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也許是在北方呆太久了,對于南方那篇涉足不多的土地,總是充滿著好奇,還有想當然的憧憬。
提起南方,未免不會想起小橋流水,吳儂軟語,古街旁的小木屋,劃著船的老漁夫。水對于南方的意義是重大的,正是因為有了水,才有了這一方溫軟的土地,繁茂的綠植。以至于每每和朋友聊到南方,條件反射地都會想起南方濕潤的天氣。常年生活在北方的姑娘,常會對遇到的所有南方姑娘表達自己的羨慕:“你們南方人皮膚就是好啊!”
雖然也會聽到南方朋友抱怨,適逢雨季回南天的時候,常常陰雨連綿,一連大半個月不能出門。還有冬天不能忍受的濕冷,沒有暖氣簡直太難熬。但似乎這些對于久居北方的人影響甚小,大家只記得古人詩句里的“天街小雨潤如酥”,抑或是撐著油紙傘走在雨巷里的姑娘。南方就是溫婉美的代名詞,至于其他,都是小事情。
不知是從小萌生了對南方的向往,還是因為自己從小就挑食。身為在北方的河南人,我卻不喜歡吃面,以至于父親大人常常在吃面條時,指著吃米飯就菜的我忿忿地說:“不愛吃面條的不是我們家的人”。此時的我也只能聳聳肩繼續往碗里扒著米飯,心想著要是活在南方天天吃米飯多好。
后來,和朋友家人去了南方,才發現南方的飯也不是那么容易吃,南方的天氣也不是想象的那般好。記得有一年剛去完西藏去成都轉機,朋友剛下飛機就叫喊著熱,那感覺就像被扔進悶籠屜,一團熱氣圍著自己,走到哪兒跟到哪兒。到了晚上,和朋友去吃地道的成都火鍋,看著飄在鍋里滿眼的紅,還沒開吃我的胃就開始灼熱了。那頓火鍋是我最難忘的火鍋,因為我第一次吃火鍋被辣到麻痹,腦子是蒙的,嘴唇是腫的,心是滾燙的,就好像自己掉進了鍋里一樣。之后,我任由朋友自己去逛夜市,回到賓館馬上打開某外賣軟件,點了一碗粥。剛喝第一口粥的一霎那,瞬間覺得自己活了,胃里燃燒的火熄滅了,腦子也不那么混沌了,心也清爽了。望著桌上被我喝得一干二凈的白米粥,我突然就開始懷念母親大人晚上經常熬的白米粥,用河南話叫“稀飯”。
看來父親大人還是冤枉我了,縱然我有著向往南方的心,可是胃卻騙不了人。
有時候,聽景不如看景還是說的有道理的。但即使如此,我還是對南方一往情深。還記得高中時去蘇州的小鎮旅游,身邊同學看到一位店主在關門,隨口說了一句“關門了”,店主是位小姐姐,操著些細軟的南方口音說:“不是關門了哦小姑涼,四下班啦”。我們回頭和店主相視而笑,夕陽的余暉打在慢慢閉合的木門上,映襯著路旁的流水波光粼粼,偶然拂過的春風還帶著暖意,這大概就是景色醉人了。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卻有持無恐。陳奕迅的歌詞總是深入人心。我想作為一個北方人對南方無由來的愛大概就是這種情愫吧。雖然愛南方,但也不影響我作為一個北方人,對北方這片土地的深情。河南地處中原,古代兵家必爭之地,群雄逐鹿中原,爭得就是這片風水寶地。不管河南在外被多少鼠輩玷污了名聲,我也依然為自己是北方人河南人而驕傲。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北方人骨子里的豪邁和大氣,是在這片大地上千百年孕育而成的性格。光看三國就會發現,三國大部分猛將都是北方人 ,呂布內蒙古人,關羽山西人,張飛河北人,馬超陜西人,都是鐵錚錚的北方漢子。想必這些征戰沙場的“北方腸胃”,也只有北方的飯食才能喂飽。
身在北方還愛著南方,并不代表我博愛。北方之于我,像冷了就可以順手蓋上的棉被,南方就像一副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山水畫,永遠欣賞不夠。
但每逢夜深之時,偶覺肚餓,最思念的,還是母親大人煮的白米稀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