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英歌h
今天是妹婆的生日。她的生日很好記,臘月二十三小年的第二天。
妹婆家里條件好,不缺什么,我實在想不出送什么合適。想到女人都喜歡鮮花,不管18還是81。于是,*團同城鮮花速遞下個單,個把小時后,一束康乃馨百合便送上門。
從水墨江南,到冰雪春城,遠隔四千里路,一束鮮花給老人送去驚喜,店家漏寫我的名字,妹婆說她第一個猜的就是我。電話里聽得出老人非常開心,妹公馬上拍了鮮花照片發我。店家真慷慨,多送了一枝百合,妹婆說,滿室都是百合的香氣。
香水百合,也正是我喜歡的味道,我在遙遠的江南似乎也聞到了。
妹婆是誰?似乎沒有這樣的稱謂。她是我親妹妹的婆婆。這世間,婆婆與兒媳的姐姐親如母女、情同閨蜜的關系,應該不多吧。
妹婆沒有女兒,大兒子娶了我妹妹,我就成了她心里的干女兒,我曾有過一段與她同住的難忘歲月。一晃20多年,親情如初、親密如初,盡管一年兩年也未必能見上一面,見一面也是匆匆太匆匆。但就跟老同學一樣,平時不聯系,一見面依然親熱如昨。
她不僅是深明事理、通情達理、令我敬重的長輩,更是我知無不言、任何時候都能敞開心扉說悄悄話的好朋友。
其實,妹婆的生日,我能準時記起的很少,我對她的生日包括她的年齡沒有概念。因不能常相聚首,因電話里無話不說,我并未感覺到歲月的風霜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跡,我不記得她年輕時的模樣,現在的模樣似乎就是從前的模樣。
可是,人必須面對冰冷的現實。我第一次特別留意看了一眼記事本上妹婆的身份證號,才恍然驚覺,妹婆已是82歲高齡。
妹婆的愿望是趁腿腳還行,多與老伴出去走走。可是近二十年來,被晚輩牽絆,先是帶大大兒子的女兒,再是帶大小兒子的女兒。大孫女已遠赴美國留學,小孫女還在讀高中。去年秋天,他們搬進學校附近租來的房子,過起陪讀生活。兒子兒媳忙于事業,兩位老人放心不下小孫女。
我多次邀請兩位老人南下,妹婆每次都表現出向往和無奈:“等著,等我能走出來,第一站就去你那兒!”
理想可以豐滿,但現實總是越來越骨感。妹公前幾年直腸癌做了手術,妹婆的身體狀況也是時好時差。他們已經走不了太遠的路了。
如果說人生的前半段,是不斷地獲取,那么人生的后半段,便是不斷地喪失。到了一定的年齡,心總會被親情牽扯得很憂傷、很痛。所有的喪失中,最無奈最傷痛的,是至愛親朋的漸行漸遠,直至有一天再見后再也不見。余生有限的光陰,我們能共享共度的還有多少呢?
唯有,且行且珍惜。每一個片斷、每一個瞬間,都將定格為此生永恒的溫暖的記憶,包括今天的一縷花香......
妹婆,衷心祝福您健康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