯菜往桌子上一放,拿起肖宇的日記本,“喲,還有女孩子的筆跡呢!”
“你們才吃飯?比我還要忙呢!哈!”肖宇驚醒過來。
“想不到你也有高級助手了。”研蟲好奇地湊過頭來瞧了瞧,“她肯定是那位…”
“研蟲,哪位?怎么不說完。”李華打趣道。
“還不是上次籃球賽場上給他送水喝的那位女生 。”易陽也湊過來,語氣風趣又夸張地說,“她的字跡好漂亮啊!”
“對頭!她今天可幫了我大忙。”肖宇喝了一口酒,“如果沒有她,那本書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夠弄到手。”
“咋回事?聽聽你吹吹牛皮。”易陽頗有興趣地問。
“圖書館里的人多,我是親眼目睹過的。再說那本資料對本學院里的好幾門專業都有用,如:機械專業、物理學專業、建筑工程專業等等,都是搶手貨。”施曄略加分析說,“書蟲沒有騙人。”
“知我者,研蟲也。”
“什么之乎者也的。來,每人一瓶啤酒。”李華拿來了四瓶啤酒和三個一次性杯子,每人發了一瓶。
“網蟲,我就不喝了,酒量不大,一瓶就夠了 。”肖宇望著李華,“要不,每人分一點。”
“可以 。”李華打開啤酒瓶蓋,把書蟲的那瓶啤酒每人分了一點,“我今天在網上把模型所需要的電子產品都已經下單了,后天就可以到貨。”
“這才是好兄弟。”肖宇說,“我收集的資料也差不多了。大家看一下,看有什么疑問。”
“現在最關鍵是吃飯喝酒,回宿舍再討論吧!”施曄看了一會兒肖宇的日記本建議說。
大家邊吃邊喝,互相取樂,談笑風生。
青春時代充滿著年少輕狂,充滿著陽光自信,充滿著無限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