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中早已存在太多的磨難,面對種種坎坷,我們終日惴惴不安。
生命的長度,也許只有上帝知道,即便最最蔥蘢的生命,也有可能一夜凋零。
1
慧慧是去年冬天去海南參加徒步活動認識的女孩,屬于可愛型的,看著像初中生。第一次見到她時還以為是哪個隊友帶來的小妹妹,這個湖南小妹臉上總是帶著羞澀的笑容。
印象最深的兩件事是義賣和徒步20公里。
街頭售賣時我們一個組五六個人,海口的天氣一直陰著,大家的斗志也都提不起來。街頭售賣其實就是磨面子,對我們這些從來沒吃過苦的大學生來說確實是個小挑戰(zhàn)。
在遭到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后,我們躲在銀行大門口“避雨”,逃避著面子問題。而她是我們里面唯一一個沒有“放棄”的人,冒著雨,拿著商品在和路人講我們做得事情,而賣到的錢關系到我們當天吃什么和可以為下一站的孩子們做多少事情。
當我們閑聊,選擇性忘記義賣,商量自己消化掉剩下的貨物時,一個伙伴注意到了她,打斷我們喊道,“快看,慧慧還在那賣呢,這小姑娘真的是太拼了!”
雨中的她,讓我覺得自己很渺小,還有些羞愧。
雨中的她,是雨天溫暖的小太陽,讓人有力量。
是的,我們沒有理由丟下她一個人。
那天之后,對她有了更多的了解和敬佩。
一個60L+10L的背包,長度大概60公分,簡單裝一下大概就得40斤。背包在她身上像座山,總感覺會把她壓倒,而且當時的三亞的氣溫有30多攝氏度,走下20公里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其實她是可以選擇跟著后勤車一起走,或者讓別的“大哥哥”們幫忙拎包的,但是她還是自己背上包,踏上行程,并且走到了最后。
我們常常過度換位思考,卻不知道她身上有多少力量。徒步結束時,看到她依舊是出發(fā)時滿臉笑容,稍稍有點泛紅而已。
在臨走的那天,她把在海南買的一串手鐲送給了我,也在我的紀念本上寫下了電話和一句祝福的話。我以為那可能是我們最后的交集吧,再聚......
有次收拾屋子時,翻到那個本子,還想起了她,不由得嘴角上揚。
這幾天她的動態(tài)里多了一條募捐的消息。
其實上大學以來,常常會刷到這類消息,無論是暮年的爺爺奶奶們還是年華正好的同齡人,似乎都逃脫不了死神的到來,我們在思考未來的時候,意外總是先來。身體承受痛苦,家人也為此碎心,家庭更是垮掉。
沒有想到,不幸會發(fā)生在她身上,她的媽媽生病了,需要高昂的手術費。當時腦子一下子浮現(xiàn)了很多在海南時的畫面,也想了很多話想要安慰她。平靜了一些后,才找她簡單詢問病情,并盡了自己的微薄之力。
她連說了幾次謝謝,我卻越感到難過。最親愛的母親在與死神斗爭,個中感情我們并不能體會。慧慧也在當天發(fā)了第二條動態(tài):大家放心,我沒事。配圖是四張自拍,還是微笑著。
我們終究逃不過死亡,何不在有限的時間里樂觀生活。
希望她的母親能夠早日康復。
而也在這兩天,一位我曾經(jīng)轉(zhuǎn)載過她文章的同學也遭遇了同樣的不幸—媽媽得了重病。
“我的媽媽會堅強的!請求各位好心人幫幫我們家!”
生命的長度,也許只有上帝知道。
2
對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我們該做些什么?
以前從未想過死亡這件事,但是卻預感到“死亡“是我未來幾年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尤其參加發(fā)小爺爺?shù)脑岫Y后,這個預感更強烈,也更加恐懼“死亡”。他抱著爺爺遺像走在靈車前面,起靈時整個人崩潰了,哭喊聲中有太多的不舍。自己也差點哭出來。
而他爺爺去世前的一周,我還在爺爺家看到幾位老人談論著“新事物”和要被淘汰的話題。
我喜歡用五年、十年的時間段做規(guī)劃,想象著自己的樣子和美好的未來。而這兩個時間段對于83歲的爺爺來說,是很殘酷的,這個年紀的人是不敢再這樣規(guī)劃,因為經(jīng)不起半點折騰,只能熬著,小心翼翼走到人生的終點。
他們最怕的就是成為孩子們眼中的麻煩,被遺棄。所以有時他們會比年輕人還想證明自己“還行”,最看淡生死的是他們,最渴望活著的也是他們。
朋友圈里有這樣一個場景:
這個月第五次去醫(yī)院,切實感受到了生命有多么可貴,身體健康是多么重要。因為門診下班去了住院部看醫(yī)生,有一個老太太眼睛有2000度的近視引起一些疾病,她不停地向醫(yī)生問各種問題,言語中透露出各種擔心,聲音都有些抖。
我在旁邊聽著心里就很難受了,直到她對我說:“孩子對不起啊,我耽誤你看醫(yī)生了。我實在…擔心,怕失明”。
她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擦著眼淚,我的眼淚也止不住了真的好難受。這一個月成了醫(yī)院的常客,從保定再到北京,特別崇拜醫(yī)生這個職業(yè),也意識到保持著身體健康是多么重要。
這讓我想到了自己的奶奶,因為腦血栓和摔傷,她的一條腿失去了知覺,只能扶著小輪椅才能走路。從我們家到她家其實只有二三百多米的距離,她要走好久才能到。
而越是告誡她走路不方便,容易摔倒,不要老出來,她就越不聽話。看到她艱難的走進來時的第一感覺就是:怎么又出來了!一頓“溫柔”的責罵肯定是少不了的。我不知道那時候是煩她多還是關心多。
而當我把每次的片段再串聯(lián)起來時,更多的是難過。她來我們家確實沒什么事,無非就是飯做好了,想問問我過不去吃。要么是好長時間不回家,聽說我回來了,過來看看。
“討好”孫子并不容易,除了要走很長的一段路,還要承受一些委屈。
我想起了那句“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對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我們該做些什么?
有一次隔了兩個個月回家,大爺(爺爺?shù)母绺纾?6歲)一進門第一句話就是:怎么這么久才回來?聽媽媽說,大爺打聽我好多次了。看到我之后,他的語速明顯加快,還笑出聲來。
“我昨天還夢見你了,夢見你帶著媳婦回家,姑娘比你大嫂還高。”
也許除了母子之外,爺孫之間也存在著心有靈犀吧。
“放心吧,大爺,五年之內(nèi)帶回來,找個比我嫂子還高的媳婦。”
爺爺笑了笑,小聲說:“還能活到那會么?”
死亡無法逃避,
意外總是先來,
離別隨時發(fā)生。
面對脆弱的生命,并不會一帆風順的人生,我們到底能夠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