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覺得,想要和得到是天生的悖論。
愈是想忘記的,抓你愈緊,愈是期望的,失望愈多。所以我寧可愿望少一點,野心小一點,如此一來,常常是回驚作喜。
可偏偏生命里,最多的就是等和期待。于是有了更多的落空和遺憾。
? ? ? ? ? ? ? ? ? ? ? ? ? ? ? 圖片來源于網絡
夜爬泰山看日出恐怕是幾年前列在愿望清單上的項目了,直到如今,徒有一紙的攻略,幾張作廢的車票還有幾個站在天街的長夢。
很多想去的地方,等著適合的時間,等著合拍的朋友,一等就是幾年。有時候非得買了不予退換的車票,或者是報了違約罰款的旅游團,才真的抽得出時間,如期赴約。
三月份買了去泰山的火車票,置備了手電,沖鋒衣甚至壓縮餅干,還興沖沖地畫了濟南的地圖,寫了夜爬泰山的攻略。以為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等著四月。
寫好攻略的那晚,我興致勃勃地發給愛旅游的朋友看,啰啰嗦嗦地講了很多,像是剛從泰山回來。他毫不留情地潑我一頭冷水,笑著說計劃趕不上變化。他一定不是有意的詛咒,但計劃還真的趕不上變化,幾年前的愿望又一次被擱置了。
我和朋友固執地等著四月,等待的時間越長,心里的渴望越是變本加厲,于是愿望落空時候,那種從頭涼到腳的感覺才越是難忘。
用整個三月去等,不如在三月挑個清閑的周末。
以前覺得大學是絕好的戀愛的季節,甚至有朋友告訴我說,其實戀愛是大學里的必修課呢。
可真的站在十字路口了,遇見心動的人了,卻還是猶豫了。不像從前的一句喜歡就可以搪塞一份感情,不像從前的一張紙條就可以開心一個早晨,不像從前的一時沖動就可以許諾了一生。
愛情本不該是朝夕相處的依賴感,而是親眼見你的救贖感。遇見以后,生活突然變得明朗,也驚喜的發現,跋涉了那么久都是為了一場邂逅。我找不出合適的詞去描述那種感覺,也許有緣人四目相對,腦子里是一片空白,只留下兩只酒窩大眼瞪小眼的發呆。
范柳原對白流蘇說:
“你就是醫我的藥。”
朱生豪說:
“我是,我是宋清如至上主義者。”
青豆說:
“孤獨一個人也沒關系,只要能發自內心地愛著一個人,人生就會有救。”
錢鐘書對楊絳說:
“沒遇到你之前,我沒想過結婚,遇見你,結婚這事我沒想過和別人。”
胡辛束說:
“那什么是愛情呢?它是讓人重力失控的過山車,它是讓人無端暴躁的減肥藥,它是讓人言聽計從的紅綠燈,它是讓人心滿意足的回籠覺。”
我們已經過了耳聽愛情的年紀,可我還是樂于看那些淚流滿面的電影,樂于讀那些悉數珍藏的情書,樂于聽著你們的故事下酒。
小榆是個可愛隨性的姑娘。
我已經很久沒見她了,不過常在朋友圈里關注著她的近況。她還是明媚如初,只是不常出現,空間里也清爽利落。
最近,突然見她頻繁地更新動態,是遇到對的人了。聽著她發來的語音,我都看得到她羞紅的臉和長盛一臉寵溺的笑。
小榆和長盛在開學前就認識了,兩個人很是聊得來。我問她是哪個瞬間,就覺得這個人如此不同,壓抑不住的喜歡。
她想了很久,接著抑制不住欣喜地告訴我。
初秋的下午,落日把整個校園灑上金色,小榆正走在課后人來人往的路上,收到一條訊息——一張她的背影。
猛地一回頭,看見了怔怔的站在那兒的長盛,背對著太陽面朝著她傻笑,他笑起來露著虎牙,那一瞬間,就覺得他怎么那么好看。腦海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顆小鹿亂撞的心砰砰直跳。
從那以后,小榆和長盛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沒有什么隆重的儀式感,只有滿心歡喜,細水長流。
小廈是個率真的撩妹高手。
不過她是女生。
她是個表面上的女漢子,總是和男生們稱兄道弟,為姐妹們出頭解氣。可我知道,其實她是個心思細膩,敏感多情的小女生。
她還常說自己是個顏控,喜歡過一個去當兵的帥氣的學長很久。但其實真的面對愛情,她并不是個挑剔,刻薄的女友。
不過我還是以為她會有一場轟動的愛情,沒想到是她說的那樣平淡。直到她講了前不久的一個小故事,我才真正明白。
清明小長假里,他們一行人去了鼓浪嶼,在沙灘上。潮漲潮退拍打著海灘,小廈就沿著海邊走,灌了一鞋的沙子,腳步也拖得很沉。
阿默就拉著她到沿岸的長凳上讓她坐下,幫她脫了鞋子,襪子,抖落著黏糊糊的沙子,又靜靜地幫她穿好鞋襪。
小廈看著蹲下身來一米八的阿默,突然就心里一顫。以前為見男神一面要精心打扮整個上午,如今這樣一個人不嫌她臟不嫌她瘋,像爸爸悉心照顧著女兒一樣。
那個時候,她所有的標準只剩了一條,就是阿默。
小北是個“全世界我最高冷”的女神。
她總是在別人面前擺出一副不會笑的表情,一聊天又永遠是話題終結者。她找不到男朋友我一點都不奇怪,因為任誰看來要么覺得她名花有主,要么覺得她可能是獨身主義。
她有失眠的毛病,常常在夜里讀一整部小說,或者抄一晚上的《圣經》。有次,她凌晨還在刷微博,刷到有個博主說留下你想聽的歌,看會不會有人私信給你聽。說來奇怪,她從來沒有參與這些評論的興趣,那天卻破天荒的打了“童話”兩個字。
后來她說自己都不相信,那一瞬間就是想聽那么一首歌,在那些哀傷的民謠和露骨的外文歌里顯得格格不入。
她更無法相信的是,真的有人隔了一會兒私信唱《童話》給她聽。收到那條私信,點開那條語音的一剎那,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融化了,像是吃了夾心的巧克力。
那天他們聊了很久,竟發現彼此的愛好驚人的相似,想去的地方如出一轍,更巧的是都是北漂。
他們就那么在一起了,毫無預兆。
小爾是小酒窩的大美女。
年初的時候,她發了一條朋友圈,說2017缺個男朋友。于是不定期的聯系,我總是會調侃她有沒有遇到心動的男生。
她告訴我說,遇到了聊得來的人卻又避免不了現實生活里的疏離感。空窗期太久了不是什么好事,可遇到那個注定之前還是不要將就了。還有就是,找不回以前的那種沖動和非他不可了。
經歷很多事情以后,我們都會把真心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來,寧可錯過,也不肯輕易吐露。
小廣是個聲音好聽的帥小伙子。
他算得上是閱人無數,也是我認識的男生里經歷最豐富的了。
我以為會從他那兒聽來無數引以為戒的套路,卻只聽來一個我從不知曉的原本的他。
他的故事有些難過。
畢竟故事里的主人公是初戀。
他們一直都是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關系。直到高考前的跨年,女孩約他出來,他從很遠的學校趕回來見她。他們沿著從小走到大的公園路,絮絮叨叨聊了很久,聊得很瑣碎,不過是寒暄近況,有說有笑。
最后送她到家門口,道了別轉身準備走,小廣無意地說就這樣就走了。女孩喊住他,在他轉身時候緊緊抱住他。
他告訴我說,那是他們那么多年來第一次擁抱,而且也是最后一次。
后來愛上的人都像極了她,但兩個人錯過了那個交點就成了不可能了。
愛情是等不來的,是遇到的。
就像不知何時造訪的姨媽總是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團糟,也像是沒有歸期的公車總是害得你為遲到接連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