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想聊聊他,樸樹。
對于喜愛樸樹的觀眾來說,今年的4月該是十分開心的,因為樸樹終于又出唱片了,闊別14年。不錯,距離他的上一張唱片已經過去了14年。
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可這確實就是他。
熟悉他的應該都知道,他一直都不是一個很合群的人。
春晚邀請他參加,結果他不愿假唱而逃跑了。他痛斥娛樂圈,然后又隱退了。可他從始至終,都熱愛著他的音樂。是的,他熱愛的,僅僅是音樂而已。
他是一個固執且戀舊的人。
在這個智能機泛濫,幾乎人人都患了手機依賴癥的年代,他始終默默地用著諾基亞,并用的十分歡脫。
比起追逐身外之物,他更注重內心的富足。
他不買房子,整日騎一輛小電驢到處跑。有時會在屋里宅個幾天都不出門,自己種菜自己吃,活的自在。
他也是一個對自己要求嚴苛的人。
他曾深受抑郁癥困擾,因為完美主義傾向。一如這次的專輯,耗費了十四年來準備,推出過后他依舊表示了不滿意。
就連在《平凡之路》里也是這么寫的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
只想永遠地離開
毀掉一切,推翻重來。
我想這張專輯若不是已經推出,他該是會拿回去繼續重新改的,那第三張專輯又會是遙遙無期了。
《清白之年》里他唱到
我們隨風飄蕩最愛的那首《baby,達尼亞》
在風塵中熄滅的清澈目光
我想回頭望
把故事從頭講
時光遲暮不返人生已不再來
背叛務必堅決
告別亦需要體面
我沒什么可以解釋的
這是我命運吧
我猜有個混賬
在我心里面躲藏
能安慰他的只有
陌生還有放蕩
...
當今天夕陽西下
斷腸人柳巷煙花
我已四分五裂
從此已沒有了家
孤魂野鬼天涯
永遠也不能到達的船
就讓我沉入黑夜
Baby ,До свидания
還有那首最具爭議的《在木星》
君歸來 君歸來
待歷經滄海 待閱盡悲歡
心方倦知返
君已塵滿面 污泥滿身
好個白發迷途人
今日歸來不晚 彩霞濯滿天
有人說聽著像念經,可在有心人聽來卻是另外一番滋味。
他的歌,從來沒有過多修飾,不廢話不矯情,只是負責將那些歌兒唱到你心里去。
而這次的整張唱片,到處都是通透的佛學元素。一如他,活的越來越通透。
02.
樸樹最吸引人的是什么呢,恰恰是永遠擁有少年式的自由。
所以才有了那句“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他讓自己躲起來了十四年,隱居了這么久,直到最近才有了些新消息,除了新專輯,就是又上《跨界歌王》了,而理由當然還是缺錢。如此耿直,不稍加任何掩飾。雖說有些讓人哭笑不得,可誰說這不是少年本性呢!
所以即使不是歌迷,也依然有那么多人喜歡他,因為他實在是真實的可愛。
歌迷們也親切的稱呼他樸師傅。
他的微博叫@如是我聞_一時,從佛經里取的名字,緣起性空,三界唯心,有求皆苦,如是我聞。
不過要看他更新微博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常常半年才更新一條。
前年發了一篇《十二年》的文章,寫了關于他十二年的一些感悟。
十二年,它真不短,它很殘酷。
可對于時間,他永遠是一個匠人的心態。
花很多時間去把一件事做好就已經很了不得了,何必那么急迫。
這篇文章高曉松轉載了。
他評價道:
20年前你來找我賣歌,我說你唱這么好何不我們投資給你出唱片?你說你要賣歌攢錢自己做,因為音樂圈都是傻逼。后來我們為你成立麥田音樂,帶你來這個喜憂參半的圈子。20年人來人往,你還在,不是因為你愛這圈子,是因為這圈子愛你。既然生如夏花,就不怕秋風凜冽,竹林是為弱者備的。期待新專輯。
少年時,總看別人都是傻逼。后來問自己:怎樣才能不成為一個傻逼呢?好了,無解。所以他信佛了。
看輕得失,解救自己。也就有了出路。
郭敬明也評價他:
樸樹的音樂底蘊“就是孤獨,徹頭徹尾的孤獨。這種孤獨不是末日后一個人站在荒涼的大地上仰望大得嚇人的月亮時的孤獨,而是站在像魚一樣穿梭不息的人群中間茫然四顧的孤獨。前者是絕望,后者是殘忍的絕望。”
雖說郭老板的文字還是那么晦澀,不過觀點我還是認同的。
最孤獨的不是離群索居,而是你站在人群里,卻始終無法看清自己。
可樸師傅的心里始終藏著一片海,陪他駛過時光的隧道,將他帶到了今天。
03.
之前在知乎上看過一個問題“為什么喜歡心理學、哲學的人往往在境界上顯得很深邃,在生活當中顯得很幼稚。”
一個答主的回答是這樣的:
哲學從來不是為了把人束縛在嚴肅的世界里,而是恰恰是為了讓人脫離這個“嚴肅性”,讓她去審查自己的觀念和生活,不再由社會或是他人定義的價值束縛自己的生活和個人發展,讓她獲得真正的自由, 去過真正的好的、自由的、有意義的生活。
歸根到底就是蘇格拉底那句話:The unexamined life is not worth living.
哲學可以讓一個人思想深邃,可是追尋哲學卻很容易讓人不快樂,這歸根結底,是它與這個世界的主流價值觀背道而馳了。
在這個盡管多元的旗幟早已高舉,主流思想、文化卻仍舊會是壓倒性勝利的時代,敢于尋求自我是十分需要勇氣的。
而很多時候,聽樸師傅的歌,我會想到顧城,想到海子。他們都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幸運的是才華世人周知,不幸的是這些思考,完美主義的傾向也在將他們困死。
他們打破了這個主流社會帶給他們的束縛,帶著自己的信仰上路。
他們越駛越遠,掙脫了他人賦予的枷鎖,走向了自我的征途。
而對于我們絕大多數而言,人生這道題,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理論是不可用的。有陽光、有暗床,有歧途,有回航,這才是常態。
我們都惆悵過,掙扎過。從過去,到現在,未來依舊不會停止。
可沒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只是不要陷入他人的困局掙不出來而已。
然而總有許多人,總是那么急迫,害怕被趕超,害怕出局。總希望可以早那么點兒完成資本的原始積累。
不管怎樣,到最后其實都是殊途同歸。
就像浪跡完天涯過后依舊會想回到家鄉,夢了那么多最后還是會甘于平淡。
因為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那么究竟是他活的太幼稚了還是我們活的太過蒼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