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紅樓夢》第六十三回“壽怡紅群芳開夜宴”中,賈寶玉曾與眾女兒抽取花簽,以花喻人。讀之有趣,遂萌生此念,將所遇之人化為筆下花草,造起這繁華花園,攜諸君共同游玩。
與鈴蘭小姐相識,已有十年之久。
能夠認識她,讓我每每想起,都深以為幸。
〈一〉初識鈴蘭
至今,我還依然感謝中學時的第一次午間值日,班主任無心為之的安排,促成了我和鈴蘭小姐的第一次交談。
那一天,我正在教室內側擦著玻璃窗,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可愛的面孔。
“一起擦窗戶好嗎?”
“可以啊。”
其實認識一個新朋友,并沒有那么困難,你說呢?
中學女生的友情世界總是那么簡單,偶然地搭話,偶然地聊天,偶然地一起吃了午餐,偶然地趣味相投。偶然之間,我們就成了好朋友。
〈二〉鈴蘭的兩個側面
鈴蘭小姐是個嬌小可愛的女生,馬尾辮乖乖地梳在腦后,圓圓的臉蛋上嵌著兩只圓溜溜的眼睛,眼神無辜,直達她的內心。所以,鈴蘭小姐是不會說謊的,她的喜怒哀樂都會寫在臉上,讓人一看,便能知曉。
不過仔細想想,鈴蘭小姐生氣、悲傷的次數屈指可數,每天早上都能看到鈴蘭小姐充滿稚氣的微笑。這讓我一度覺得,鈴蘭小姐大概是被爸媽過分呵護長大的,生活在玻璃罩中的女生。
但第一次受邀去鈴蘭家做客時,我才發現,自己對鈴蘭的判斷太過草率。
和我想象中一樣,鈴蘭的房間是粉白色為主調,白色的公主床,淡粉色的窗簾,碎花墻紙很清新。
和她本人一樣可愛呢,我這樣想。
可我一轉頭,卻不見了鈴蘭。
我疑惑地向外走去,迎面撞上圍著圍裙的鈴蘭。鈴蘭開心地說,她要親自下廚做給我吃,全部是我平時愛吃的東西。
看著她在廚房嫻熟地切菜做飯,頗有些大廚的風范。看不出,她竟有這項隱藏技能。
后來,聽鈴蘭的父母說,雙方工作都非常繁忙,從小學開始,做飯和各種家務事,都是由鈴蘭幫助完成。雖然從小承擔得比其他同學多,父母陪伴的時間也不太多,可是鈴蘭從沒用過抱怨。
原來,我認識的鈴蘭,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女,而是個勤勞又樂觀的姑娘啊。
〈三〉鈴蘭的純真
鈴蘭是個特別純真的人,和她在一起,感覺不到任何壓力。她可以陪你聊一整夜的心事,看一整天的書,抑或是陪你搬把小凳子坐在陽臺看雨,再或者直接躺在露臺望著天空數著飛過的艾爾普蘭星,她都不會有任何抱怨。她會做的,就是認真地陪伴你,讓你感覺,每一刻無聊的光陰都變得很有意義。
雖然鈴蘭從來不曾給予別人負能量。但是,女生的心思總是繁復的。美好如鈴蘭,卻也無法阻止我們之間偶爾的小矛盾。
可這一時候,往往便是我獨自一人生著悶氣。鈴蘭從不計較這些,哪怕心生嫌隙,她也依然笑著對你。說起來,這個優點有時也像是個缺點,讓生氣的我更加茫然,我無法對著她的笑臉發脾氣,冷處理似乎也不被了解,最后只能不了了之。鈴蘭啊,真是拿你沒辦法。
鈴蘭一直是個溫柔都體貼的人,她把班里的每一個人,都當成自己的家人一樣關照。她會在我低血糖的一刻陪在我身邊悉心照顧;也會在元宵節帶著鍋碗瓢盆,到教室里煮起湯圓,幫那些住校的同學過個節;她還會隨身攜帶著一些藥品,以備大家的不時之需。
所以,你們可以猜到,這樣的鈴蘭很快就收獲了一份感情。可單純的她直到男生告白之前,都沒有感知到一絲半點的訊息。接到短信的她急匆匆地告訴我這一消息。我微笑地調侃她,祝她勇敢幸福地走下去。
那個假期,我陪鈴蘭去了香港。夜游維多利亞港時,她望著海岸上的璀璨燈光,高興地指給我看,她的包里放著男友上午贈送的小海豚玩偶,眼里流動著和燈光一樣美麗的波瀾。
我知道,我的鈴蘭,逐漸長大了呢。
后來,因為一些原因,這段戀情沒有走到最后。不過鈴蘭告訴我,他們至今仍是很好的朋友,聲音里依然沒有悲傷。
也是,對于這樣的鈴蘭,誰又忍心與她真正斷了聯系呢?
〈四〉鈴蘭的愿望
高考填報志愿的時候,鈴蘭告訴我,她相當一名醫生。
我笑了笑,那一定是個非常可愛的醫生。
我一點也不驚訝。
天生喜歡照顧人的鈴蘭,真的非常適合成為一個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這大概也是她一直以來的愿望。
鈴蘭的父母告訴她,醫者太辛苦。
鈴蘭說,我不怕,我就想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去幫助更多的人。
最終,鈴蘭如愿以償地上了醫科大學。
自從鈴蘭上了大學之后,我們平日里的聯系便漸漸少去。一開始我并不理解,直到假期我看到鈴蘭那厚得能當兇器的教科書時,我才恍然大悟——讀醫,真的是條不太容易的路啊。那個假期,我也有幸聽到了鈴蘭那非常罕見的吐槽。不過,雖然鈴蘭皺著眉頭,雖然鈴蘭有些怨氣,可是我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歡這個專業。這不,她的嘴角還掛著一點笑意。
只是,這么忙碌的情況下,我每次生病受傷不知所措給她發信息時,總能第一時間得到她的答復。她不厭其繁地為我講解處理方法,像一個真正的醫者一樣,讓我覺得特別安心。
所以,此刻,我正安靜地聽著鈴蘭妹子的吐槽,沒有半句怨言。我們的角色仿佛發生了調轉。時間真的很奇妙,和鈴蘭相處的十年里,她的一言一行都默默地影響著我,弱化了我的戾氣,讓我變得更有耐心。
不過明白,吐槽完畢的鈴蘭小姐,依舊會捧起那厚厚的一摞書認真閱讀,依舊會在解剖課上不厭其繁地反復訓練,依舊會在實習期間努力工作真誠待人。因為,這是她的心愿,也是她的信仰。
溫柔又純真的鈴蘭小姐,很幸運能遇見你,我也期待你穿上那件神圣的白色大衣,去盡到你的職責,用你的善良與醫術,挽救更多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