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給老黑打電話,問他為什么這段時間沒給我打電話。
說是老黑,其實,叫他小黑更確切。他是我的忘年交,比我小二十來歲吧。他既不叫我前輩,也不尊稱我,而是直接管我叫老L。開始我并不高興,心里說,小毛孩子沒禮貌,尊老愛幼傳統禮儀也不懂嗎?可是,嘴里又不好意思說出來。一來二去,因為常聯系,便熟識了。隔三差五,老黑同志便有事沒事總喜歡給我打個電話,說這說那,心情不好了也說說,工作不順了也說說,跟朋友鬧個意見了也愛跟我說道說道。感覺里,我倆挺默契。
電話里,我問他咋的了。他說,甭提了,腦袋上摔了個大包包。
原來,前幾天老黑隨團去旅游,在仿古的牛車上與同伴玩鬧,一下子從車上被推著摔下來,腦袋瓜子著地,摔得不輕。這幾天正在休養呢。我問他怎么樣,他說,還好,幸虧是鄉村的土泥地,要不非要腦震蕩不可。聽他說著,我還真有點心疼這小子。
聽他說著,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一些經歷來。
我小的時候,跟母親、大姐、二姐去濟南姥姥家。一次,不知為什么,母親與姥姥外出時竟然吵起架來。母親要回老家,姥姥不讓回,結果在他們母女二人吵架回家的路上,把我給走丟了。大家急壞了,二姐一個勁地埋怨姥姥,說要不是她不依不饒不讓回老家,我也不會走丟,這下可道好。嚇得姥姥一個勁兒地說好話,說找著我就讓我們回家,再不攔著了。還好,最后大家總算從派出所里把我找回來。要不然,不知道我會被哪個邊遠地區的好心人或壞心人給養大,也不知道現在會是個啥樣子。
后來,也是去濟南姥姥家。當時,姥姥家住在趵突泉附近。母親帶我去趵突泉的水池還是水湖邊洗衣服。我在旁邊玩,看著里面紅色的游魚,美極了,結果就掉到水里去了。不知是大姐還是二姐,一下子看見了,就跳著腳大喊起來。正好有一位陌生大姐也在洗衣服,伸手抓著我的腳丫子一下子把我從水里拎了出來。
聽姐姐說起過這件事,我不知道當時是怎樣一幅情形,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吧,真地感謝老天爺。這件事的詳細情況我早已不記得了。這么多年,想起這件事我還有一個心結,不知要去哪里找到那位救命大恩人。
還聽二姐說,我小時候也曾有過掉到豬欄圈里的經歷。那時,農村幾乎每家每戶都養豬、羊、狗、雞、鴨、鵝什么的。豬欄分上下兩層。上層與地面平齊或略高,周圍用磚、石砌筑起圍墻,上面蒙起頂棚,叫上欄;下層是一個深深的池子,叫下欄。上欄和下欄間,有一條斜開的約莫不足半米的通道,用磚砌成一級一級的臺階。下欄是用來攢糞的,淺時米數深,深時要兩三米、三四米的樣子。我不知道我掉到欄里那次,下欄有多深,反正我現在還安然無恙。
印象里,小時候的最后一次奇遇是下河。
在我老家的村西頭有一條南北走向的河,應該是黃河的神經末稍或毛細血管之類的吧。夏天里,小孩子們喜歡去河里游泳。那時,我應該還沒有上學,已忘了自己有多大。一次,跟著小家伙們去下河。可是,我還不會游泳。一個年齡大些的伙伴說要馱我由河東去河西,到對面后再把我馱回來。開始我不同意,可是經不住他的勸說,便趴到他的背上。他游到河中間,突然一個猛子鉆入河心,把我丟在河中央的水面上。可想而知,我很快便沉入河底了。
那是一條東西水面寬約十來米的小河吧。現在想來,不知為什么,那時并不知道害怕。沉了河底,我便不緊不慢地在河底摸著泥巴向高處爬。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終于爬回岸上來。這件事我一直沒有跟任何人說起。現在回想起來,真是一件不可思意的事情。
我在電話里跟小老黑講了自己小時候的幾段經歷,他在電話那邊哈哈哈地笑起來。他說,看來,人從小孩子長成大人可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我同意他的觀點。
【365無戒寫作訓練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