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書的第一篇,寫給業已完結的《瑯玡榜》,寫給自己心中最明亮的少年,也寫給所有向往明亮之心的人。
《瑯玡榜》終于完結,我也終于結束了追劇大業。年少時,每當一部自己喜歡的電視出現“完”的字樣,心里總是萬分惆悵,似乎希望那些美好的故事永遠都不要結束。長大后,眼見數場離別,漸漸習慣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結束亦或是新開始。所以,不再留戀,甚至不再期許小殊能活著從北境回來。因為即便回來,在不久的將來也還是會和霓凰來一場生離死別,讓生者更加不忍。
只是,林殊的一生結束之后,我的腦中一直回蕩著霓凰對飛流說的那句話,大意是,不管他在你們心中是怎樣的存在,“于我而言,他永遠都是金陵城中那個最明亮的少年”!在金陵城里周而復始,上班下班的我,突然之間就被這句話擊中了心中那個最柔軟的角落:金陵城最明亮的少年,何以稱明亮?
林殊,一個隱忍十三年,老謀深算的復仇者,何以當得起“明亮”二字?不管當年,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是怎樣的意氣風發,英氣逼人,經歷了赤焰血案,死里逃生的少帥都經受了火寒之毒的淬煉和碎骨重鑄的地獄之旅。或許,肉體上飽受摧殘,于一個一心想還家人清白,還與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七萬冤魂一個清白的少年而言,只要能夠活下來,只要還能重回金陵,所遭受的一切便都可以拋之于腦后,所有的苦痛如云淡風清般隨風而逝吧。這樣的心,算不算明亮?
江左盟,一個江湖幫派,為什么可以眼線遍布各地,為什么幾乎手眼通天,無所不能?看看幾個關鍵人物:無論是聶鋒還是衛崢,都是林燮父子身邊的得力干將,對主帥少帥的忠心自不待言;甄平與黎剛,自幼在赤焰軍中長大,或許他們的父兄都是赤焰的直接受害者,追隨林殊也是自然之事;童路,一個信息傳遞者,林殊替他找到殺害親妹妹的兇手;宮羽,一個妙音坊的美女,林殊替她懲戒殺父仇人。更不必說常說錯話的蒙大統領,一定與林家神交已久;還有那個腦子不太好使的靖王殿下,與林殊有著發小之誼(為了這部劇,我特地關注了王凱的微博,帥小伙在飽受大家欺凌,說他腦子不好使之時,做了一個極為機智而精妙的回復:我若是腦子好使,你們能看到54集么?)沒有足夠的人格魅力,是絕對不會讓林殊與瑯玡閣的老少閣主成為摯交,也絕不會讓被藺晨哥哥撿回家的絕世高手飛流舍生取義,只愛蘇哥哥。
林殊的明亮,在心不在外。他擅長權謀,排除異己,卻只針對那些在其位并不謀其政的人,六部中只動了四部尚書,最后兩部因其悔改而并未發難;林殊夠狠,他攪黃了景睿的生日宴,逼得譽王造反,卻并不想趕盡殺絕,他對景睿一直心懷愧疚,他保謝玉不死,甚至在其流放的路上派盟中之人暗中保護,他在得知譽王妃懷有身孕而譽王必死之時,派人用一具無名女尸換了下譽王妃;林殊夠卑鄙,但他卻敢正視自己的卑劣,他告訴靖王,他幫助童路洗雪妹妹的冤情,明知童路死心踏地為自己做事,卻依舊把童家的老母親扣在廊州,連靖王都大呼:“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說得這么不堪”時,他卻很淡定地表示:用人不疑,卻并不代表不需要手段。這些,算不算是心懷坦蕩?
他明知自己命不久矣,卻依然拼盡全力,只為讓梁帝親口允諾重審舊案,直到最后,他還記得“曾幾何時,他(指梁帝)只是一個疼愛我的舅舅”;對于霓凰,他心中有愧,卻可以坦陳自己的過去,早早暴露真實的身份;對于豫津,他時時提點,處處幫襯;對于紀王,他惺惺相惜,智者相對無需多言(于言侯也是如此)。朝堂論禮也好,懸境司身陷囹圄也罷,哪一次他不是機智應對,有驚無險?
這些,夠不夠八面玲瓏?
無獨有偶,《白夜行》漸近尾聲時,唐澤雪穗對夏美說:“我的天空里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并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么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只要借著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當成白天。你明白吧?我從來就沒有太陽,所以不怕失去。”這,與林殊何其相似。不同的國度,完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故事,主人公卻都從地獄走來,懷著一顆找尋明亮的心。
我并不認為雪穗會是東京最明媚的少女,卻堅信林殊一定是金陵城里最明亮的少年。無他,唯心之敞亮耳。
最后,感謝山影,感謝編劇,讓我霎那間就明白了法語單詞brillant的譯法。曾經,我用“輝煌的,出色的”來翻譯它。從今以后,我懂得,亦可用“明亮”來修飾一個人。在郡主心里,明亮或許是形容林殊哥哥的最佳詞語;而在我心中,明亮卻是我這樣的普通人所追尋的方向。若可心胸豁達,為人坦蕩,則此生亦會如小殊一般,落難時得貴人相助,無聞時有友人記掛,輝煌時亦得高朋滿座。
唯此一念,愿有幸能夠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