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是一片神奇的沃土。伏特加酒局過后,你甚至可以在午夜的莫斯科搭上一輛救護車回家。
1.馬丁.博爾曼
這一天,西蒙的俄羅斯老友弗拉迪米爾正在讀報紙。一篇有關俄羅斯足壇操縱比賽行為的報導讓他禁不住念出聲來:
火車頭隊主帥奧夫尼奇柯夫公開承認:向裁判行賄對我來說是工作的一部分。
西蒙初來乍到,對俄羅斯的國情還不甚了解。他忍不住發問,你們怎么能容忍這樣的足球丑聞?
弗拉迪米爾莞爾道,我們的生活本來就充斥著丑聞。
不久之前,在一次針對俄羅斯足壇腐敗問題的調查中,18名頂級聯賽主帥都透露:我們的聯賽中的確存在操縱比賽的情況。但當被問到自己球隊的比賽是否也被金錢操縱時,18位教練都眾口一詞地予以了否認。
打點關系是俄羅斯古老的傳統,但是很少有球迷會懷疑到足球領域來。作為莫斯科斯巴達隊的球迷,弗拉迪米爾說,斯巴達是據他所知碩果僅存的清白的球隊。“呃,其實我也不太肯定”。
弗拉迪米爾清清嗓子,繼續朗讀這篇對奧夫奇尼科夫的采訪。當被問到他“馬丁.博爾曼”的昵稱的來歷時,奧夫奇尼科夫說,別想太多,我可不是納粹分子。我和希特勒的這位秘書的唯一共通之處是,我們都負責管錢。
——博爾曼掌管著第三帝國的國庫,而奧夫奇尼科夫負責用錢為球隊打開局面。
2.庫庫什金
弗謝沃洛德·庫庫什金是一位資深記者,他也給Simon上了一課。
庫庫什金告訴Simon,收受賄賂是一項正常操作。七十年代的俄羅斯足壇的確有兩袖清風的裁判,他拒絕接受一切賄賂。但這并不是因為他有正直無私,而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巨富,當裁判只是業余愛好。
“正是通過賄賂裁判,辛菲羅波爾塔維亞奪取了烏克蘭聯賽冠軍。在一個正常的國家,這幫人人都該下獄,但在我們這,沒有人會為此遭到檢舉。也許行賄也在某種程度上保證了比賽的公正性,因為一般來說裁判會同時從對陣雙方撈到好處。在俄羅斯,末流裁判靠判罰點球或者任意球維護公平。但一流的裁判會將犯規行為控制在禁區以外。”
末了,庫庫什金頗有深意地指了指天空:我們頭頂之上的那位老哥,他也是一位裁判。
3.莫斯科魚雷VS烏拉爾馬什
對陣曼聯的歐聯杯比賽前六天,Simon在莫斯科觀看了魚雷隊對陣烏拉爾的聯賽。
這可能是你能看到的最懈怠的比賽,雙方看起來都無精打采。比賽以1-1的比分草草收場,讓人不得不為魚雷隊的歐聯杯前景憂慮。但俄羅斯《體育快報》的同行米克希爾卻持不同意見:
“對陣曼聯這樣的國外球隊對俄羅斯球員有不同的意義,我相信他們到時候會全力以赴。我們的球員并不關注聯賽,他們需要的是一份出國踢球的合同。”
一個月以后,魚雷隊與曼聯兩回合戰成0-0,并以點球4-3的比分將紅魔淘汰出局。
另一個令人意外的情況是,整個90分鐘里,球迷們都好似花車游行一般不停地大聲哄笑著。一位俄羅斯媒體人說,這就是俄羅斯人的天性,在高壓政治和獨裁令人窒息的幻滅背景之下,我們更喜歡狂歡大笑。
“我們的足球文化和意大利人或西班牙人不同。觀看足球對我們來說更像是觀看一場戲劇。”
一位在現場的年輕男孩為我們解釋了這種習慣:“這種嘲笑是相互的。球員們也在嘲笑我們,因為他們有錢也有豪車,而我們卻沒有。”
每個勝場,魚雷隊的球員都可以獲得五百美元獎金,但這些錢卻原原本本來自于他們的支持者-——大多數魚雷隊球迷都是俄羅斯軍車巨頭ZIL的員工。而ZIL正是魚雷隊的持有者。
如今,俱樂部在工資上的花銷與日俱增。因為所有優秀的本土球員都渴望出國踢球,球隊只能以比從前更高昂的工資留住更差的球員。
“ 俄羅斯太大了。蘇聯時期我們曾經追隨球隊去阿拉木圖打客場比賽,光是路上就花了四天。如今在新的俄羅斯聯賽,我們有得花上七天時間趕往西伯利亞的不凍港納霍德卡。”
和魚雷隊的大部分球迷一樣,這位年輕的球迷會領袖也是工人子弟,但他卻有著為球隊奔赴天涯海角的決心:“過幾天,我還要搭飛機和球隊一起去曼徹斯特。”
4.俄羅斯人的貝利
在魚雷隊總部的顯眼處,有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中身披魚雷隊戰袍的是一位相當俊朗的球員,他正高擎著一座冠軍獎杯。
埃德沃德·斯特爾特索夫,他有一個家喻戶曉的昵稱:俄羅斯貝利。
Streltsov是魚雷隊歷史上最偉大的球員,曾經有俄羅斯官員建議他加盟莫斯科迪納摩隊或者由莫斯科中央陸軍隊(前者由克格勃掌管,后者則有蘇聯陸軍撐腰),都遭到了Streltsov的嚴詞拒絕。1958年世界杯前夕,全世界的足球媒體在分析各隊形勢時,無一不為蘇聯隊和英格蘭隊扼腕嘆息——后者由于眾所周知的慕尼黑空難折損了一代優秀的球員,而蘇聯隊則失去了Streltsov。
——世界杯期間,streltsov正在遙遠的西伯利亞勞改營。兩年后,俄羅斯貝利才重返莫斯科,一舉帶領魚雷隊奪回1960年的聯賽冠軍。
5.葉利欽的球隊
一周后的禮拜六,一場特殊的比賽在莫斯科進行。葉利欽作為俄羅斯政府球隊的主帥帶領球隊迎戰莫斯科市政球隊。大約一千人到場觀看了這場1-1的平局。
比賽本身難稱精彩,一幫老頭子累得半死不活。但這樣的球賽在斯大林或勃列日涅夫時代有如天方夜譚。
無論如何,這是一個俄羅斯政府試圖籠絡民眾的信號。
6.蘇聯時代的最大災難
莫斯科中央陸軍隊對陣莫斯科斯巴達隊的聯賽將在列寧體育場打響。這是1992年秋天,列寧球場的名字還沒有被盧日尼基體育場取代。
1982年,在這里發生了人類足球史上最慘痛的踩踏事件。當年十月,歐洲大陸還時值仲秋,但俄羅斯卻遭遇了百年難遇的寒流。斯巴達隊正是在這樣出人意料的極端寒冷天氣中迎戰到訪的荷蘭哈勒姆隊。
當主隊1-0領先時,不堪寒冷的球迷們認為大局已定,遂開始大批退場。當時球場內只開放了兩個小門供人出入。很快,看臺上就淤積了大量準備退場的球迷。據稱,當時看臺上有一位女孩不慎滑倒,她的男性同伴回身試圖攙扶的時候,造成了踩踏事件。很快,這對年輕人的身軀被人潮吞沒,越來越多的人被卷入了絞肉機般的漩渦。
下半場臨近尾聲時,主隊出人意料地再入一球。已經來到外場的觀眾聽聞場內的歡呼聲再度向場內涌來,造成了徹底的失控。慘案過后,那位打入制勝球的球員稱這是自己唯一一次為進球而感到痛悔。
這場人類足球史上最可怕的災難中,有340明球迷葬身球場。事后,蘇聯當局選擇了息事寧人的處理方式,尸體從場內直接被拉往葬場。
事件的真象直到1986年才被公開。公布慘案詳情的《蘇維埃體育》雜志還披露了另一個不容忽視的細節:早在1976年,莫斯科的索科爾尼奇體育宮就發生過因極寒冰凍造成的幾乎一模一樣的踩踏事件。造成災難的原因同樣是只有一個很小的出口在比賽期間開放。
當站在列寧球場觀看這場聯賽時,我們很難不聯想到區區十年前發生的悲劇,以及本可以不必慘死的為足球而來卻沒有再踏出球場的生命。
在莫斯科,斯巴達隊被稱為“人民的球隊”,因為它是唯一一支沒有任何軍方和政府機關背景的首都球隊。所以即使中央陸軍同樣是一支勁旅,他們的球迷卻被斯巴達隊的擁躉徹底吞沒。
有趣的是,雖然被稱為人民的球隊。但斯巴達隊球迷中也不乏達官顯貴,戈爾巴喬夫之前的蘇維埃聯邦主席康斯坦丁·契爾年科就是斯巴達隊的死忠。他在任時的猝亡冥冥中改變了整個國家的命運 。
所以,當四個支持中央陸軍隊的小男孩出現在眼前,他們才顯得分外矚目。有一個老哥告訴西蒙,
“在18歲以后,支持中央陸軍的男孩都會改弦更張支持斯巴達隊。因為當你年滿十八參軍,部隊會打破你曾經的英雄幻想”。
那些小男孩戴著繡有“紅軍”字樣的帽子,令人想起遙遠的西方,紅魔曼聯的球迷也是如此為自己命名。曾幾何時,曼聯隊的球迷用俄羅斯軍隊的名字稱呼自己,而今天,俄羅斯軍方球隊的球迷們反過來從紅魔身上取回了他們的昵稱。
7.斯塔羅斯金兄弟
尼古萊·斯塔羅斯金是莫斯科斯巴達隊的創始人。他出生于1902年,是一位獵人的兒子。他三個弟弟都和他一樣成為了斯巴達隊史上的傳奇。
少年喪父的斯塔羅斯金為了養育弟弟們,在夏季在足球場上披掛上陣,冬季則打冰球,并且擔任了這兩個運動的國家隊隊長。在傳奇的一生中,斯塔羅斯金創立了斯巴達隊并擔任過球隊主帥,還一度執掌蘇聯國家隊教鞭。在1989年出版的自傳中,他回顧了自己足球人生中的種種經歷,以及在斯大林時代的古拉格度過的十年時光。
拉夫倫蒂·貝利亞是斯塔羅斯金的一生之敵。他與這位克格勃首腦、斯大林的同鄉相識于第比利斯的一場足球比賽上。當時,貝利亞是斯塔羅斯金的手下敗將。
當他們再度相遇的時候,貝利亞在政壇青云直上。作為克格勃高官的貝利亞同時也管理著莫斯科迪納摩隊。而迪納摩的同城死敵就是斯塔羅斯金創立的莫斯科斯巴達隊。1935年迪納摩在與斯巴達的交手中落敗,也許是想起了年輕時代的那次失利,貝利亞大為光火。
7年后,斯塔羅斯金終于落入了貝利亞手中。他被因涉嫌圖謀殺害斯大林被帶到了克格勃總部盧比楊卡。
原來1936年在紅場,斯巴達一線隊和預備隊曾受命進行一場表演賽,通過在比賽中表演頭球攻門、點球破門、角球配合等進球方式為斯大林展現社會主義新時期足球的魅力。那場比賽的成功令貝利亞越發嫉恨斯塔羅斯金。
這場比賽前的一張照片被作為“直接證據”加入了指控。那張照片中,斯巴達隊的更衣車正行進在克里姆林宮的不遠處。好在后來斯塔羅斯金只被判處了勞改十年。
后來斯塔羅斯金受到斯大林之子瓦西里的賞識,受命執教空軍的迪納摩隊而得以重返莫斯科。再次回到貝利亞視線中的斯塔羅斯金很快再遭迫害,被放逐到了哈薩克斯坦的邊陲沙漠。(mad max?)
直到1953年,斯塔羅斯金的災難才終于結束。這一年,斯大林去世,貝利亞則在政治漩渦中萬劫不復。
哪怕洪水滔天,斯巴達依舊在。
8.嘯聚與自由
大約有15000名球迷現場觀看了中央陸軍對陣斯巴達隊的比賽。但就在一兩年前,別說是莫斯科德比,就算只是一場普通的聯賽,平均上座率也在25000人左右。這反映了一個難以被忽視的事實:俄羅斯足球面臨著球迷的流失。
這個情況不僅僅發生在俄羅斯,其他前蘇聯加盟國也同樣如此。
原因是多種多樣的:足壇腐敗丑聞敲碎了球迷的幻夢;數以百計的前蘇聯球員奔赴歐洲;每個加盟國如今擁有了自己的聯賽,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分流......但原因遠不止于此。
西蒙的人類學家朋友列文說,在社會主義國家里,足球是你生命中唯一的機會——成為一支球隊的球迷,意味著你找到了一片應許之地,在群聚的團體中找到了某種自由。
列文說,如果在八十年代,足球能夠掀起革命,那么革命的中心一定是莫斯科。這里有如此之多偉大的球隊,而它們又各自代表了不同的社會階層:中央陸軍球迷多出自軍隊體系,斯巴達隊則俘獲了所有下層人民。
列文說的既對也不對。在亞美尼亞(而不是莫斯科),確乎成為了某種對抗蘇聯統治的全國性力量。
亞美尼亞位于土耳其和伊朗之間,如今它正在與另一個近鄰阿塞拜疆交戰。作為亞美尼亞足球的旗幟,阿拉拉特是唯一一支躋身蘇聯頂級聯賽的亞美尼亞球隊。就像第比利斯迪納摩之于格魯吉亞,紐維爾斯之于立陶宛一樣,阿拉拉特就是亞美尼亞。
“1973年,我們奪取了蘇維埃聯賽冠軍。同年的杯賽中,下半場的絕殺致勝更點燃了埃里溫的夜晚。主干道被慶祝的人潮堵得水泄不通,但沒有人為此而抱怨。我的鄰居是一位詩人,那天夜里他在陽臺上演奏起了手風琴,隨著琴聲他輕輕吟唱著一首被當局禁止的有關卡爾斯的歌謠:'哦卡爾斯,什么時候你將回來?'
卡爾斯是土耳其的一個小鎮,曾幾何時它是亞美尼亞的領土。我的鄰居只是唱歌而不發一言,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心跡。他們一家從來沒有鼓吹愛國主義,但某種共通的情感卻在此刻交匯。
在蘇聯時代,每當阿拉拉特隊贏得比賽,球迷們會聚在一起,一邊高歌一邊從城市街道穿行而過。他們高呼“阿拉拉特”,因為它有兩重含義——阿拉拉特既是球隊的名字,又是一座山的名字。這座曾屬于亞美尼亞的山如今位于土耳其境內,時刻挑撥著亞美尼亞人戰斗的心。
蘇聯解體后,每當前蘇聯其他加盟國球隊來訪,在場的主隊球迷都會高呼“立陶宛”或者“愛沙尼亞”的以示團結。與此同時,亞美尼亞民族運動風起云涌,這些愛國者從阿拉拉特隊的球迷那兒借用了為球隊助威的chant:“Hayer!”(意為 亞美尼亞),緊接著的是三聲短促有力的拍掌。
在對抗蘇聯勢力的運動中,它起到了鼓舞人心的效果。列文說,當年他的姐姐評價說這“Hayer”的吶喊聽起來既富于浪漫色彩,又勾起了某種古老的鄉愁。
“我的姐姐從來不關心足球,所以她可能無法理解這首chant會怎樣令我們熱血難平。”
只有在球場里,你才擁有自由,哪怕是罵人的自由。
“裁判,我要在列寧墓前日你老婆”是球迷們最喜歡的臟話之一。而新的花樣則在集體創作下層出不窮。當“裁判,我要尿在你頭上”第一次被嚎出來的時候,也許有人會問,“為什么是撒尿?”但很快,它就會流行開來,大家都會覺得,為什么不呢?它正合我意!
如今這種咒罵變得隱約難辨——球場得到了擴建,因此人們都的聲音不得不顯得分散。
社會也是如此。我們生活的世界在變大,現在的人們已經不再缺少表達的平臺。
9.查諾克兄弟
莫斯科迪納摩隊是英國人創辦的。
這有什么奇怪的?英國人幾乎開創了足球世界的半壁江山。但是等等,這可是莫斯科迪納摩啊!
創辦之初,莫斯科迪納摩隊叫做奧列霍沃體育俱樂部。列寧時代的秘密警察頭目菲利克斯·捷爾任斯基將奧列霍沃更名為“迪納摩”。雖然依然保留著查諾克兄弟時代的藍白色球衣,但球隊從此與克格勃聯系在了一起。
此后的數十年中,每一輪比賽,都有克格勃高官在貴賓包廂督戰。而當蘇聯入侵東歐以后,所有由特務機關掌管的球隊都被命名為“迪納摩”。
當西蒙來到莫斯科迪納摩隊參觀的時候,舊的迪納摩已然換了天地。停車場上停滿了奔馳、奧迪、沃爾沃和福特轎車。俱樂部主席Nikolai Tolstich 正努力在俱樂部營造著英格蘭式的氛圍,他在言談中提到了阿森納、利物浦、曼聯等英格蘭聯賽豪門。 Tolstich 還在體育場內開設了咖啡館。接下來,迪納摩會拆除體育場內的跑到,并架設新的頂棚。
走出球場時,Simon注意到,體育場原本灰色的外墻也正在緊鑼密鼓地重新粉刷。
10.迪納摩VS阿斯馬拉
阿斯馬拉是一支新近崛起的球隊。不久前它被一位名叫阿爾-哈利迪的伊拉克商人收購,并且用自己旗下的公司為球隊命名。
這場比賽照例充滿了俄羅斯式懈怠。兩支球隊遲遲沒有比賽狀態,幾乎每分鐘都有球員倒在場內,但沒有人會為了贏得比賽而試圖騙取定位球。就在此時,毫無激情的比賽忽然起了波瀾:迪納摩隊前場丟球后,三名中場正懶洋洋地走回本方半場,他們在四十碼外目送阿斯馬拉隊的反擊破門。
這個意外的丟球似乎由勾起了迪納摩隊戰意。看起來像是找到了踢球的樂趣一般,他們一反常態地像打了雞血一樣滿場飛奔起來。你不得不感嘆足球是一項如此美妙的運動,它甚至能讓最倦怠的俄羅斯人沉浸其中。下半場剛剛開始,迪納摩隊已經將比分改寫成6-1。
當西蒙來到曾屬于貝利亞的頂層包廂扣響門扉,阿爾-哈利迪已經離開了球場。
11.足球主席
最近,弗亞切斯拉夫·克洛斯科夫卷入了一場有關美國世界杯的爭議之中——有一支擁有輝煌而悠久的足球傳統的國家隊由于種種原因沒有辦法躋身世界杯決賽圈。
那就是烏克蘭隊,蘇聯足球榮光的繼承者。最近,他們正向國際足聯、向俄羅斯足協,尤其是向克洛斯科夫本人興師問罪。
眾所周知,蘇聯解體以后,擁有輝煌歷史的蘇聯足球宣告瓦解,而國際足聯將他們曾經的席位指定給了俄羅斯隊。這引發了烏克蘭人的極大不滿。
“烏克蘭人的憤怒?要我說,格魯吉亞人也同樣憤憤不平”,克洛斯科夫抽出辦公桌上國際足聯的文件,輕描淡寫地說:“烏克蘭對他們自己那套理論深信不疑,有一位基輔迪納摩隊的官員說,'俄羅斯隊能夠代替我們躋身世界杯,是因為克洛斯科夫請國際足聯的那幫紳士喝了伏特加'。”
這位志得意滿的勝利者,弗亞切斯拉夫.克洛斯科夫正是前蘇聯足協主席。如今他的身份是俄羅斯足球的掌舵人。
克洛斯科夫常在國際足聯走動。他身穿無懈可擊的西服套裝,頭發也梳得一絲不亂,與俄羅斯人不拘小節的形象不同,他看起來更像一個德國商人。不知道這位俄羅斯足協主席是否同意,近年來俄羅斯足球正遭受著前所未有的考驗?
“當然,我們遭受了巨大的損失。但其他加盟國也是如此”克洛斯科夫認為,所有前蘇維埃聯邦成員都被大大地削弱了:
“基輔迪納摩、明斯克迪納摩、第比利斯、阿拉拉特.....他們都是偉大的球隊,擁有著光輝的過去。更重要的是,他們堅守著各自的足球文化——亞美尼亞和格魯吉亞以華麗的技術見長,而烏克蘭球隊則有著出色的戰術素養。如今他們有各自的聯賽,但毫無疑問,這些聯賽的水平都很低。”
最近,“博爾曼”奧夫奇尼科夫公開承認了自己涉嫌操縱比賽的行為,對此,克洛斯科夫說“這是個玩笑。這是奧夫奇尼科夫親口告訴我的”。
“在我們俄羅斯有句老話,沒有被抓到的小偷絕不是小偷。”他說,“有執委官員密切注視著每輪比賽中裁判們的一舉一動,那些有問題的裁判將不會出現在賽場上。”
西蒙的最后一個問題是關于愈演愈烈的本土球員出國潮,不知克洛斯科夫先生和他的同僚有沒有什么解決的對策?
“當然,我們會采取措施。”克洛斯科夫微笑道,“我們的對策就是,提高俄羅斯的生活標準,爭取達到德國的水平。”
克洛斯科夫看了看西蒙,補充道: 當然,達到英格蘭的高度也是極好的。
老奸巨猾,克洛斯科夫正是這樣的一個人。
本文編譯自西蒙.庫珀足球專欄集《football against enemy》,1994。本作無中譯本,如有雷同,純屬抄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