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都門帳篷內,趙匡胤放下兵書,連日的征戰讓他有了些許疲憊。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想借由酒,獲得短暫的休憩。他愛酒,卻不敢大醉,因為他率領的軍隊處于戰時狀態,等到拿下南國,完成大宋王朝的最后一塊拼圖,他一定會痛飲三百杯。
報!營外的探子的聲音劃破了夜的空寂。
李煜不知所蹤。探子的確帶來了好消息!估計是臨陣脫逃,看來南國氣數已盡,擇日可進攻,即使有詐,以宋軍之兵力,破城是遲早之事。趙匡胤盤算著。
他邁著輕快的步子至營外,他立在蕭索的秋風中,望著十里開外的南國,不禁吟哦后主的詞:“閑夢遠,南國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遠,蘆花深處泊孤舟。笛在月明樓。”
李煜才華橫溢,可惜是個君王,尤其生逢亂世。趙匡胤對這位死敵竟然流露出一絲悲憫。
時光深處,鐘隱正從公司下班回來,在路上,周薇忽然叫住了他:“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不認識”。鐘隱在夜色中瞥見一張好陌生的臉。
“你記得南國嗎?”
“不記得”。
周薇沒有勇氣再問下去,一連串的“不”字比風更冷。冷酷的城市,拒絕的心,沉重的夜幕。或許找到一條回家的路,讓他見到熟悉的人事物,才可以擊潰那惱人的失憶癥。周薇想。
她重新回到了當初穿越過來的落腳點。華燈初上的廣場下,已經站滿了跳廣場舞的大媽,《最炫民族風》的音樂一起,綿密的舞步旋即覆蓋了昨日的痕跡。她無從辨認,無從判斷,無從找尋。她哭了。
遇見,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給予人驚喜。就在吳迪以為再也見不到安若素的時候,她偏偏出現在眼前,如此真實。
他回到美術館,自己的桌前,從抽屜的最底層,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幅素描,畫中人正是安若素。那時,她還在讀大學,上課寫筆記的瞬間,被他用畫筆記錄下來。從發際臉龐一路到細頸幽微如白花的線條。他記得當時老師還批評他,吳迪,不要一直低下頭。
那時,追安若素的男生很多。他自覺沒多大希望,也就沒追了。那份情愫也隨之掉入深淵,暗無天日,一晃四五年過去。
當時畢業,如眾人說,是一個分水領。他選擇了一種近乎隱匿的方式生活。他換了手機,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專心習畫,重新建立自己的圈子。可是,他改變不了的是對安若素的朝思暮想。每當一個人閑下來的時候,他就會偷偷地拿出這這幅畫,回首與安若素相逢的每一個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