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踩著秋天的尾巴飛離京城。
從麗江到大理,古城喧囂迷人眼,蒼山洱海不思歸。人,自然,文化,萬般交融之地,吸引無數游民駐足、旅居,如那從西伯利亞遠徙而來的紅嘴鷗,并非來處,恰似故鄉。
到達麗江的首晚,先領略了忠義市場的煙火氣,又在古城漫步,起初人跡不顯,燈火闌珊,行至中心地帶,豁然開朗,人頭攢動,好不熱鬧。從文昌宮俯瞰 ,街燈勾勒出一條條煙火脈絡,匯向人聲鼎沸處。
大研古城的過度商業化常為人所詬病,但偌大一片城,總能尋到幾處僻靜的角落,一家不起眼的酒吧里,駐唱歌手輕輕吟唱著過往的故事。爬上獅子山尋覓歸途,心跳如擂鼓,也不知是初遇古城的怦然心動,還是高原反應在作祟。
大研古城,束河古鎮,白沙古鎮,麗江不可錯過的經典路線,描出三幅迥異情畫。大研古城熱情奔放,一言不合就跳起舞來;束河古鎮溫婉內秀,山水倒映下靜靜奏著古樂;白沙古鎮野性淳樸,玉龍雪山腳下的孩子,腮旁的高原紅猶勝新妝。
三處古地的商業化程度依次遞減,但有趨同的傾向。千城一面的根源,在于資本對風險的規避,畢竟成熟可復制的業態模式更易預估成效。但長久下來,文脈的特色被稀釋,除了地理區位和自然資源上的差異,難以突破發展的上限。
束河古鎮的匠人文化,問津者寥寥,核心在于并未找到傳統文化與現代人情感訴求的契合點,僅有冰冷的陶器,卻無人情的溫度。
從麗江到大理,不過2至3小時路程,卻能感受到兩地在建筑、山水方面的差異。背靠蒼山,面朝洱海,多了幾分山水相依的神清氣爽,少了些許高原反應的砰砰心跳。
騎行洱海生態廊道,水杉林立,才村、磻溪等村莊如鉆石般鑲嵌在耳狀的綢帶上,水面上漂浮著如棉絮一般的水性楊花,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龍龕碼頭的日出,為周邊村莊帶來源源不斷的客流,養育了一代又一代大理子女。在蒼山感通索道的車廂內,偶遇一位本地阿姨在為來自澳洲的夫婦擔任導游工作,相傳在生態文明建設的背景下,洱海及周邊地區開展了系統治理,杜絕了排污、野泳等行為,同時允許周邊村民通過租賃自行車等低生態影響的方式獲利。在有位與無為的方寸之間,彰顯出一座城市治理能力的高低。
與麗江相比,大理古城略顯平淡,多數酒館的風格流于形式,反倒是一些藏在深巷的新開酒樓別有洞天。喜洲的金黃稻田,與蒼山遙相呼應,盡顯豐盈,在心底鐫刻上歡喜二字。雙廊的海街水巷在蒼山的襯托下如同遺世獨立的島嶼,日月之宮相互依偎,融入叢林原野,誘人放浪形骸,不羨清風。
麗江與大理,久負盛名的雙城,生態稟賦得天獨厚,文脈傳承源遠流長。
守護青山綠水,接續文化衣缽,方能在洶涌淘沙的光陰長河中乘風破浪。
而這守望與傳承者,恰是在光陰長河中逆旅遠游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