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不再是溫暖的港灣,你還期待那個家嗎?

家,通常來說,是讓我們覺得溫暖的地方,覺得有歸屬感的地方,不管是在外面受了委屈,還是和朋友鬧矛盾不開心,回到家,常常能夠得到治愈。但是當家變了樣子,父母形同陌路,姐妹反目成仇,甚至已經為外人所掌控,那個家,還是我們所期待的家嗎?

日本作家櫛木理宇的新作《下一個家》為我們講述了這樣的事。這是一部重新定義“家”與“家人”的小說,令人不寒而栗卻又莫名溫暖。

這本書,在日本累計銷售50萬冊,是探討人性崩壞的驚人之作

作者櫛木理宇是1972年出生于日本新潟縣。櫛木理宇( Riu Kushiki)。曾在2012年憑借《Haunted Campus》(后被改編成同名電影,于2016年上映)獲得第19屆日本恐怖小說大獎與讀者獎,同年以《紅與白》獲得第25屆SUBARU新人獎,并達成雙冠記錄。

小說為我們講述了家庭主婦留美子因兒子意外去世,遭受打擊而放棄生活,對三個女兒不聞不問,偶然機會發現和兒子姓名同音的小男孩在家門口,因此收留了小男孩,隨后小男孩的母親也寄宿在留美子家,因而展開了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

兒子意外去世后,留美子的丈夫越發的不回家,對家里的事不管不顧,就連接電話這樣的小事也不做,因為留美子沒有工作,沒有掙錢,所以堂而皇之的忽略她在家里的辛勤付出。奶奶也搬出了這個家,去了養老院,家里就剩留美子和她的三個女兒,大女兒琴美,二女兒美海,三女兒亞由美。

自從兒子不在后,她常常無精打采,家務也不做,自己也邋里邋遢。直到有一天,一個瘦小的小男孩出現在她面前,問她借廁所用,她看這孩子如此瘦小可憐,又和逝去的兒子同名,留美子已經半年沒有見過同兒子這么大的孩子了,這讓她非常欣喜,毅然排除眾人異議,暫時收留了小男孩朋巳。朋巳來到皆川家已經第三周了,留美子非常疼愛他,變著花樣給他做吃好吃的,不過朋巳非常挑剔,只吃固定的那幾樣。

琴美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腦海里浮現的第一個念頭是“好詭異的女人”。

她背對著琴美,長發,穿著華麗的白色連衣裙,一只手里撐著蕾絲傘,不過不是雨傘,是陽傘。琴美準備問她是誰,才說了請問兩個字,那女人回過頭來,剛看清楚她的長相,嚇得她倒退一步。女人化著慘白的濃妝,厚到看不出原本的膚色。與其說是住化妝,倒更像舞臺表演使用的油彩。仿佛用刷子刷出的底妝上,勾著粗重的眼線,幾乎覆蓋住了雙眼。嘴唇也是一樣。這已經不叫化妝,而是在臉上另外畫了張臉。

琴美啞然。女人就像腰被折斷了似的,對她深鞠一躬。“你好,這么長一段時間,我家朋巳受你照顧了—”這句話,終于讓琴美回過神來。既然是“我家朋巳”和“受照顧了”,看來這女人就是朋巳的母親。

化著異常濃妝的女人,從脖子到胸口都涂滿了白色,讓人看不出年齡。大熱天的還穿著長袖,甚至帶著長到胳膊肘的長手套。女人說她長期遭受家暴,身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不好見人,所以才穿成這樣,并給琴美看了她的傷。

女子名叫山口葉月,她說自己遭受丈夫家暴,準備離婚,由于多種原因,娘家也無法依靠,又沒有工作。留美子看她如此可憐,便暫時收留了她,一方面確實是因為比較慘,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朋巳走,所以才做出這個決定。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的到來,最后成為皆川一家的噩夢。

五周過去了,等回過神來,葉月已經完全融入了皆川家。她承包了家里的所有家務,到處打掃得干干凈凈,還給女兒們做起了便當,更重要的是把照顧朋巳的問題完全交給了留美子。留美子有了忠實的聽眾,山口葉月,她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丈夫的事,女兒們的事,兒子的事,總之一大推不順心的事,以前沒法兒和別人說,但是現在她可以對葉月說,葉月可真是個好聽眾,她會不時的配合她,附和她,絕不唱反調,以至于留美子越講越起勁,包括深藏在心底,無法對任何人啟齒的話,通通都對她一吐為快。她討厭丈夫,對他沒有一絲感情,兒子不在了之后,更沒法和他好好過日子,琴美長得像丈夫,看到她也不舒服,亞由美是婆婆心愛的玩物,從來不是她的,至于美海,更是厭惡至極。

亞由美第一次見到葉月時,也是嚇了一跳,不過現在她不討厭葉月,相反還有點依賴,因為葉月會做好看的便當,她帶到學校去不會無顏打開,因為以前媽媽做的毫無看相。回過神來,葉月已經當起了亞由美母親的角色。她非常體貼,溫和又有耐心,不過她也有尖刻的一面,就是吵架時,葉月發怒時,冷淡到絕情,好像換了個人。這時亞由美就慌了手腳,葉月平時那樣溫柔,能把她氣成這樣,肯定是自己不對,這是她唯一的想法。葉月生氣時,完全對她無視,她會用言語刺激亞由美,說她沒有朋友云云,一向以自我為中心的她自然不肯像葉月道歉,幾天后,亞由美還是低下了頭,因為她無法忍受那種孤獨,無論是學校還是家里,沒有人和她說話,連看都不看一眼。

亞由美體會過被葉月接納的愉悅,一旦嘗過那種甜美,獨自一人就太過苦澀,所以她選擇低頭道歉。道歉后,葉月會對亞由美更好,更溫柔體貼,同樣的模式的爭執,重復了無數次,每次都是以亞由美道歉結束,然后葉月對她更好。以至于她不敢得罪葉月了,亞由美哪里知道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之間。

山口葉月以處理離婚事件需要幫忙為由,讓圭介進入了皆川家,也就是葉月的弟弟。琴美在學校基本不受男生待見,圭介的到來之后,琴美基本沒有睡過好覺,只是偶爾打個盹兒,開始圭介向她請教關于法學的知識,再慢慢吐露姐姐對他的關心,姐姐的遭遇如何的慘,后來琴美也慢慢對圭介吐露自己的心聲,她的過去。她討厭亞由美,因為亞由美任性隨便,以自我為中心,和美海無法溝通,甚至有些怕,至于弟弟,5歲就死了,沒有實感,父親有外遇,這是她一直保存在心底的秘密,母親也許知道所以才討厭她,因為她長得像父親。就是這樣,琴美一點一點吐露自己的心聲,圭介和葉月一樣也善于傾聽的高手,所以她們才把自己不敢說的話透露給外人。琴美幾乎整夜不睡覺,一到有睡意,圭介就會把她揺醒,和她繼續聊天。

暑假期間美海從早到晚都在打工,在朋友家留宿的日子也多,幾乎只是回家睡覺而已。她發現得晚了,不知不覺間,葉月幾乎掌控了皆川家,母親對朋巳寸步不離,不出客廳,亞由美總是圍著葉月轉,這在以前幾乎不可能,父親不回家,琴美對圭介又相當中意。家里沒有人對這三個陌生人的到來感到絲毫懷疑,母親甚至把錢包都交到了葉月手里,讓她管起了家里的財政大權。美海啞然,家里竟然沒有人對這一切感到奇怪,家里人本來都無視她,現在更沒有人聽她的話,于是她向學校醫務室的崎田利香老師傾訴,她斷斷續續對老師講述起來,說起朋巳,葉月以及圭介,葉月對皆川家的控制,妹妹亞由美變了個人似的對她千依百順,姐姐琴美有對圭介著迷不已,母親又幾乎不出客廳。

葉月非常怕狗,美海有一天回家的時候,好事的鄰居帶著狗來到她家門口,一不小心狗狗進去了,葉月對狗非常敏感,幸好美海及時攔住救了葉月,但是卻被葉月說成故意放狗嚇她的,葉月打了她一巴掌,圭介把她撞到在地,妹妹和姐姐怒罵不已,她無法對她們說是她救了葉月,誰都不信,因為葉月才是這個家的中心。

留美子白天照顧朋巳,夜晚又被葉月拉去聊天,聊的還是那些破事兒,基本沒有好好睡過覺,一天只有兩個小時而已,意識已經開始混亂,葉月把留美子說的話都記下來,并且讓她簽字,按手印,留美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盡管這在外人看來非常不可思議,留美子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憑證,都是對周圍人的謾罵和詛咒,其中以丈夫和姑子為首,都留了留美子的簽名和手印。

琴美也是一樣,白天要上課,夜晚被圭介拉著聊天,基本沒有睡覺,只是一兩個小時,意識開始煥然。圭介故意挑起事端,說亞由美說她的壞話,說她偷東西,被同學霸凌,說是沒有觀念貞操的蕩婦。本沒有的事被圭介說成這樣,睡眠不足導致的判斷力低下,讓琴美蒙蔽了雙眼,自然說的話好不到哪里去,她的話被圭介錄音,而且絲毫不懷疑。亞由美更是對葉月完全臣服。

自從狗那件事之后,葉月就不再給美海準備飯菜。只能用打工賺來的錢買簡單的飯食,美海幾乎在房間閉門不出,這之后,葉月以美海生病為由向老師請了假,就被葉月關在房間,腰間被繩子系著,只夠到衛生間,兩個大拇指綁在一起,手機也被解除合約,她幾乎找不到任何人求助,葉月只準她吃兩餐簡單的食物。

葉月有留美子和亞由美謾罵它人的自白書,其中就有亞由美對琴美的嘲笑和不滿,圭介也有琴美對其他人的謾罵的證明,自然有對亞由美的。葉月和圭介以此證明讓琴美監視亞由美,讓亞由美監視琴美,葉月認為時機已經成熟,就算不用他們倆一刻不停的監視著,她們倆也不會出什么問題,不會違背命令,不會擅自外出或者睡覺,即使沒人看著,這也已經成了她們的本能反應。

留美子由于長時間沒有睡覺,精神已經不正常,琴美和亞由美也是一樣。美海一天只能睡兩個小時,她被葉月監視著,逼著她說出從小到大記憶里所有的事,好的不好的,自然也是簽了名蓋了手印,不過美海和母親妹妹姐姐不一樣,她還殘存著一絲理智。姐妹倆互相監視,看了葉月圭介給她們倆對彼此的自白書,心里更是看彼此不順眼,甚至仇恨,不知積累了怨氣,一日,姐妹倆發生激烈的爭吵,隨后打了起來,琴美失手把亞由美弄死了。在皆川家咖啡館外蹲點的充彥和巖島尚基從窗戶看見里面似乎有發生激烈的肢體沖突,于是沖向了皆川家。

噢,充彥一家也受山口葉月的迫害。母親小時候死掉了,父親是再婚,后媽生了個弟弟,父親去世后,他就搬了出去。家里就剩外婆后媽和弟弟,就是這時,山口葉月選中了他們家,外婆和后媽都死了,弟弟下落不明,也許是被那個女人帶走了吧。用的方法基本和皆川家用的方法一樣,取得信任,掌控家里,讓家里人互相殘殺,再用同樣的方法入駐另一個家。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個家庭受山口葉月的侵害,家破人亡,所以他才決定調查山口葉月,也為了找回不知道還存不存在的弟弟。

充彥和巖島尚基沖進來的時候,兩名女子糾纏在一起,他看到了圭介,他的弟弟,看到了葉月,不對,不是葉月,葉月的體型沒有這么消瘦,即使是整容,面容可以改變,但體型不會變,不是他一直追蹤的葉月,那葉月去哪兒了,這個和葉月妝容一樣的女子有是誰?充彥仔細看了看,是吉田衣織妹妹,吉田一家也是受葉月的迫害,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原來葉月在一年前就死了,死在了旅館,圭介三歲就被葉月帶走,一直到一年前,衣織是十一歲被葉月帶走的,還有朋巳,他們三個都是來自被葉月摧毀的家庭。葉月死后,他們不知道怎么辦,沒有受過教育,家人也沒有了,于是衣織就沿用了葉月的方法,寄生,侵入別人的家,蛀食,吃盡,等到榨干最后一滴,再棄之而逃。至于方法,這些年,在葉月身邊見得太多了。他們從眾多目標中選中了皆川家,葉月的這些方法她都知道,但是卻沒人告訴她如何才能長久的寄生下去,她亂了陣腳,亞由美的死,琴美的精神失常不受控制,讓她不知所措,畢竟衣織不是葉月。直到充彥他們沖了進來,這一切才得以真相告白。

葉月選中的家庭幾乎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男性角色缺失或者男性相對弱小的,比如幾歲的幼兒這樣的家庭,還有就是問題相當嚴重的家庭。充彥家是的,父親死掉了,只剩外婆后媽和三歲的弟弟,皆川家是的,丈夫幾乎不回家,家里只有女性。可見一個家庭的和睦有多重要,男性在一個家庭里也起著相當重要的作用,本身足夠和睦彼此信任的家庭就不會給不懷好意的人機會的。就如開頭所說的一樣,這是一部重新定義家與家人的小說,另人不寒而栗卻又莫名溫暖,家庭需要怎樣去經營,如何正確的去溝通,值得我們去深思。

家應該是溫馨的港灣,而不是冷漠和傷害的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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