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放假那天,我和老鄉們一起回家,老鄉也是我們一起上高數大課,認識的。火車上,大家都很高興,雖然路程一天一夜,可是大家聊著有趣的事情,火車跑著也挺快。有時候我一個人坐在那安靜的想著事情。我想著我的靜,想著我們見面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是微笑還是擁抱。看著車廂里男生女生嘮的那么起勁,我還納悶,有什么可說的,后來一想,青春的我們,男生和女生就是有說不盡的話。我的靜坐火車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他肯定是和男生坐在一起,或者安靜的坐在一旁。
火車經過無數個喜鵲窩,我總是那么渴望的再遇上下一個。晚上的時候,火車上很安靜,玻璃上全是冰,呼嘯的火車聲,天亮的時候,到了天津,同行的幾個同學下車了,剩下我們,心里早就盼望著快點到家,到了泉城的地界,經過黃河大橋的時候,我還想起靜在黃河邊的照片,世界巨人的他,雖然是寫信告訴我的,但是就像我身臨其境一樣真切。過了黃河再有三四個小時就到家了。在外生活的這半年,就像在眼前一樣。媽媽怕我冷,讓我帶著被子,雖然到了以后才知道,屋里比家里還要暖和。想著媽媽在車站送我的時候,眼睛都濕潤了,想著在火車站遇上唐唐,唐唐給我的熱狗,想著他站在那送我的眼神。好了,我的親人們,我回來了。我的靜,我回來了。
其實經過復讀那年,不光我自己有壓力,我的家人包括我的靜一樣有壓力,現在上了半年的大學,回家后,他們表現的那種放松,讓我由衷的感到高興。可是我的靜,似乎沒有想象的那樣。過完年,正月初三靜的生日。同學們都早已到了他家,天空飄著小雪花,路上也覆蓋了一層雪,爸爸很鼓勵我去他家。爸爸也知道高中時的我和他,雖然沒有說破,不知道爸爸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他鼓勵我去他家,讓我感到很踏實。騎著自行車,揣著一顆急切火熱的心,來到了靜的家。一進門就看見靜的舅舅坐在沙發上,靜媽媽和靜爸爸陪著說話。和他們打招呼,臉紅紅的,也許是在路上讓冬天的風給吹的,我就感覺那臉發熱。不知道我這次來,是否可以讓他們滿意,讓他們心里能真正的接受我。
有好幾個同學都到了,聊天的時候,上大二的他們已經沒有了大一新生的生澀,我們談論著各色各樣的話題。其實我心里想著來著,去幫忙做飯,我就是沒有勇氣到廚房去。也許很需要主動,但是我沒有,心里很忐忑。應該找靜的媽媽好好聊聊的。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有一種東西讓我退縮,心里本來就有歉意。吃飯的時候,我不敢看大家的臉,不好意思的坐在那,肯定是不自然的,舅舅多次跟我說讓我吃菜,才擠出點笑臉。那頓飯吃的有點無味,和我想的不一樣。老感覺和靜的媽媽距離有點遠,她看我的眼神讓我想逃。吃完飯,我和別的同學一起走了,騎上自行車的那刻,我是多么希望靜能叫我再待一會。冷靜曾經跟我說過,他媽媽和他說,以后他會參加工作,找個女朋友結婚的。當時我想,也許在他媽媽心里,我并不算什么,就是青春的沖動而已,不是和冷靜走到那個時候的人,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很失落。那點小心思,只是源于沒有長大的我。沒有如果,發生的不可能再來過。
假期很長,有一天,冷靜帶我去了他的姑姑家,姑姑是個很和藹的長輩,冷靜的表哥也很熱情。吃飯的時候,表哥勸酒,我喝了好幾杯啤酒,臉有點紅,頭有點暈,冷靜喝的比我多,他其實酒精過敏,去表哥那屋休息了。我還傻傻的坐在那,姑姑都看不過去了,讓我去那屋看看靜咋樣,等我過去,我才知道,姑姑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屋里不暖和,可是我的靜抱著我,讓我感覺好熱。我們就那樣,他坐在炕上,我站在他面前。我倆情不自禁擁抱著,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我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很喜歡那耳鬢廝磨的感覺,好美妙,半年來我的相思,我想念的靜,此刻就在我的眼前,就在我的懷里。這樣的時刻能不能時間停止,讓我停留多一些時間。心里喊著我的靜,我的靜。就是這樣陶醉在我的愛里,就這樣死去都愿意。
快要入學了,無意間找到了胡燕家里的電話,我給她準備了禮物,當時沒有通信地址,我倆一直沒有聯系,現在電話打過去,她在家,我拿著禮物去見她,我倆擁抱著,把我半年來的見聞都和她說了,我倆連吃飯的時間都在那說,她的家人都不在家,我和她說著我的靜,她的微笑其實不輕松。但是我們就是好朋友,我們無話不說。
假期結束,我和靜各自返校,大二的他,不知道會是怎樣,我回到有點熟悉的校園。繼續我一個人的大學。下學期,學的課程和上學期一樣,專業課也是最基礎的,我們還和老鄉那個系一起上高數。假期的相聚,緩解我們不少的相思,把他的照片擺在我的床頭,每天看著他向我微笑,那么陽光那么帥氣的靜,在那么多的夜晚用千年不變的眼神,濃濃深情的看著我。寢室里的姐妹都知道我的靜,我在她們中拍老二,都叫我二姐,當然我的靜就是二姐夫了,我聽了心里很甜,那笑容就會不自覺的掛在臉上。學校里的電話就那么幾個,真是有限。通信不發達,也是阻礙了愛的傳遞。也許對于冷靜來說,書信已經不能滿足他對我的愛,他需要我陪在他的身邊,他需要我離著他近一些,想對方了可以馬上來到身邊,需要用更親密的方式來抒發我們的愛。世間這樣的我們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愛著對方愛著自己,真的好難,我的靜,如果因為這樣而消沉,是我不愿意的,千百個不愿意。也許,過不了多久,春天就會來的。
開學后三月份收到了他的信:“我相信你知道我對你的心,你知道我一直愛著你,對嗎?你們學校怎么還不安電話,如果有電話的話,我還可以多聽聽你的聲音,唉!其實還是不安的好,只聽到聲音,也看不見摸不著,增加了一份高興愜意,隨后而來的確實一百分的折磨和相思的苦楚。我是人,一個男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男人,我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你,一個體貼我,愛我的,關心我的你,而不只是你的聲音,你知道嗎?你體會的到嗎?我真的不要想你,我真的不想想你,我真的真的。不想….我說過,我信命,可為什么命運又對我如此的不公,它安排我和你相遇,為什么又要殘忍的把我們分開,真的不敢去想你啊,寧,你聽到了嗎?我不敢呀,我怕真有那么一天,我會毀了自己,我現在就像一座火山,而我的理智是冰川,如果冰川控制不住,冷卻不了巖漿的話,那終會有爆發的一天,我真的怕,真的怕,怕我對你的愛不能給你幸福,卻給我們倆帶來傷害,你能理解嗎,我親愛的寧?”我們一樣的痛苦,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現在都知道了,也許我沒有他看的那么深,我只是不敢更深的去體會,我怕我自己會逃掉。但是他的來信,我的心好痛,因為是因他此刻的痛我才更痛,如果能不讓他這樣,讓我做什么都愿意。可是距離永遠是我們痛苦的源泉,可是我還有三年才能畢業,這才兩年,我們有希望走到最后嗎?我很會自欺欺人,我還和往常一樣,我不知道怎樣做我才能讓他好受一些,但是他難受我真的受不了。我想不出來怎樣就能緩解呢?有時候想這個問題想的好累。
周末去部隊找宋元,有的時候,看見了宋元,不知道為什么會好受一些,也許他和冷靜之前是在一起的吧,也許他和冷靜一樣知道我心里是咋想的。他聽我說完冷靜的來信,沒有了以往的微笑,潔白的牙齒都躲起來了。他領著我在樹林里散步,樹葉被我們踩著發出唯一的聲音,白樺林,像樸樹唱的那樣的白樺林。宋元,不知道為什么,這次給我的感覺,他很有心事。
胡燕一直沒有來信,我也不知道她的通信方式。這樣的時刻,我想的人。
一起上大課的時候,有一天我的高數被借走,等還回來的時候,里面夾著一張字條。那個江蘇的男孩,個子不高,典型的南方人,上課半年多,我從來沒注意過他,男生都還沒認全呢。其實,大學這個比高中自由的學習環境,半年過去,都已經有很多產生火花的了,只是我從來沒有關心過,因為我的眼里我的心里只有我的靜。也許就是這種狀態,才更有吸引力,自詡的還不錯。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就直接和他說了,我有男朋友。也許太堅決了,激起了他的耐性,總是不肯放手,給我寫信,給我寫紙條。后來說要約我好好說說。我想見面說說更好,于是那個晚上,他喝了酒來找我,我的鼻子是什么鼻子,明明喝酒就是不承認,好吧,壯膽了。我和他談了好長時間,說不要用在我這,其實比我好的還有很多,選擇別人也許更好。謝謝他對我的喜歡。每次上課都給我占座,我也很謝謝。我天,太執著的南方男孩。除了學習就是想我的靜,對于那個男孩的追求,我有點討厭了。我慢慢的不理睬他,也許這樣才是更好的方法。第二天甚至以后的好多天,他還是一樣的給我和我的同伴占座。很無奈是不是,我們就表示感謝。后來我找了他班的男生幫忙,慢慢的那個男孩好多了,其實不想傷害他,但是我不知道用什么樣的方式讓他放棄,但是時間總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最終還是很好的,又回到了從前,我不再在他的眼里,我也再沒遇上他的那個看我的眼神。
一直以來,我的性格和男孩子有點像,感覺和男孩子交朋友更爽快一些,但是在大學,很難實現,很容易被誤會或者誤會別人。但是有個人就沒有,我另一個老鄉的同伴。很有意義的一件事情,我們可以用詩來交朋友:“打開那扇很久沒有開啟的窗戶,新新的陽光又射進來了,那些新鮮的空氣,那樣急切的滾進心房。瞬間,一切像是沉睡了千年的城堡被王子吻醒了公主后那一刻,又復活了,處處充滿了生機。塵埃呀,飛走吧,還我明凈。春天呀,不要猶豫,帶著我的心去飛吧。落淚,是高興的春雨,洗刷了以往的不快和憂郁,對于改變,我快樂,你快樂。”送我的靜一首歌《約定》。除了冷靜和高中的那幫男同學,到了大學這么久,還沒有和別的男生關系靠近過,除了寢室的姐妹,同班的男生也不熟悉。也許是因為我的眼里只有他,所以自然的就疏遠男同學,但是我老鄉的同伴,淡淡的感覺很不錯,給彼此都沒有壓力,就是單純的朋友。如果我的靜在這個校園該多好,但是,好久沒有來信的他,我感覺有點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