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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俊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終于鼓足勇氣靠近。
五米左右的距離,一個長相俊秀的男子穿著白襯衫,淡藍的休閑外套,甚是悠閑的站在公園的花壇邊。深色牛仔緊身褲包裹著長腿,跨在臺階上,眼神專注于周邊風景,嘴角的笑讓人看了很舒心。
蔣軍歪著頭注視他,感覺他現在像極了曾經住過的橋洞上那大幅廣告畫里的號稱男人的衣柜海瀾之家的英俊男人,于是不無遺憾的心想:還是長發飄飄身著長裙的時候更美。
他湊過去,看見那男子正在擺弄手里的相機。這人仿佛很喜歡從那小小鏡口往外看這個世界,此刻也百無聊賴的從里面看著四周的一切。
難道從那小方框里看這世界就有什么不同之處嗎?
鏡頭漂移最后對準了蔣軍,此時兩人距離不到三米。
蔣軍剛想跟他說話,可是看見鏡頭玻璃反光中自己那不修邊幅,皮膚黝黑的形象突然有點自慚形穢起來。尤其很久沒有刮過的胡子上還有一節疑似蔥絲的東西,他感覺有點窘迫,轉身就走。
? 急急忙忙的走開沖進一家小理發店里,說老板我要理發!還要剃胡子,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蔣軍看著那理發店里破裂了一角的鏡子里的自己五味雜陳。
想當年跟蘭在一起時候,還是花樣年華。即使穿著的是土氣的高中校服也擋不住洋溢的青春和朝氣。
那時候的愛是甜蜜的,沒有任何雜質和干擾。
雖然自己不是很帥可也是相貌堂堂,站在人堆里也能夠吸引女生注目的好小伙子。
那個時候真是一心只愛蘭,感覺蘭就是整個世界。
可是,殘酷的時間改變了一切……
鏡子里這個是誰?是我嗎?我怎么會變成這樣!蔣軍一時間有點懷疑和恍惚,不停的用指甲摳著椅子扶手。
讓椅子本就破爛不堪的地方越加破爛不堪。理發師看了看他的表情欲言又止。
似乎察覺到了他內心的緊張不安,理發師動作越加輕巧。
蔣軍瞥了一眼,放下手呆看鏡子里的自己想心事。他知道老師傅那眼神代表了什么。
可他不會承認自己是他們眼中的神經病,雖然只上了兩年軍校,雖然每一次投遞簡歷,或者面試時說起工作的目的,他們的表情也跟這老師傅一模一樣。可是自己絕對不是神經病!
蔣軍想:我怎么會是神經病呢,難道就因為我愛方蘭到無法自拔?就因為我的世界只有一個方蘭?
——沒有人相信我只是太愛你,你的每個樣子我都一樣的愛。
任何人把我當神經病我都不在乎,唯獨你當我是神經病那卻是戳我的心啊。
蘭,我還記得當你前些年叫白淑嫻的時候,你和那個叫任青的男孩戀愛約會,我忍不住了,苦苦的跟你道歉求你原諒我,而你卻用陌生的眼神驚恐的叫我走開!說神經病你是誰呀我又不認識你。
那一刻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嗎?
不過沒有關系,我愛你就要愛你的全部,包括你的任性,壞脾氣,矯情,各種各樣的你我都愛。哪怕你變得很壞很壞。
我錯過一次了。不相信你,害你被車撞,你怨我,打我裝不認識我都是應該的。是我對不起你。想著當初你被車撞的傷痕被你打的這兩下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只在乎你!
沒有做好跟那個人見面準備的蔣軍坐在午夜的金至尊夜總會旁邊水泥墩子上,身邊放著一塊字跡鮮明牌子。上面寫著四個字“一拳五塊”的字樣。
蔣軍沉默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思緒又飄到不知何處去了。他表情肅穆,雙眉輕皺,著實跟周圍的燈火通明紙醉金迷格格不入。
人來人往的有人不削一顧,也有人好奇的駐足看他和他身邊的牌子。
從臺階上跌跌撞撞的下來的小格子因不小心撞到一個穿黑皮夾克的男人發生口角,那男人嚷嚷起來“怎么回事?你個小白臉死人妖!”
小格子的笑收了頓時眼神一厲“撞你跟你道歉就是了,你罵誰人妖?”
“罵你怎么了,不男不女的死人妖!”
小格子也不廢話直接給了他一拳,兩個人就揪打在一起。
還是小格子這個叛逆期過去不太久的偽文藝青年略占上風。
但當跟著皮夾克一起的兩個男的加入斗毆后,一時也令小格子有些手忙腳亂。
心中暗罵對方太小人老是從背后偷襲,眼睛偷空四處偷瞄想找個趁手的家伙。
哪怕是一個啤酒瓶也好。出其不意給那猖狂的孫子一下,剩下的就好辦了!正這么琢磨著,突然,旁邊沖進來一個人。一招掃堂腿在一個過肩摔就撂倒了兩個!然后又一個擒拿手,把皮夾克男的脖子夾住照他頭就是啪啪啪三下。
“三個打一個要不要臉,要不要臉啊?”
皮夾克又痛又怒動彈不得。氣急敗壞“你誰啊?有你什么事兒啊。”
“老子看不慣怎么的!”蔣軍一瞪眼皮夾克沒來由心里一顫。
蔣軍越發生氣,還邊打邊叫屈“凈給爺找事兒,知不知道爺不是白挨打的,一拳五塊呢?五塊知道嗎?今天爺心情不好一拳收你二塊五!”
“噗嗤”這話逗樂四周看熱鬧的人。
“干不干?說話!”蔣軍還是皺著眉表情兇狠的,以征求的口吻邊呼巴掌邊問“一下二塊五不能再少了,爺也要吃飯哈”
也不知道他的力氣怎么這么大,皮夾克實在掙不開,最后只能無奈答應“干了,別拍我腦袋了”
然后蔣軍拖著他的衣領到牌子前說“看清楚了,童叟無欺呢,四下肚子,半價就是16塊。”
只見上面寫到:
一拳五塊童叟無欺。
重點:生殖器官不在出賣范圍內!!
臉一下10塊。
肚子一下8塊。
胸部和后腦勺一拳50塊。
其他地方5塊
(注:,不得用任何輔助工具進行攻擊包括板磚!)
大伙看著牌子都不由得笑了。感覺這人有意思。
蔣軍憂傷的嘟囔“這生意做虧了,少一半……”那皮夾克看著蔣軍那嚴肅又可惜的表情哭笑不得。可想到人家專業以“打”為生,自己也是因為心情不好才會一時得理不饒人還鬧出這些事,于是自認倒霉掏出二十塊給他轉身就有。
小格子看著蔣軍說“謝謝,大哥貴姓怎么稱呼啊”
蔣軍壓抑住內心的激動看著他說“蔣軍,蔣介石的蔣軍人的軍”
小格子聽了失笑說“我叫齊格,你也可以叫我小格子”
蔣軍心說我知道你叫小格子,還知道你也29歲。但表面卻裝作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然后摸摸肚子說“二十塊錢可以買兩碗夜宵了要不我請你?”
小格子點點頭哈哈一笑“你幫了我的忙該我請你啊,走吧,前面有家店不錯。”
蔣軍也不矯情,說行啊,然后把那牌子塞到旁邊小巷子一家早餐店招牌后面,拍了拍手說走吧。
坐在燒烤攤上,蔣軍沒有馬上開口,實在是他不知道該怎么跟現在這副模樣的他說話啊。
“你是剛到這吧?那條街我常去,以前都沒見過你”
蔣軍點點頭嗯了一聲,說“兩年前也來過,待了一陣子離開的”
“哦?這次能待多久?”
“不知道”蔣軍看可他一眼說“這要看我能不能等到我等的人”
小格子聽了也沒有深問,覺得這是人家的隱私,只招呼他吃菜一邊好奇的問“大哥在那擺攤能賺到錢嗎干嘛不找個工作”
蔣軍苦笑了一下說道“還是能賺到點錢的,那有兩賭場,輸錢的人,想要發泄的人也不少。”
他避重就輕沒有回答他為什么不找工作的問題。
他一天其實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無聊,很忙的。不過他的話讓他想起了xa那座城市。
他喜歡xa這個城市,現實的xa可比初中時候的歷史書上干巴巴的介紹生動多。豐富的面食,和油潑辣子一樣又猛又烈的戲劇。在那里他不能靠挨揍賺錢,他得在工地上頂著烈日扛大包,去河邊撿石頭。
當方蘭叫白淑嫻的那時候,他被當做神經病跟蹤狂拘留過,那是相當讓他難過的記憶。不得已去了xa那座城市。
可是當時我想你啊,但是聽工友們說現在想娶媳婦交女朋友沒錢不行。我知道你絕不是那種沒錢就翻臉的女人!但是我想給你很多很多最好的。
這些讓我糾結了一陣子,我一邊堅定的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一邊想多掙點錢給你花。你說我是不是很矛盾?
我記得當初你和我戀愛的時候你想要一件駝紅毛呢小西裝,可是我一個學生真心沒法給你買啊,雖然當時你笑著說我就是看看,也不是很喜歡。可是從你的眼神里分明可以看出你很想要。
沒有女人不愛美的,何況你那么美麗。但是你什么時候才能消了氣呢?我期盼著你能主動聯系我,我明明跟你說過電話號碼的,可是你沒有給我打過一次電話,發過一次短信。這時候我恨極了派出所的那些警察。干嘛要帶我去做什么鑒定?莫非他們改了鑒定結果,所以你看見嚇著了?這讓我忐忑不安啊。
我沒有心思在呆下去了我要找你,我想你了。
回到s市,你居然搬家了,電話也換了,甚至連工作都辭了。你這才是要把我逼瘋!我像個沒頭蒼蠅天天在大街小巷找你,沒日沒夜。終于在魔力音樂廣場找到了你,而你完全變了,讓我詫異的是你為了躲避我竟然變性了?你,你,你可真是太調皮……
巨大的玻璃窗里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一看之下會以為這是兄妹或者姐弟。只因為兩個人長得很像很像。可是蔣軍卻能分辨出兩個人的不同之處。
那女人雖然跟小格子長的很像,但她左邊靠近耳垂的地方多了一顆小痣,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只要留心就能看見。而且小格子的顴骨要高一點點,嘴唇要厚一點點。蔣軍縮在一個垃圾桶后面看著他們聊天,獨自一人在那竊喜著,他會看一點唇語,發現兩個人似乎正在密謀什么,仿佛是在說要給一個人過生日,先不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
蔣軍在角落里也想到了跟方芳那唯一一次過生日的情形:買了一個小蛋糕在校園的大榕樹下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彼此。后來蠟燭光引來了保安,最后被帶到教師辦公室挨批,小姑娘的十八歲生日過的跌宕起伏的。
然后十九歲生日兩人吵架沒能過,整個星期都是在醫院度過的然后……然后……
啊,我頭好痛!蔣軍抱著頭痛得流淚。
“喂,你怎么了?”
掙開迷蒙的雙眼看見小格子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他扯了扯嘴角。卻昏了過去。
“小格子你認識他?”田佳琪問。
“哎,算是認識吧”小格子有些糾結的看著蔣軍。
“朋友?”
小格子砸砸嘴“算是吧”上次請蔣軍吃飯,這人喝醉之后說了很多胡話讓他尷尬癥都犯了。
兩人把人送到醫院做檢查后發現除了有點感冒發燒,和輕微胃病也沒什么。
兩個人在他醒了之后才發現他其實就是個流浪漢。田佳琪看著蔣軍時常癡迷的盯著小格子便有些促狹的意味“你這張臉真是男女通殺啊”
小格子翻了個白眼。“這很好笑嗎?”
看他要發飆趕緊轉移話題正色問“要報警嗎?這個人身份不明,還有點神經,老是跟蹤你的話會不會影響你的生活?”
小格子想了想說“報警有用嗎?從他說的看,他像是流浪了很久。要能管不是早就管了”
最后兩個人還是報了警。但是由于身份不明,詢問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警察也無能為力。只好建議送收容所去,然后在想辦法遣送原籍。
醫院給他做了精神鑒定,發現他精神很正常,偶爾不正常表現那只可能是心理疾病了。
小格子雖然可憐他但也沒辦法容忍被一個男人當替代品愛慕。要是正常點他還能幫他找個工作在這個社會安頓下來……
處理了這事小格子回到家開始正常的工作生活,只是這樣的生活只維持了兩天,他又有那種時時刻刻被人盯梢跟蹤的感覺了,莫非……
裝做什么也不知道轉到墻角,然后看來時的路——什么也沒有!
真是奇怪了。然后反復幾次都沒有看見什么人越發的感覺怪異。
這天晚上回家。家門口蹲坐著一個人正是蔣軍。小格子看著他有種恍然之感“媽的,這幾天是你一直在跟蹤我吧?”
“嘿嘿”有點討好的看著他
“你他媽跟著我好玩嗎?”
“……嗯?”依舊討好的,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你不在收容所好好呆著老跟著我干嘛?”
“我想見你!”
小格子無力的朝天翻了個白眼“先吃飯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回去?蔣軍看他沒有發火趕人很是高興也沒空想其他的。
進了家門,脫了上衣系上圍裙開始做飯,看他還站在門口打量房子于是說道“過來坐啊,雖然咱兩素不相識但,我也是從苦日子過來的不會對你有什么看不起。”
蔣軍很想反駁他說咱兩不是素不相識,你不能裝作不認識我。可是又怕他把自己當神經病于是沒吭聲。
看他居然怕弄臟屋子脫了鞋換上拖鞋進來不由得笑了笑。單從外表看蔣軍真不像是一個流浪漢,居無定所居然把自己弄得干干凈凈的很讓人意外。
“那你平時住哪里啊”
“哪里能住住哪里”
“哪里能住住哪里?”
“嗯,住過橋洞,火車站,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便利店,三天去一次洗桑拿”
“嚯,洗桑拿?你有那錢?”
蔣軍神秘一笑“有錢走正門沒錢走偏門”
小格子再問就笑而不語。
“那你平時怎么解決溫飽?”
“賣藝!”
“賣藝?對了我忘了你還在酒吧一條街那里擺攤的”把一碗面放到他面前說“吃吧,特意給你加了兩個雞蛋”
“嗯嗯”這可是心愛之人親手做的,蔣軍吃得很高興。
小格子坐在他對面一邊吃面一邊看著一張紙。表情嚴肅認真。突然聽見對面看著他的蔣軍說
“你是在殺人嗎?”
小格子手指顫抖了一下:“我去,不要在人毫無防備的時候出聲好不好?!”小格子瞪向他。
蔣軍不以為意笑笑“你是在玩殺人游戲對不對?我知道的。”放下碗筷湊上前點著紙說“這里,這里有漏洞”說完又飛快的回到位置繼續吃面道“最完美的殺人是沒有計劃殺人”
剛說完他又搖頭“不對,說錯了,最完美的殺人是看上去沒有計劃過的殺人”
小格子驚訝了,把紙交給他“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蔣軍痛快的呼嚕下最后一口湯面一抹嘴,就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
然后小格子看他的眼神都不同了。
這世上能有幾個柯藍,福爾摩斯啊。這是個未知數。這世上又有幾個人正在計劃著罪惡的行徑,這也是沒法估計的。
小格子又把蔣軍送回收容所兩次失敗后,收容所工作人員都無奈了“先生你看能不能幫忙收留他一段時間呢?你放心,我們鑒定過他沒有攻擊性的。他老跑,而且很會跑,我們沒辦法天天看著他一個啊,他的身份又實在是搞不清楚。派出所的同志聯網審查倒是找到幾個跟他樣貌一致的但還需要確認啊。且讓他跟你住幾天吧?”
于是他只能把他留下了。
說心里話他不太想讓他留在自己身邊,糾纏不清又太敏感了。
但是每當看見他安安靜靜坐在身邊傻笑的看著自己的時候又覺得他很可憐。
音樂廣場上他擺弄著相機,暫時拋掉煩惱正對著一個漂亮姑娘認真拍照。這位姑娘想要一個與眾不同的寫真集,于是他建議來音樂廣場拍幾張。
此刻已是入夜,可是還有很多人不知疲憊,田佳琪哄睡了寶寶后正坐在家里調節監聽器。
自從聽說胡光約了康俊后,她就偷偷的事先在康俊公文包放了監聽器。監聽器里幾公里外的江畔兩個男人正在進行尖銳的對話。
那是個江邊的露天咖啡廳,燈光朦朧,微風徐徐,周圍情侶對對。而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并不美好。
胡光一身的黑衣,頭發有點灰白黑交加,乍看之下只是一個滿身名牌的中年男人。只要仔細的人都能從他的言行舉止看出有些匪氣。
旁邊一個瘦小纖細,有幾分柔媚的小鮮肉,貼坐在他身邊,乖巧的吃著自己的那一份黑森林蛋糕。眼神審視挑剔還帶著點嫉妒的打量著康俊。
? 時代不同了,現在摟著男人走在大街上也沒有幾個人指指點點。當然在舊情人兼仇人面前胡光就更沒有掩飾的必要了。
? 康俊只看了他懷里的男孩一眼就不在看,低頭喝了一口紅酒,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可是這幅畫面依舊讓他看了有點不舒服。
“所以這次約我來的意思是?”他問
胡光看著他眼神中有一些懷念和糾結,眼前這個男人早不是當初的浮躁陽光的少年了,可是這些年的闖蕩和學識讓他一身更多了成熟男人的魅力,越加讓人著迷“你知道的康俊,我對你的感情是愛恨交織終身難忘的。所以”
康俊皺眉不語。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胡光看他厭煩的表情心里嘆了一口氣。明明在沒見到他之前已經下了決心要報仇雪恨的,可是看見他之后心里卻又開始躊躇了。畢竟康俊他姐是因他而死的。他的恨他的狠他都可以體諒。
“康俊只要你回來幫我做事,我就收手放你一碼怎么樣?”
“胡光你不覺得你這話很可笑嗎?”康俊冷笑一聲“一直說要殺了我的你,在積極打壓我的公司,使詭計讓我欠下足可讓我破產的數千萬資金之后,你說只要我回去就收手?你認為我會信嗎?我要付出什么代價給你?”
胡光沒動只是扯了扯嘴角“這不是跟你學的,若非你當初給我上了一課,我又怎么會知道商場上的這些鬼把戲?”
康俊咬咬牙道“你給個痛快話,答不答應撤訴?”
“要我撤訴,可以。先把當年失去的還給我”
康俊狠狠瞪著他:“你還要不要臉?咱兩誰該還誰你搞不清楚嗎”
胡光拳頭攥緊又放松。
“哦,對不起我忘了”康俊恍然道“我忘了當初我那一腳差點廢了你。怎么?你真的不行了?”康俊哈哈大笑,一副很滿意的模樣。
胡光冷笑“我看你是不想要公司想進監獄了,這么囂張就不怕你老婆流淚嗎?”
這回換康俊沉下臉了“你想做什么都最好別動我老婆否則……”
胡光瞇了瞇眼,有些隱忍。
“哼,對你我是要斤斤計較的康俊,這些年我很不開心,怎么能讓你過得逍遙快活?聽說你老婆很漂亮,還給你生了個女兒。真是幸福啊。我怎么能平靜的面對你這張臉呢?”
胡光臉色也沉了下去。站起身說“我看你是沒有調節的意思,那么請趕快把違約金準備好吧,否則就等我的傳票。”
“別著急啊,先聽聽這段錄音。”康俊將他手下副總跟自己公司叛徒接洽時的電話錄音拿了出來。“胡光任憑你多么聰明,可是假的就是假的,這段錄音正好證明是你先給了佳康**公司假貨!”
康俊冷笑“你認為你讓人來下假訂單來訛詐我的賠償金,做得很完美么,只要我認真去查總會查到。”
胡光撓撓頭皮,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簡單,你小子還是跟以前一樣做事仔細。但是……康俊我就不會防你這手嗎”
康俊猶疑了一下沒有說什么。這時候他手機響了是他的秘書打來的
“康總,不好了張小凡被人打了,本來說好出庭作證也反悔了,說是怕報復……那批茶葉的進出倉視屏也被人拿走了”
“真是卑鄙!”康俊憤然怒視眼前的胡光。“想不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有變,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說完話康俊轉身就走。胡光看著他的背影表情有些嚴肅。片刻之后才笑著迎向嗔怪瞪著他的小鮮肉。
康俊離開后又是不分白天晚上的忙了兩天也沒有說動能幫得上的朋友借點周轉資金。而官司還是沒有轉機,那張小凡被嚇壞了。
“親愛的公司怎么樣了?”田佳琪看他回到家,趕緊把小寶寶放進搖籃里走過去問他。
康俊收拾起疲憊的表情,笑了笑“不太順利。我們本是不死不休的關系,當年要不是為了媽……是我想得太天真了以為……算了不說了”今天早上還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田佳琪神情肅了肅,然后笑道“今天樂樂可是很乖哦,都會對我吐舌頭做怪相了。”
“是嗎,我看看我家小寶貝有沒有長大一點”
這兩天忙公司的事都沒關心孩子,康俊看著搖籃里的小寶寶心里有些愧疚。
“樂樂,今天開不開心啊,有沒有好好喝奶啊。”康俊食指劃過寶貝的臉龐。看著寶貝的笑容忍不住想抱起。
“你先去洗洗,換身衣服再來抱孩子吧,等你洗好出來就可以吃飯了”
康俊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點點頭去洗澡換衣服。
其實她早已經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還是沒有勸康俊,畢竟要不是為了自己和孩子,他絕不會想要跟那個人試圖和解。
? 她有些后悔沒有先下手為強了,都是因為突然有了孩子,十月懷胎,婚后的幸福生活都讓她放松了對危險的警惕。想到這里不由得捏緊了手里的水杯。
吃飯的時候她觀察著他的臉色裝作若無其事的問“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也許得花點大錢說服那個偷聽到王樹平打電話給王管理的張小凡了。胡光真不是東西!居然還是搞威逼恐嚇流氓那一套”說到這里康俊又氣得吃不下飯了。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筷子頹然靠在椅子背上。
“別這樣老公,不管什么情況下都要照顧好自己,來,好好吃飯。寶貝都看著呢”田佳琪哄著他繼續拿起筷子。
吃過飯收拾好碗筷才笑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和孩子所以有點瞻前顧后的,可是聽你說了胡光那是個什么樣的人后我覺得你也不必太默守陳規走正常渠道討公道,現在的網絡這么厲害可以利用一下的”
康俊聽了沉默不語,這個辦法他也想過,但是畢竟他跟胡光有一段荒唐案,對于那段他沒有什么好后悔的,但他卻不希望家人因此被人指指點點。尤其女兒還不到一歲什么也不懂就要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他真的受不了。像胡光那樣的人還有什么是他會顧忌的呢?他開始慢慢思索。
家里自從來了一個像傻子不是傻子但竟干傻事的人之后,小格子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首先出門有了一個乖乖尾巴了,這個自稱是蔣軍的人還是有一張假身份證的。
關于這點他自己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沒有告訴警察。也許這就是老是查不清蔣軍身份的原因。但是他絕對是比警察更了解蔣軍的人,而且越相處越發覺他不簡單。
不亞于專業警察的跟蹤技巧,會點擒拿格斗,還會點電工,保潔,推拿按摩,廚藝也不錯至少可以開個小菜館了,玩天黑請閉眼可以第一時間把兇手揪出來。
小格子驚奇不已,問他你是怎么知道答案的?他就嘿嘿一笑說信息已經透露太多了。小格子瞪他:說人話。于是蔣軍就一點一點的分析給他聽,這才發現游戲一個小時多的時間里的每個人每句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五體投地佩服不已。同時也很為他變成這樣感到好奇,可是他又不敢問,只怕他又受刺激。
有天夜里喝酒不知不覺的跟他講起了跟親姐一樣的田佳琪,說出了對她的擔憂。看蔣軍只是很耐心的看著他認真聽他說話。那眼神讓他信任,然后他很認真的跟他講起了胡光和康俊之間的糾葛,問他假如是你你怎么辦?
蔣軍想象了一下嘿嘿一笑說了句:狗改不了吃屎,好辦啊。
狗改不了吃屎什么意思?好辦又是什么意思?小格子暈乎乎的慢慢頭靠沙發睡著了。
蔣軍看著他沉睡的模樣忍不住勾起嘴角,伸手小心翼翼呵護的將他放好在沙發上蓋上薄毯。
他在他旁邊看了他很久,然后站起身穿上鞋子,出了門。
? 他這一走就是好幾天不見蹤影,而且變得神秘了,常常神出鬼沒,要不是每天深夜會悄悄回來,小格子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玩失蹤了。頭三天小格子還有點擔憂:萬一跑出去出個什么事自己也有責任啊,何況雖然知道他有些身手可是他是有心理疾病的人。
第四天他色厲內苒“你這幾天都干嘛了,你現在跟我住收容所可是備案了的,能不能告訴我你都去了哪里干嘛了?你要是有個什么事或搞出啥事來讓我怎么交待啊?”
蔣軍嘿嘿傻笑,點頭說“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找了個工作”
啊?小格子有點懵逼。
你……他想說你有病還有人要你?可是又警覺這樣說不對就頓了一下咳嗽兩聲:確定真上班了?
“嗯,就是不知道能干多久”蔣軍憨憨一笑“我工作一般都干不長每次最長也就半年”
這話說得小格子心里一陣凄然,不由得拍了拍他肩膀安慰“能干多久就干多久吧,我不會笑話你的”
這事放下后,當田佳琪和小格子還沒想出應對官司的對策時,就從網上看見一段一個人被打的短視頻。標題是:某企業老總小情人夜店吸毒暴打客人。文中所指的某企業老總只要是知道康俊和胡光官司的人都會明白指的是誰。文章配圖里那小鮮肉,可以明確的分辨出就是跟著胡光的那纖細的小男生。
? 小格子第一個反應是:這是康俊做的?不過立馬又否定了。他這么做有什么意義?他現在有那時間搞這些?這對官司也沒用吧?
? 于是田佳琪,小格子繼續默默靜觀其變。接下來又曝光了被打的人是個男同還有吸食毒品的歷史。
? 本來這只是極其普通的一條時事新聞,可是這條普通的時事消息莫名奇妙在之后成了熱搜。還發酵出一系列的熱文熱議,尤其是各大平臺的評論相當敏感。就如同是有人在后面操作一樣。這天胡光有兩單生意沒談成,都是對方零時變卦。
過了一天又有人后續爆料出了這某老總的小情人,在夜店是如何的放縱甚至還販賣毒品。從而近一步指出了他的金主是某茶葉公司胡光。
一時之間群眾的思路也五花八門。諸如:一個傻白甜小鮮肉如何成為一個有錢人的情人的種種猜測;論同性戀之間的感情是真愛還是刺激?;以及同性戀圈子是否也存在傍大款或者拜金行為;甚至還有同性戀吸毒和艾滋病是否有必然因果關系這樣的話題。一系列的相關話題熱議。讓胡光和他的小情人火了。
? 眼看著事情要越扯越遠,又有人放了一段小鮮肉當街大罵路人,指使手下砸人車的事件。又是引起一波熱議。
? 這次討論的是是小鮮肉憑什么這么囂張他背后到底有什么樣的人撐腰?于是又有人以熟人身份爆料他背后的胡光當初是個什么樣的人,做過什么樣的事。結果自然而然牽扯到了康俊。
發現胡光最近還跟曖昧關鍵人物康俊還在打官司。于是強大的“人肉”群體的好奇基因被調起來了,整個案件的各種枝節都浮出水面就差警方證明了。
這個時候康俊才站出來出來說到了兩人的恩恩怨怨,甚至明文指出胡光最近對康俊提出的商業訴訟有貓膩就是為了報復。
雖然事情曝光也給康俊帶來了影響,可是無形中使一邊倒的商業訴訟有了不一樣的聲音。法院也開始慎重對待這個案子。這樣即刺激了胡光,也可以要求重申。
康俊提交案件重申申請后,胡光打電話跟康俊私下陰陽怪氣的似挑釁又似憤恨說了一通。看樣子他內心也不平靜了。
一切似乎慢慢往好的方向發展。
稍稍放松的小格子這才發現蔣軍最近不愛出門了,天天泡在網上。
有幾次小格子偷瞄兩眼他在做什么?結果看見他在參與這件事引發的各種評論,不由好笑。
眼下胡光被新聞影響了情緒和生活,似乎跟那小鮮肉鬧得也很不開心。
正當人們在觀望的時候,這個空檔又有人爆料胡光和他的小情人在深夜的酒吧里發生爭吵甚至動手還附帶了視頻。事件原因卻是小鮮肉聽說胡光有了新的情人,情緒失控,一時之間沒忍住動了手。一時之間評論又爆炸了。
這事還未見分曉隔天網上流傳了一段錄影,聲稱自己是小鮮肉本人,由于被胡光傷害了感情要報復,然后抖出胡光的老底諸如怎么以次充好,逃稅行賄,包括狀告康俊的事件始末。
說出了胡光是怎么悄悄用殘次品調換好貨物,然后如何賄賂驗貨負責人以假弄真。還說了胡光讓人下假訂單的時間,可以證實誣陷康俊讓康俊出血的錄音帶也是被胡光派人偷走的還打了證人張小凡。
這又是引起一片嘩然。
次日法院就對胡光提出了敲詐勒索,故意傷人等一系列行為的法律訴訟,而這消息剛出來不久,再次爆出小鮮肉重傷送醫院的事。醫生通過他身上的傷診斷出這是被打出來的。
康俊公司的危機解除了胡光變得岌岌可危,要是小鮮肉報警,直接可以讓胡光在拘留所爽了,證據那都是擺好的。吃瓜群眾感覺真是世事無常!
一夜之間康俊,田佳琪,小格子都松了口氣。感慨事情變幻無常的同時總覺得似乎有人在幫自己。
而始作俑者看見這樣的發展只是笑了笑繼續下一步計劃。
? 胡光現在不論是公司形象還是個人形象都差到極點。出門也被人指指點點,想到事件緣由也不由得恨恨的撥通康俊的電話。
“康俊小子!你好樣的。你以為這樣就能讓胡爺認輸嗎?絕不!”
康俊心情復雜的嘆口氣“明明咱們的恩怨都可以放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逍遙日子,為什么你非要再來找我呢?”
胡光先是大笑一陣,然后冷笑“康俊小子你記住了!這輩子我跟你不死不休。”
康俊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眉頭緊皺。知道現在胡光已是被逼極,縱然公司危機暫時解決了但形式還是不容樂觀。
他打算放慢腳步但不讓胡光有喘氣的機會,要從商場下手。畢竟自己身后還有田佳琪和孩子,胡光那樣的人狗急跳墻傷了她們就不好了。
可是他不知道他親愛的老婆田佳琪,為了捍衛自己的幸福還是打算把胡光給殺了。
田佳琪從來對于侮辱傷害自己的人她尚可原諒一二,可是想破壞她幸福家庭的人;傷害康俊的人她零容忍!
? 除掉胡光勢在必行,因為她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胡光對康俊的企圖并不是想殺了那么簡單。
只是像胡光這樣隨時有保鏢陪同,自己又是有些身手,多年搞些歪門邪道保持的警覺性,都讓暗殺他的難度大大的增加。
? 尤其田佳琪還在想完成“完美”暗殺,就如同殺死陳光榮那次。
花了三天時間參考很多偵探片和小說后她終于制定下了一個計劃,這是個看上去沒有漏洞的計劃,很是費了田佳琪的一些腦細胞。
蔣軍默默的通過電腦黑客技術看了田佳琪發給小格子的資料并猜到了整個計劃。
不得不說計劃很棒,可是看到小格子也要參與其中他不由得皺起眉頭,對田佳琪生出幾分怒意。
這計劃如果遇見像他這樣愛琢磨的人還是會琢磨出來端倪的。這不是害了小格子?
關上電腦他走出房間沖隔壁對著電腦想事情的小格子說“我出去一趟,不用等我吃飯了”
小格子隨口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真聽到還是下意識的回答。
? 蔣軍到了銀色銀河私人會館,開始了一天的線路維修工作。這是他半個月前應聘的工作,除了早中晚例行檢查一次線路其余的時間還是比較清閑的。
空閑時間他喜歡和門衛待在門衛亭聊天打屁。大多數時候是門衛再說他在聽。關鍵時候說一句卻常常一語中的直指要害。這也是門衛喜歡跟他聊天的緣故。
這時候要是被小格子或者那些認為他是傻子的人看見了必然會目瞪口呆,他現在哪里還有一絲傻樣?
? 別人并不知道他只有遇見與愛人相關的事才會像個傻子或者白癡,神經病。
? 當初他腦子可是很靈活的,只是自從方蘭出事后他就很少動腦子了。
想到方蘭他的腦袋就會痛,所以他平常都不愿意去想方蘭。
雖然說他極力想要忘記方蘭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可是午夜夢回還是會夢見那樣的場景:周圍一片白色,白得讓人發慌恐懼。病床上躺著毫無生氣的枯瘦女孩。面容憔悴蒼白,小巧的嘴唇沒有血色,嘴角卻慢慢溢出鮮血……
每次都能把他從睡夢中驚醒。
當初方蘭是被車撞了,可是究其原因還是在他,所以現在他又怎么能讓小格子涉險呢?
殺人這種事只有在網絡游戲中進行時才是可以隨意淡然對待的,現實中殺人是噩夢開始。
因為你首先要說服的是自己的心。
下午四點五十分胡光照舊開著他那輛灰色寶馬來了會所。門衛開門,他幫著引導停車,胡光還對他笑了笑。
晚上七點三十分胡光出來,由代駕開車送到王府花園小區。他在本市的落腳處就是王府花園唯二的別墅。另一棟是某國企高管小蜜的住所。
這幾天由于網絡上的種種搞得他好好的生意陷入艱難,一個人手段不論多厲害也經不住人的唾沫星子淹沒,胡光這次算是認識了一回網絡科技的力量。終于知道這早已不是二十年前的社會。
小風那小子在重癥病房躺著,官司也不順利郁悶的他只能出去喝酒,即便是高檔私人會所那種地方仍然有人把他認出來。為了避免麻煩他只好早早的回來。
他始終想不明白,當時不過是打了小風兩巴掌,怎么就傷得這么重呢?真是邪門了!
手下的人都出去做事了,新來的的保潔員在廚房安靜的做事。家政男不多見,他還多看了兩眼。
發了會呆,想到康俊忍不住撥了通電話
“喂,是我”
“現在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
“康俊咱們能不能各退一步”
……
“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做?”
……
“我想殺你?呵呵,你居然認為我做那么多只是想殺你?”胡光有些蒼涼的笑了。
……
“難道我們之間就沒有一點美好讓你記住嗎”
“我承認當初耍心機害了你姐姐是我造孽,但是我他媽還是愛你,你不知道嗎?”
……
“你知道嗎當初你毀了我的一切,我身邊的所有人都說是我信錯了人,可是我從來沒有真正恨過你。”
……
“……變態?你說我變態?”胡光拿著手機的手指在顫抖。艱難的說道“康俊只要你回來我可以當做我沒有聽見,我可以當做什么事也沒發生,我也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給你”
……
室內一時寂靜,然后突然爆發出絕望憤怒的大笑,接著又是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
蔣軍在廚房里皺了皺眉,停下擦拭水臺的動作
“好好好,康俊既然你只把我當變態那我就變態給你看!”
然后是啪啪啪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接著門被打開然后又重重的關上。
室內回歸寂靜蔣軍嘆了口氣。感覺愛情真是折磨人的玩意。
想當初方蘭被那臭小子纏住,而她媽媽又有意撮合他兩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如同瘋魔了一般,只想做點什么發泄憤怒。
現如今胡光恐怕要對康俊不利了吧?他想了想趕快做好他要做的事然后去了小格子的攝影館。
正在為一對新人拍攝室內婚紗照的小格子不經意回頭看見他詫異了一下,這還是他第一次來。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嗎?”
蔣軍笑笑,他很喜歡看他認真做事的樣子,這樣他的側顏就跟過去一模一樣了“沒事,就是來看看”
“哦,那等我先忙完了一起回去吧”
蔣軍點點頭。在回去的路上蔣軍他狀似無意的問“你那朋友,你們最近還常見面嗎”
小格子驚訝了一下“這你也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蔣軍笑了“中心音樂廣場那種地方雖然天天去也沒什么,可是每次你偶爾去那里都能偶遇那個女人這也太巧了吧”
小格子撓了撓頭哦了一聲。
“我還知道你們正在密謀一件事,關于她丈夫。”
小格子表情有些羞惱不安卻又強自鎮定,勉強的笑笑“密謀什么,哈哈,你想多了,我們能密謀什么,我和她是好朋友不假但你是不是想多了。”
蔣軍像安撫謊言被拆穿而不安的小孩般撫摸了一下他的頭,說“對我你不必隱瞞,我會幫你……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會盡力幫你的”
小格子楞了楞,還是搖頭道“沒有,我跟佳琪只是合得來的好朋友,她老公的官司現在也往好的方向發展了其他的什么也沒有。”
蔣軍笑笑只說“告訴她最近要小心,能不出門就盡量不要出門”
“不是,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小格子問。
“胡光已經心亂了。我下午親耳聽見他跟康俊打的電話,還見他砸了手機。看他的樣子不會輕易罷休的。我知道你不會放著你朋友不管,但我不希望你被攪和進去。所以還是來提醒一下。”
小格子有點驚詫的看著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覺得他似乎默默的為自己和田佳琪做了很多事。
回到家打開電腦發現計劃相關資料都被刪除了,末了有一句話:你每天擺弄你的相機就好。剩下的有我。
莫名的心中升起一絲感動。多少年了除了早逝的媽媽在沒有人這樣看重自己。雖然自己跟田佳琪情同姐弟,可是哪怕是田佳琪的心里自己也比不過康俊和樂樂重要吧。
他苦笑一下,而這個總是一臉深情看自己卻心有所屬的男人,卻可以為自己做到這一步。這讓他有點無所適從讓他情緒復雜起來。
他跟田佳琪的計劃是他扮做男同去接近胡光。等到時機成熟把胡光騙到游樂場的鬼屋去,然后田佳琪會把他的死偽裝成被鬼嚇死。細節之處田佳琪還沒有醞釀好呢,胡光卻狗急跳墻要先出手了。
田佳琪還是在第二天中午買菜時,在超市拐角被人用迷藥噴霧迷暈然后綁架了。
毫無疑問這是胡光干的。只是事發突然,當幫她看孩子的鄰居大媽老不見孩子媽來接孩子,這才通知了康俊。這個時候距離田佳琪被綁架已然過去了一小時了。
胡光綁架田佳琪后也沒有對她做什么。他等著康俊給他打電話呢,他要他親眼看看這個女人是否值得他愛。
一開始他還沒有這種想法,不過是想弄死這女人讓康俊心痛就好。可只是如此卻消不了他心頭之恨。愛了康俊十幾年了可是康俊卻愛上這樣一個平常的小女人。這怎么想都讓他不甘心啊。
田佳琪醒過來時并沒有動一下,閉著眼先聽了一下四周的動靜。昨天接到小格子的警告她就打算將計就計鋌而走險了,只是還沒計劃好就被綁架了。
想著綁架自己無非就是為了要挾康俊,她也就沒什么擔心的,至少康俊沒來之前自己是安全的。
可是這粗重的喘息聲是怎么回事?她偷偷的睜開眼,正好看見胡光坐在房間的窗前躺椅上一手拿著照片,一只手在解開的褲襠里自慰,臉上的表情似乎很爽的樣子。她不由得滿頭黑線。沒想到這光頭兇男還有這愛好!田佳琪故意弄出點聲音。
胡光果然警惕立即就回過頭來。看她沒有驚惶無措稍稍驚訝了一下。然后有些戲謔的看著她有些窘迫躲閃的眼神說“我想你對我應該不陌生吧?”
“我說胡總在說話之前你是不是應該有點禮貌把褲子穿好?”
“流氓會講禮貌嗎”
……
“流氓當然會講禮貌”
……
“只是那是在流氓開心的時候,啊,康俊……康俊……康俊”
田佳琪正奇怪他為什么不停的叫康俊,只見他叫著叫著抖了一下不動了。
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呼嘯而過,田佳琪深吸一口氣暗叫:要忍耐!
想著他手里的那張照片不會就是康俊的吧?一邊也憤憤的感慨這變態對康俊還真是一往情深。
“你把我綁架到這里究竟想干什么?”
胡光用旁邊桌上的紙巾擦拭好后慢悠悠的洗了手才沖她哼了一聲。
這時候電話響了
胡光有點興奮的接聽電話“喂”
“王八蛋我老婆是不是被你綁架了!”電話那頭康俊有些氣急敗壞。
“對,是我”
康俊耐著性子問“你究竟想怎么樣”
“我要你做出選擇是跟我走還是要她?當然當你選她的時候她不一定還是活的哦。給你二十四小時考慮”
“胡光你這樣有意思嗎,你明知道我恨你。你要我跟你就不怕我哪天殺了你?”
聽見康俊說恨自己,胡光還是心揪了一下,幻想如果康月沒有死他和康俊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可是沒有如果了,他低頭苦笑一下“即便那樣我也甘之如飴”
康俊無奈的掛上電話,開始利用一切渠道要把胡光和田佳琪的位置找出來。
田佳琪的手機本來是有定位的,可是現在沒有任何提示。也許手機都被胡光給沒收了。
康俊惱得直敲頭,早就該給佳琪定位手環或者項鏈的。他現在只知道胡光并不在他的住所王府花園小區,常去的私人會館人多眼雜他不會去;公司打電話問過了,胡光已經兩天沒去了;前一陣子跟他有生意往來的幾個老板這幾天也跟他刻意疏遠,綁架這種惹一身腥臊的事也不會愿意幫他。到底在哪里?在哪里?不要急,不要急……
康俊在房間里團團轉。
他想最近大眾對胡光的關注很高,他極有可能會把人偷偷弄出城,或者藏到別人想不到的地方。
而這會是什么地方呢?
這本來就不是他在行的東西忙活到深夜也沒有找出胡光任何的蛛絲馬跡,他開始猶豫要不要報警了。
而另一邊在小格子還不知道田佳琪已經被綁架時,蔣軍卻已經出去收拾局面了。
如果用下棋來比喻這場游戲,那胡光就是那個被保護得很好的帥,他的士就是那個叫錢明明的,也就是他的表哥。金大成,胡光最得力的手下,為左相;另一個叫王文霸,脾氣火爆,喜歡沖動的狠人,正好是右相。
都是打小跟著他混的,很是得胡光的信任。
至于那個叫小風的小男孩開始是士,后來卻變成炮,還是個只炸胡光的炮。
想到這里蔣軍笑了。為自己的喝彩一聲。不過是利用了小男孩的貪婪和自私之心罷了,動心的人最容易心亂。
手機上顯示胡光的另一輛車的位置就在他租下的一個倉庫,這輛車平時都是這兩個人用著,曾經也常跟胡光出入銀色銀河私人會所。那時候他他就偷偷放了定位裝置。
這里相對來說算是城里比較普通的居民區域,夾在一片面臨拆遷的老式樓房中。他避開所有監控專挑小路,趕到車子所在的位置并對剎車做了些手腳。
他嫻熟的動作能說明這不是他第一次這么干了。
深夜王文霸和金大成聽胡光的吩咐將田佳琪從出租房里轉移。
唯恐他們在自己逃跑的時候傷害到自己,田佳琪無奈的選擇配合他們的捆綁躺在后備箱里一聲不吭,心里默默的計算行駛路程打算半路上伺機而動。手里是剛才摔在地上乘機撿起來的半截牙刷。
田佳琪小心翼翼躺在后備箱里,估摸著大概跑了有二十多公里吧?然后車子走上了不太平坦的路。這是已經到了城郊了嗎?正猜疑不定突然車子一陣急剎車,左右不平衡的搖晃,車速越來越快!然后是碰的一聲巨響。還來不及出聲她就昏迷了過去。
蔣軍看著前面停不下來車一頭撞到路邊的大樹上,前擋風玻璃嘩啦碎了一地,車蓋也被撞扁,砸了咂舌。幸好周遭是田坎小路農家院。這么大聲響也沒有一個人看見。
這還多虧了這是在劫持了人質,所以金大成和王文霸挑的也是偏僻的小路盡量避開了人群和監控。倒也是利于他動手了。
今晚沒有月亮,在微弱的后車燈映照下,兩張血淋淋的臉顯得特別猙獰。
“搞定!”蔣軍收起手里的強光手電,用手機定位和腦中地圖的結合,他知道他們會經過這個路口,于是抄近路跑到了前面等著。
從破駕駛窗里望著兩個人頭部和胸部的傷勢。那王文霸腿還被壓斷了,頭部也有傷,正在有氣無力的呻吟,看見蔣軍先是欣喜異常的祈求著“大哥救命”,然后看見他肩上跨著的強光手電筒時開始仇恨的嚷嚷“王八蛋!剛才是你用手電筒晃我眼睛是吧?!”
“沒錯就是我”蔣軍淡定的說。
“王八蛋!你是誰?是誰讓你來算計我們的?有種你別跑!害你家大爺出車禍……”
蔣軍看著他一腦袋血還嚷嚷不停也沒說什么,然后又好笑的看著他打算報警的舉動。
蔣軍好笑的問“報警?你好像忘了你們是來這干什么的了。”
“……”王文霸這才想起自己兩個人的目的和后背箱田佳琪,不由得一愣。
蔣軍一把搶過他手機“我幫你打吧”然后在王文霸詫異的目光中說道“這里是×××路發生了一起車禍有兩個人死了,不過后備箱里還有個女人活著。我是目擊者。”然后干脆的掛上電話。
“你……這話什么意思?”王文霸警惕的看著他,自己明明還有救,他卻說死了,這是要自己活不成的意思?這人絕對不是好人!
他心里焦急萬分,可恨小腿斷了被壓著。情急之下顧不得疼痛的用力的挪腿想從車上逃下去,可是越緊張越挪不開!抽空看看旁邊,金大成早已經昏迷不醒了。“我日,老金,老金快醒醒,否則就真的玩兒完了!”
可惜,金大成沒有回應他一個字。回頭看蔣軍,只見這個陌生人笑得很溫和的收好電話。在他驚詫的目光中繞到車的另一邊將插在金大成脖子上的玻璃又用石頭敲進了幾分,頓時徹底斷了金大成的頸動脈,只見鮮血汩汩往外流出。沒有一分鐘人就死了。
“你……哥們,咱們跟你有仇嗎?!你為什么要殺了我們?!”王文霸驚懼的瞪視著他,這時候他多希望有個人能救救他啊。他向四周張望,只見漆黑的鄉間道路兩旁只有一片片的農作物在靜立。仿佛每一個都在俯視著他,靜待他慢慢的消亡。
不遠處的高速公路車來車往沒有一個猶豫停頓,像夏夜一只只忙碌的螢火蟲。在遠些的農家屋舍唯有昏黃的夜燈像醉漢朦朧的睡眼半明不暗的亮著,小小的兩米可視范圍內只有一只看家護院的狗以慵懶的姿勢趴在那里看著這邊雖警惕但有點事不關己的從容……
王文霸猶然升起一股絕望。
從十五歲開始跟了老大以后就忘了哭啼是什么的惡漢此刻卻是涕淚橫流。開始像那些他曾經欺負過的人一樣卑微的祈求“大哥你饒我一命吧,求你了,只要你饒我這次從此我洗心革面在不做壞事了!”
蔣軍不回答只是忙碌的將后備箱的田佳琪弄出來,然后把燃燒的一根火柴扔進車底。小小的火苗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往下滴著汽油的油箱下,頓時竄起了火苗。一瞬間趴在地上的狗站了起來開始嚎叫,從而四周陸續傳來犬吠。
交警趕到的時候面對大火也束手無策。爆炸和大火的燃燒終于引來了周圍所有的住戶,后來人圍得越來越多,鬧了大半夜才消停。而蔣軍在交警來了之后就簡單的說了情況把手機交給交警。
交警同志不瞞你說,我是晚上打算上夜班在十字路口的時候正好經過這車旁邊時聽見后備箱有哐哐的聲音,心里起了疑就跟著看看的。到了這僻靜地方我心里正發怵打算不跟了,結果這車好像是出了故障突然就撞樹上了,看見車里兩個人渾身是血我都嚇慌了,最后是那人撥了電話又說不出話,我就接過他手機幫他報了警。然后就想先把人救了,可是我一碰他他就疼得直叫,我就不敢動了。然后問他后備箱是不是有人?他說是,就是他們綁架的一個女人。我剛把那女人弄出來,這車就起火了。事情就是這樣了。
沒有一個人懷疑蔣軍所說的是不是真話。因為他的表情太真了,那慌亂,那情緒都沒有任何破綻。
于是田佳琪就這么被解救了,交警通知康俊的時候,康俊剛剛和胡光交涉完畢。前一刻還被胡光以田佳琪的性命要挾而惶惶不安,心有不甘,下一個電話里交警就通知他田佳琪在被綁架途中遭遇車禍卻幸運被救,康俊的身心真是跟經歷了高空蹦極一樣。不過好在田佳琪沒事。
蔣軍以目擊者的身份說明了前因后果后將王文霸的手機交給警察,次日一大早當田佳琪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里,身邊守著的是康俊時不由得驚訝不已。
“康俊?你?我這是怎么了?我好像……”說到這里她頓住了。她記得自己被胡光綁架然后又被強行塞進后備箱的。
聽康俊講清楚事情原委田佳琪長吁一氣,原來一夜之間發生了那么多事!
家里還留著孩子康俊很不放心,于是照顧田佳琪吃下了早餐后就匆匆忙的回去了。
田佳琪躺在床上正思緒紛紛,想著胡光心里一陣煩躁,經過一天的“相處”田佳琪算是看清楚了胡光對康俊的心意,他不是想康俊死而是想掌握康俊身心。想到這里她的手忍不住握緊又放松。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快遞手捧著一束康乃馨進來。
田佳琪有些警惕的問“你找誰”
“田佳琪”
田佳琪松了口氣,笑了笑“這是送給我的花?”
快遞員沒有說話取下帽子坐在了病床前。
“你這是……?”田佳琪詫異的看著他怪異的舉動。
“我很想殺了你你知道嗎?”
田佳琪驚愕了,身體忍不住輕微的顫抖了一下。沒有說話。眼前這人她有一絲熟習,但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先生,我和你之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糾葛嗎”
“我是誰真不重要,重要的是請你以后不要在利用友情拉齊格下水了”
“小格子?”田佳琪越加迷糊。“你是小格子什么人?據我所知他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
“哼”蔣軍冷笑一聲“你之所以放心的利用他不就是因為這個?”
田佳琪怒了“請你不要用這種口氣說這種話,因為你沒有資格!”
蔣軍掏出口香糖慢條斯理去掉包裝扔進嘴里,一副嘲笑的模樣看著她“你和我一樣都是不會在輕易相信任何人的人。情同兄妹,同甘共苦,呵呵那都是不觸碰底線才會存在。”
看她臉色變了變他又接著說道:“你的秘密我都知道,但是請你以后不要在帶著他做那種危險的事了否則……”蔣軍惡狠狠的瞪著她一字一句的“我會殺了你!”
田佳琪看著他充滿血絲的雙眼心里不由得一緊,從他的身上她感覺了一絲熟習,那種不容人觸犯,一旦感覺到危機就會克制不住心里殺人沖動的兇狠氣息。
她終于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不由得心里又是一松“啊,我知道你了,你喜歡齊格?”
蔣軍神色沒變,沒有出聲。他不回答并不是覺得心虛而是覺得沒有必要回答。
“真喜歡?”田佳琪笑得很甜美的撫了撫頭發。“你知道我的秘密,難道我就不知道你的秘密嗎?蔣思龍”
這一次是換蔣軍感到震驚了。片刻才笑道“你我果然是一路人對身邊出現的人總是充滿了懷疑,你查過我對吧?”
田佳琪有一些警惕的看著他“咱們兩是一樣的人不要拿什么知道我的秘密就來警告我。”
“這也正是我想說的”蔣軍笑了,將手里的鮮花扔給田佳琪說到“請你記住你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康俊的平安無事而已。”
田佳琪沉默不語,她聽懂了。他的意思是她要敢做什么或者要挾他,他會對康俊不利。這可真是奇妙了……
蔣軍將她的顧慮看在眼里不由得安心了。“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還被胡光關在××村的破爛出租屋等著康俊被胡光要挾呢。”
“哦?”田佳琪猶疑的看著他問“你為什么要幫我?”
“別自作多情。我幫的可不是你,不過是為了齊格罷了。你自認為沒有破綻的計劃在我看來漏洞百出,你只會害了齊格。”
“你……真的愛小格子?不見得吧?”田佳琪挑眉奇異的看著他。
她其實確實查過這個人的底細。
蔣軍是蔣思龍的事只是她的猜測而已,她其實并不確定,不過剛才試探的時候蔣軍沒有否認。想來她是猜對了。
“我只希望你以后有這樣的計劃不要牽扯到齊格,你當他只是朋友,他卻是當你是家人。”蔣軍說完轉身就走出了房門。“還有胡光已經死了你可以放心了”
田佳琪呆呆的看著他走出房門,心里固然太多好奇和疑問。可是這里還是醫院她不想被其他人聽了去。有的秘密只能藏著。不過他說胡光死了,究竟是怎么死的?是他做的嗎?
本臺消息,今天凌晨六點左右,王府花園小區發生一起大火,火災導致一人死亡。據警方查證后得知,該名死者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性,也是起火房屋的戶主。身份是個體經營老板,目前起火原因已查明可確定為線路故障引發。由于此次起火房屋是獨立式房屋并未造成他人財產損失和生命危害。……
“哎,這不是胡光嗎?”悶熱的汗蒸房里一個人正看著手機視頻突然叫了起來。
“哪個胡光?你認識這人嗎?”旁邊有人偏過頭看他手機。
“哎呀,你忘了這就是前一段網上很紅的那個小鮮肉包養事件的那個幕后老板嗎。沒想到這就死了!果然是現世報了。”
“就他啊!我知道,知道,原來長這樣啊。還是同性戀?真看不出來,怎么就死了呢……”
“誰知道啊大概是現世報了,他以前是黑社會頭頭……”
蔣軍聽著耳邊的議論。閉著眼享受著汗蒸房酸爽的溫度。心里沒有一絲波動。
田佳琪會知道他就是蔣思龍這點真是讓他驚訝了。畢竟他是又改了名字又改了面貌的人。
十二年前當他因為嫉妒和不甘心故意設計那個叫華明的小子反而害了深愛的方蘭之后他就一直是即愧疚又仇恨。
當時那場車禍本來應該是把華明撞死的。可是爭執中方蘭意外的擋了一下,結果造成雙腿截肢。
沒有一個人懷疑是他計劃出來的車禍,他也忍住悲傷表示會不離不棄,將來會好好的對待方蘭的。心里真的是想用余生盡自己所有去彌補方蘭。方蘭那勢力的媽眼看自己女兒嫁不成村主任兒子,看著女兒的樣子在聽他說愿意娶自家不中用了的女兒已是心動。
可是只有傻傻方蘭不能接受,也難怪,剛滿19歲,突如其來的車禍帶來精神壓力經濟壓力,好好的人生就此灰暗渺茫,已經打擊得她的心靈不堪重負了。
偏偏那時蔣軍的媽聽說自己的兒子要娶一個殘疾人立即就坐不住了,跑到還沒有緩過來的方蘭面前說了一些難聽的話,當天晚上坐在輪椅上在窗前看風景的方蘭用手臂攀過病房的窗戶掉了下去……
從此之后他就變成了一個行尸走肉。
每天都渾渾噩噩,夜夜都能夢見方蘭,對于方蘭的死當時雙方家長也爭吵過幾次,每一次都仿佛是在他胸口插刀子。他恨啊,恨所有人。于是在方蘭的喪宴上瘋狂的放了一把火,他已經豁出去,不想活了,一手是酒一手是火的哈哈哈大笑。
大家都說他受刺激快瘋了,方家的房子被燒了一半可方家沒有一個人敢在指責他。全村的人只盼他離開,甚至有人跟他爸媽說蔣思龍不成了,得把他用鐵鏈子鎖起來關在家里,被他媽打罵出門去。
縱然那時他媽在極力的維護,可是他一點都不會感激,若不是她將方蘭精神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壓斷,方蘭又怎么會死!
他不想在鎮里呆了,于是改了名字參加了當年的征兵。從外表看他跟正常人是一樣的,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已經不一樣了。
方蘭離開的這十幾年里他遇見過好幾個方蘭。他期待總有一天他會和方蘭重逢的就像相逢那一個個的名字,白淑嫻,高麗,黃麗莎……
可是沒有一個可以替代方蘭。最后她們也只能從他的世界消失。
確實,其中的兩個是他親手送往天堂的,他看不得那種不認識自己恐懼自己讓自己絕望的眼神。對他來說這些都是一種腐朽,腐朽自己心靈的東西。
他喜歡天南地北的尋找之旅,他感覺每次進行這些事的時候自己從內到外都散發著一種如同有機物腐敗的氣息,卻能讓心靈開出最美麗富有神采的玫瑰。因此他常常可以以自己的分身身份來理解欣賞和領悟這些事。
齊格,當我看著你的時候,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觀看自己的愛情的時候,你就是我的方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