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的邳州,有一個姓張的瓦匠。張瓦匠做了多年的瓦匠,手藝很是不錯。
村里有一戶姓李的人家,因外出做工遭遇了不測,留下一個男娃。
張瓦匠本就心善,見他可憐,于是收他為徒,跟著自己做了一名小瓦匠。
師徒二人經常一起外出做工,小徒弟倒也懂事,常常幫著師父做些累活。
一日黃昏,師徒二人做工回家。走到半路時,天空忽然下起了暴雨。
二人均未拿雨具,慌忙朝著前面跑。
“師父!前面有個宅子,我們進去避一避雨吧!”徒弟大聲喊道。
張瓦匠沒多想,點了點頭,二人朝著那處宅子跑了過去。
進了宅子,張瓦匠四下打量一番,卻發現是一處荒宅。看著殘垣斷壁和地上的雜草,估算這處宅子已經荒廢已久。
他抬起頭來看了看屋頂,已經破爛不堪。大雨傾盆而下,灑在了屋子里。
二人緊緊靠著一處尚好的屋檐,勉強沒有挨雨淋。
“師父,我們常常從這里走,怎么一直沒有見過這處荒宅?”徒弟突然疑惑地說道。
張瓦匠一聽,愣了一下,確實沒有發現過這處荒宅,怎么今日憑空出來了一處宅院呢?
正當張瓦匠疑惑不解時,忽然刮起了大風。屋頂上的破瓦接連掉落下來,師徒二人趕忙躲閃,險些被砸到。
破爛的窗戶一下被大風吹落下來,整座宅院不停發出“砰砰”的響聲。
徒弟害怕不已,緊緊抱著師父。
張瓦匠見勢不妙,仔細看了看四周。此刻,一陣大風又刮了進來,帶著一片濃濃的黑霧,瞬間將這座荒宅籠罩起來。
張瓦匠欲要帶徒弟離開,二人在黑屋里慌忙奔走,卻找不到出口。
張瓦匠起了疑心,他站在原地,大聲喊道:“我師徒二人都是普通百姓,因今日遇到暴雨才到此處避雨。如果我們有所冒犯,還請高抬貴手,我師徒二人立馬離開這里!”
話音落下,大風并未停息,濃濃的黑霧也沒有消散。
而一張模糊的臉忽然出現在黑霧之中。
徒弟趕忙躲在張瓦匠身后,張瓦匠看了那張臉也不由自主地退后幾步。
心跳越來越快,張瓦匠也有些怕了。
而那張臉卻越來越近,張瓦匠雙手在后面背著,緊緊護著身后的徒弟。
突然,他的手碰到了褲兜里的一個硬物。張瓦匠這才想起來,里面揣著一個鐵抹子。
鐵抹子已然成了他們唯一的護身武器,張瓦匠沒多想,順手將抹子拿了出來,擋在胸前。
那張臉越靠越近,張著大嘴就要吞噬二人。他本能地舉起了鐵抹子,忽然吼叫聲響起,大風刮得更加厲害。
師徒二人睜不開眼睛,緊緊護住了頭。那個鐵抹子還在高高舉著,而黑霧里的那張臉卻漸漸遠去了。
大風小了,張瓦匠睜開眼一看,四周的景象越來越清晰,那片濃濃的黑霧已經消散開來,正一點點朝著門外飄去。
此時,大雨還在滂沱。張瓦匠不敢耽擱,拽著徒弟跑了出去。
跑了沒幾步,二人轉身一看,哪里有什么宅院?分明就是一座很高的荒墳!
“師父!宅子沒了,怎么變成荒墳了?”
“別說話,快回家!”張瓦匠自知遇到了不干凈的東西,他并沒有解釋,拉著徒弟跑回了家。
翌日一早,徒弟得了風寒,沒能和張瓦匠一起出工。
張瓦匠獨自一人走過昨夜那座荒墳時,瞧見長滿荒草的墳包上面有很多坑洞。
他一下想起昨夜避雨時那座荒宅的破爛屋頂。他走了過去,開始修補那些坑洞,又除掉上面的野草。
一個時辰后,坑洞全都修補好了。
張瓦匠朝著那座荒墳拜了幾拜,喃喃說道:“昨夜我師徒二人闖進貴府,多有打擾,我向您道歉。你的房子我已經修好,還望您不要再出來傷人。”言罷,張瓦匠繼續朝前方走去。
此后,師徒二人走夜路時再也沒有遇到過那座荒宅。
更幸運的是,張瓦匠與徒弟做了一輩子的瓦匠活,并沒有出過一次災禍。
看來,應該是那座墓主人為報答修墳之恩,時時刻刻保佑著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