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蘇卿揚
7.
天香樓內,依舊是歌舞升平,高朋滿座。
馮老七也因為顧清明的那把傘,有幸能與喜鵲有次單獨相處的機會。
廂房內,桌上擺滿了酒菜,馮老七如初遇心上人的小姑娘般,嬌羞地坐在喜鵲對面,懷里緊緊摟著那把紅傘,眼睛時不時害羞地瞄向喜鵲。
喜鵲則顯得極為不耐煩,伸手問他討要:“把傘給我吧!”
“哦!”馮老七聽話的將傘放到喜鵲手中,突然想起替她贖身的事情,“對了,喜鵲姑娘,替你贖身的錢我已經攢的差不多了,我……”
“我不贖身!”喜鵲直接打斷道,愛惜地撫摸著手中的紅傘。
“為什么?難道你要一輩子呆在這里,面對那些臭男人嗎?”馮老七實在不解。
喜鵲好笑地望著他,“難道,離開了這里就沒有臭男人嗎?”
喜鵲的話頓時讓馮老七一時語塞,他尷尬的沖她笑著,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喜鵲用余光掃了馮老七一眼,慢慢將傘打開,輕聲問道:“你覺得這傘如何?”
“漂亮,很漂亮。”馮老七夸獎道。
“是嗎?”喜鵲語氣淡淡的,“我聽戲文里說,千年蛇精白素貞就是因為傘與許仙結緣的。”
馮老七聽罷,身子一顫,手中的酒杯掉落在了桌上,他有些慌亂地將其拾起,放好,歉然道:“不好意思。”
“不礙事,就算摔壞了也無妨。”喜鵲將傘收了起來,將它輕輕放到一旁的凳子上,“算了,還是不講那戲文了。”喜鵲說著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突然,樓下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
張少明帶著士兵沖進了天香樓,那些正在飲酒作樂的顧客,一看是官兵,都嚇得紛紛逃離了現場。
老鴇一看顧客都跑光了,有些怨氣地對張少明道:“喲!原來是位軍爺!你說你來就來唄,干嘛還這么……這么大排場,你看,把我的客人都嚇跑了!”
張少明冷眼掃向老鴇,“跑了才好,否則要是讓人知道,你這天香樓犯了命案,我看你還怎么營業!”
老鴇一聽這話,更加不悅了,“軍爺,你這說的什么話,我們天香樓可都是柔弱的姑娘家,怎么會犯什么人命案呢!”
“哪兒那么多廢話!”張少明呵斥道,“喜鵲姑娘人呢!”
“她在樓上招呼客人呢!”老鴇側過身,沒好氣地斜眼瞪著他。
張少明抬頭看向二樓,帶著士兵沖了上去。
廂房的門,瞬間被踹開,馮老七被這突如其來地動靜,嚇的驚跳了起來,他轉頭望去,只見張少明帶著士兵面無表情地出現在門口。
張少明走進廂房,望著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掃了眼馮老七和喜鵲,冷笑道:“這日子過的不錯啊!”
喜鵲平靜地把玩著手里的帕子,淡淡回應著:“那不是還得托各位軍爺的福。”
張少明冷哼一聲,視線緊緊地注視著喜鵲,卻對著一旁的馮老七怒喊道:“還不快給我滾!”
“啊?”馮老七還沒回過神,愣愣地看著張少明和喜鵲。
張少明突然從腰間抽出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馮老七的腦門兒,滿腔怒火,“還不滾!小心我一槍打爆你的頭!”
原來是在對他說,馮老七頓時背后直冒冷汗,也顧不上跟喜鵲告別,起身快速逃離了廂房。
喜鵲望著馮老七倉皇而逃的背影,不禁冷笑:“還是一樣的無情!”
張少明一震,緩緩放下槍,轉過身注視著她,“你是在說他……還是我?”
“有區別嗎?”喜鵲不屑地掃了她一眼,起身,突然,被張少明一拽,整個人重重地跌進了他的懷中。
喜鵲掙扎著,想從他懷中掙脫,卻反被他緊緊摟住。
“我們有多久沒見了?一年,還是兩年,還是更久?”張少明的聲音柔了許多。
喜鵲沉默,放在他胸膛的手,不覺微微收緊。
“你又殺人了……”張少明輕聲低嘆,話語中夾雜著深深地無奈和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