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這么多年來,我總結出了一個道理,女同學這種奇怪的生物,沒有最討厭,只有更討厭。
在我上初中的時候,有一個讓我欲哭無淚,只想自掛東南枝的女同學,在和她成為同桌之前我就極度不喜歡她,但是很不幸,我還是和她成為了同桌。
那是一個學期的期中考試以后,我因為成績大踏步后退而被老張調(diào)到第一排講桌的位置下面,以前在后排放飛自我的自由奔放感瞬間消失,每天我只能接受到了來自老張眼睛里的殺氣,這本來是一件極度恐怖的事情,可我萬萬沒想到坐在我左邊這個短發(fā)白皮膚戴眼鏡的姑娘更讓我懼怕。
這位姑娘的爹地還是大伯是某位有權有勢的高管,所以這姑娘頗受老張的照顧,總是被老張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可是呢,這位姑娘看起來一副學霸的模樣,實際上腦子里不知道每天在想什么東西,不管配置多么高的同桌,總不能讓她的成績有所提高,當我和她坐上同桌的時候,我還在想,老張啊老張,你可真看得起我。
事實是殘酷的,這位姑娘在我和她坐同桌的這段時日里,從未放過我。
初中那會兒,我是個筆控,總喜歡把早餐錢晚飯錢從嘴巴里摳出來買各種各樣的筆,有鋼筆、圓珠筆、中性筆、自動鉛筆,總之只要校門外的小賣部和精品店有新筆樣到貨,總能第一時間在我桌上看見。
而我的女同學,是個極度不喜歡買筆的家伙,總是拿著一些缺胳膊少腿的筆在寫作業(yè)答試題,盡管她生活比我富裕得多,但她寧愿把錢用在一些在我看來很奇葩的地方也不愿意為自己添只新筆,從此,我和我的筆的世界末日才正真到來。
她喜歡用我的筆,而我從來也不是吝嗇的那種人,借就借吧,請你原樣歸還就好。但當她把一堆筆的零件還給我的時候,我再也不愿意借我的筆給她用。
漸漸地,我把我買的新的筆想方設法地藏起來,或者干脆不帶到學校來,偶爾帶來的一兩只我也藏在我認為隱秘的地方。
可當我午休歸來看見她拿著我的筆洋洋灑灑地抄物理作業(yè)的時候,我整個人都石化了,她是怎么找到我藏筆的地方的?我明明是在她不在的時候悄悄放好的啊,她難道是天生嗅覺異常靈敏的奇異人類,能聞得到筆的特殊氣味嗎?
為這個問題我糾結了很久,在她一次又一次地找到我的筆的時候我不再有情緒波動,只是盯著她看,我想從她的面相上獲得一絲答案,但是她呢,依舊裝瘋賣傻,笑嘻嘻地“通知”我:“借你的筆用一下。”
這個女同桌簡直是我中學時代的噩夢,除了非常喜歡我的筆之外,這個女同學還特別喜歡和我說話,尤其是在自習課的時候,尤其是在老張肥溜溜的頭貼在教室后門窗戶上的時候,為此,我被老張多次批評教育,老張把喜歡說話歸結為我成績后退的根本原因,“why?”。
女同桌也并不是一直要拉我下水,成績并不怎么滴的她也會在月考周考的時候有求于我,可憐巴巴地說盡好話,讓我一定要抄答案給她。
其實我是極度不愿意給她抄答案的,因為我膽小,我怕被抓,我怕又被老張拉到全班面前念檢討書,可是,我招架不住她日復一日的碎碎念,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做個少女,最終還是勉強答應了她。
考試的時候,我提心吊膽,加速做題,想盡快做好把試卷往中間挪一挪,讓她趕緊抄走答案,我就能從此解放了。可是,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考試成績出來的時候,女同桌卻不高興了,原因是,我的成績比她的要高,我根本沒有誠信要給她抄答案,我是在騙她,后來,她一個星期沒有理我,還聯(lián)合班里的一部分女生排擠我,我也十分納悶,成績不怎么樣的她,我讓她的物理成績排在了全班前十名,她卻還要倒打一耙。
那段時間我心情極度崩潰,我這是自己上演了一場東郭先生與狼。
我每天情緒低落,愁容滿面,期待老張能下一個“特赦令”,趕緊把我從她身邊調(diào)走。
功夫不負有心人,可能是我虔誠的心感動了老天,在某一天數(shù)學課上,老張把教材放在講桌上揚起的一撮灰塵救了我的命,老張終于以我不認真打掃講臺衛(wèi)生為由將我發(fā)配到最后一排的單獨座位上,我?guī)缀跻矘O而泣,我終于能遠離了那個怪異的女同桌,開始一段清凈的生活了。雖然偏遠,可能聽不到老師講課的內(nèi)容,可能聽不清老師留下的課后作業(yè)題,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