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正當我還在夢里神游的時候,竹媛一個電話就把我從夢中給拽了出來。電話那頭的她精神抖擻地對我說:“蘇婉兒,那么大好的時光就被你給糟蹋了,你的青春都是被你給睡過來的是吧,快起來,難得的周末,本小姐我請你吃好吃的去,快點啊,給你半個小時,整理好了就趕快打車過來,我在我們學校門口等你?!蔽疫€沒出聲,電話就給掛了,根本就沒給我反駁的機會。
我瞇著眼,想要睜開,卻總覺得費力,可能是還沒從夢中真正脫離出來吧。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四仰八叉的,終于,我睜開眼,奮力一起,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有些刺眼,原來外面的天氣這么好。
刷牙,洗臉,換好衣服,一氣呵成,我用了最快的速度整理好,然后提著包就下樓打車去了。我的宿舍是在四樓,一天上上下下的,把我吃的東西全給消化了,所以不管我怎么吃,還是沒見長胖。平時要是沒什么事的時候一般就在寢室窩著,不怎么餓的時候連飯都懶得下來吃,在星期五的晚上就會提前準備好第二天的干糧,好吧,我比較不愛動。
到了A大的門口,一下車就看見竹媛撐著一把太陽傘站在門口,扎個馬尾,一件白色的雪紡短裙配上一條黑色短褲,一陣小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走上前,“嗨,美女,交個朋友吧。”竹媛賊笑賊笑的看著我“好啊,要不再留個電話吧,回頭好聯系。”說完,我們兩個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說,想吃什么?!敝矜抡f著就拖著我朝她們學校對面的小吃街走去。而我呢要死不活的回答到:“隨便吧,我都還好,你選吧,我不挑,唯一條件是不能吃辣的,姐姐最近有點上火,臉上正長著青春痘呢。”
“得嘞,一切按照姐姐的意思來。老板,上菜。”
最后,我們敲定了一份清湯火鍋。
“他那天打了個電話給我”我平靜地對竹媛說著,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對我說:“蘇婉兒,不準,聽見沒,不準再回頭。他那種人根本就不值得你這樣為他,都算了吧,難道你忘了他當初是怎么對你的?”聽竹媛說完這些,一時之間我不知該說什么,沉默著沒有說話。我怎么會忘記他帶給我的傷害,我怎么可能忘記他給我的如蟲蝕骨般的痛??墒?,到底又該怎樣才能從心里徹底放下一個人。
那些愛他的時光,留在心底的印記,怎么可能說放就放。曾為了他獨自一個人坐上二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去到他的那個城市看他,也行為他不知流了多少眼淚,無數次的爭吵中,那種撕心裂肺的難過與疼痛,只有我自己知道。
嗯,顧西望,我很愛你,是真的很愛很愛你。現在也依然如此,可是,我已經不想跟你在一起了。謝謝你在那么多次選擇拋下我的決定里,這一次,終于讓我死心了。
(二)
還記得高一第一次和他見面時的場景,眉清目秀的他站在我們班窗外,燦爛的笑容有一種溫暖人心的力量,兩個淺淺的酒窩,笑起來是那樣的好看。高中三年的時光,是美好的,即使當時我們也爭吵,分手又和好,但在一起的那些時光是無法抹去的它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歲月,我會永遠珍藏,永遠懷念。
那時候,在別人最不看好我們的時候,我們走到了一起,并牽手走過了這幾年,一起經歷了很多,卻在所有人都以為再也沒有什么可以將我們分開的時候分開了。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會走到最好,等到大學畢業,等著喝我們的喜酒??蛇@一次,我們卻是真的分開了。
矛盾發生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里,我以為高考結束以后,我們會迎來更好的未來,可是一堵無形的心墻在我們的爭吵中立起來,越筑越高,直到筑成了一個堡壘,我們之間的距離也就越來越遠。
起因是我在拿你手機玩游戲的時候,接到一個女生給你打的電話,我剛一出聲“喂”,對方馬上就把電話給掛了。然后過了一會兒,又打過來,還是我接的,她說找你,我說你不在,又把電話給掛了。等你回來的時候,我跟你說了這件事,問你打電話找你的那個人是誰,你回答我的是不知道。
女生就是這樣一個生性敏銳的生物,在任何時候都別想瞞得過她的嗅覺。我很肯定你在瞞著我什么,西望,我很難過,這一刻,我在你的身上聞到了一種名為欺騙的東西。
我心中的疑問沒有得到解答,我的心根本就無法靜下來,我緊咬著不放,一遍一遍地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你還是說沒有。我難過的流下了眼淚,在你面前失聲痛哭起來,你把我攬入懷里,抱得緊緊的,心疼的安慰我說:“傻瓜,別哭了,你別多想了好嗎?”雙手抬起我的臉頰,兩個酒窩蕩漾開來,用他的額頭蹭著我的額頭,寵溺的看著我,對著我笑。西望,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有多害怕哪一條你就離開我了。可是我越想要緊緊地抓住你,卻越抓不住你。
有些東西一旦出現了裂縫,就很難再恢復之前的樣子。就像碎了的玻璃,就像你我之間的信任??赡菚r的我固執的以為只要我堅持,我們總會好起來的,會回到之前的樣子。所以后來盡管當你說你累了,撐不下去了的時候,我一遍一遍不停地打電話給你,剛開始你只是不接,后來索性關機。我在電話的這端哭得歇斯底里,枕頭都濕了一大半,那種窒息,絞到骨子里的痛,謝謝你讓我深刻體會。
把自己關在房間,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凌晨三點,我還是忍不住撥了你的電話,這串我爛熟于心的號碼,始終是在通話中,那一刻,我真的萬念俱灰。你看,多心痛,又多諷刺,這個曾經你說要娶回家的女孩,有一天她的號碼居然會平平整整地躺進你的黑名單里。
第二天醒來,一雙眼睛就像被蜜蜂給蟄過一樣,我趁媽媽去買菜的時候,從冰箱里撬下兩塊冰塊躲在房間里敷。一邊敷一邊刪掉與你的通話記錄和信息,我的生日沒等到來,卻等來了你分手的消息,謝謝你給我的最后一擊。
嗯,很準,不偏不倚,分量夠重。
有時候,你真的會不得不相信命運這個東西,它很玄妙,你以為它不在,可是它就在你的周圍盤旋。
你不知道在我們分開前的那一段時間里,我總是會做噩夢,不同的夢里卻都有一個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在夢里我總是看見除了我們之外另一個人的存在。在夢里你離開了我,牽著另一個人的手,可我卻看不清她的臉。你們歡笑,你們打鬧,我就站在你們旁邊,但你卻看不到我,我想要伸手去抓住你,卻怎么也觸碰不到,我想要大聲喊出來,可喉嚨怎么也發不出聲。從夢中醒來,全身都是冷汗,我的心蹦在胸口,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壓抑。
我說:“你和她們可不可以不要再有任何聯系?!蹦阏f:“為什么?”我低著頭沒有再說話,我已經那么退步,逼自己去體諒你,體諒你和那些過往千絲萬縷剪不斷的關系。而你給我的回應……
你替我擦去淚水,抱住我說:“到底要我說多少次,我的心里只有你一個人,你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你為什么就是不相信?!蹦憧粗?,眼睛紅紅的,里面有著哀傷,我的淚越發的止不住,到最后就像小孩子一樣哇哇地大哭了起來。
你不停地為我抹去淚水,可是,西望,為什么我的心還是那么痛,為什么總是感覺我們之間越來越遠了。就像那噩夢是不是在暗示著我你即將要離開。
(三)
沒有意外,預感都是對的。你累了,我也累了,最后我們都兩敗俱傷,只是你選擇放手了,而我卻還幻想著未來。我們在愛情的這場拉鋸戰里,都堅持了好久,終于到精疲力竭,撐不下去了。后來的后來,我終于看開,從瘋狂里的愛里醒過來。我們很難再回得去了,分開已經一年了,連想見你的欲望都不再有了,我是真的很難釋懷,對于你曾給我的那些傷害。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竹媛把我的碗里夾滿了菜,我不敢說話,也不敢看她,我怕一開口都是淚。我沒有告訴竹媛,后來,顧西望找過我。
我使勁往嘴里塞了幾口菜,努力壓制住內心的那份酸楚。已經過去了,蘇婉兒,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千萬不要再回頭。
我們逛了一整天,腳都快廢了。最后打算以一場電影收尾,坐在電影院了時候,我的兩只腳仿佛在對我說:“主人,好舒服呀,終于不用再走了。”
我們選了最后一排的位置,是不是覺得兩個女的選在那里不太符合邏輯呢。其實不是的,是因為前面都坐滿了人,不是情侶就是夫妻,我坐在那堆人群里總感覺有點不和諧。
回到寢室后,累得到頭就睡,一覺下去就不知日轉星移,只是被來電鈴聲吵醒。迷迷糊糊的接通了電話:“喂”
“是我”
熟悉的聲音,一下子就清醒了許多。
“哦,有事?”我淡淡的回答。
“沒有,就是想打個電話給你,看你最近過得怎么樣?!?/p>
我沉默了一會兒,“挺好的,吃嘛嘛香,要是沒什么事的話,就這樣吧,我還要睡覺?!?/p>
還睡個屁啊,掛完電話,我的瞌睡都沒了,睜著眼,盯著天花板發了好久的呆。
斷了吧,不要再有什么牽扯了,你已經隨時間一起過去了,雖然不那么恨你了,但也絕不會做第三者的第三者。
拿出手機,把你的電話拉黑,我已不再有留戀。我始終相信我終會遇到對的那個人,所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