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想討論一個最重要的法教及修持,是金剛乘最最根本、最基礎的修持——虔誠心。
在金剛乘里,虔誠心是最重要的,但是,此點卻很難表達,因為,它在政治上來說不是那么正確。相對的,慈悲心在政治上則比較正確。我可以對任何人講慈悲心,但是,當我要講虔誠心的時候,我必須非常清楚,而且非常確定我的聽講對象是誰。
我認為各位對于佛法都是相當嚴謹的,而且,我們不是只在實驗測試玩玩而已,因此我必須要講虔誠心。
虔誠心的基礎,是你對你的本質具有信心,若是你對自己的本質沒有信心,你就不可能有真正的虔誠心,這時,也許更像是害怕,而非虔誠心。在大乘里,佛陀開示了菩提心,菩提心就是你的本質。這個想:「願一切眾生如何成佛,而我願成佛」,就是菩提心。在過程當中,我們也同時希望能減緩其他眾生的痛苦等等,但我們最終的願望,是願他們皆能成佛。我們必須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才能讓我們說出此願心。
我們每一個人,不論外相如何,都有成千的問題與缺點,我們自知確實如此。我們不必顯露給外人看,但我們卻要有自知之明。我們應該知道自己有貪、瞋、妒、慢、疑——通通都有,而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太多的污染。
我們不僅僅有這些染污,還有每個人造作的種種業,因為染污無數,所以造業也無數。我們每個人無數生以來,都在追求圓滿我們的大夢或小夢。為了達到我們的夢想,我們必須做許多的事。有時,對于自己所做的事,我們或許會經驗到一些良心上的掙扎,而較為小心翼翼,但有時卻不用良心,我們的冷酷造成了他人許多的傷害。我確信我們每一個人,都曾經無數次的如此冷酷。此刻,我們可以看到這些結果。如果從此刻起,我們想做好事,我們必須非常幸苦的去做。如果我們不小心謹慎,我們甚至不會覺察到,我們做了不太好的事情。
例如,假如有一只蚊子停在我的手上并咬我一口,我很輕易就可以把他打死,這是很容易做的事——甚至很自動化。這就像我們曾經做過的事,我們依舊在做,這些文字不過想從我的身上吸一些血而已,這對我有高血壓而言,甚至可能是件好事,事實上對我而言一定是件好事,因為我有高血壓,我的血液太多了,若有一百只蚊子同時咬我,對我而言是件好事,當然,除非他們有虐疾,果真如此,那么對于我的醫生而言是件好事,我去看醫生,為他們帶來工作,增加他們醫藥費的收入,我的身體會復原,而他們可以賺到錢。
不知是幸運或不幸運,我的醫生拒絕向我收錢。我可以到藥房買藥,但是我的醫生不收我的錢。我生病的話,對于我自己沒有什么好處,但是卻可以利益他們,讓他們有機會布施。他們視我為佛陀的追隨者,視我為特別人物,所以對我免費。這對他們而言是一個好的習慣,對我們而言卻有點難以消化。我需要有一個很好的腸胃,才能消化我的醫生的慷慨。我的胃,必須要很純凈、很強壯、很健康、很殊勝,否則,要消化他人的服務和捐贈,是不容易的一件事。如果你沒有這樣的胃,那么它可以讓你的功德短路。
在大乘里,佛陀教授的是動機發心,特別是發心:「為利眾生願成佛」。要有這個發心,必須對自己要有足夠的信心,你必須相信自己能夠成佛。知道佛陀為何,才能由 你的自心當中生起這樣的自信。若是不知道這一點,那么你的發心就會變成一種我至與我慢。「我願成佛」的發心,并非我執或我慢,那是一真理與目的。我的本質與悉達多太子未成佛前的本質是相同的。
佛陀成這個本質為佛性,藏文為「爹哇些巴寧波」(Dewa shegpa nyingpo,意譯「凈土智慧藏」),梵文稱作「如來藏」(Tathagata-garbha),中文叫「佛性」。這是佛的本質,每一個人都具備。這是我們的本質,知道這一點,對這一點有信心,就是虔誠心的基礎。
若是你對這個真實不具信心,卻仍然嘗試要虔誠,這樣的虔誠就可能成為一種畏懼。有人描述有些類型的虔誠,是一種「恪尊法律」、「畏懼天神」式的虔誠。當別人這樣說時,我并不知道他們的意識是什么。我不是說他們不對,我只是不明白他們的意思,在佛教里,我們并不畏懼佛陀,如果我們做了壞事,我噢嗎會下地獄,或是到某些不太好的地方去。但是,并不是佛陀把我們送到那里去的,并不是佛陀處罰我們。佛陀沒有苦刑室,或任何酷刑器具——諸佛是慈悲與智慧的具體顯現。
不過,這并不表示我們可以在佛陀面前隱瞞任何事,如果我們做了某事,沒有其他人知道,我們或許會認為連佛也不知道,但是,佛陀是任何時刻都站在我們的面前。有些人在自己家里,布置一個小型壇城,在壇城前面,他們所有的舉止都非常的良好。他們會在進入壇城所在的房間前,換好衣服,而且跪著上前,并嘗試不思任何非禮之事。做這些是相當的好,這是極佳的儀式,我們應該要這樣做,這樣做是有功德的,但是如果我們這樣做是因為我噢嗎認為佛只在佛壇,佛不在其他地方,那么我們就不了解什么是佛了。
佛在一切處。我們應該有這個壇城,且要保持它的干凈,不要再壇城前作世俗之事——我們不應把辦公族、廚房、冰箱放在那個區域——我們這樣做是為了自己好,因為我們還是二元的,我們用自己二元的方式做到最好,以表示我們對佛陀的尊敬。
就像是我們脫鞋而不脫襪,再印度,每到令人尊敬的地方——雙親的家、宗教場所以及老師的房間,我們就會再門外脫鞋,我們只脫鞋并不脫襪。而有些時候入內,不脫鞋要比脫鞋好!若你是上街購物、吃午餐,然后到公園里愜意的散步,這附近的公園叫「洛第花園」,之后返回此地,這樣的形成不脫鞋是比較好的。這樣比較有禮貌,也比較有功德。
無論如何,我們盡己所能做得最好就好了。我們脫鞋、我們舉止適切,我們在佛壇前的一切行為都盡善盡美,這是非常好的,不過,這并不表示佛僅在佛壇里。佛在公園、佛在餐廳、佛在你的辦公室、在你的街道上、在你的車子里,佛無處不在。
同理,不論你走到哪里,你的影子就到那里一樣,佛在每個地方。
佛是全知的——你不可能再佛前隱瞞任何事,這點我們必須知道。
若我們已知此點,而且保持壇城的完善干凈是很好的。?
若是我們不知道這一點,我們對佛可能會產生一些奇怪的想法,變成是畏懼佛,如果我們是怕佛,我們就會喪失信心。像是大力神宙斯之子(Hercules)遇到一只松綁的獅子,他也許覺得很高興,但是剩下我們這些沒有信心的人,就會躲到桌子底下。這樣躲著是否有效我不知道,不管怎樣,我們會讓大力神站出來,讓他們來制服獅子,我們沒信心,所以感到害怕。菩提心就是信心,有了信心就會有虔誠心。
當我說虔誠心的時候,我是直接對我們的佛法上師具虔誠心,我尊敬我的音樂老師,但不是虔誠心。我沒有學鋼琴,我是假設有一位老師,他每周過來我這里一次或兩次,我付給他薪水,我向這位老師學習,我會尊敬他或她。因為他教我一些我不會的東西。然而,我不會對他有虔敬心,因為我只是想向他學鋼琴,我并不想成為他。我勝義虔誠心的對象是佛,因為我希望成佛;我對佛法上師有虔敬心,因為在成為佛的過程中,我希望能成為和他們一樣。這是尊敬心與虔誠心不同之處 .
我不知道在佛法圈外的一班人,對于虔敬心和尊敬心的看法是什么,但是在佛法的范疇里,虔誠心是基于我們的潛能。
我有潛能成佛,就像悉達多太子已經成佛,我希望像他一樣,所以,我究竟虔敬心的對象是佛。這個虔誠心也就延續向下,達到整改佛法的傳承。
我對我的上師有虔誠心,因為我的上師將佛陀法脈加持傳遞給我,對我而言,上師就是佛的替身。他的蛇你顯現的是僧熱門,但是他的法教,卻是佛的法教,他的心是佛陀法教的寶藏,因為他也是以他的虔誠心,由他的上師處領受到這些。如是,虔誠心是非常重要的。
由兩個與虔誠心有關的祈請問,我想在這里做個解釋。
第一個是八蚄寺第一世蔣貢康楚羅卓泰耶所作,我不敢說一定是他寫的,也許他只是強調這個祈愿文,不過,我想應該是他寫的。
至誠祈請尊貴上師寶(梭哇爹梭喇嘛仁波切),
熱切呼求慈悲法中尊(東威培託真間卻吉界),
自身不堪非尊無所依(嘎美達拉熱薩切咧美),
師心我心合一祁加持(突宜耶美哲巴欽吉洛)。
這四句祈愿文在我們的傳承里非常的普遍,以虔誠心,我們向珍貴的大師、珍貴的上師祈請、懇求。我們懇求、真心虔誠的呼求,并且去感受這最仁慈的法中尊,直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足夠的善業能夠證悟佛果,我們尚未證悟,因此,我們轉而祈求珍貴的上師,祈愿自己的心能如上師的心一般。我們請求自己的智慧與他們的智慧合一,上師的智慧是佛陀法身無間斷的傳承,與上師合一的意思是與所有傳承的上師合一,而回溯到佛陀本身。
我們的傳承樹,就像是家族的樹普一樣,佛陀在最上面,上師在中央,而傳承祖師散怖其間。佛陀的外相是金剛總持,是法身、報身、化身三身的合一。上師的外相也是金剛總持,代表佛陀證悟的無間傳承(unbroken transimission lineage of Buddha's Enlightment)。所以,祈求自己與上師合一,是祈求自信與佛心能夠合一。如果我們不強迫、不造作、有真誠的虔誠心,這情況是會發生的。這也許要花很多輩子的時間,但是,至少我們可以學著這么做,此刻,我們可以培養這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