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哥第二天又開始正常跑車,租人家的車,跟我們租店做生意一樣,耽擱一天,一天的租金照樣得出。
阿潔很快就把我們的情況跟阿柔說了,阿柔也是我的閨蜜,她早于馬哥先認(rèn)識我,三十年來,我們關(guān)系依然猶如初見,惺惺相惜,互相信任。
一個大男人闖下的禍,我們?nèi)齻€小
女人,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我氣不過,哽咽著對她倆說:“我要離婚。”
阿柔說:“不能離,沒到那地步,不要輕易放棄,咱們要救他。”
阿潔說:“馬哥只是一時糊涂,他又不是不負(fù)責(zé)任的人,平時看他挺好的,就給他一次機(jī)會吧。”
可是我實(shí)在是想不通啊,他為什么會去觸碰網(wǎng)&貸,還敢貸這么多,而且瞞我那么久。
阿潔說:“我還有一張大額定期,也取了先給你用吧。”
阿柔說:“我手里沒有多少現(xiàn)金,不過我們借給一個老鄉(xiāng)有一筆錢,剛好就快要到約定的還款日期了,你如果等不及,我現(xiàn)在就讓他提前還。”
我不知道說什么好,我一貫對自己的要求就是,過好自己的生活,盡量不給親戚朋友們找麻煩。因?yàn)樽约阂矝]有什么能耐,親友之間也幫不到別人什么。
可是現(xiàn)在,閨蜜們最先受我拖累。前些年想要買房子時,阿潔就一口承諾借給我?guī)资f先用,我怕壓力太大,寧可不買房子,也不想欠賬。
想不到現(xiàn)在因?yàn)檫@樣的理由借了人家的錢,唉,心里實(shí)在難過,眼淚掉個不停。
突然想起去年大概這個時候,有一天老謝過來,指著自己的左眼說:你看看,我這眼皮,一蹦老高,突突突跳……
他讓我拿鏡子給他,對著鏡子,拉著自己的眼皮,不讓跳,可是一松手,那肌肉又痙攣起來,他用了各種土方法,又是在眼皮上貼紙片,又是在米缸里埋紅線,也沒有止住。
我還笑他迷信,讓他趕緊去醫(yī)院看看,肯定是相關(guān)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問題。
不久后的某天他又來,捂著嘴巴,半張臉腫得老高。他說眼皮終于不跳了,但是牙疼,心疼,胃疼,肝疼……都是被閨女氣得!
原來他閨女兩年時間敗光了他的兩百多萬!
老謝女兒在廣州,近兩年老是跟他要錢,說幫他理財。老謝自己手機(jī)限額后,經(jīng)常讓我?guī)兔D(zhuǎn)賬給他女兒,有時第二天他再轉(zhuǎn)給我,有時拿現(xiàn)金來。
想不到他女兒拿了錢跟人合伙做生意,賠了精光。
老謝氣得三天沒起床啊,米水未沾,他這錢是給兒子買房結(jié)婚用的啊,一輩子的積蓄啊。女兒再打電話回來,老謝根本不愿接,他老婆接了女兒電話,開口就說:你爸爸說讓你去死!
讓你去死!
這話多狠啊。
想到死,想到生命,想到健康,我覺得錢倒在其次了,不都說生死之外無大事嗎。
馬哥看我屢屢崩潰,他也說:“我欠的是錢,又不是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雖然是這個理,但是他也不能這么理直氣壯啊,我本來都在計劃退休生活了,他這樣一棒子把我打回解放前,一切都要從零開始,不,是從零下開始,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啊。
而且,我的左眼皮還是跳,我心里還是不安。網(wǎng)上那些大額的借貸已經(jīng)幫他還上了。還有其中某個平臺,有四期未還,每期近三萬,大概12萬,這一筆,我要還的時候,馬哥堅決不讓,他說不用急,可以協(xié)商的,應(yīng)該能減免利息和罰息。
以我的意見,認(rèn)栽吧,一次還清,卸載軟件,再不碰觸。
可是他不肯,認(rèn)為自己能談判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