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武俠小說必梁羽生、金庸、古龍。沉在其中十幾年,今有幸閱讀徐皓峰先生的《民國刺客柳白猿》。閱后,深以為武俠小說一類當代后繼有人,且不俗。
1 歷史賦能
在金庸等前輩的作品中,大多開頭用一句“南宋末年,天下大亂
”簡單交代下歷史背景就算完了。然而這里作者不吝筆墨,著整整一章的篇幅來介紹“白猿”的來歷和傳承,就好像給故事做了一個前傳一樣。采用考究的正史和野史并用的方式,將白猿的系列故事合理穿插在各知名歷史事件當中。朱故事雖未開始,但作為前菜的小故事已煞是好看;看完不由口齒生津、精神抖擻,對下面的故事充滿著期待。
后續(xù)的故事果然沒有讓讀者失望。一轉(zhuǎn)場便是北洋軍閥混戰(zhàn)時的北平,由袁世凱的暴忘引出了神秘“白猿”的故事。
后續(xù)的故事中,主人公的主要生平佚事巧妙地鑲嵌在段祺瑞和黎元洪爭權(quán)、張作霖之死、孫傳芳之死等著名歷史大事件當中。在諸多合理歷史大事件的背書下,主人公的故事有了真實的歷史代入感;一個本是戲說的故事,竟變得有幾分解構(gòu)歷史之謎的味道。
2 民國遺風(fēng)
主故事的背景是1916-1933年,屬北洋軍閥政府和民國時期。為更好地映襯著故事,這篇小說作者有意仿寫那時的文風(fēng)。
民國時期風(fēng)行介于文言文和白話文之間的行文風(fēng)格,在這里多有體現(xiàn),尤其是斷句上。
這里舉兩例,供大家細品。
“五臺山有一做觀音洞,據(jù)說十分靈驗,她的夫婿帶有侍衛(wèi)六名,趕走了閑雜人等,讓她單獨許愿。”緊湊的用句凸顯了她夫婿的體貼之心。
“可想他之前的危機,來見了張作霖沒卸妝,他為自己粘上了五縷長須,他原本就是氣宇軒剛的人,更顯得威風(fēng),如此化妝,在乘車時極為顯眼,與隱藏身份的本意出入甚大。”一氣呵成的行文,充分彰顯了一代梟雄孫傳芳霸道不羈的形象特征。
3 ?武融于文
真實的武術(shù)并非大多武術(shù)動作片里那樣大開大合、瀟灑飄逸。那凝練短促,甚至有些丑陋的動作,才是真正的進擊術(shù)、殺人技,才是武術(shù)的真實面目。
作者徐皓峰也許習(xí)武,也許被武者簡短高校的動作深深地感染。這里行文如武者行拳,沒有絢麗,甚至沒有一點多余。每句,甚至是每個詞組都是高度地凝練,那樣地直抒胸臆。
這里舉兩個例子,供大家把玩。
在段祺瑞那里的最后,"柳白猿大笑一聲,跳窗而去"。“大笑一聲,跳窗而去”短短八字,一個豪氣沖天、來去自如的俠者形象便躍然紙上。文中均是這樣簡短有力的表達。這里是一處,再看另一例。
“她狠狠地說:‘女人漂亮,沒用。’”這句道出了這個男人般性格的女人對自己命運的不甘,也為故事的轉(zhuǎn)折埋下堅實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