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全文)似錦憐花無刪減免費下載閱讀_(謝意馨君南夕)似錦憐花最新章節列表_筆趣閣(謝意馨君南夕)

小說名:《似錦憐花》

主角配角:謝意馨 君南夕

簡介:?上一世,她瞎了眼的以為自己嫁了一個如意郎君,會擁有幸福美滿。 卻不曾想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拋妻棄子,將她一雙兒女置于死地,還害她滿門抄斬。 閉眼之時,她只想要他的一個理由,他卻冷眸相視……她才徹底醒悟:終究是癡情錯付。 再睜眼時,她回到了懵懂無知的當年。這一世,她什么都不要,只想要家人平安順遂。 可當她再次遇到他時,又真的能不記起往日仇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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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押下去吧。”皇帝有些索然地揮揮手。

這個時節,哪來那么多蝴蝶呀。在座的,能混跡官場的,哪個不是人精?有些事,不需要說得太白。

看著被壓走的農人,不少人覺得謝意馨剛才那句“皇上,這銀子雖及不上殷姐姐的,但你可不能嫌少啊。”真是絕了,對殷慈墨來說就是赤裸裸的嘲諷啊。若是放在此時,效果得加倍,真是可惜了。仍有不少人使勁地瞅著她,希望她再說兩句類似的來刺殷慈墨一下。

而謝意馨本人及其他一些人老成精的老家伙倒沒覺得可惜,若放在此時,難免有落井下石之嫌,顯得氣量不夠寬大。

可看看此時靜默不語的謝意馨,不少老家伙暗中點頭,皇上的觀感比表面上的得失與心中的痛快來得重要多了。剛才她說那話時,嬌憨不失可愛,此時的靜默更能看出她的好品性,進退有據,不錯不錯,謝老有福了。

謝老爺子也驚奇地看了一眼孫女,若沒剛才那句話,圣上縱然懷疑,但因殷慈墨的拋磚引玉,仍然瑕不掩瑜。可惜有了這話,兩人一對比,高下立見。有孫女的珠玉在前,倒把她的瑕放大了數倍。

“臣女有一計,能助皇上籌集足夠的銀錢賑濟災民。”殷慈墨咬咬牙,磕頭。

“哦?”皇帝感興趣地看向她。

嘶,眾人倒吸一口氣,看向殷慈墨的眼神都覺得她瘋了。她知道她在說什么嗎?足夠的銀兩!在座的那些老臣都不敢夸這個海口,一個黃毛丫頭竟然敢!

謝意馨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眾人的表情,這些人或擔憂或恥笑或凝重,各種目光,不一而足。

而殷慈墨對此似是一無所覺,只是跪在地上,恭敬虔誠地仰視天顏。事情脫離了控制,她只能盡力彌補。

謝意馨倒沒有不屑,因為朱聰毓的原因,她對殷慈墨這個女人還是比較關心的。據她了解,殷慈墨一旦開口,便是有了八分以上的把握。

沉吟了半刻,周昌帝才道,“說來聽聽。”

這邊發生的事很快便被下人報到皇后娘娘那里,沒多久,皇后娘娘亦來到悅心亭,后面還跟著一堆人。

又是一番行禮見駕,忙和一通后,周昌帝并無不悅,也沒有趕他們走的意思,眾人都找了位置呆了下來。當然,后面跟來的那些人可沒謝意馨他們幸運,能近距離面圣。

“嗯,你繼續說。”

“渠南水災嚴重,當務之急便是解決存活之人的衣食住行的問題。”殷慈墨跪在那里,絲毫不受影響,聲音依然沉穩大氣。

眾人腹誹:廢話,衣食住行當然是首要問題,可問題是朝庭沒錢,拿什么去解決。

“臣女自打災難發生后,日夜擔憂,也一直在思索如何幫助渠南的百姓。老天厚愛,在費了幾天幾夜,終于讓臣女想到了三條籌集金銀的法子。”她娓娓道來。

眾人心急,只覺得她羅里八嗦,半天沒說到重點。

“嗯,說下去。”

“臣女斗膽,敢問皇上皇宮內庫可有陳年積存之物什?”

“你問這個有何用?”不止周昌帝,眾人也迷惑。

“皇上有所不知,御制之物及貢品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極高,百姓們皆以擁有一件御制之物或貢品為榮。若皇上能著人整理一下皇宮往年的積存以及那些用不上的東西,把整理出來的物什拿來拍賣,臣女想,一定有很多人趨之若鶩。皇上再打出拍賣所得皆用以賑濟災民的旗號,百姓一定會很踴躍的。此乃一策。”

廢話,能不踴躍嘛,本來御制之物就難得,好些人就是有錢想弄都沒路子,這下有了路子,他們能不爽快地掏銀子拍下一兩件拿回去貢在祖宗面前?

如此一來,還能彰顯皇室關愛子民之心。為了賑災,自己御用之物都拿出來,這樣的皇帝能不心系百姓愛民如子?恐怕此事過后,周昌帝可能會更深入民心吧。或許這些東西是皇上或皇宮嬪妃們用不上的,但又有誰在乎呢?況且他們買回去的,也不是圖它能不能用。

“何為拍賣?”

“拍賣即是以公開競價的方式,將特定的物品賣給最高出價者的買賣方式。”謝意馨解釋了拍賣的意思。

“這個好。”

“嗯,不錯,這樣一來,這些御制之物及貢品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眾人交頭接耳,小聲地討論著。周昌帝見了,也不禁止。

周昌帝點了點頭,“第二條法子呢?”

“第二條便是動員富商巨賈捐錢,富商巨賈多財帛,或許一個富商捐的銀錢都能抵得上成千上萬的百姓了。”

在殷慈墨鋪陳引述的過程中,謝意馨很乖地沒有再出聲。

今天他們謝家已經收獲良多,她也沒想過在此種情境下占盡所有好處,正所謂過猶不及。不過她一直都在暗中觀察別人神情,重點是最外圍那兩個殷家子弟,他們看著殷慈墨的表情痛苦而隱忍,恨不得能以已代之。

這么濃烈的感情,惹得謝意馨多看了幾眼。不得不感嘆,殷家上一世能在短短幾年內發展得如此迅速不是沒道理的,經過殷慈墨一手整合的殷家,凝聚力和向心力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們是一整個家族都在努力,能用上的資源人脈都用上,這樣的家庭不繁盛才怪。

謝意馨覺得他們謝家的后繼力量,該培養起來了。謝家嫡支人少,而且年輕一輩也沒有驚才絕艷之人,雖然她不想承認,但這卻是事實。

世家,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在奮斗。她爺爺不是不明白,只是年少的時候與本家那邊嫌隙頗深,除了她伯公,與本家那邊聯系甚少。待她爺爺后來回味過來,預備低頭回去燕子湖探望眾老人的時候,本家那邊卻傳來惡耗,本家那邊三百多謝氏族人全部罹難,沒一人幸免。

正因為如此,后來她弟弟出事之時,她爺爺才會一時承受不住。此事過后,她得勸勸爺爺回一趟燕子湖。

“皇上,草民王潛斗膽,有個問題想請教殷小姐,懇求皇上批準。”此時站起來一個人,一副書生打扮的模樣,彬彬有禮地道。

王潛?大昌七十八年的狀元?也就是今年冬試殿試的頭名。其實狀元并不稀奇,每三年便出一個,如果沒有對應的背景及很好的機遇,多少的狀元一生碌碌無為,就在七八品官的位置上掙扎至死。而謝意馨能記著他,主要還是因為他的結拜兄弟司向紅。兄弟倆人在同一年一人得了狀元另一人則得了探花。其實司向紅的墨義、口試、貼經、詩賦都不遜于王潛,他的策問更是做得精彩無比,卻也讓人覺得刁鉆詭譎,當時引起的爭議極大,一度為一些老家伙所不喜。以她爺爺為首的老臣皆認為此子心術不正,不以為官。而殷家當時實力大漲,不知為何,聯絡了一批臣子,力挺司向紅為狀元。當時皇帝極為頭疼,不得已之下欽點他為探花。司向紅本人渾似不在意,后來更是勾搭上禮部尚書祝文況,娶了他女兒,之后有了能力后更是幫著殷家大力打壓謝家。至今想起他那些手段來,謝意馨仍覺得頭皮發麻。

“準——”

一個威嚴的準字拉回了謝意馨飄遠的心神。

“殷小姐,這條我們在千月樓討論過,可那些富商巨賈畢竟不是家奴,只需一聲令下,他們就肯乖乖聽話。若是按照皇上在皇榜上所說的賞賜,恐怕會混淆風尚,禍害于民吧?”

殷慈墨輕輕一笑,“勸人,無非就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其實每個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在救災面前,捐點小錢我想大多數人都是樂意的,但是若要無償捐獻巨額財富,我想大多數人都會拒絕。若陛下用強硬手段使他們屈服,只怕會導致民心不安。所以我們得誘之以利,捐款數額達到一個數目的,陛下可以下皇榜予以表彰。榜上可以標明富商主要經營的行業名稱,如大力木材行XXX捐款多少等等,如此一來,可讓他們在百姓里得個仁善的名聲,日后生意必定紅火,聰明的人都不會放過這個捐款的機會。再者可以蔭及子女或讓他們的買賣減少一定年限的賦稅等等,讓他們覺得這錢并不是白捐的。”

王潛恍然大悟,然后一揖到底,“殷小姐為了百姓殫精竭慮,想出這等辦法,在下拜服。”

“公子過獎。”

眾人亦恍然,竟然還能這樣。

殷慈墨繼續侃侃而談,“前二策是針對富賈及有些盈余的人家,第三策便是組織人手到民間募集物資,例如舊衣鍋碗瓢盆等,當然,都要不易摔壞的,東西只要干凈能用便行。此三次三管齊下,若無意外,一定能為皇上籌集到足夠的資金。”此三策可謂是全民皆兵了,如果還不能賑災,那渠南,放棄也罷。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說的那般順利,我覺得第三策便是可有可無,那么多物資,運輸也是一個麻煩事。”大皇子君臨江實事求事地說道。

“其實一二策施行下來,皇上必能籌集不少的銀錢。我把第三策說出來,意在讓全民參與進來,而非讓他們覺得此事與他們無關。”

眾人聽到此處,都驚呆了,想不到殷慈墨小小年紀便有這般見識,果然是將門虎女啊。

這救災三策一出,謝老爺子內心震動,他倒不是為這三策驚奇,而是想起幾日前他預備進宮面圣的事。他若有所悟地看了一眼孫女,然后便和眾人一般把目光放在殷慈墨身上,目光晦暗不明。上回孫女隱晦地提到讓他緩幾天,不急著進宮面圣,果然今天就有了對策。這救災三策施行下去,結果可想而知。

人最怕的就是比較,而且圣心這種事,真的很難說,一件小事或許就能讓圣上厭了你。與殷家努力為皇上分憂相比,自己那行徑越發像逼迫皇上。想到這,饒是一向沉穩的謝持禮背后也不禁出了一身汗,回去他就把那折子給燒了。

他轉而一想,難道他孫女早就知道今天會有這個結果?但是,不管如何,孫女兒總不會坑自己。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蔣家黎家如此沉得住氣,還設了套子讓謝家往里鉆,他們是否也早知今日會有這么個結果,或者說,他們是否已經與殷家結盟了?謝老爺子不得不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好!此三策大善!”這是在凝結民心啊,周昌帝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頓時龍心大悅,在渠南災情越演越烈的情況下總算有法子能解決問題了。因此看向殷慈墨的眼光越發柔和,“好孩子,真難為你了,想出這么幾個法子,你放心,事后朕必有重賞!”

“皇上過獎了,此乃臣女本分之事,當不得皇上厚賞。”眾人的贊美并沒有讓殷慈墨得意忘形,她只是笑著,其實心在滴血,此救災三策是她為族人預備的政治資本。

本來按照她的計劃,只需要弄出祥兆,增加她說話的份量及影響力,然后再將所得賞賜損出,交好的世家子弟趁機敲下邊鼓,定能引發第一波募捐狂潮。屆時,她該得到的周昌帝一定不會忘記。

祥兆之事,她也沒十足的把握騙過周昌帝,不過她已備下了第二方案。如果周昌帝的神色有異,她便主動坦白,如此一來,亦能獲得周昌帝的好感。

而這救災三策會在第二日被殷家嫡系呈到皇帝的玉案上,將捐款引至第二波高潮,同時也為殷家獲取重要的政治資本,然后方便她走第三步棋,為將來布局。可惜一切都被七公主那蠢女人那張嘴給破壞了,想到此處,她不禁氣悶不已。

殷慈墨不卑不亢的態度再次惹得眾人贊賞不已。

不過人群中那幾個老臣的表情比較耐人尋味,雖然看起來亦是對殷慈墨贊賞不已的樣子。可真正通透的幾人卻覺得過了,太過了,在他們看來,還不如謝意馨的見好就收。

謝意馨低下頭,掩飾眼中的笑意。如今看似殷慈墨風光無比,卻沒人知道殷家損失有多慘重。

按照上一世的軌跡,殷慈墨在清荷宴上名揚京城,獲得了周昌帝的常識以及百姓的愛戴。次日,殷慈墨之父殷崇亦進上這救災三策,龍顏大悅之下官品連升兩級。隨后,殷慈墨借著三皇子的便利,創辦了大昌基金會,領著幾個世家公子千金幫忙施行第三策中的在民間募集物資,差辦得風風光光,獲得皇上表彰以及那幾個世家的初步認同,殷家小一輩的子孫第一次進入皇帝眼中。

與此對比,在獲得如此多的救災款后她二叔謝淵保差還辦砸了,隨之被調入京城。殷家人臨危授命去渠南處理這一攤子,漂亮地辦好了差事,她二叔那屁股下知府的位置由殷家獲得。作為對她的獎勵之一,基金會也一直收殷慈墨管著。

上一世,殷慈墨最初掌管救災基金會的幾年,也是殷家商號發展與鋪陳最快的幾年,殷家的原始資金哪里來的?

這些天她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她回憶了殷家數得上號的人所任職的官職以及經歷的一些大事,發現除了最初的基金會以及渠南的救災款之外,他們后來都不曾經手大宗的銀錢官司,至少明面上如此,暗地里的那些,她接觸不到,也就不知道了。

可是基金會也不曾出過亂子,那便排除了虧空這一條。而且基金會一直是殷慈墨管著的,她是個愛惜羽毛的,一定不會在這一塊上做出虧空的事來。除此之外,那就是挪用了。用基金會的錢生錢,待被查賬前再把本錢還回來便啥事都沒了,真是聰明。

可還是不夠,基金會要有大筆銀子,必須得在一兩年后,可是殷家的攤子并沒有等到那時才開。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殷家一定在那救濟款上動過手腳!要知道,通過救災三策籌集的銀錢物資都達到一個驚人的額度,即便她二叔再無能,亦不會把事情辦得那樣一團糟。

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她二叔乃至整個謝家都遭了別人的算計,記得她爺爺進宮面圣回來后就病倒了,謝家當時也是亂糟糟的,因此被人鉆了空子不出奇。可是殷家目前沒有那個能力能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除了與其他的世家合作這一條不作他想。想想災情過后那些既得利者,不難看出端倪。

這些計劃一環扣一環,殷家大獲全勝,名利雙收,一家子在皇帝眼中都是干實事的能臣!而謝家卻啥也沒撈著,在民聲與帝心方面更是遠不如之前。

隨后,殷慈墨挑了個時機把祥兆之事的真相也告訴周昌帝了。周昌帝非但沒有怪罪她欺君之罪,反而覺得她一心為君且實誠無比。

此事她本也不知的,只是前世的時候無意中聽到她父親與她繼母感嘆了一回,說她不如殷慈墨多矣,她心里氣憤,此事亦記在心中多年。

也幸虧如此,才能讓引得那侍衛抓住了那個放蝶之人,其實就算沒有這個放蝶之人,她也會安排一個的。只要能打亂殷家的計劃,她都會去做。

周昌帝得了救災三策,便坐不住了,和皇后略說了兩句話,讓他們盡興玩樂,便帶著幾位老臣回宮商議去了。

經過月亮門時,看到那個眼熟的空竹籠,周昌帝眼眸一閃,腳步微微一頓,接著抬腳龍行虎步而去,絲毫沒讓人察覺。周昌帝再仁厚,也是個君主,為君之人,被人覬覦多了,性格中并不缺乏多疑的特性。

跟在身后的老臣眼尖的自然也看到了,與相熟的交換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來有人不想看到殷家崛起啊,是哪一家呢?會是謝家嗎?但看著又不像。有通透的,隱約覺得朝堂又要不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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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皇上離開后,皇后溫和地開口了,“皇帝回宮了。本宮也不拘著你們,都散了吧。這鏡湖山莊的景致還是不錯的,一年賞一次,可惜了,你們趁著機會多看看,才不枉來此一回。對了,眾皇兒和殷家大小姐留下。”

皇后秦明湘氣質雍容閑雅,讓人見之忘俗。出自十大世家中的秦家的,膝下無子,但她待各位皇子幾乎都是一視同仁,并未刻意打壓任何一位。而且周昌帝很是敬重發妻,所以皇后的地位不可動搖。

好嘛,殷慈墨這回算是入了帝后的眼了。也是,誰讓人家有大才呢,多少能人志士都沒法解決的問題,人家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眾人看向殷慈墨的眼光中充滿了羨慕和嫉妒,卻也只是這樣而已。

謝意馨倒是很淡定,有什么好羨慕的,如果她想,這救災三策她照樣能舀過來。

這救災三策她不是不記得,也不是沒想過要據為己有。之所以沒做,不是因為道德或心虛。拿姓殷的東西,她不會心虛。她沒有那么做,是經過她慎重思考的。搶過來容易,實施難,特別是那個拍賣會與基金會都是新鮮玩意。她因為經歷一世,大概知道如何運作,可畢竟這是殷慈墨的東西,焉知其中沒有陷阱?或者搶了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不妥之處。她總有一種搶了后果會很嚴重的感覺。

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種很聰明的人,縱然比別人多活了十幾年,也僅僅是增加了一些閱歷而已。重生便是她最大的本錢,她打算利用這點,為她,為謝家在這太平盛世之中謀一個安穩。

她想過了,除非遇到生死存亡之事,她會利用重生所知不顧一切地去搶去爭。要不然,以后的行事她都會遵循著趨利避害的原則,動作不會太大。

如果每次有事,她都利用重生的便利為謝家謀取最大的利益的話,時間久了,必會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什么事都想爭取最大的利益,她怕撐死。而且也容易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當然,也不能因為怕被嫉恨便啥都不做了,別人吃肉,他們謝家喝湯就行了。

若是次次都能喝到湯,那便是低調又實惠的幸事。若什么事都想爭什么事都想搶在前頭,總有一天會頭破血流的。所以,這次的風頭,就讓給姓殷的吧,反正她預計的目標已經達到了。

一邊想著,謝意馨一邊混在人群之中,跟著眾人魚貫而出,很是低調。

可是有些時候,并不是你不找事,事就不找你的。

正走著,旁邊有道目光看了過來,咦了一聲,緊接著,操著公鴨嗓子便嚷開了,“喂,聽他們說你捐了兩千兩?你看你,捐了兩千兩,啥也沒撈著,白瞎了吧?”

謝意馨一眼掃過去,只見一個只及她肩高的小胖子滿臉得意地看著她,好像在說,看吧,總算讓我抓住你的把柄了。再看他鼻子上一顆紅彤彤的痤瘡,她不禁哭笑不得。她是個喜歡漂亮東西的人,不管是人或物,不美的,她一向都懶得搭理。而這個胖子便是她懶得搭理的人之一。只是小胖子卻很敏感,他能察覺到謝意馨并不喜歡他,所以時常愛找她茬兒。

小胖子姓金,名蕭柯,說起來,算是她的表弟。她生母的娘家便是金家,金家乃書香門第,清貴卻不顯赫。

而且金家門風正杰,崇尚一夫一妻制,祖訓有言,金家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僅一條,便叫多少大昌名門閨秀趨之若鶩。只是金家女子亦然,所嫁之人,必須遵循這一條訓則,否則,任你富貴潑天,亦不嫁。謝家能娶到謝意馨的母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謝家的家風好,謝老爺子又以身作則,一生只一老妻,從未納妾的原因。

金家是真正的書香門第,金家男子大多都滿腹經綸,絕非那種沽名釣譽之輩。只是金家血脈一向單薄,幾乎代代單傳。到了金蕭柯這一代,總算不再單傳,有兩個男丁頂門立戶。上一世,她與外家的關系并不是很好,她外祖父與外祖母已經去世十年了,唯一的舅舅又忙碌,舅媽因為她一向不屑金蕭柯的原因,待她也只是面子情,所以她也不愛去外家走動。

大表兄金從卿因為早產,身體并不好,一向也很少在人前出現。不知為何在她生下女兒那年去世了,當時她在月子中,并未出席喪禮,當時和朱聰毓提了一下,看他不樂意去,她便也沒有強烈的要求,僅讓人送了喪儀過去而已。現在想想,確實涼薄。

而一向不知事的金蕭柯,也在那一年迅速成長起來,在周昌帝活著的最后一年點了前二甲的進士到外地為官去了。之后至她死,都沒見過這個表弟了。不過,政治艱險,估計他也走得很艱辛。

聞之,眾人望向謝意馨的目光同情者有之,幸災樂禍都有之。可不是白瞎了嗎?

眾人的異樣讓謝意馨很快地回過神,只見一臉正色地道,“我捐這些銀子只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并不求什么。”這個死胖子挑了這么個敏感的問題,天知道此時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們,便是求什么,也不足為外人道也。

小胖子狐疑地打量她,“你就裝吧,小爺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有這么一副菩薩心腸了?”

就是裝的,總比你不知死活地嚷開來得好。謝意馨很不想搭理他,這個缺心眼的死胖子明顯想找她碴,也不看看這兒是什么地方,“信不信隨你。”

“喂,謝意馨,你站住,小爺和你說話呢。”小胖子氣急敗壞地吼。

兩人的動靜那么大,再者這里離悅心亭不遠,剛才的人還沒散光,此時都用看好戲地目光對著他們。

謝意馨頓住腳步,轉過身面無表情地道,“沒禮貌。金蕭柯,你也不看看現在什么地方,皇后娘娘就在不遠處,難道你不怕驚擾了娘娘然后治你的罪?到時反倒還要連累舅舅和大表哥,你也不小了,做事別老不經大腦!”

“我——”小胖子一噎,眼中劃過一抹受傷的情緒,“小爺怎么樣,不用你管!”他哼了一聲,然后白著臉跑掉了。圓滾滾的身體,沒想到速度卻很快。

此時正是薔薇的季節,謝意馨知道鏡湖有一處的薔薇開得極好,而那里也是比較僻靜避人的,便領了自家幾個姐妹去了。

此處的薔薇用欄柵架子整飭著,遠遠望去,錯落有致,粉紅色的薔薇開滿了枝頭,端得是竹援扶幽露,墻遮虘晚霞。

“大堂姐,這里的薔薇開得真好。”謝純姝被此處的美景迷暈了眼,她從不知道薔薇也能開得如此耀眼,“回去后我也把我住的院子拾掇出來全部種上薔薇。”

聽到她真心的贊美,謝意馨微微一笑,“好哇,以后想看薔薇就便宜了。”好景宜人心胸寬,看著些開得正艷的薔薇,似乎一切的煩惱都離了似的。

“你們別聽她的,上回不知道是誰說海棠花好看,硬是把院子里的梅樹給砍了種了海棠。如今海棠尚未開花,你又迷上了薔薇,我看你那院子注定要光禿禿一片了。”謝微瀾好笑地搖頭。

“姐!”謝純姝撅著嘴,聲音拉得老長,以未表達對拆她臺的親姐不滿之意。

謝意馨待要打趣兩句,不料她對面的謝蓉青驀然睜大雙眼,小嘴微張,驚呼,“安國侯世子——”

朱聰毓?帶著疑惑,謝意馨慢慢轉過身,可不是他么?只見朱聰毓頭帶玉冠,身穿一席白色暗紋綿鍛長袍,站在湖岸邊的綠柳之下,越發顯得面如冠玉身材頎長。

謝意馨遠遠地對上他平靜無波的雙眸,不由得抿了抿嘴。這個人的情緒一向難以琢磨,他這是巧遇還是?

見到她們,朱聰毓并未掉頭就走,而是信步朝她們這邊走來。謝意馨明顯感覺到旁邊二妹妹的呼吸有點重了,她掃了一眼,卻發現她雙眼明亮水潤雙頰暈紅,眉頭不覺得一擰,這姓朱的實非良配,歷經一世,她實在不想謝家與朱家扯上一丁點關系。

“方才從悅心亭出來憶起此處有一片薔薇,便過來看看,卻不想在此處偶遇幾位小姐。”

“見過安國侯世子。”姐妹福了福身。

“不必多禮。”朱聰毓的眼睛一直不離謝意馨,見她面色極淡,眼中更沒了往日見到自己的欣悅,只剩下疏離,心中是極不明白為何她的轉變這么快,難道是欲擒故縱?

“適才謝大小姐為了災民慷慨解囊的情懷實在令人欽佩。”朱聰毓定定地看著她,滿眼的暖意及嘆服。

若是別人,受此恭維,恐怕此時早已面色羞紅了。謝意馨卻是波瀾不驚,認真地道,“世子不必如此,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罷了。比起殷大小姐的救災三策,我那兩千兩實在不算什么。再者,捐款這個舉動也是受了殷大小姐的啟發。她才是有大才之人。”所以你要敬服的人不是我,不必再來屈就我了。

朱聰毓垂下雙眸,讓人看不清情緒,聲音卻仍舊溫和有禮,“殷大小姐確實讓人佩服,怕是世間男子少有人能及,但依在下所見,謝大小姐亦很好,不必妄自菲薄。”

大昌朝雖然民風開放,但這話已算是大膽的了,在場的沒有不明白他這示好之意的。謝蓉青臉色都白了,咬著唇低著頭。而其他三位謝家姑娘包括謝意馨在內,卻各有反應。謝微瀾雙目微凝,眸中似有流光劃過,她看著眼前的男子若有所思。謝純姝則是滿眼的興奮。

今天的事,絕大多數人都能看到殷慈墨的出彩是遠遠勝出謝意馨的。而朱聰毓這話的意思卻是,殷慈墨雖好,卻非他所愛,而遜色不止一籌的謝意馨才是他心之所系。少女情懷總是詩,誰不渴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如果此刻被告白的人不是謝意馨,而是別的女子,一定會感到很滿足吧。可惜,沒有如果。

“謝世子夸贊,我并沒有妄自菲薄,我只是覺得既然內心深處喜歡的是雍容端莊的牡丹,何必勉強自己去選擇艷麗多刺的薔薇?世子,你說對么?”謝意馨的影射隱晦又直白,她是真的厭煩他在她面前的虛情假意了,再多看幾次,她真的會忍不住吐的。一看到他,她便忍不住想起上一世在侯府的點滴,有些傷,需要埋在心底,讓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愈合,而不是被人時不時地翻出來讓它再次鮮血直流。

謝意馨其他三姐妹中,謝微瀾是最快回過神的,她驚異地看了自己堂妹一眼,剛才有一瞬間,連一向沉穩的她心都動了,卻不料她這堂妹定力卻比她好多了。她這個堂妹似乎不知不覺之間變了很多?

她知道了?如何得知的?這是他內心深處最隱晦的私秘,連三皇子都未曾察覺,她——朱聰毓聞言,驚疑不定地看著謝意馨,一時之間,他只覺得一時之間心亂如麻。可他畢竟癡長幾歲,又是在外歷練過的,轉眼間便壓下了所有的情緒。

“謝大小姐此言差矣,牡丹雖美,薔薇亦不差。就算他曾經喜歡過,焉知他不會為薔薇的風姿所迷?”

反應挺快,以后和他交手,便是她占盡先機,恐怕也不能占太多便宜。再者,這話他敢說,她是不敢聽的,上一世,她用了一輩子才明白的道理,又豈會被他三言兩語所推翻?

“世子,你有你的堅持,我亦不會改變自己的看法,咱們誰也說服不了誰。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天色也不早了,大堂姐,我們是不是該回府了?”

謝微瀾微微頷首,“是不早了,皇后娘娘可能也回宮了,咱們出去吧。”

“世子,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朱聰毓點頭后,謝家一行人才緩緩往外走去。謝意馨不著痕跡地拉著謝蓉青的手,緊緊拉著,提醒她莫要回頭。

謝蓉青對姓朱的有好感,難保不會回頭看一眼。以姓朱敏銳的洞察力,難免會發現謝蓉青的情誼,萬一存了心地想利用謝家,難保不會從謝蓉青身上入手。但是她真的不想謝家與這姓朱的再扯上關系了。

朱聰毓站在繁花之地,默默地看著她們一行人離去,卻不知在想些什么。

來到外面,她們才知道皇后娘娘并未多待,略坐了小半個時辰,便擺駕回宮了。她們出來得巧,恰好能看到皇后的儀仗尾巴出了鏡湖山莊。

皇后走后不久,陸續有人家去,謝家四姐妹亦隨大流坐上了回家的馬車。經過蘇點坊時,謝意馨讓人買了幾種好吃的點心,準備回去孝敬祖母還有哄弟弟。每種都買了兩份,其中一份給了謝微瀾姐妹,姐妹倆道了謝。

回到家,得知她祖父尚未回來,意料之中的事,謝意馨梳洗了一番,然后前往崇德園。

謝老夫人似是從丫環嘴里知道了清荷宴的情形,知道她用體己捐了兩千兩,夸了她一頓。

獨獨二嬸管氏揪著手帕嘟嚷了兩句,“隨大流捐個百幾十兩便是了,咱們府里今年的夏衫都少制了兩套,就差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有錢拿出來補貼中公多好,偏要逞能捐那么多。”

啪!“真真是頭發長見識短,節儉開支的令是我的下的,虧著你了?慢說那些銀子是馨丫頭的體已,便是公中出的,那也是好事!我聽著馨丫頭是第一個拿出自己銀錢捐款的,這得多大的體面。再說咱們是什么人家,好名聲不是那么好得的,這會兒馨丫頭能抓住這個機會,那是千載難逢的,名聲好了,可是收益幾輩子的事情。算了,和你說不明白。依我看,老爺子回來還得夸這丫頭的,有本事你去老爺子面前鬧。”

老夫人一頓訓下來,管氏立即噤若寒蟬,她可不敢去公爹面前分辯,又不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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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熱了,雖然謝意馨不是個愛出汗的人,但出門一天,身上的味道還是有的。剛才也只是洗了把臉,并未來得及徹底清洗便去了崇德園。此時見時間還早,再加上謝意馨本人十分愛潔。

這不,一回到春暖閣的她立即徹底洗了個澡。吩咐下人在院子里擺了張小躺椅,此刻她正靠在上面看書,任由略濕的頭發隨著晚風吹拂。右邊還支了張小桌子,上面擺著新鮮的水果和一碗冰鎮過的黑米蓮子粥。

下人則遠遠地站著,隨時聽候吩咐。

看書有點漫不經心的她聽到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她也不回頭,然后她的眼睛被一雙肉呼呼的小手蒙上了。

“猜猜我是誰?”故意裝粗的聲音,怎么聽怎么好笑。

謝意馨放下書,心情很好地逗著小豆丁,“我猜猜,是大堂叔家的瑾哥兒?”

“再猜——”小家伙嘟嚷著。

“二堂叔家的晨哥兒?”

小家伙急了,連聲音都忘了偽裝了,“不是不是,再猜啦。”姐姐真笨,都猜不出是瀚哥兒。

“哎呀,連猜兩個,都猜不中,可怎么辦?”

“你怎么老猜到別人家去。”小家伙委屈地控訴。

“不是別人家的啊?”謝意馨一副恍然的樣子。

“對!猜自己家的!”小家伙氣哼哼地道。

“可是會是誰呢,瀚哥兒是個小豬,剛才我讓春雪送點心去青云閣的時候,他還在睡午覺呢。”謝意馨的聲音很苦惱,心里其實都笑翻了。這個寶貝,怎么那么好玩呢。

“瀚哥兒才不是小豬!”小家伙急急地辯解。

“啊,原來你是瀚哥兒。”

哼,小家伙驚覺上當受騙了,扯開肉呼呼的小手,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她身邊,還倔強地扭過頭去,生悶氣去了,眼睛卻直盯著那碗黑米蓮子粥直咽口水。

小孩子嗜甜,加上如今天氣熱了,對冰鎮過的粥品更是喜愛。

可孩子腸胃弱,吃多了涼的終究不好,所以她繼母每天不過只讓他吃上半碗。

這黑米蓮子粥用的是新做法,是她教給小廚房做的,比往年的更加軟糯香甜。她祖父祖母人老了,吃著也覺得很可口。她便把做法交給了大廚房,如今日子漸轉入夏,大廚房那里每天也都做著這個粥。

她上一世采買奴仆的時候無意中買下了一個老媽媽,那老媽媽是南方人,極善伺弄粥品糖水之類的。只因尋找被拐賣的女兒才輾轉來到京城,后來又遭了一些事,不得不賣身為奴,恰巧被她買下。

后來她也是偶然一次吃到她做的糖水,覺得很不錯。朱聰毓吃了亦覺得好吃,當時為了討好朱聰毓,親自跟著那老媽子實打實地學了這些。卻不料這一世反倒福報在自家人身上。

黑米蓮子粥平和溫補,滋陰養心,補腎健脾,很適合老人孩子及體虛之人食用。

謝意馨一把把他抱進懷里,小家伙驚呼一聲,隨即咯咯笑了起來。

“呼,總算笑了,嚇死姐姐了,剛才還以為咱們可愛的瀚哥兒要不理姐姐了呢。”

謝意馨裝作一副怕怕的樣子,把小家伙逗得更樂了,大大的眼睛滿足地瞇起來,小手一個勁地拍著她的背,嘴上一個勁地安慰她,“不會的,瀚哥兒不會不理姐姐的。可是,你要乖哦。”

聽著這話,謝意馨有點哭笑不得,敢情這小豆丁把她當成三歲娃娃了?

謝意馨察覺到小家伙的眼睛時不時掃向那黑米蓮子粥,只是他的家教很好,明明很想要,卻沒有開口討要。

她笑笑,伸手把那碗粥拿過來,小家伙眼睛亮亮的,“只許吃半碗,再過半個時辰就到晚膳時間了。吃多了涼的晚飯吃不下,仔細母親說你。”

小家伙如小雞啄米般點頭,眼睛不離那碗。

謝意馨搖頭,拿著精致的瓷制湯匙一勺勺喂他。

喂了半碗,小家伙雖然還是很渴望,卻懂事的沒有鬧騰。謝意馨抬手,讓下人把吃食都撤了下去,然后去屋里拿了本三字經出來,慢慢教他念書。小家伙一字一句念得極認真。

此時的謝意馨并不知道,謝家的家臣穆言匆匆進入謝家門庭。

今日謝家的晚膳用得比較晚,蓋因謝老爺子回來得晚了。

謝意馨拉著謝覓瀚剛到飯廳,謝昌延見到她連飯都顧不上吃了,“你跟我來書房!”

謝老爺子眉頭一皺,“有什么事不能等吃了飯再說?”

“對對,先吃飯。”老太太出來打圓場。

謝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晚膳的氣氛壓抑又忐忑,稱不上好,大家默默地用完膳。期間謝覓瀚小家伙一直用擔憂的小眼神看她,謝意馨安撫地笑笑。

其他人的反應也是不一而足,總的來說,謝昌延這個大家長的威儀還是很足的,如今黑著臉,除了兩位老人,大家都戰戰兢兢的。

用完膳,老爺子領著父女倆一起進了書房。謝覓瀚擔憂地想跟上,被文氏緊緊拉住了。

三人一到書房,謝昌延便發作起來,“跪下!”

謝意馨乖乖跪了。

“看看你今天做的什么事?威脅司贊司的人,就為了讓人家給你做那么件雞毛蒜皮的小事,真是膽大至極!那是司贊司,你以為是什么阿貓阿狗嗎?”她跪下后,謝昌延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他剛從直沽快馬加鞭地回來,就聽到穆管事稟報此事,他今天真是氣瘋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這個女兒還給他惹事,是嫌他不夠煩嗎?

謝意馨直直地跪著,也不辯解。

謝老爺子沒有叫起,而是仔細地觀察自己的孫女。見她此刻面對父親的謾罵還那么平靜,眼里閃過一絲驚奇。難道孫女對帝王的了解竟然這么深了么?

謝昌延只知道清荷宴上自家女兒捐款和殷慈墨獻計的事,其他的知道得不是很詳細。

“要不是你言叔察覺到不對,跟在你的人屁股后面幫忙描補一二,恐怕不知道多少人要摸上門來了。”

謝意馨腹誹,她就是故意在言叔面前露出行跡的,她現在手上錢倒有,但用得上的人太少了,只有露出行跡才能讓言叔幫忙掃尾不是。要知道,在皇帝眼皮子下動手腳,可不是容易的。

啪!謝昌延大掌往桌子一拍,“你說,你究竟想干什么?!啊?”

想想,謝昌延又覺得不對,女兒一向是不管這種事的,行事也從來沒有這么膽大過,“還是有什么人逼迫你?你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爹,這事您別管了,我是謝家的女兒,不會害謝家的。”重生這種事本來就匪夷所思,不是她不想說,而是這事還真不知道如何說?而且她覺得她祖父今天也在場,他一定能察覺到她的意圖的。

謝昌延覺得自己要被這不孝女氣瘋了,看看她說的什么話,闖了禍還讓她別管?

“好了,既然她不想說,你就別管了。還有,老大,不是我說你,這暴脾氣也該改改了。”

“爹!”謝昌延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老父,“你不能這么慣著這丫頭,要不然遲早得闖出大禍來。”

“能闖什么禍?我觀她行事,比你十四之時強多了。今天的事,你真該找穆言好好了解一下再來下結論。”這個兒子能看出多少就看他本事了,孫女比她老爹要敏銳啊,才十四多歲,就有這等見識。可惜了,不是男娃,要不然,老謝家就有后了。

謝昌延一愣,父親這話,難道中間有他不了解的情況嗎?不過他父親能說出這話,看來今天的事,父親心中也是有數的。既然他說沒問題就是沒問題,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他是真怕女兒被人利用了啊。

“只是你今天所行之事,終非君子所為。”謝老爺子銳利的雙眼定定地看著謝意馨,似乎在等她的解釋。在他看來,他的子孫可以爭可以斗,可以謀算,卻不能是那等陰險狡詐罔顧大義自私自利之輩。

今日看來,殷家拿出的三條救災之策確實是功于社稷,利在百姓。而他們算計謝家的事,他也僅僅看出一個苗頭,尚未查證,不好斷定啊。所以此時,謝老爺子心中一時晦暗不明。他不想謝家被動地遭人算計,也不想孫女去算計對社稷有功之人。

想了想,謝老爺子如是說,“這回就算了,下回可不許這么胡鬧!”

謝意馨抿了抿唇,君子所為?謝家人行事一向光明正大,即使用計,多半都是用陽謀,很少用那種陰損的手段。可是,殷家那些人不一樣,他們只要有用,能達到他們的目的,他們才不會管手段陰不陰損骯不骯臟呢。

本來謝意馨不想多說重生之事的,可是如今大敵環伺,他爺爺都是這種思想,更別提她老爹了。該給他們提個醒了,不求他們變得與她一樣,只求此番坦誠過后,她的行動能多些自由。

“爺爺,你還記得上回你去伽藍寺那會嗎?我病了幾日,幾乎是夜夜惡夢。夢中,我們謝家遭人算計,被人打壓,不過短短十年左右,便被人連根拔起。一夕之間,偌大的謝家分崩離析。這些都不算什么,政治斗爭嘛,有輸有贏,很正常,輸了大不了就摘掉十大世家的帽子,然后退出京城回到老家罷了。可是您知道嗎?謝家都如此落魄了,那些人仍不肯放過謝家,最后一步步,逼得謝家斷子絕孫!”

說到悲痛處,謝意馨眼眶都紅了,她不理會一臉震驚的父親及沉著一張臉的祖父,繼續往下說,“……夢中爺爺是被人活活氣死的。……爹也不知得了何病,死得莫名其妙。弟弟也……”她歷數家中人的遭遇。

聽到這些,謝昌延呼吸一窒,他抬眼看了老父一眼,見他沒有斥責女兒,反而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他便把到嘴邊的胡說八道吞了下去。

“爺爺,你一生克己奉公,風骨卓然,最后竟然落得那樣一個下場。更可恨的是,您死后也只得了沉潛剛克遵時養晦等寥寥數語的評價,做為您的孫女,我如何不知您為了這個國家,說是殫精竭慮,嘔心瀝血也不為過,可是,可是……”說到最后,謝意馨已是淚流滿面,聲音嘶啞,“你們知道咱們這偌大的謝家門庭最終落到了誰的手中么?是殷家,殷家啊。”

偌大的書房,此刻安靜不已。謝老爺子臉色晦澀不明,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而謝昌延亦是滿心震撼,他覺得只是一個夢,如此荒謬,他真的很不想相信,可內心深處卻隱隱信服了幾分。

良久,謝意馨才穩住了情緒,深吸一口氣道,“或許你們會說,這只不過是一個夢罷了。可是近來的種種跡象都證明了殷家和一些家族已經開始聯合打壓謝家。可見君子所為,并不會讓他們對我們心慈手軟。既然人家已用計,咱們又何必客氣?別和我說什么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話,只要他們敢伸手,我就敢把他們的爪子剁掉,順便還要給他們撒上毒粉,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爺爺,父親,你們可以不出手,但請不要阻止我。但也請你們放心,我是謝家的一份子,所行之事必不使謝家蒙羞便是。或許我的手段不夠光明磊落,但是我和你們保證一定不會傷天害理,有違天和!”

謝老爺子此時想起慧融大師之言,心中對此事已信了幾分。此時再聽孫女這般說,心中更是妥貼,不管孫女變得如何,她始終都是為了維護謝家而戰,再想起這段時間孫女的一言一行,他為孫女小小年紀便有如此眼光及手段而欣慰。

謝家子孫之中,四平八穩的人才太多了,其中猶以老大謝昌延為最。他對國對家的忠誠度是不容置疑的,做事也勤懇。只是政治嗅覺也不夠敏銳,手段不夠圓滑,盡管很努力了,但成就也有限。現在有他還在,有他照拂,不說能平步青云,至少在大事上沒人能夠算計。

老爺子今年七十有五,雖說身體尚好,可心中卻不是不遺憾的。老大就不說了,老二有野心,可同樣是能力不足,老大還有點自知之明。老二卻是個志大才疏的,這性子再不磨磨,他怕遲早一天得闖出大禍來。老三是幺兒,聰明,卻品性純良,看不慣官場那一套,喜歡游歷,一年到頭也不著家,如今都年近三十了,卻尚未娶妻,真是讓人操心極了。

孫子輩,人丁也少啊,嫡庶加起來也才六個,兩個嫡孫還小,看不出來什么,老二在南邊有一對庶子庶女,也不知品性。整個家族都不出個能入他眼的人,前途堪憂啊。

如今謝意馨能說出剛才那番話,從細微處能看出她是個內方外圓之人,至少有點苗頭了,這樣很好很好。即使只是女娃也足夠讓他老懷開慰了。不管如何,孫女的洞察力比她爹強,他近來日覺精力不濟,若是他——以后有孫女在旁提點一二,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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