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個人空間相冊里,收藏了海量個人照片。有人瀏覽之后點評,這張好……這張怎么臉這么胖……這張怎么這么瘦這么小……最后的總結是:“你是演員嗎?怎么可以有完全不同的樣子?可以像小孩子的天真,也可以老成持重的沉穩?!?/p>
我不是演員。都說人生如戲,在人生這個大戲臺上,我從不擅長表演。
聽說人的右腦決定情感思維,左腦主導理性思考。如此說來,是不是能為“天真”與“沉穩”兩種不同的樣子做出合理的注解?
其實如果兩相比較,我更喜歡那些天真。天真是需要條件的,你的內心必須簡單、明凈、純粹,而最重要的,是有一份善良!這樣的特質才能使你在情感的世界里永葆青春,對生活產生層出不窮的喜悅和愛。
但我也需要沉穩。生活周而復始,在機械式的咀嚼中早就無味無趣了吧?更何況它還在每天為自己制造意想不到的問題與煩惱。當我們用天真來滋養生活之愛時,必須靠理性的思考、沉穩的心態決定自己的選擇和取舍。
如果天真與沉穩是個性特色的AB面的話,很遺憾也很無奈,有些人根本沒有識人的智慧,哪怕一丁點——他們看到的是CDE或者其他。他們看不懂你的天真來自于坦蕩無邪,沉穩是你骨子里的根本,反而用否定和懷疑甚至攻訐來表達他們的偏見。
好在,我不需要取悅他人。做人最重要的是取悅自己經營自己。讓AB面循環播放,流淌最美好的樂音,自然有真正懂你的那個人,停下腳步用心聆聽。
聽蔣勛的《美的沉思》,講到李白的叛逆與開闊,講到李白的《將進酒》: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忽然就醉了,仿佛自己飲了幾杯濃烈的酒,臥在芳菲花樹下,忘了前塵舊夢,忘了明日的長路遙。
酒是什么?某次酒宴,有人舉杯:喝喝喝,酒也是水。我接過話頭:酒當然是水,酒是有性格的水。眾人“瓜幾瓜幾”鼓掌。
無意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此番有意為它思量一二。想到史湘云醉臥芍藥花下,嬌憨自在該是世間最美的醉態;想到金湘玉提壇飲酒嬉笑怒罵,龍門客棧似乎仍然藏在沙漠的深處,醞釀又一場血雨腥風;想到李清照的“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嘆念凡塵俗世誰的才情能至她的高度;想到“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忽然就在這個盛夏渴望一場冬雪,用酒的溫度熨帖飄搖的心情……
為什么酒總是讓我回憶太多?回憶那篇為茅臺酒寫的小說,因為小說去北京領獎,因為獲獎去茅臺鎮茅臺酒廠尋找飄滿酒香的河。在小說里,“我”以詩意的姿態立于高高的山坡上眺望那條河,在現實里,我只能站在茅臺集團高高的樓頂眺望那條河。河還在,可這條河今天的故事早已不是昨天的;酒還在,可那些酒還能讓我寫下足以刻進回憶的文字嗎?而一些人呢,一轉身,竟然已經不在了。
不過,所幸的是,該記得的,總是留在心深處。
遇見即重逢。所以,如果可以,陪我喝一杯吧,酒飲微醉,花好月圓。
晨起,讀的第一篇文是應城微訊的更文《長著詩詞翅膀的狐妖》,是朋友的鐵桿粉絲為朋友量身定制的美文,圖文搭配,養眼養心。讀過之后順手留下自己的點評:
“妖,做女人的佳境。
眾人仰慕又如何?妖只為一人美。
就像白素貞,千錘百煉只為許仙。
就像小青,妖嬈嫵媚的背后是清冷的眼,一把長劍刺破混沌,直指人世的虛妄與真假的莫辨。
所以眾說紛蕓最終如翩翩落葉。
世人看到的,識辨的,只是背影?!?br>
朋友回復說,最喜那句“妖只為一人美”。那是當然,她與老公伉儷情深,是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這句話是我送她的美好祝福。
我一向以為,當自己笑時,街頭拐角一定有人偷偷飲泣;當自己哭時,某個隱秘的角落也會躲著大放悲聲的某某某。我們如萍水,不一定相逢,不一定知曉彼此,但心里流淌的悲傷或許一樣,它們來自同一條隱秘的河流。
所以我對這世界這人間充滿了悲憫與感恩。不是有歌在唱嗎?沒有誰能比誰更加好過。
一位平日慣于要強的朋友說:這一生被婚姻毀了。我答:毀的只是半生,還有三十年呢,要繼續追求美好。她嘆息:可是這以后的三十年,似乎要為之前的錯誤婚姻造成的后果買單。
我不知道接下來如何勸慰,只好選擇無聲勝有聲。
其實我很想說,既然掉進這條悲傷的河流,就要想辦法泅渡歸岸。女人千錘百煉,煉不成金剛不壞身也能煉出百毒不侵的心。
原諒我百毒不侵,只因我身后無人。
如果身后無人,就獨獨只為自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