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燈光好像寫了一首詩,他寂寞我不讀他。”
傍晚時分下起暴雨。
此刻,我與時間之間有種道不明的間隙,在最隱秘的夜色中,裹著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無力感,急于找個環境安頓自己。
是的,是誰說的,黑夜里的黑謀殺視力。
飄忽的黑如在凝睇,我們總想在這縹緲的夜里尋找可以親近的東西,直覺該推開一扇門,去說該說的不該說的話,去見該見的不該見的人,去聽該聽的不該聽的笑話,這無光無人的一隅,像極了洪荒大海,墻外有華燈初上,青春炙熱,墻內正大雨滂沱,衰頹破敗。
獨處大抵如此:闃寂之下,撲朔迷離,浮光掠影,即逝往昔。毫無懸念。只是,你會不會希望這記憶它突然停下,載你一程?
我還沒有想好怎么回答,我只是在想:
讓句與句和平相處,讓我與我心有靈犀。寂寞熱鬧倒兩由之。
? ? 貳
“深夜一枝燈,若高山流水,有身外之海。”
有時也有例外。
晨起,靜坐,揣著一顆不放心,看東升日出,至暮色四合,吹過耳邊稍冷的是風,曬著身側稍暖的是光。這天,它們沒出差錯,也不妨礙你的拳拳深情。
這世界像一只巨大的容器,而你透過一枚瓶口,不動聲色地窺視了所有。一如多年所見——
十年與十天,對它倒沒多大意義。目之所及,仍有河漢相遙。
也撣掉灰塵,
也斜插風景,
也掐一枝花,祝今日明媚。
細節還沒想好,但遺忘已經開始。暮色蒼茫中,有觸緒回腸的味道。一切平靜中的生動,在婉轉回旋中迭加,觸須稍一試探,心下明了,風輕云淡卻也鮮活。
“白晝的頭顱,倚靠在夜晚的肩上。”
這樣也好。
你看,天色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