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峰身旁還有兩個人,一個長發齊肩,梳成中分;一個爆炸頭,怒發沖冠,染著酒紅色。狹路相逢,兩邊都愣了一下,“真巧啊”,阿峰咬牙切齒地說道,同時指著陸明杰對身旁的兩人說,“他就是上次我說過的壞我好事的臭小子”。
長發和爆炸頭一約而同向前一步,站在陸明杰和楊梓萱兩側,成三面合圍之勢。
“你們要干什么?”楊梓萱叫道,聲音里透著一絲不安。
“呦!艷福不淺啊,出來還有小妞陪著。”阿峰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們不是要錢嗎?我給你們錢。”楊梓萱害怕的說。
“小妹妹,我和這小子之間的這筆賬恐怕你那點錢是解決不了。”
陸明杰把楊梓萱擋在身后,稍稍側過頭輕聲對楊梓萱說:“快跑。”。
“上!把他打殘廢!”阿峰歇斯底里的吼叫,握緊拳頭朝陸明杰沖過來,兩側的長發和爆炸頭也擺好架勢等待時機。陸明杰轉過身把楊梓萱往后一推,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側踢,阿峰胸口正好沖到陸明杰的踢腳上,如同受到斗牛場公牛奮力一頂,登時向后飛去,屁股先著地,四仰八叉摔躺地上,差點背過氣。兩側的長發和爆炸頭張開雙臂向陸明杰撲來,想合力把他抱住,陸明杰低頭向后跳開,拉開距離,長發和爆炸頭撲了個空,兩人倒抱在一起,連忙分開向陸明杰追來,陸明杰且戰且退,爆炸頭一個踢腿,陸明杰側身閃過,找到機會一個掃堂腿掃爆炸頭站著的那條腿,爆炸頭站立不住,陸明杰再一招手刀劈向爆炸頭胸膛,這回結結實實摔在地上。長發揮拳要打陸明杰,陸明杰向后仰躲過,長發和陸明杰中間隔著躺地上的爆炸頭,手夠不著,長發想繞過爆炸頭跑過來,陸明杰起身也圍著爆炸頭兜圈子,長發暴跳如雷、急不可耐,好幾次差點踩到地上爆炸頭,這才想起先扶起爆炸頭,他剛扶起爆炸頭的頭,陸明杰突然拉住爆炸頭的雙腳往后拖拽,長發脫手,爆炸頭的頭磕到地上,看樣子得撞出一個大包。“我要殺了你!”長發氣得雙眼血紅,齊肩的長發都快倒豎起來了,他朝陸明杰奔過來,陸明杰放開地上的爆炸頭,向后退幾步,擺好格斗姿勢,右拳輕貼腮部,左拳在眼睛前方,長發雙拳不斷進攻,陸明杰雙腳小碎步,上身靈活的前后左右閃避,有好幾次長發的拳頭就擦著他的耳際揮過,但就是一下都沒打中,長發氣喘吁吁,拳勢沒了開始的氣勢洶洶,陸明杰瞅準他出拳的空子,側身閃過的同時一個右擺拳,正中長發的下巴,長發頓時被擊倒在地,陸明杰乘勝追擊,低下身去要補幾拳。
“住手!”是阿峰的聲音,陸明杰不理會,一拳下去,長發另一邊臉跟著腫起來。
“啊!”一聲尖叫,讓陸明杰的心臟停了半拍,他抬起頭,看到楊梓萱被阿峰從后面箍住,阿峰的手卡住楊梓萱的脖子。
“你放開她!”陸明杰站起來,雙拳緊握、怒目圓睜。
“哼,你再動一下試試,信不信我掐死她。”
這時爆炸頭緩過來,慢慢走到陸明杰身后,一腳猛力把踹陸明杰跪在地上,陸明杰雙手支地,不敢反抗,爆炸頭一腳接著一腳,邊踢邊喊道,“你不是很能嗎?來啊,打回來啊。”陸明杰蜷縮在地上,雙手抱住后腦勺任爆炸頭踢打。
“別打了。”楊梓萱哭喊著。
阿峰哈哈大笑,原來剛才陸明杰護住楊梓萱逃跑,她擔心陸明杰,沒有馬上逃跑,在遠處焦急著不知該怎么辦,想著回學校找老師、報警,但她這一猶豫,被地上的阿峰看到,爬起來就追,楊梓萱跑不過,最后還是被揪住頭發抓了回來。阿峰用楊梓萱作威脅,果然奏效,陸明杰投鼠忌器,絲毫沒有辦法。
“小妹妹,不如你跟了我吧,我就放了那小子。”阿峰狎笑著往楊梓萱臉上蹭。
突然身后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阿峰正要回頭看,頭發被人一把抓住向后猛力拉扯,牽一發而動全身,阿峰不由自主撒開手。楊梓萱被這突如其來的解救嚇懵了,轉過頭來,又驚又喜又疑惑地叫道:“哥?”
那邊爆炸頭也停了腳,長發才剛剛爬起來,他看來阿峰被揪抓住頭發,那人又高又壯,穿著緊身衣,膨脹的肌肉呼之欲出,剃了個寸頭,兇神惡煞的,后面還跟著十來個人,爆炸頭和長發彎腰鞠躬,“忠哥好!”
阿峰被抓住頭發,痛得直咧嘴,頭被壓著看不到那人的臉,剛要罵娘,話到嘴邊,聽到爆炸頭和長發叫忠哥,連忙也求饒道:“啊,忠哥,手......手下留情。”
這人正是楊再忠,他小學被勒令退學后,和村里面的大人到廣東打工了一年,跟廠里的年輕人拉幫結派,偷盜搶劫,吃喝嫖賭,幾乎壞事做盡,一次在和福建人的群毆中,他失手捅了一個人,不得以才跑回家來避避風頭,躲到縣城里又在社會上混了起來,加入了斧頭幫,短短半年,他已經小有名氣。他所在的斧頭幫是羅斛縣城里最有實力下手最狠人數最多的幫派,加入幫派要歃血為盟,大家割破手指把血滴在酒里一飲而盡再摔碎酒碗,以成為結拜兄弟,禍福與共。陸明杰撞上阿峰等人起沖突的時候楊再忠和一幫兄弟就在附近,聽說前面有西瓜幫的在鬧事,大家都想去看熱鬧去,斧頭幫的素來看不起西瓜幫那群人,閑來無事他跟著其他人一起走下來,遠遠看到阿峰在追一個女孩,走近才發現赫然是自己妹妹,當下不由分說跑上去抓住阿峰的頭發把他從妹妹身邊扯開。
楊再忠面色鐵青,甩開手,阿峰被帶得腳步踉蹌,雙手不斷地撫摸被扯痛的頭皮。剛才聽那個妞叫楊再忠“哥”,心里暗叫倒霉,怎么偏偏抓了楊再忠的妹妹。西瓜幫都不敢斧頭幫,外邊說西瓜有好幾百人都是訛傳,實際上勢單力薄,更何況阿峰在西瓜幫混得并不好,沒幾個人肯幫他,所以才那么久都沒去找陸明杰尋仇,這次是碰巧撞上陸明杰,才能順便報仇,但是三個人都打不過陸明杰,好不容易抓到陸明杰的軟肋,偏偏又是斧頭幫楊再忠的妹妹,真是出師不利。
“忠哥,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妹妹。”阿峰點頭哈腰地賠罪。
楊再忠不理會他,問妹妹:“沒事吧?”
“嗯”楊梓萱臉上還掛著淚珠,這才回過神來跑到陸明杰身邊,把陸明杰扶起來,陸明杰身上滿是腳印,但他雙手抱頭蜷縮著保護了要害,加上身體強健,并無大礙。楊再忠跟過來,和坐在地上的陸明杰對上眼,這是他們時隔兩年再次相遇,卻是以這種方式見面,往事紛紛浮上眼前,故人相見,場面卻不那令人愉快。
“居然是你,以后離我妹妹遠點。”
“哥,明杰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楊梓萱為陸明杰辯解到。
陸明杰艱難地撐起身子站起來,楊再忠這兩年長高了不少,五大三粗的,陸明杰在他前面小得可憐。
“多虧了你,謝了。”陸明杰發自肺腑的說。
“哼!老子是救我妹妹,今天算你小子走運,快滾吧,別讓我再看到你。”
“忠哥,兩年不見,你現在這么厲害了。”陸明杰略帶揶揄的說。
“你小子是皮癢了是吧,以前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楊再忠氣不打一處來。
“哥,你不是在廣東嗎?怎么跑回來了,你一直沒給家里面打電話,爹媽還怕你進黑廠了呢。”楊梓萱岔開了話題。
“嗨,行了行了,快走吧,這個以后再說,別在這煩我。”楊再忠不耐煩揮了揮手。
楊梓萱扶著陸明杰走后,楊再忠一招手,后面十多個斧頭幫的人一擁而上,把阿峰他們三人暴揍了一頓。
陸明杰和楊梓萱走回學校,路上陸明杰由衷的對楊梓萱說:“你哥哥現在混得不錯啊。”
“唉,你們男生啊就是愛打架。”楊梓萱無奈的說,“你和我哥還打過幾次架呢。”
“現在我可打不過他,兩年不見他居然長那么壯。”
“我爹要是知道他在羅斛縣城混,非打斷他的腿不可。哎,以前沒覺得,你好像蠻厲害的,今天居然一個打三個,你練過功夫啊?”
“那是,陸明輝的三叔是特種兵,我可是他的得意門生。”陸明杰自豪的說。
“得了吧,看把你能的,身上有沒有受傷?”
“哎喲,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有點疼。”陸明杰捂住胸口,趁機把把手搭在楊梓萱肩上,把她摟住,“快扶我一下,哎喲,疼!”
楊梓萱狠狠掐了陸明杰的腰,“讓你裝!你個臭流氓!”陸明杰疼得嗷嗷叫,不住求饒。
“對了,梓萱,我覺得你應該學點防身術,避免再出現今天這種情況,以后行走江湖也可以自保。”
“有你保護我就夠了呀,你不是那么厲害嗎?”楊梓萱俏皮的說。
“那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呢。”
“以后你就在我后面當跟屁蟲,給我當保鏢。”
“你這是在跟我表白嗎?”陸明杰壞笑。
“哼,鬼才跟你表白呢,自作多情。”楊梓萱翻了翻白眼。
不得不覺到宿舍樓下了,陸明杰說:“說真的,你應該鍛煉鍛煉,明天早上起來跟我一起跑步吧。”
“喲,還跑步呢,看來真沒受傷,好吧,我醒得來就去。”
他們揮手道別,陸明杰目送楊梓萱上了樓,也回寢室了,室友看到他一副狼狽的樣子,身上滿是腳印,都問他發生了什么事,陸明杰簡單解釋了今天遇到的事情,室友們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