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老爸老媽的幸福生活

老爸老媽已近耄耋之年,耳不聾眼不花,身體康健,精神矍鑠。所有人都說這是兒女的福分。老爸老媽育有一兒三女,雖無大成,但都是自食其力,積極向上的好公民,成為老媽經常向人炫耀的資本,我們汗顏,但也不能阻止老爸老媽以我們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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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性格內斂,精通世事,卻不茍言笑,只專注于工作。老媽性格豁達、開朗、樂觀。在老媽眼中啥都不叫事兒。遙想當初,年輕的老爸反而體弱多病,我們四個幼崽年齡間隔一歲,二歲,三歲,也就是說大姐六歲時,我們就都聚齊了,來到了一個屋檐下,打鬧不止。但老媽從來不擔心什么,從來也不抱怨什么,永遠堅信生活會越來越好。在那個貧窮年代,沒有讓我們有饑餓和恐懼的印象,別人都說女孩子上什么學,但老媽一直說只要她們上我就讓她們上,但考不上就和我沒關系了。對于外人老媽永遠是最和善的,真正做到了寬于待人,嚴于律己,這個己是我們和老爸。自打我記事起,老爸老媽就屬于一天三小吵,三天一大吵,七天不說話。氣得我曾寫信給老爸"你們離婚吧",但是他們一直也沒離,用老媽的話說還不是因為你們四個,其實我們從來沒有揭穿過老媽,是他們自己不想離,因為我記得有一次他們都說好了,去離婚,半路又回來了。老媽從來不承認老爸有本領,就象老爸永遠認為老媽不識字啥都不懂。就這樣在磕磕絆絆中,把我們四人都撫養上了大學,安排好了工作,幫我們安頓好了自己的小家,任務終于完成了,他們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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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最大的幸福是子欲養而雙親在,晚年的老爸和老媽開啟了他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雖然依舊是粗茶淡飯,依舊是布衣百姓,但五十年的風雨同舟,已默契度十足,也許一整天也沒有多少話,但粗線條的老媽會知道老爸多吃了一口飯,會說一句"別撐著"。老爸一句"嗯知道了",看到少吃了一口,馬上會問一句,"不舒服嗎,怎么今天吃的少呢?""不餓,沒事",就那么簡單的對話,會讓你淚奔,我那不善表達情感的老爸老媽用自己的方式演繹著他們另類的相濡以沫,甘雨與共?,F在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干什么,知道對方最爰聊什么,我們幸福的看著他們聊怎樣去聽老年講座,怎樣只聽不買,怎樣聽完還白領東西,看著他們炫耀的說今天我白領的是大米,你白領的是一瓶香油,說話時的那種笑容一如兒時的我們得到了覬覦良久的美食。老爸老媽勤儉慣了,雖衣食無憂,但以此為樂。我們樂著他們的樂:"真行啊,你們這不就是老年講座中的釘子戶了嗎?光領不買,看人家把你們趕出來"。"那我們就再換一家去聽,還能給他們捧個人場"。我們哈哈哈大笑,我們幸福著他們的小確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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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六日我們四個會不約而同的去老媽家吃飯,必吃的一道美食就是餃子,老媽早早就準備好面和餡,等我們到了,一起圍坐著一邊笑談這一周的趣事,一邊包餃子。老爸還是一如往昔的不茍眼笑,懶得理我們,自己坐在旁邊看報紙。我們聊天內容,老爸不會參與,對于家長里短誰好誰壞堅決不表態,老爸喜歡國際新聞,老媽喜歡韓劇,二人經常是雞同鴨講,最搞笑的一次是老爸和我們聊起了周期律,一臉蒙圈的老媽說"啥是周期律?",老爸說,"你問這個,你懂嗎?,你懂嗎?,問,說了你慬嗎?",老爸自己在碎碎叨叨的無視老媽,老媽無所謂老爸的輕視,我們對視一笑,說道"媽,你別問了,我爸也不太懂,他也說不清"。"你說什么!我不懂?我不懂?,我說不清?我說不清,切,周期律就是??",此處省略一萬字,最后還不忘給老媽來一句,"說了你也不懂"。待老爸說完,我倆哈哈大笑,老媽說"你知道嗎,這是激將法"。擔心老爸有被算計的惱怒,我趕緊說,"不是的,不是的,我確實覺的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表達清楚是有難度的,沒想到老爸說的那么清楚,寶刀未老?。?。老爸不再理我們,繼續看報紙,但我能感覺到他眉眼間的自豪。作弄老爸讓他開心,是我很愿意做的事情,但難度太大,有時搞不好,會挨一頓臭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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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對家人的愛一直是含蓄內斂的,如大山般厚重,從不和我們說笑,對四個兒女規矩甚多,什么吃不言睡不語,特別記得我們小的時候吃飯不讓我們說笑,我們四個大眼瞪小眼,在笑噴之前端著飯碗逃離飯桌,躲在屋里笑完再回到飯桌吃飯,不許我們看小說,害得我們只能躲在被窩里打著手電筒看瓊瑤,不許太晚回家,不許這不許那,當然其實在老媽默許下我們干了所有老爸不允許的事情,當時對老爸又恨又怕,現在一回憶卻都是最美好的笑談??衫狭说睦习謱λ膶O女和重外孫,卻再也不掩飾半分毫的愛,毫無原則的寵溺著他的隔輩人,從不亂花一分錢的老爸這時經常會向老媽要錢,因為他要買好東西討好他的小孫女,哄她開心。孫女上學后考的好就說"真棒,我就知道你最聰明了",考的不好,就說"學習有什么用,有個好身體才是根本"。這種毫無原則的寵愛讓我們嫉妒不已,有時故意惡搞一下他小孫女,或者故意說他孫女壞話,但無法降低他對孫女的那種無條件的崇拜。當然嫉妒之余,我們也很爰小侄女和他的重外孫,因為我們知道只有這兩個人才真的讓老爸眉開眼笑,完全的放松,幸福的享受天倫之樂,笑容有如孩童般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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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文至此,心懷感激。唯祝愿父母安康,樂享天年。兒孫乖巧,學有所成,我輩尚需努力,不負上天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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