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本作品系原創,文責自負
幸得識君桃花面,從此阡陌多暖春。
今天是二零一八年五月十號,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柳絮也快到了飛不動的季節,外面剛剛下完雨,泥土的清香伴隨著清風,通過紗窗若有若無飄了進來,讓屋內的空氣煥然一新。屋內一男子手拿著手機,赤裸著上身,坐在電腦桌前,不停的翻看著手機上的信息。
突然“咣當”一聲,門被推開,他猛地抬眼望去,一看原來是同事——畢俊杰。
“老畢啊,以后進門能輕點不,不是你們家的門你是真不心疼啊。”
說話的人正是這個宿舍的唯一“主人”。他叫余天酬和老畢一樣,是這個公司的質檢人員。
“得了吧!這屋里就剩你自己了,你怕啥?你是不是在屋里偷著干啥事呢?”
“你一天來我屋八百多回,我干啥也瞞不過你啊。”
“穿衣服該走了,不他媽上班了啊。”
此時余天酬看了一眼手機——哎呀!八點五十五了,趕緊著要不該遲到了。
“沒事啊!實在不行就別去了,反正有你五八沒你四十。”畢俊杰斜靠在門上說道。
“你這話說的,蚊子再小他也是肉啊。”
余天酬拿起衣服迅速穿上,抄起筆記本快速向門口沖去。此時的畢俊杰斜身倚靠在門框上,氣定神閑的說道:“這會兒知道著急了,看手機的時候怎么不順便看一下時間呢?”
“這不是太專注了嘛!”余天酬低頭咧嘴笑道。
“你看的怎么樣了?”
“你說的是小說呢?還是昨晚你發我的電影?”余天酬不懷好意的反問道。
“這兩件事的進度我不關心,我說的是你的事業。”畢俊杰白了一眼說道。
“一會兒再說。”余天酬用手指了指前方
此時的車間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人,余天酬和老畢向人群中走去。也加入了一群人的閑聊中。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聲喊道:都他媽幾點了,還不來開門。昨個兒開會咋說的,不讓遲到!這倒好!自己拿著鑰匙自己都做不到,天天的凈瞎扯淡,還領導呢?
余天酬一聽就和大家哈哈的大笑起來,這是質檢組的負責人李向明在一旁打趣道:聽聽還得是咱們的張主任啊,只有張主任才有這樣的氣魄,不愧是我們的“后勤部長”啊。
余天酬心道:張瀟真不愧是有著自封“主任”和“后勤部長”稱號的人啊,愛憎分明。敢于仗義執言,這些話我們只有私下才敢說。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說出來,他是真硬啊,李華怎么著也是生產部的經理不是。
這時“張部長”繼續說道:這不就是事實嘛!你說是不是張師傅。
高師傅名叫高海福是四大組長之一,生產部門共分四個組外加一個辦公室,這四個組分別是:焊接、質檢、組裝、庫房,高師傅便是組裝組的組長。質檢組的組裝則是李向明,余天酬和畢俊杰便是質檢組人員。
高師傅一聽提到了自己,也只是尷尬的一笑,便不再說話了。大家看到高師傅的態度后便又哈哈哈……大笑起來。
哎呀呀……不好意思啊。昨晚忙的太晚了,睜眼一看都九點多了,說話的人正是生產部門的經理李華,邊和大家打著招呼,邊掏著鑰匙向大門的方向走去。余天酬跟著人流也向著大門的方向走去,心中想著:李華這個人,嘖嘖咋說呢,其實他也不容易吧,在部門的威望并不高,也是眾多領導眼中的背鍋俠,給手底下的人只有罰款的權利沒有漲薪的權利,還記得在春節放假前,說為大家爭取了一份獎金,希望各組統計一下今年的業績給他發過去,可結果呢,直到春節上班了,各組詢問獎金的進度時,得到的消息卻是,他給老板寫好了郵件,但是郵件還沒發呢,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想到這我差點笑了出來。
身旁的畢俊杰用手拍了我一下問道:“笑他媽啥呢。”
余天酬捂著嘴笑道:“沒啥,想到咱們的春節前獎金的事了。”
畢俊杰一聽也咯咯地笑了起來:“你看李華的樣子像不像一只站起來行走的烏龜。”
“哎!過分了啊,怎么還用上夸張的手法了。”
“哈哈哈哈……”在旁邊的李向明等人也大聲的笑了起來。
“行了,別扯淡了,趕緊過來干活。王松和悶哥你倆去檢那幾臺UPS,天酬和老畢那些光伏設備你倆先去檢,今天能檢多少就檢多少。給我留幾臺啊。”李向明吩咐道。
“走了!干活去了。在這杵著看啥呢?”老畢催促道。
“我就是在想啊,他們怎么一天能干出這么多設備呢?真跟向明說的一樣,就是一幫牲口啊。”余天酬自言自語道。
“嘿!這話說得。你自己把檢驗方法銘記于心,還自己整理了一套專屬于自己的操作流程,不就是為得多檢驗幾臺設備多拿提成嘛。人家不也是這樣嗎?雖然方法不同但目的是一致的。”老畢懶散的在旁邊說道。
“趕緊走吧!這是你該考慮的事兒嗎?”老畢再次催促道。
“走!我去拿檢驗單。”余天酬說道。
“我給你拿了,磨磨唧唧的。”
說罷,二人朝著待檢區走去,待檢區內,待檢的光伏設備整理排列著,如同兩排陰森的墓碑,余天酬看著正起勁,突然一陣灰塵襲來并伴隨著一陣涼意。
“老畢,鬧鬼了嗎?”余天酬朝著老畢喊道。
“不好意思啊,我碰到電扇開關了,哈哈哈哈……”老畢在配電箱處壞笑道。
“我tm剛想到墓碑的事,你倒是會渲染氣氛啊。”余天酬氣罵道。
“快滾吧!把單子給我,我掙錢了。一共二十二臺設備,咱倆一人七臺啊,剩下的八臺給向明,有錢一起賺嘛!”余天酬奪過單子便說道。
“這樣吧,除了向明的八臺,剩下的十四臺咱倆各憑本事,敢不!”老畢回道。
“好主意,現在就開始了啊。”余天酬說道。
說罷,二人便開始進入了工作狀態,滴答聲、報警聲、開關噼里啪啦的撥動聲,此起彼伏。過了近兩個小時,于天酬朝著老畢大喊道:“老畢,休息片刻否,檢幾臺了?”
“第四臺剛開始。”
“可以呀,我第三臺剛剪完,過去喝口水,待會兒吧。”
隨后二人便各自用水杯取水后席地而坐,又開始上班前的話題。
“說實話,你工作找的咋樣了?”老畢問道。
“有一家待面試的,周五我不想請假,向明那兒我也不好意思麻煩人家,所以我約的周六去面試。”余天酬回答道。
“周六!周六他們那兒也上班兒嗎?”老畢驚訝的問道。
“不是的,碰巧那老板周六有事去公司,所以我正好兒可以過去,你呢,怎么樣了?”余天酬說道。
老畢抬起頭來說道:“我那第一輪兒面試已基本差不多了,我周五再去一次,看看結果如何,基本上第一輪兒面試過了,第二輪兒也就差不多了。”
余天酬點點頭,接著說道:“好吧,看來咱倆離開的決心已經定了。咱們馬上便要分道揚鑣了呀!嘿嘿……說好了啊,誰先走誰安排飯啊,我要是走的晚,我安排好了提前通知你啊。”
“沒問題,這幾年咱們這些人關系都相處的不錯,要不是那什么……,誰愿意換工作呀?”老畢回道。
“是啊,形勢逼人吶,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還有半個小時吃飯,還干活兒,不。”余天酬說道。
“當然得干了,即使將來要離開。也不影響現在掙錢啊,半小時一臺沒問題,正好上午四臺,咱倆效率一樣啊。”老畢說道。
余天酬打趣道:“現在知道為啥咱倆能走得近嗎?這叫英雄惜英雄。”說罷,二人便再次進入到工作狀態。
分別是悲傷的,那是一種無法阻止的不舍。分別也是突然的。那是一種意料之外的迅速。周五下午,老畢請假歸來。
“老畢直接說,結果吧。”余天酬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一周之后去上班,中間給自己留一周的時間去處理事情,明天約飯啊。”老畢看著窗外迎風飄蕩的柳樹說道。
“別著急呀。等我明天的結果。”。
“如果你明天順利的話,咱倆一塊兒啊。”老畢迅速回道。
“你可真會算計,但這建議真的可行。”說道。
周六一早,余天酬便早早起床,早上七點便出了門兒,一直到下午三點才返回宿舍。剛打開窗戶給屋子里透透氣,老畢便抱著電腦闖了進來,“我聽見你開門的聲音。就知道你回來了,晚上看這個電影吧,新出的。”
“好看不?”
“我他媽又沒看過,我看過用叫你一塊兒看?你出去這一天結果如何呀?”
“同你的說法兒一樣。給自己留了一周的時間。”
“那周日晚上咱就……。”
“晚上就提前通知吧。”
就在老畢快出門時,余天酬說道:“老畢,其實我這個人不喜歡總是挪地方,在一個地方待長了,總有一種。戀戀不舍的感覺。”
老畢思索片刻說道:“無論是誰都會經歷這樣的事情,習慣了就好了,你現在并不是一個人,并不是只為自己。有時做出決定,是為你背后的人。換個環境,換個心情,沒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