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話,曾祥宇心里突然亮堂了很多。面對劉念瓊那么聰明漂亮又對他癡情一片的女孩子,說他一點沒動心肯定是騙人的。
他也曾暗暗把方宜晴和劉念瓊做了比較,從哪方面來說劉念瓊都不比方宜晴差,可是如果因此就選擇劉念瓊,他完全無法想象自己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他隨即又沉吟道:“倒是嫦娥,為了自己成仙飛升,一個人偷吃仙藥,丟下老公后羿一個人跑到月亮上去了,搞得后羿只能郁悶地去射太陽。你可別學嫦娥偷偷跟別人跑了,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
方宜晴伸手從毛衣的領子里取出那只一直佩戴的玉佛,曾祥宇也連忙把貼在胸前的玉觀音掏了出來。玉佛和玉觀音擺在一起,翠綠的顏色驚人地一致,但從玉質上看,明顯玉佛要比玉觀音好一些。
方宜晴說:“我這只玉觀音廉價粗鄙,你要是有了更好的,一定要記得把這只還給我。”曾祥宇笑了:“就算是翡翠或者鉆石做成的觀音也絕對無法跟這一塊相提并論。你放心,我會一輩子都戴著它,只此一件,別無所求。”
火車“嗚”的一聲長鳴,發車的時間到了。曾祥宇在方宜晴的唇上輕輕一吻:“別胡思亂想了,還有半年,等我。”方宜晴眼睛里閃爍著喜悅的光彩,說:“明年過年的時候我們結婚吧。”曾祥宇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重重地“嗯”了一聲。
兩個人又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時隔三年,沈立昕終于把那五千塊錢還給了曾祥宇。本來他還要付利息,曾祥宇堅決不要,最后沈立昕請曾祥宇到縣城里最好的一家飯店吃了一頓飯。
本來他們還想叫上李虎臣,結果這家伙竟然說他已經回深圳了。自從他和蕭薔薇分手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跟曾祥宇之間的來往越來越少。
深圳到廣州也就兩三個小時的路程,他竟然一次也沒來廣州找過曾祥宇,倒是曾祥宇主動去深圳找過他兩次。
李虎臣工作上好像挺順利的,但是對曾祥宇總有一種若隱若現的生分,跟沈立昕和他在一起敞開心扉無話不談的感覺完全不同。他心里納悶,為什么他和蕭薔薇的感情破裂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友情?他自問沒做什么影響李虎臣和蕭薔薇感情的事情,為什么李虎臣會這么對自己呢?
還是他已經有了新的朋友圈子,對于原來的朋友不再重視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曾祥宇覺得自己也沒什么好說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也許有些感情就是經不起時間和距離的考驗。
沈立昕喝過兩瓶啤酒,話明顯多了起來,但神情卻有些悲傷。在曾祥宇面前他從不掩飾什么,跟他講起了和羅燕的事情。
他從兩人因打牌相識,說到偷偷在桌下把腿夾在一起,說到他怎么帶著她在城里兜風,還有帶她出去賣貨,就連羅燕懷孕及墮胎的事情也都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這一年他心里積攢了太多的苦水,卻沒有人能夠傾訴。曾祥宇是唯一能聽他傾訴的人,卻相隔千里,面對著冰冷的電話筒他一點說話的欲望都沒有。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借著發酒瘋,把憋了太久的情緒盡情地發泄出來。
曾祥宇大部分時間都在靜靜地聽,偶爾插一兩句話,心情一會高興一會傷感。這幾年他的心思幾乎全用在了工作和方宜晴身上,對沈立昕的關心少了很多。兩個人半年里也打不了兩三個電話,他沒想到沈立昕對他的思念和依賴竟然會這么沉重。
他覺得自己這個朋友當得越來越不稱職。
沈立昕說到羅燕做完人流被他照顧了一個多月之后沒有再往下說,曾祥宇問:“后來呢?”沈立昕喝了半杯酒,兩眼有些發直,愣怔了半天,才幽幽地說道:“后來我再去找她,她變得很冷淡,我約她出來,卻一直被她拒絕。”
“從那之后你們一直沒有再見過面?”曾祥宇問。
沈立昕搖搖頭:“沒有,一次都沒有。”
他突然變得有些激動:“我自問除了讓她受了那段苦楚,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我到現在都沒搞懂她為什么突然之間就不再理我了。”
曾祥宇若有所思:“她會不會只是想跟你玩玩,并沒有想要一直認真交往下去?”
沈立昕用怨懟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曾祥宇連忙解釋:“我只是猜想哈,沒別的意思。”
“只想玩玩就能玩得那么深?現在的女孩子真的都這么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