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輝灑滿大地,遠處的大山抹上殘陽晚霞的風光。
白天即將過去,黑夜即將來臨。
老左躺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這天色一點一點地暗下來。
這時間過得真慢啊,一天24個小時,一分一秒慢騰騰的挪著。
這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一輩子的光陰也都走過來了。
搖椅咯吱咯吱地晃悠著,院子里的花香淡淡地傳進鼻息中,老左漸漸進入了夢鄉。
在睡夢中,老左仿佛回到從前。
小時候
那時,家鄉還沒有鋼筋泥土高樓大廈,只有滿山遍野的稻谷蔬菜果樹野草。老左和小伙伴一起偷摘那還未成熟的桃子,被主人家拿著一根長棍子追趕。那時的老左跑得可快啊,跑到安全的地方,嘗了一口桃子,生澀地酸掉牙,馬上呸呸地吐出來。之后,他們又跑去別人家的田地里刨幾個地瓜,烤熟了,就著滾燙吃到嘴里,那味道可真香啊。那可是記憶中最香甜的味道。
初中
之后,老左上初中。老師講得課程實在太枯燥無聊,他每節課都有一半的時間在睡覺。課間,老左就拿著書本跟同學互扔打鬧。不小心把書扔在那個很愛笑很漂亮的小女生身上,老左聽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躍。老左有史以來第一次臉紅了。老左經過幾日苦思縈想,很認真地寫了一封情書,悄悄地放在那位女同學的桌子上。
大學
一轉眼,老左上大學了。剛接觸游戲的他一發不可收拾,深深癡迷于打游戲的樂趣和快感中,不分白天黑夜。餓到發慌時,兩眼發黑無神,如同幽靈般出入大學食堂,驚醒幾對情意綿綿正在互相喂飯的情侶。有時,舍友一起出去晃悠,喝著啤酒吃著燒烤,大半夜喝醉后跑到女生宿舍樓下鬼哭狼嚎地唱著情歌。
大學剛畢業
畢業了,那個沒有一技之長的老左四處在城市中奔波。與幾個朋友租著最便宜的宿舍,擠著擁擠的公交車不停地面試。高陽烈日下,流的汗水還不及心中的焦慮,沒有錢吃飯的老左只能茫然走在大街。電話里接到面試失敗的通知,老左忍不住蹲在人行道上悶頭大哭。
相親
時間磨平老左的銳氣。他在公司里笑臉迎人,與同事打成一片。那繁瑣的文件在他的手中迅速地翻閱,不時地在底下做點紀錄。到下班時間,老左換上一套正式的衣服,來到一家有情調的咖啡店。店里面坐著一個姑娘,年紀與他相近,溫柔賢惠,是正經的好姑娘。他們愉快地聊天,第一次相親便奠基著一輩子的相伴。
步入中年
步入中年,手頭有了些積蓄,日子卻過得更忙碌。上有老下有小,壓力增大了。老左在工作上積極進取,不敢有絲毫懈怠。年邁的父母,醫療費用不少。正在上學的孩子,興趣班輔導班也得報。需要應對事業,也要陪伴家庭,老左像個陀螺,每天不停地轉。
退休之后
退休了,人也休閑了。老左想帶連蜜月都沒過的老伴一起環游世界,好好地放松一下。結果,兒子要結婚了,忙著幫忙買房和新房裝修。緊接著兒媳也懷孕,老伴要照顧兒媳。孫子上幼兒園了,老左在校門口等著孫子放學。
老伴去世
醫院的病房很沉悶,那個與自己陪伴一生的老伴,閉眼走了。老左抓著長滿繭子的手,那雙老伴同樣蒼老的手臂,多年不曾哭泣的他,在那一刻放聲大哭。以后,就沒人在他耳邊念叨老頭子,沒有人再陪他一起看太陽落山,一起懷念過往。
一個人
老左的背也駝了,耳朵也聽不見,走路也要拿著個拐杖。一個人,慢慢地澆花。一個人,慢慢地吃飯。一個人,慢慢地看著天色變化,聽著光陰流逝。
搖椅咯吱咯吱地晃悠著。老左的一輩子在一場睡夢中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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