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七年十月二十二日,夏天接近尾聲,熱鬧開始變得沉寂。大三的我也想多看看我的學校,怕來不及告別。耳朵里聽著齊一的《這個年紀》,散漫在翠湖的橋上,忍不住寫了這篇文字。
現在,熙來攘往的街頭變得冷清,但也熱鬧。總之,除了我之外,他們都在忙著趕路,或者休憩。
置身事外的感覺不能說不好,只是容易讓參與感減少到稀薄的程度,然后,即使再多人在身邊吵吵鬧鬧,也變成他們的狂歡,與我無關。
每到這個時候,我總是害怕,害怕得不敢說話,反正多說一句,在他們的眼里,不過是為無關痛癢的呻吟加了一分重量而已。
可以做些什么?逃跑是我擅長的,所以就逃吧。
湖中央的橋,橋下的魚,一點都不大,比我的無聊小。
枯了的荷葉無法擋風遮雨,它們只能抱成一團相互依靠。
扔了一塊石頭下去,它們都散了,向四面八方跑開。情景就像是,為了那個奇怪的未來,被生活的巨石驅散的我們。
短短幾年,各奔東西的我們已經開始遺忘了,那些發瘋的日子越來越模糊,模糊得像一場似有若無的夢。站在山頂咆哮的豪言壯語,也淡得像嘴邊的夢囈,傳到耳朵里成了幻聽。
手機里的你們一個個稚嫩張揚,額頭沒有一條皺紋,眼神不閃躲,笑容灼熱得像頭頂的陽光,把陰暗驅散到比山的那邊還遙遠的遠方。
喝酒,撒酒瘋,舉起酒瓶猛烈碰撞,酒水灑出酒杯,散落在滿是鮮花的山崗——我們的秘密基地,無人問津,在回憶里安詳。
山風如母親般一遍遍梳理爬滿牛羊的青坡。淹沒在草地里的他們不懂世故,橫七豎八躺在樹下,在懶洋洋的午后,和身邊的朋友枕著手臂眺望觸手可及的藍天是他們的重要的事。
一切都無法挽留。
發瘋的日子越來越少,該走的無法挽留,一如湖上遠去的波紋,波紋里搖曳的魚。
魚走了,各自游向自己選擇的方向,身邊的朋友越游越少,越游越遠。
原本緊握的青春慢慢從指縫溜走,我也變得懷舊。
我知道,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總要走,說過的實話,可能都會變成童話,可我的熱鬧呢?
我也知道,孤獨最他媽可恥的歲月成了往事了,不靠誰,闖的禍也可以自己搞定了,可純真呢?
電話那頭,我的兄弟,你說,你已成了爸爸。我發現,自己已到了成家的年紀,可我的她呢?
管她的吧。
這個年紀的我們,戀愛跟不上放手的節奏。
這個年紀的我們,有些事不能強求,無法強求。
這個年紀的我們,泅渡在理想和現實之間。
這個年紀的我們,唾棄頹唐,爭搶和自由握手,從迷茫中抬頭。
凜冬將至。熱鬧將散。孤獨響起號角,在夜里沸騰。
勸你別說我矯情!如果夠聰明,你該知道街頭沒有人,都是行走在路上的寂寞。
干完這杯酒,青春無法再回頭,我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