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歸于寂

see you again

A

點燃的猩紅燃不盡眼里的哀傷。冰冷的啤酒盛開的花朵蒼白并且落寞,清純的面龐綻放紅暈。

或許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療傷。只是一敗再敗,無力承受,無法面對,唯是逃避。眼淚已是另一種奢侈,轉身撞見現實。

很多的悲傷鋪天蓋地,瘦弱的身影在舞池搖曳。眼里的哀傷早已變成了蒼涼。

暴烈的音樂不顧一切的撞擊耳膜,已經麻木,彩色的糖果真好,讓疼痛一絲絲消失不見。光影迷離,人影憧憧。

狂歡,一群人的孤單。

輕舞,一個人的憂傷。

舞池在匆匆流逝的時間里落空,所有的落寞便有紛紜而至。

B.

是通往家的方向吧。置身綿綿秋雨里突然開始想家,迫切,不可遏制。

車里的小子睡著了,司機也沉沉的睡著,只有我醒著,沉浸在想家的幸福里。隧道好長,有一生那么長吧。

無盡的黑色,清醒的知道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刺鼻的腥味以及粘稠的液體,包圍著我。盡管全身無力,可還是咬牙動了一下,睜開眼卻是刺眼的白光。之前的小說片段和夢境融為一體,填補了大片噩夢的空白。

睜眼是灰色的天,浸在水洼里濕濕的鞋子。有一些冷。路上的行人極少,沒有人注意我的存在。我又在橋邊平安的度過了一夜,僥幸地伸個懶腰,即使渾身酸痛,還是支撐著站起身來,酒精揮發已久,無力感依舊。

當陰霾逐漸散開,太陽很賞臉的露出了微笑,在河邊的水泥柱子上安靜的坐著,鞋子也安靜的享受暖陽。粼粼的水波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暖暖的,滿眼都是暖暖的陽光,惹得落了淚,淚水滑過臉頰,依然是暖暖的。

是好久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吧,想家了,真的想家了,不僅僅是在夢里??墒羌矣惺裁春媚兀b絆,責備,咒罵,況且這個家除了金錢什么都不能給他。

看見背書包的孩子經過,有那么一瞬間錯愕,然后笑出聲來。

遠離了自己厭惡的學校,厭惡的教師,厭惡的人群,厭惡的一切。

只是不要束縛,寧可失去所有而自愿尋找自由的味道。

不需要憐憫,不需要?;蛟S已經是最好的自己了。

C.

冷冷的,所有的愛都冷冷的,讓她越發蒼白。

或許本該就不屬于那個家吧!剛剛出生幾個月便被送走了,等她長到五歲的時候卻卻又被接了回來。僅僅五年的時光,沒有更多的改變,只是多了一個盛氣凌人的小男孩,那個女人說,叫姐姐。小男孩做個鬼臉跑開了。因為那時她才五歲,所以她不知道他將是她童年的陰影。也是從那時起,她成為了別人為所欲為游戲里的配角。

于是,她毅然關上了那扇門,整日整日呆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安靜的難過。在學校,她只坐角落的位置,全班只有她一人沒有同桌。沒有極大地悲傷也沒有極大地快樂,總是喜歡盯著傷痕累累的課桌發呆。

只是有一天,聽到有人說她得了自閉癥后吧,眼淚突然不可遏止地涌出了眼眶,悲傷像潮水一樣無法退卻。直到上課,她依然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別人的笑還在肆意的回蕩。一個聲音響起來:“后邊那個,請你出去,不要影響其他同學?!?/p>

她哽咽著抬起頭來,望到老師厭惡的目光 ,背起書包走出了教室。

淚水還殘留在臉頰,午后的陽光暖暖的直射她年幼的悲傷。操場上空蕩蕩,只在遠處有幾個在上體育課的班級。她蹲下身來,撿起一個小木棍在沙地上劃起畫來。在看到剛好路過的小螞蟻的時候,停了下來。要下雨了吧?她慢慢仰起頭來,整個天空突然間陰云密布。她揉了揉干澀的眼睛,一滴雨水重重的打在她的手背上。

怎么說變就變了,這樣無禮的天氣。她忿忿的想。

許多的雨水接重而來,而操場上就剩下她一個人。一個人,在大雨里,居然就那樣站在原地,毫不遲疑的站著,像被世界丟棄的孩子。

置身雨中,置身事外。

像是注定,她依舊獨來獨往。流言蜚語到最后都自討無趣的銷聲匿跡。她的生活恢復平靜,再無波瀾。

D.

中考她如愿以償辜負了他們的期望,考入了臨市的普通高中。她依然滿足,終日凌亂的生活節奏可以告一段落了。

在陌生的新生活里,她有了新同桌秀秀。

秀秀說,以后就由我來保護你了。

男孩子一樣的秀秀給了她未曾有過的溫暖。

只是這樣的幸福時光連上帝都會嫉妒。

高二剛剛開始,秀秀就退學了,是他父親叫她南下打工。

然而誰又能想到,一切都是現實挖的一個陷阱。她的家人一步步將她拉了進去。

E.

或許空洞,望著書本上凌亂的涂鴉,心想,寫小說吧。就寫一篇關于XD的小說吧。

買來一個精致的本子,卻無從下筆 。

嗯,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怎么辦。要不就試試吧,為了自己偉大的著作犧牲一下又有什么所謂。這樣想著,冷笑著?;蛟S這個想法壓根就不無禮吧??偰茌p易做出任何無謂的決定。

F.

那個假日,宿舍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她決定回家取些書來。在車站下車后又擠上了回家的公交。在車里,一個帥氣的男孩很友好的沖她微笑,她很自然的回應給他一個微笑。

是很久都沒有人這么沖她微笑了吧。

車還未到站,她便跟著他下車,隨之又鉆入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車子里。壓根就沒去想那輛車子是否早就停在那兒等候多時了。繞了很多的小巷,終于停了下來。那個男孩只是無聲的望向遠方。而她微笑依然僵在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疑問。

他們的沉默一直保持到那輛車子開走。他目送車子開出很遠之后警惕的望向周圍。然后他拉起她開始在小巷里狂奔。炎熱,汗,一滴滴滑下來。耳邊除了風聲,只剩急促的呼吸聲。

僅僅一刻鐘的車程,他卻做出了令自己都出乎意料的決定。

不知過了多久,在一片荒地前,他停了下來。她完全癱坐在地上。

他并不看她,壓低了聲音說,你快走吧。

她喘著粗氣說,為什么。

你帶錢了嗎?

她模棱兩可地掏出錢包后把卡遞給了他。這里邊有錢,不多,密碼是我手機的后六位數,隨之將手機也遞了出去:把你的手機號輸過來吧。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得理所當然。

他定定的看著她,我會還你的。

他指著遠處說,那兒可以打車回去的。

她微笑著點點頭,朝著那邊走去。即使覺得已經虛脫了,可還是木納的邁著步子。

回到家中天色已晚,腦海中依然是下午的那一幕。猶豫再三,她撥通了那個號碼,處在通話中,再次撥通卻又是無人接聽。不知怎么,很是失意。

G.

伴隨著一個男孩的嬉笑,門被打開了,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戛然而止。

從五歲起便受盡折磨,是玩偶吧,送出去又撿回來。已經不存在任何的親情在里邊。

那個家離她好遠。遠到早已模糊掉家的概念。

有她便有爭吵,沒她只剩歡笑。一切因男孩的任性頑皮而起,又以她的各色傷口與不羈來結束。

哦,回來了。怎么不提前吱聲。

她木訥的望向她。很久不見,突然覺得那個女人有點前所未有的憔悴。

我們去看你外公了,他生病了。是癌癥。

由木訥轉向驚訝,外公現在在哪里?

腫瘤醫院……

在沖出門的那一刻被惡狠狠地拉了回來,都這么晚了,上哪去!

但她還是不顧一切沖了出去。

10月的夜風讓淚滑落在臉上冷冷的痛。行人很少,車輛很多。于是擠上了末班公交車。很長的車程給了她理智思考的空間。于是決定明天再去看外公。

中途下車,她毫不遲疑的從一家小店買了藍帶出來。

在空蕩蕩的天橋,啤酒摻了淚水喝下去,讓心冷冷的縮成一團。

從五歲起,除了外公沒有人讓她覺得溫暖。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她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禱。

眩暈,無盡的眩暈。只是不再感到冷了,火辣辣的臉龐。也不知走了幾站才算是走回了家,安靜的睡下,已經忘了流淚的理由。

次日的陽光分外明媚,收拾好了需要的書便離開了家。

看到路邊令人垂涎的草莓冰糖葫蘆,決定買了帶給外公吃。下車后走了不久便望到了路邊那張黑烏烏的牌子“**省腫瘤醫院”。

跌跌撞撞的找到外公的病房。環顧四周的蒼白,內心是無比的沉痛。看到外公的那一刻,淚水被壓制在心底洶涌。但還是強撐著微笑。

蒼白的病房,蒼白的外公。外公循聲緩緩抬頭,頭發因化療的緣故脫去了很多,更顯花白。

嗯,來了。又瘦了許多呢。

嘿嘿,外公!這個糖葫蘆可好吃呢!說著去了包裝紙遞給外公。外公像孩子一樣開心地吃著。

沉默的外婆開了口,你外公很久都吃不下東西了,一直輸能量支撐呢。然后繼續沉默。

外公,我的那個學校挺好呢。我現在開始寫小說了。

嗯,要照顧好自己……哦?是什么小說。

她遲疑了一下笑著說:暫且保密。等寫好了,外公做我的第一個讀者好不好。

外公樂呵呵地笑了。

用大量金錢支撐的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擊?;蛟S是病痛的折磨吧,外公讓她覺得有了皮包骨頭的傾向。

走出病房,在電梯打開的一瞬,她看到里邊的人抬著一個死去的人。她竟楞在了那兒。直到電梯的門再次的關上。

離開醫院,打車去車站。幾個小時的車程,讓人疲憊不堪,夕陽的余暉無限明媚地灑下來。心里邊亂亂的,竟沒有去學校地心思了。

H.

獨自走了很久,望見街對面一家酒吧的時候,突然有了想進去地沖動。Don`t Cry。

一腳踩進去的時候,也踩進了叫人眩暈的陰暗里。走出過道便是一個小小的舞池。周圍是很溫馨的橙色小桌椅。她走向最暗的角落坐了下來。點點的微弱藍紫色燈光,像極了迷離的眼淚,流淚的欲望逐次增強。

咦,怎么是你?

在仰起頭的一瞬,呆住了。

他注視著她眼角快要溢出的淚時微微怔了一下。

是我,是我,你還記得?

怎么,心情不好嗎?

一語中傷。她有點錯愕地笑了一下,淚卻滑落下來。

嗯,沒事兒,沒事的。

她強調著,低下頭抹掉眼淚。

是要喝點嗎?

她揉著眼睛輕輕地嗯了一聲。

或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許多的眼淚再也無法控制的跌落。單人沙發,仰頭望著天花板出神,那么多的難過,那么多的傷心一點點隨眼淚肆意流淌,劃過輕輕跳動的太陽穴,冰涼的軌跡。

是很久都沒有流淚了吧,嗯,很久了。

當他在她身邊坐下的時候有了略微的清醒。

他沉默著喝完了她剩下的啤酒之后,伸過手來試圖抹去她的淚痕。

當她意識到的時候,把目光微微的轉向了他。目光交錯的一瞬卻又欲言又止。

緊咬嘴唇,無法形容的表情。是想異口同聲的說出,然后在一瞬的錯覺里同時被拋棄。冷冷的懸在了渾濁的空氣里。幾秒種后被笑聲震碎。沉沉跌落。

相對的沉默。之后是暢所欲言的對談。

她知道了他和她一樣有一個不幸的童年。

她知道了他15歲退學離家闖蕩。

她知道了他之前一直都是做DP生意的。

她知道了他被人利用,受人控制,身不由己。

可是她不知道,是她拯救了他18歲以后的青春。

可是她不知道,在見到她之后他突生勇氣決定放棄從前,重新來過。

可是她不知道,那天她是他第一個獵物,可他放棄了。

趁著酒意,她說她想XD,想以身試毒,寫更真實的文字。她求他給她,他只是以為她說的僅僅是個冷笑話。

第二天清晨,他送她回學校,之后他回酒吧開始新的一天。

I.

一步步從絕望里走出來,一步步走向毀滅。

她再次出現在酒吧是在3天后,她拿著寫得極度凌亂的文字再次的求他。

他說,要不你寫我吧。因為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答應她。

她一語不發。

他說,我是不會傷害你的,不會。

他已經是一個受害者,他不會再讓她受傷。

她依然苦苦的哀求。寫不出想要的文字,我會痛苦不堪的。

在一番激烈的爭吵之后,他還是妥協了。

她的執拗讓他無力,讓他始終充滿著矛盾,他覺得有個錯誤既然開始了就已經無法挽回了。

無論如何,她的叛逆讓她無法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的小說由此翻開了沉重的一頁。

他帶她去了附近的一家迪廳,他給她印有卡通圖案的含片時,她呆住了,如此可愛的外表居然可以賦予那么頹廢的名字。它看上去更像含片或糖豆。她甚至覺得他在跟他開玩笑。

她對它貌似可愛的外表解除了武裝。半小時后,開始口渴,喝了很多的酒。

他陪著她喝,一言不發。他憂傷,她興奮。有那么一瞬,她出現幻覺,好像身體里邊有一種東西再往外涌。隨著音樂的節奏使勁地搖頭,仿佛只有這樣才讓她覺得痛快和舒服。

整個晚上她都處在極度的興奮狀態。

那會令她的無助有些許的依靠。

他帶她回了他的住處,然后他去酒吧上班。

半夜驚醒,她起來喝水,發信息給他,謝謝你,,我已近很久都沒有這么開心了。

他沒有回發,因著這興奮只是虛幻,只是轉瞬即逝地。

或許醉意猶在,可她一直都清醒著。有意無意的等待一條回發的短信。可屏依舊仍舊寂靜的暗著。然后被淡淡的落寞包圍。

暗夜里,若隱若現的白光投進落地窗里,讓她覺得好冷。她起身摸索著打開了所有的燈,身體卻像被這暖暖的燈吸干了水分。

她開始失去理智,翻箱倒柜,試圖尋找解藥。她確信不會令自己失望。在點燃地香煙里她找到了平衡,一點點靜下來。臉上地笑也便一點點泛開來。

這時她想要的,現在得到了滿足。

他在推開門的瞬間被滿屋的狼藉所震驚。他徑直走向角落里的她,狠狠地給了她極為憤怒的一巴掌。她用手捂著臉,用無辜的眼神望向他。

他努力使自己平靜,而腦中始終空白一片。

他拉她起來,輕輕撫摸她變色的臉頰。

J.

她的手機突兀的響起。

他松開手,轉身去拿,看完了信息猶豫了一下還是遞給了她。

鋪天蓋地地悲傷在那一刻席卷而來。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他在一邊手無足措。

短信上說,外公在昨天下午辭世。請速回家。

她只是俯在他的肩上放聲大哭,身體隨之抖動。悲傷的情緒即刻影響了他。讓他再次心生憐憫。

他無法介入她失控地悲傷里。

她最怕的這一天還是毫無預兆的來臨?;蛟S突然,突然的讓她在眩暈里迷失了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她停止了哭泣,推開了他,帶上門出去。車程在這樣的背景里突然變得漫長。

冬日的陽光淺淺地射進公交車窗里。她靜靜的卷縮在最后的角落抹著眼淚。

然后在悠長的小巷里奔跑,轉彎,許許多多的花圈映入眼簾。有一種滄桑霎那間深入骨髓。緊接著陷入了震天的哭聲里。

心在那一瞬被掏空。緊咬著唇,卻無法阻止淚水不溢出。

整夜無眠,只是守在外公欞前,續上一注又一注的藏香,一根又一根的紅蠟燭。只是不想讓外公只身躺在寒冬里。

12月的冬夜。就算冷得連心都縮作一團,卻還是要堅守或許是屬于自己最后的幸福。

送葬的那個凌晨,天空出奇的亮。她站在街道邊看著靈車一輛輛啟動,之后消失在蒼白的夜色里,只留下漫天的黃紙片,留下空蕩蕩的夜,留下孤零零的自己……

這樣的夜色叫她迷茫,迷茫的叫她覺得心酸。

沒有告別,也無需告別。

K.

她回到他的住處,打開燈,被前所未有的溫暖包圍,僅僅是幻覺。依然是前幾天的凌亂。

她癱坐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她在的第二天的黃昏時分醒來。夕陽的余暉漫不經心的灑在屋子里,把整個房間都照地暖暖的。

她就那樣在微微地振奮里留下了眼淚。漫長的沉眠里,許多的夢境浮現。嗯,外公活過來了,他還在的,外公說要看我的小說,外公說如果我不幸福,他就不會離開我的……

他敲了門進來,眼神里充滿了憐惜。

起來吃點東西吧。

寒冷在她鉆出被窩的一刻再次找上了她。

好冷。

他遲疑了一下,找出一件毛衫給她披上。

在餐桌上她開始用狼吞虎咽的方式安慰那可空洞的胃。吃了很多的食物卻依然覺得無力。

她收拾穩妥了一切就去酒吧。

僅僅一次嘗試,她從此深陷其中。

她在夜色里穿上他的棉大衣出去。因為他發信息給她,邀她去酒吧,有驚喜給她。

幾分鐘后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驚喜,只是一個著裝妖艷的小女生。

你們同齡呢。他的興奮溢于言表。

你想做什么?她厭惡地望向他。

她轉身要走,卻被他拉了回來。

你總是這樣沒有禮貌嗎?

他轉身離去,留下同齡的她們。

那個女孩朝她露出善意的微笑:總是聽他提起你,突然很想認識你。

她的話沒有留給她絲毫選擇的余地。

她用充滿敵意的眼神望著她。在撞見她甜甜的微笑時有了稍稍地融化。

她便再次有了說話的勇氣。我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她突然為自己之前的莽撞和無力感到慚愧。卻無論如何也吐不出“對不起”三個字。

僅僅一場長談,成就了她薄薄地友誼。

或許算得了是驚喜。很久都跟朋友二字沒有聯系。

音樂沸騰的狹小空間,她們地談話斷斷續續。

L.

退學通知書寄回家里的那天,她拿出了最大的勇氣來結束從前厭惡的生活。

有一刻,她覺得眩暈,有一種被棄感,但很快就釋然了。

或許真的已經無路可走了……

她回到他的住處,反鎖了臥室的門,卷縮在角落里發呆。幽夜的風猛烈而刺骨,狠狠地灌進窗里,米黃色的窗簾無依地蕩漾在半空中。她微微縮緊了身子,覺得無助,卻溢不出悲傷。

只是這個世界讓她覺得好冷。

這樣的冷,直入骨髓。

當她再次燃起一只煙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無法自拔,也無路可退了。在那種濃濃的愜意里,她寧愿沉淪,寧愿把自己丟得再也找不回來了。

他說,我帶你去JD所吧。

她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又使勁的搖了搖頭。

你不想收留我了?如果你不想留我我就去。

不是的,你必須去。

你知道的,在JD所根本就戒不掉的,你妹就是在那兒FX地?!銕臀野伞?/p>

她把乞求的目光轉向了他。

他只是沉默,面無表情的沉默。

她在他長久的沉默里找到兩字:無助。

她帶了包出去。1月的天空依舊飄著雪花。

她想起曾今討論過的話題,啞然失笑。

怎樣的死不會太痛?

吃安眠藥呀。

買不到那么多呢?

一個藥店買一片啊。

不!應該一個城市買一片。

那如果旅行結束突然感慨生活其實很美好,不想死了怎么辦?

這樣子最好……

這樣想著,徑直走向了一家藥店。付錢的時候才發現錢包不翼而飛了。

她四顧無人。

對這個世界卻有了更為深重的恐懼感。也突然發現,原來死并不是一件容易得逞的事情。

M、

在霓虹燈照不到的地方,她獨自出神。燈影迷離中,她望見秀秀的身影,追了上去。

秀秀!她興奮地拍了一下她的肩。望見的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瞬間的驚喜瞬間幻滅。

漫無目的地行走在這個冬天的末尾。她再次有了想去流浪的念頭。只是受夠了寄人籬下的生活。

有了想去尋找秀秀的沖動。她要帶秀秀去流浪,要帶她離開罪惡。

走了很久,發現無處可去,再次站在他的門前。

她想起年少的夢想,進少管所。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僅僅是因為爭吵而離家,發現自己無處可去,便有了極端的想法。

N、-

星期天的下午,他帶她去蛋糕房吃三明治。-

她望見對桌小女孩頭上戴著的生日帽時卻吃了一驚。那個小孩嘴邊上全是血結成的疤痕,一絲的疼痛閃過。-

坐在小女孩旁邊的老人淡淡的笑著回應了我們的詫異,臉上的疤是摔的。好幾天都吃不下東西。今天突然說心情好,要過生日。-

他繼續低頭看著小丫頭小心翼翼地舔著精致的小蛋糕。接著說,我這小孫女,一周過三次生日。-

她的眼里生出淡淡的憂傷。這么小的孩子,一周七天居然也只開心三天,她的快樂少于悲傷。-

走出蛋糕屋,已是燈火通明。-

她想起了外公,眼淚開始在眼眶里涌動。

把頭埋在被窩里開始放肆流淚。然后在手機上按下無望。-

外公,昨晚又夢見你了。夢見了你溫暖的笑容。可醒來之后卻要面對著冷冷的世界。是第幾次夢見你了,已經記不得了。他們說夢見死去的人跟你說話,那是他在叫你回去呢。我無比歡欣,真的希望你能帶我走。因為已經厭倦了這個世界。只是麻木地逼自己過循規蹈矩的生活??墒嵌歼@么久了,依然沒有。-

O.

她的簽名檔這樣寫著:面朝大海,背對世界。

總會在半夜里驚醒,許許多多的噩夢如同現實讓她恐懼,讓她不安。

望著隱去光亮的天花板流下眼淚來。

在這個世界還沒有拋棄她之前,她卻已將整個世界拋棄。

她從不在白天外出,在黑夜也偶爾獨自去酒吧。不僅僅迷戀酒精的麻醉,更喜歡那些暴烈的音樂,逾越她的悲傷,讓心一點點平靜下來。

她在一天天的困惑里忘記了外界的樣子。

她甚至不會在白天時望向窗外。眼前的世界一天天讓她覺得恐懼、陌生、疏離……

她甚至放棄了去看落日的唯一愛好。只是怕冷,怕一個人,怕一個人冷冷的面對余暉散盡后的空曠和冷風嗖嗖的夜幕。

寂寞了就看那些曾今在手機上拍下來的落日和粼粼的水波,覺得那像極了沉在心底卻時時洶涌的無望。

自始至終,害怕孤獨卻只能置身其中。

在清醒的時候,她像一只困在籠中的獸,在空蕩寬敞的房子里四處走動,消失語言。

那天,在經過他的臥室時,不經意間瞟了一眼。好亂。

她忽視了他提起過的不要隨便進他臥室的警告,闖了進去,卻被墻角的黑色畫板吸引了注意。她小心翼翼吹掉一層薄薄的灰塵,輕輕打開,一層一層的抽出畫紙。笑出聲來。好亂,比房間還亂:

濃墨重彩的國畫。

明暗分明的素描。

色彩絢爛的油畫。

原來,相處亦疏遠。

P.

似乎更為習慣這樣的現狀:他在白天睡覺,在晚上消失。她喜歡一個人的夜晚,但惟獨害怕失眠。

漸漸地,他們很少有語言交流。似乎這樣的靜默是理所當然的。

每個人的眼神都空洞、失真。

同往常一樣,她依舊在房間里游走。他拉開臥室的門,她回了頭,能靜靜嗎?我在睡覺!睡覺!需要安靜!不要再讓我我聽見腳步聲!否則,滾出去!

她在他的目光里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厭惡。

錯愕地點點頭,無辜的眼神卻被狠狠地關門聲無情地澆上了冷水。

輕輕地關了門出去。鉆進全封閉的樓梯間開始往上爬。

17樓到35樓的距離,足夠讓她將一些無足輕重的委屈和失落釋然。

爬在窗戶上,和天空有了近距離的接觸,也讓她有了高高在上的興奮。眼下的城市在迷霧里披上了朦朧而神秘的外衣。

她喜歡這樣子,世俗的東西離她好遠,什么都不清晰,然后就獲得了安全感。

風微微地拂過來,帶著暖濕的氣息。

她覺得無聊,再次鉆入35樓的樓梯開始往下走,在17樓,不自覺的把頭探了出去,望見那個天天與其向背的門牌時,有一絲陌生。

然后接著往下走,比起向上爬,更顯輕松。

在一樓沒有停頓,一口氣重新爬到了11樓,已經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了。

她坐在臺階上休息。身后暖暖的,卻發現是一束陽光很曖昧地打在她身后。在淺淺的美好里,她一點點倚著墻輕輕睡去。

夢里,她穿了淺色的白裙子站在海岸邊,只是獨自一個人,遠遠地望見他便滿心歡喜的喊他過來。然而他卻一聲不發的轉身離開。她使勁的喊他,用盡全身力氣去喊他,他都走的頭也不回。滿心失望的一步步后退,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海水刺骨的冰冷,已經從腳面上升到了裸露的小腿,不經打了個寒戰。

驚醒之后才發現身后的那縷陽光已經消失。又一個黃昏降臨,整個樓道是灰灰的暗。

她站起身時眼前一片眩暈。

該上還是該下?她在遲疑之后繼續往上爬。在17樓時聽到關門聲。她意識到是他,走出樓道望見他走向電梯口。

他冷冷的背影讓她覺得她很多余,很多余。

目送他走進電梯,她在忽然間覺得她什么都沒有了。現在連他給予的卑微的憐憫都所剩無幾了。

這樣悲傷的情緒卻被他一條信息挽救:別鬧了,快回家吧。

家?!多么溫馨的字眼。那么久違的感覺。

立在門前卻發現沒帶鑰匙。滿心失落的往門上一靠,摔了進去。無足輕重的幸福泛上來。

他為她留了一扇門。

Q、

已經是盛夏了,干燥、炎熱,沉悶。-

她抑郁的心情隨季節的變化一點點的好起來。-

早餐變成了午餐,草草地填飽了肚子后開始精心準備晚餐。因為難得與他共進晚餐。-

似乎是什么節日,然而她卻忘記今天是他的生日。-

打開窗戶,抬頭卻望見滿天烏云。要下雨了嗎?是該傾盆一場了。心情突然變得無可救藥的好。-

手伸出窗外時是觸到雨點的歡心。緊接著大片的雨點重重的砸下來。-

她帶了門出去,雨水歡快得打在傘頂上,彈出愉悅的節奏。此時的他應該就站在酒吧的屋檐下看雨,或許有著同樣的好心情。-

低頭望見已經被雨水打濕的褲角,將傘打得更低了。-

眼下濕濕的斑馬線。一道一道的白色像是階梯,她歡快地踩下去。-

憂郁色的淡藍花傘輕輕飛落。鮮紅色的花朵不斷綻放在單調的路面,被雨水沖淡,然后流出一條細細的血河。-

凝固片刻的寂靜被突兀的鈴聲打破。-

晶藍色的屏孤單地亮在黯淡的路面。-

他聽到雨聲,望見被雨蒙上了灰色的城市。一些悲傷的情緒一觸即發。-

說好了要在他生日這天陪她看落日的,卻被這場雨澆滅。-

他佇立片刻,拿出手機發信息給她:-

身邊的人太少,越來越舍不得你們……-

雨,依然在下。-

他發出去的信息似乎被大雨淹沒,得不到即刻的回復。-

毫不掩飾的絲絲失落讓眉頭緊鎖。-

然而又舒展開來。-

喂?-

你好。電話那頭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他怔了一下,有一絲緊張。

請問你是機主什么人?

他首先想到的是她丟手機了吧。

哦,嗯。是她朋友。

請你馬上趕到***醫院。

啊?……

哦,我是交警大隊的,你朋友她出車禍了。

他沖進雨簾??只?,害怕,緊張……

等著他的只有四個字:搶救無效。

I、

這個黃昏早于往常而降臨。

雨好大,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冰冷的雨,失控的淚水,模糊了整個面容。

昏黃刺眼的車燈,讓濕濕的路面又恢復了光彩。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望著她手機上的最后一條短信再次落了淚。

冷風冷雨刺痛坐在窗臺上的他,眼下的城市燈影迷離。所有的迷茫,所有的疼痛,所有大雨里潮濕的回憶,都將與她再無關聯。

世界把所剩無幾的悲傷統統留給了他。

望著餐桌上準備了一半的晚餐,心被掏空。

一整夜都呆坐在窗臺上,任憑寂夜的風吹雨打。似乎這樣,他的悲傷才有所依靠。

沒有開燈,突然就害怕了暖暖的燈光。

20歲的生日在沒有燭光的黑暗以及沒有祝福的冷清里畫上了句號。

說好了要在他生日這天陪她看落日的約定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里落成了致命的傷。

這就是所謂宿命?

他靜靜的打開手機圖片,許許多多個落日被她拍下來,而他竟未能陪她看任何一場。

天邊幽幽的白光射進窗里來,整間空蕩蕩的房間更顯蒼涼。他仿佛又見她躲在墻角里哭泣。

她曾將流浪兩字貫穿整個生命。注定由他來替代。

悲傷再度卷土重來。

他賣掉了房子,辭掉了工作,決意離開。

唯一的遺憾是:無處告別!

S、

天朦朦亮,他便踏上了開往成都的列車。

眼下的城市漸次遠去,在心里,在眼里,在最后的告別里。這樣的別離也亦是了無牽掛的了。-

窗外的風景再美也只是轉瞬即逝。

他低了頭,默默地看著她手機上無盡的落日靜靜地睡去。

在強烈的晃動里醒來,車剛剛到站。

這個城市的溫和讓他有中微妙的歸屬感。于是心一點點地走出冰冷。

那些承諾變成他兀自的等待。只是不希望有些情緒在時光里敗下陣來。

在出站口渾濁的空氣里,有那么一絲的無力。

以站口為入口,他孤身一人進入這座城市。

旅途的勞累讓他再無力去觸及回憶。

在租來的公寓里,他躺在簡易的小沙發上邊沉沉睡去。從天亮睡到天黑,再翻身的時候從小沙發上滾落才算是正式醒來。隱約覺得肚子餓,下樓來尋找小吃店。順便買來些畫筆和顏料。

在空曠的房間里只開一盞小臺燈。在調色盤里加入墨水時卻出了神,等回過神來,宣紙已是一片漆黑。

他放棄了處理這惱人的黑色。順手拿起畫板和2B鉛筆涂鴉時卻寫下了她的名字。

嫚:

已經是六月,成都的天氣甚是燥熱。讓我有稍稍的盲目。我在這個黃昏醒來,被淡淡的寂寞包圍。而身邊,沒有你。

T、

在茫茫的人群里,他走的很是落寞,些許慌亂。

嫚:

我在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走了足足一天,筋疲力盡了才打車回來。甚至有那么一瞬間的錯覺,你現在正在屋子門口等我回家呢。

可是沒有,什么也沒有。

消失了這個城市賜予的歸屬感。也消失了幻覺理你給與的溫暖。

我白天出去,晚上休息,偶爾黑白顛倒。

走了那么久,有一些困惑:你所謂的流浪有什么好?

是不是因為你不在,所以什么都不那么理想了。

好累。希望夢里夢見你。

U、

輾轉難安,身體累著,心卻醒著。

隨處可見的茶館是這個城市最為耀眼的風景。他又是回去坐坐。不跟任何人閑聊,只是喝茶。

嫚:

突然很想你。

是不是你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是不是我一時沖動棄你而去。想回去了,去那個曾今彌漫過家的味道的空房子。去找你。你是不是正躲在角落里哭,等我回去安慰你。

昨晚夢里沒有你。

你是不是又玩的忘了回家……

V、

重重的頓筆。"啪",筆尖斷裂。

重重疊疊的黑色涂鴉讓那支筆消之殆盡。

那些美好的落日在他的紙上統統變為無盡的黑色。

他知道她不喜歡。他也知道她永遠都不會看得到。

在下午醒來。他出去賣筆。

回來后發現竟忘了找錢。

嫚:

我決定明天離開這里或許已經熟悉了的一切。

你不是很想去看青海湖的嗎?我明天就陪你去。

W、

7月的青海湖依然有微微的涼意。

通往青海湖的路邊是一望無垠的油菜花海。

金黃色的夢境。許多的旅游者停下車去照相。很多的藏民站在自家的油菜花地里收錢。一人一元。

沒有人會為這一塊錢兒計較什么。而在一塊錢的背后卻是人們的心靈被物欲金錢蕩滌過的空白。

可是,錢有什么不好,為什么要跟錢過不去。

他有點自嘲。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嫚:

青海湖真的好美。

一步步靠近,一點點接近她升華的美。

從開始的一條線,幻化為眼前一整片的海。

不同的色彩,由深到淺,由遠及近。

海天相接處是湖水析出的鹽山。白茫茫的。

……

X、

打開錢包,所剩無幾的紙幣或許只能支付他回去的車票。他簡單的整理自己的行裝。去火車站買票。當晚離開。

一個晝一個夜。他重回那個填滿記憶的空房子。

冰箱里的蛋糕早已過期。

小嫚:

從明天開始,我要好好生活。

我會好好的將你珍藏在心底。

你要乖,不許再出來搗亂。

今天起霧了,天空是銀灰色的。

明早我就去找工作,我會好好的。

那些關于你的涂鴉,會在這個逼近冬天的日子里開始冬眠。

你們一起。冬眠。

明年春天,我會記得,叫你醒來。

Y、

狂暴的敲門聲此起彼伏。

他從噩夢里驚醒,起身,掃了一眼燈火通明的街道,披了上衣去開門。望見的卻是許多個深藍色的警服。

一張通緝令給出了他噩夢的最終結局。

他痛苦,懊悔。

他以為他可以好好生活。

他害怕面對的現實終究讓他迷失。

在投進監獄的當天,他咬舌自盡。

他說,讓我們一起,同歸于寂。

Z、

他們的生命凋零。我們的生活繼續。

同歸于寂。凄美的寓言。

很多的現實被拿來虛構。很多的虛構卻在現實里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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