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車,就接到了楊塵落打來的電話。
還好有他們。顧少傾嘴角微微有些揚起,這半年來那些沉痛記憶中的唯一慰藉,就是楊塵落他們這些新認識的好朋友了吧。因為顧少傾朋友的概念很淡,在他眼中那種不是見面怒目而視背地里勾心斗角的仇人都可以稱之為朋友,因此相對來說他的兄弟觀念很重,而為數不多兄弟的還是那些穿開叉褲襠的發小,所以他一直也無法給楊塵落他們一個定位。如果說他的兄弟圈和朋友圈是兩個相交的圓,那么楊塵落他們就是這兩個圓相交的那一部分。
“干嘛?”
“還能干嘛,就是問問你到了沒?!?/p>
“到了,剛下車呢?!?/p>
“真的?!”楊塵落的語氣中忽然傳來一種讓顧少傾很不安的昂揚。
“怎么,你好像很興奮???”顧少傾隱隱嗅到一種陰謀的味道。
“嘿嘿,就是,人家有點羞澀啊,不好意思說。那個,你吃飯了沒?”
“我草,羞你妹啊,你色我是很認同的。有屁快放,不然掛了啊。”顧少傾最是受不了楊塵落這種故作神秘的樣子,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只要說這樣的話他就裝不下去了。
果然,“哎哎,別掛別掛,我說,”楊塵落急忙喊道,通過手機顧少傾隱約聽到了句“我去”,后面的聽不清了,應該是楊塵落按住了話筒。顧少傾皺了皺眉,有種被戲耍的感覺,這讓他很不爽,“婉兒去了?”
“呃...你聽到了?恩,婉兒剛到。”
這種兩人都知道一件事卻讓顧少傾去猜測的感覺是他一直很厭煩的,特別是在他們三個又是好朋友這種關系上,然而顧少傾那種倔脾氣性格,也沒有追問他們倆怎么了,只是說道:“恩,知道了,我一會就到?!?/p>
“哎哎,等等,還沒和你說完呢,那個,我吧,因為來得太早了,其實是你們太晚了,當然了,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我來的太早而沒吃早飯,所以現在餓了,你一會給我捎點吃的來?!蹦┝耍€沒忘添上句,“婉兒也沒吃。”
“恩,知道了?!鳖櫳賰A顯然沒有和他繼續廢話的心情了,剛想掛斷電話,電話里又傳來了一句“婉兒要和你說話?!甭牭竭@句,顧少傾臉上的不耐煩忽的就沒了,整張臉也變得柔和起來。
“喂?!饼R婉兒那輕柔的聲音通過手機聽筒傳來,顧少傾的嘴角也揚起一個溫柔的弧度,“在呢,在聽著呢?!薄岸?,那個,快點過來吧,來了我們出去逛逛,在這里就看他玩游戲,好沒勁哦?!饼R婉兒的語調帶有一點小心翼翼和試探,她不知道如何更好的去面對現在的顧少傾,想體貼的安慰卻又怕揭開傷口,只好用對楊塵落的不滿將顧少傾的心引往另一個方向。
顧少傾總是為這樣的齊婉兒而感到窩心。
顧少傾一直都覺得齊婉兒是很會為別人著想的一個女孩兒,也很難用一個詞去定義。她發脾氣時會讓人覺得無理取鬧,嘴里也偶爾會蹦出“我草,我去”等一般女孩子難以啟齒的,直率而坦誠;而有時也會讓人感到很窩心,即便自己心痛得要死也要強打精神,拍拍別人肩膀來一句“姐沒事”。
剛柔并濟?能伸能屈?顧少傾沒想到自己這時因為無法給齊婉兒一個準確的評價而冒出一個個詞不達意的怪念頭。
“恩,一會兒就到了。對了,想吃點什么?”
“恩...隨便吧,”想了想可能覺得這樣說有點不妥,帶有一絲俏皮地說道“對了,我要吃巧克力,德芙的,嘿嘿?!?/p>
心中有猛虎,在細嗅薔薇。顧少傾覺得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語。
“都這么胖了還要巧克力?”
“好啊,你敢說我胖,你過來我保準不打死你?!?/p>
“哎呀,我錯了,”顧少傾夸張的說道,“都還沒我重,哪能說胖呢?!?/p>
“顧!少!傾!你故意的是吧?好,來了你就完了!”
“真的錯了還不行嗎?”
“哼哼,看你表現了?!?/p>
“恩恩,我馬上就過去,先掛了?!?/p>
“恩,拜拜?!?/p>
“拜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