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籽月
第三部分內容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覺得天地很安靜,好像整個世界就剩下他們倆了一樣,那種無比貼近的感覺,真的讓他滿心歡喜。
低頭,輕輕笑了一下,眼神又望著書頁上用鉛筆畫的坦克問:“哎,雅望,你干嘛在書上畫個坦克?”
“不是我畫的,是夏木畫的。”
“他干嘛畫坦克?”
“呵呵,我教他畫的嘛,怎么樣,畫的不錯吧。”舒雅望看了一眼坦克,又笑了笑:“我就教了一遍,沒想到他能默畫的這么好。”
“他干嘛在你書上寫名字?”唐小天指著坦克下面的名字,語氣里隱隱的有些不快,‘夏木’的名字,居然寫在雅望的旁邊,字體寫的很正楷,和電腦里打出的楷體字差不多。
“簽名唄,畫完畫都得簽個名啊。”雅望理所當然的說。
唐小天搓著書頁,不知道為什么,看見夏木的名字和雅望的排在一起,他就是不快活,有一種非常想把他名字涂掉的沖動。
“找到了。”舒雅望驚喜的叫聲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低頭望她,只見她拿出一個白色的圓柱形的塑料小藥盒,打開蓋住對著他說:“手伸出來。”
唐小天茫然的將手伸出來,手心向上,舒雅望拉過他的手,將它翻過來,手指紅紅腫腫的凍氣赫然躍入眼前,舒雅望用手指沾了點藥膏對著他的凍氣一個個的涂過去,藥膏上在凍氣的地方冰涼的感覺,唐小天的手指微微一顫,舒雅望抓緊他的手,嘴里念叨著:“真是的,我要是不管你,你今年又得把手凍爛掉……”
舒雅望將他手上凍氣的地方全部涂上藥膏后,用自己小巧的雙手將他大大的手掌包起來,放在手心里來回的搓著。
唐小天咬了咬嘴唇,手心的熱度傳到心上,燙的他難受,有什么感情快要壓抑不住了,他低聲叫她:“雅望,雅望……”
舒雅望抬頭,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明亮的眼睛茫然的望著他:“怎么了?”
唐小天抿著嘴唇,心臟怦怦直跳,他望向舒雅望,像似著了迷一樣的說:“雅望,雅望,我好……”
“叮鈴鈴”上課鈴聲響了,唐小天一震,清醒了過來,臉‘刷’的一下紅了,他慌忙將手抽了回來,拿起書包,跌跌撞撞的跑回座位。
舒雅望看著他的背影,摸了摸鼻子,賊兮兮的笑了,嘻嘻,即使他沒說完,她也知道,他想說什么。
早讀課的時候,天空忽然飄起了小雪,雪對于孩子們來說,是冬天的驚喜,是冬天送的最好的禮物,孩子們會原諒冬天的寒冷,原諒冬天的荒涼,也只是因為,只有冬天會下雪。
高二七班的同學們在課堂上用稚嫩的臉龐貼在蒙著水汽的窗玻璃上,連連驚呼“下雪了,下雪了。”
舒雅望撐著頭向外看,是啊,下雪了,好美。
日子就是這般平靜祥和的過去,偶爾一點波瀾,不驚不怒。
高二的寒假沒放幾天就被大量的補習課占了去,上午語數外,下午理化生,晚上專業課,舒雅望上課已經上到麻木,各科老師的語氣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凝重,對學生的要求也越提越高,作業量越來越大,班級里的氣氛也越來越沉重。懵懵懂懂的學生們也開始感覺到,人生最大的轉折點,將要來臨。
舒雅望轉頭,望向右邊的那幢高三教學樓,等樓里的高三學生畢業了,下一個就輪到我們了。
舒雅望的成績,在高二一年,有很大的進步,雖然達不到一躍而起一鳴驚人的效果,但至少除了數學以外每門都能及格,英語尤其的好,基本穩定在90分以上。唐小天的成績更不用說,高二期末考的時候以年紀第三的名次,輕松的考進了重點1班。
可惜,高三一開學,他才在重點班上了兩天課,就自己搬著桌子板凳回到了普通七班,七班的班主任曹老師奇怪的問他:“唐小天你怎么又回來了?1班不好么?還是被欺負了?”
唐小天坐在位置上抓著腦袋笑的很是靦腆:“不是的老師,我喜歡在7班上課,喜歡7班的同學,喜歡7班的老師,我舍不得走,呵呵。”
張靖宇切了一聲,大聲的告狀:“老師,他說謊,他明明就是舍不得7班的班花。”
班上的同學拍著桌子哈哈大笑,唐小天在笑聲中紅了英俊的面頰,而舒雅望卻捂著嘴巴偷偷的笑。
那時的舒雅望以為,她和唐小天會一輩子在一起。
一輩子,從出生,到死亡,一秒也不多,一秒也不少。
唐小天當兵(上)
高三快畢業的時候,唐小天告訴舒雅望,他要去當兵。
舒雅望搞不明白,成績這么好的唐小天為什么要去當兵呢?直接去考軍校不是更好?
唐叔叔說:“從軍校畢業的那叫學生,從部隊畢業的那才叫軍人,要成為真正的軍人必須從部隊歷練出來。”
舒雅望抿了下嘴唇,簡直有些不能理解唐叔叔的想法,為什么他總是這樣,人家的孩子疼都疼不過來,而他卻哪里累哪里苦就把唐小天往哪里送。
舒雅望問唐小天:“那你自己想去么?”
唐小天望著她點頭,用少有地深沉語調說:“想去。男人當兵后悔兩年,不當兵后悔一輩子。”
先當兵再考軍校,然后成為一名像父親一樣出色的軍人,這就是唐小天為自己選擇的未來,他的眼神堅定,目標明確,像是從小就定下了志愿,到了實現目標的年紀,他便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
舒雅望有些羨慕唐小天,羨慕他活的這么明白,羨慕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過什么樣的人生,為實現什么樣的理想而為之奮斗。
舒雅望沉默地看著窗外急速後退的風景,輕輕的握緊書包帶子,夏木靜靜的坐在舒雅望旁邊,轉頭看著車窗外不時閃過的路燈,忽明忽暗的照在她的臉上,夏木垂下眼睛叫她:“喂。”
“嗯?”她轉過頭看他,十三歲的夏木,還是那樣的精致漂亮,面無表情的樣子,像極了櫥窗里的人偶娃娃。
“……”
“?”
夏木轉過臉問:“今天怎么不說話?”
她平時話不是很多嗎?可以從上車說到下車。
“我在想事情。”雅望往座椅里靠了靠,歪著頭看他,一臉了疲倦的樣子。
夏木轉頭看她,臉上的表情未變。
舒雅望有些不滿的看他:“夏木,你不想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夏木恩了一聲,表示了他淡淡的好奇。
“想知道?”舒雅望好笑的看著他,手指不停的戳著他的臉頰。她就是喜歡這樣戳他臉,因為這樣做他的他漂亮的臉才會有些變形,眼里才會有些神采。
“別戳我。”夏木歪著頭,躲著她的攻擊。
“想知道的話,就給我抱一個吧!”舒雅望說完也不等夏木反應,伸手就將他抱住,使勁的用下巴在他頭上蹭著,嘴里開心的叫:“呀呀,小夏木抱著可真暖和。”
“你……放開我。”夏木使勁掙扎,臉被她緊緊的埋在胳膊上,頭發被她蹭的亂糟糟。
“放開啦。”夏木用盡全身力氣終于把舒雅望推開,退后一些,防備的瞪著她。
“再給姐姐抱抱嘛。”舒雅望很失望的伸著手要抱抱,夏木抱起來軟軟的,香香的,好舒服的。
“不要。”夏木一邊用手將頭發理好一邊逃到車子另一邊的位置,轉過頭不理她。
舒雅望誘惑的問:“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夏木丟給她一個小小的背影,明顯不想甩她。
舒雅望并沒追上去騷擾他,只是輕輕地笑,笑著笑著忽然低下頭,一臉落寞,她身邊的窗開著,烏黑的發絲在風中微微拂動,窗外一排排路燈不停的在她身邊倒退著。
她低著頭發呆,過了好一會,身邊的皮椅又陷了下去,衣袖被扯了扯,她轉過頭去,只見夏木一臉酷樣的坐在邊上說:“給你抱好了,不要把我頭發弄亂掉。”
舒雅望吃驚的挑挑眉,噗嗤一下笑了,夏木聽見她的笑聲,刷一下站起來,抬腿就想走。
舒雅望比他快一步,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按下來,然后靠過去攬住他的小小肩膀,頭輕輕的靠了上去,閉上眼睛,手指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夏木真可愛。”
夏木將背挺的筆直,嘴唇輕輕的抿了抿。等了好一會,舒雅望都沒有再說話,夏木忍不住提醒她:“你說要告訴我你在想什么的。”
舒雅望睜開眼,揚唇一笑,輕聲道:“我在想我的人生目標。”
“人生目標?”
“是啊。”
夏木沒回答,雅望也沒繼續說話,雅望覺得她和夏木,如果她不主動說話,他們倆的對話是很難進行下去的。
可今天卻不一樣,夏木居然感興趣的問她:“然后呢?”
“恩?”
“你想到了什么樣的人生目標?”
雅望低著頭,一下一下的掰著手指,輕聲答道:“不知道,還沒想好,也許我就是那種終其一生也隨波逐流,碌碌無為,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的人吧。”
夏木垂下眼沈默了很久,抬頭說:“這樣很好。”
“唔?”
“那些目標堅定的人,才是最自私最冷酷的。”夏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成熟的不像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舒雅望不能理解他的意思,轉頭問他為什么這么說,可夏木卻不愿意再回答,只是面目表情的望向遠方,眼神越發陰郁。
為什么這么說?父親是一個目標堅定的人,所以,不管母親如何擔心,如何勸說,他還是堅定的從事最危險的工作,最終在任務中失去性命。
母親也是一個目標堅定的人,所以,不管他如何哀求,如何哭鬧,她還是在他面前舉槍自盡。
目標堅定的人啊,夏木的雙手緊緊握住,一直到指甲將肉掐的生疼也不曾放開。
一直到一只溫暖的手覆在他的右手上,他回過神來,只見舒雅望一手背著書包,一手牽著他,溫溫的望著他笑:“夏木,到家了。”
夏木的握緊的雙手緩緩松開,血液加速循環讓他的手有一種觸電般的酥麻感,他轉頭望向車外,昏暗的路燈下,已是熟悉的軍區大院。
晚上九點左右,舒雅望認真的畫著畫板上的圖畫,門外舒媽媽大聲叫:“雅望,電話。”
“哦,來了。”舒雅望答應了一聲,放下畫筆,站起身來,快速的走出去,接過話筒:“喂。”
唐小天在電話那頭笑:“雅望,是我。”
“哦。干嘛?”舒雅望不客氣的問。
“唔,沒事。”唐小天被她一兇,有些無措的摸摸鼻子。
“……”
“……”
兩個人沉默的對持著,舒雅望咬了咬嘴唇,然后說:“沒事我掛了。”
“雅望!”唐小天害怕她真的掛電話一樣,急忙說:“雅望,你出來吧,我現在去操場等你,你一定要來。”
“我不去。”
“你不來我不走。”
“騙人,明天天一亮你還是會走。”明天就是唐小天參軍的日子。
“雅望,我下去了。”唐小天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喂!喂!”舒雅望對著發出嘟嘟聲的電話喂了好幾下,然后有些生氣的掛上電話。
臭小子,現在敢先掛我電話了,她得下去教訓他!
轉身拿了外套,穿了鞋子就往大院操場奔去,結果……說不去的人,居然先到了。
在舒雅望對著天空閃爍的星星瞪眼睛的時候,唐小天才慌慌忙忙跑過來,舒雅望遠遠的望著他,他的頭發剪成很短很短的板寸,英俊的臉龐更顯陽剛之氣。他跑到她面前站定,有些輕喘。
他家離大院操場比她家遠五分鐘的路程,看樣子他也是一口氣跑來的。
唐小天將手中抱著的一堆參考書遞到舒雅望面前說:“這些書和筆記給你復習的時候用。”
“不要,我自己家還有一大摞沒看呢。”舒雅望撇過頭不接。
唐小天一如既往地縱容:“雅望,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明天就要走了,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我沒生氣。”她輕生否認。
“那你這幾天都不理我。”唐小天有些急了,低著頭看她。
舒雅望咬咬嘴唇,眼眶有些紅了,她低下頭,小聲的說:“我沒有生氣,我只是,舍不得你走。”
唐小天一愣,目光沉沉地盯著舒雅望,他的眼眶微微的紅了,心臟一陣揪緊。
“雅望。”
舒雅望沒抬頭,烏黑的長發遮住臉頰,眼角的淚水輕易的就落了下來。
唐小天伸出雙手,很想抱抱這樣的舒雅望,可他的手伸到一半卻放了下來,忽然他蹲下身來,將手里的書放在地上,做出了俯臥撐的姿勢,對雅望說:“雅望,你上來。”
舒雅望站著不動,好笑的看著他道:“干嘛,你爸爸又沒罰你。”
“我自己罰我自己。”唐小天撐著草地說:“我惹你哭了,當然要罰。”
“不用了啦。”
“快上來。”
“……”舒雅望笑著咳了一聲,走過去,坐在他背上,裝著嚴肅的說:“好啊,那就做二十個好了。”
“好。”唐小天沉下身去,開始一下一下的做著俯臥撐,舒雅望坐在他的背上抬頭望著眼前晃動的星星,輕輕的笑了,從小到大這樣的景色到底看過多少遍,她已經不記得了,從一開始經常跌倒到后來他能穩穩的托住她,經歷了十八年,在往后的兩年里,她將看不見這樣的景色了吧,輕輕的嘆了口氣,雖然自己確實不想讓他去,可是……
唐小天沒做到二十個的時候,舒雅望就站了起來,她彎下腰將唐小天拉起來,紅著眼睛認真的望著他說:“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唐小天再也忍不住,一把拉過舒雅望,緊緊的抱在懷里。
年少的他們,在星空下做了承諾,一個說愿意等,一個說一定回來。
唐小天當兵(下)
唐小天走的那天正好是星期天,早上八點的火車,舒雅望早早的就在樓下等他,當看到他穿著一身綠色的軍裝,帶著大蓋帽,胸口帶著紅丹丹的大紅花走出來的時候,她抵著鼻梁撲哧一聲笑了,忽然想起一句軍隊的宣傳語:一人當兵,全家光榮。
唐小天直直的朝她走過去,雅望理了一下長發,微笑的抬頭看他。
“嘿嘿。”唐小天未語先笑,有些局促的理了理上衣的下擺,這不是他第一次穿軍裝,小的時候,他經常偷拿父親的軍裝穿在身上,對著鏡子走來走去,大大的軍裝罩在他小小的身上,過大的帽子能將他整張小臉都遮住,雖然穿著很奇怪,但鏡子里的他還是笑的一臉燦爛。
終于有一套屬于自己的軍裝了,他正了正軍帽,忍不住心中的歡喜,對著舒雅望立正站好,行了一個很標準的軍禮:“敬禮。”
舒雅望呵呵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不錯不錯,滿像樣的。”
唐叔叔從后面走出來,一腳踹在唐小天小腿上:“臭小子,顯擺什么?”
“啊,爸~!”唐小天摸著被踹疼的小腿,有些不滿的叫了一聲,真是的,最后一會也不給點面子。
唐叔叔瞪他一眼,然后對舒雅望親切的說:“叔叔去取車,你們在這等下。”
“好。”舒雅望乖巧的點點頭。
唐小天上前一步,抿了下嘴唇,拉住舒雅望的手,小聲說:“你別送我去了。”
“為什么?”
唐小天抬眼,很溫柔的望著她說:“我不想看著你哭。”
舒雅望心里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道:“可我想看著你走。”
唐小天拉住舒雅望的手輕輕的握緊了,他不知道說什么,對于眼前這個女孩,這個自己從一出生就認識了,從懂事起就喜歡了的女孩,他有太多的不舍,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光是喜歡根本不夠表達這種感情。
這是什么呢?滿心暖暖的甜蜜,又帶著濃濃的不舍,卻不覺得悲傷,因為他知道,她會等他回來,因為他知道,她對他有相同的感情,那種深刻到骨髓,到血液的感情。
唐小天將他的手臂猛的往回一拉,舒雅望被他帶進懷里,他將手臂慢慢的收緊,她安靜的待在他懷里,沒有說一句話,她纖細的手臂環住他的背,她秀麗的臉龐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前,他聞到她的發香,她聽到他的心跳。
那個夏天,他們十八歲,那個夏天,他們分離,那個夏天,那個擁抱,那個最初相愛的人,在今后多年,總是反反復復的出現在他們的夢里。
那天,舒雅望沒有堅持,因為,她也不想看他哭,她站在軍區大院的門口,看著唐小天鉆入唐叔叔的車里,車窗緩緩降下,他在車里緊緊的望著她,她對他微笑,雙眼通紅,強忍淚水,他同樣微笑,同樣紅著雙眼,同樣強忍淚水,車子的發動聲,讓他們意識到,真的要分開了,他們對未來感到迷茫,卻又忍不住去堅信,會再見的。
那時,他們將永遠的在一起。
汽車緩緩開動,舒雅望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兩步,唐小天從車窗里探出上身,猛地將胸前的大紅花扯下,丟出窗外,鮮艷的紅花在空中翻飛著,絲綢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精準的飛入舒雅望的懷里,舒雅望愣了一下伸手接住紅花,抬眼望著唐小天,車子已經開出幾米,唐小天在遠處對著她大聲喊:“雅望!你要等我回來!你一定要等我!”
她在朝陽望著手里的紅花,鮮艷的顏色,簡單的做工,平滑而厚實的質地,這最廉價的禮物,卻比千萬朵盛開的玫瑰更令她心動。
她低著頭,玩把著手里的紅花,輕輕地笑:“只是兩年而已……”
再抬眼,眼神堅定而又倔強地望向已經消失在遠方的車子。
唐小天走后,舒雅望參加了一所省外重點大學和一所本市重點大學的美術專業考試,并以優異的成績達線,接下來的,就只剩下文化課考試。
六月中的天氣已經熱到讓人難以忍受,教室里的風扇呼呼的扇著,書頁被吹的嘩嘩作響。
老曹走進教室望著講臺下已經被考試壓地喘不過氣來的學生說:“大家先休息一下,馬上就輪到我們班拍畢業照了,大家一起到教學樓前面的空地上集合。”
“哦。”臺下的學生們有氣無力的哦了一聲,對于他們來說現在什么也激不起他們的興趣,他們只是在等待最后那決定命運的一刀,是死是活就看那一場考試。
舒雅望從文海題山中抬起頭來,忍不住想,時間過的真快啊,仿佛昨天還看人家站成幾排笑著拍畢業照,一回神,就已經輪到自己了?
站在最前面一排,身后站著二十九個帥哥,舒雅望望著鏡頭展開笑顏,在照片中留下一個最甜美的笑容。
多年后,高三七班的男生們拿出高中畢業照,指著舒雅望說:“看,這就是我們班的班花,漂亮吧?”
舒雅望多要了一張照片,寄給了在部隊服役的唐小天,唐小天將照片放在了自己最寶貝的筆記本里,每次看見都會覺得遺憾,要是能照完畢業照再走該多好啊。
高考的最后一門考的是理綜,出了考場,撕碎的復習資料撒了一地,整整三年地壓抑在瞬間爆發,學生們一邊大叫著“解放了”一邊向洞口的學校門口奔去,舒雅望走在教學樓下面,天空洋洋灑灑的飄著寫滿字跡的紙片,她理了理頭發,松了一口氣,將書包里的復習資料一股腦地拿出來,順手扔進了垃圾桶。
吶~這輩子再也不要看見它們了。
出了校門,就見到舒爸的車停在門口,看見她出來,舒爸舒媽立刻從車里奔下來,冰凍飲料,毛巾,手忙腳亂的招呼過來。
“怎么樣?怎么樣?累不累?餓了吧?考的怎么樣?題目難么?”舒媽關切地問著。
舒雅望嘖了一聲,搖搖頭,沒太大把握,英語和語文都考的不錯,但是理綜就有些玄乎,看見父母焦急期盼的眼神,她只能摸摸鼻子,硬著頭皮說:“唔,還不錯,蠻有把握的。”
“好好,沒事,考完就算了,走,回去休息,爸爸給你買好吃的。”舒爸攬過雅望的肩膀,欣慰的拍拍,他這個女兒居然能在高中最后兩年好好學習,對他來說已經是個奇跡了。
舒雅望半靠在舒爸的懷里,舒媽給她拉開車門,她彎腰忘里一看,居然發現夏木也在里面,她吃驚的挑挑眉:“夏木,你也來了。”
夏木別扭地轉過頭說:“是叔叔叫我來的。”
“哦。”舒雅望喝了一口水,幽幽的道:“原來你是被強迫來的。”
夏木氣惱地瞪她一眼,舒雅望噗嗤一笑,揉揉他的腦袋:“我知道,你是關心姐姐才來的,對不對?”
夏木哼了一聲,不理她,舒媽從副駕駛坐回過頭來,望著舒雅望說:“媽媽給你燉了你最愛吃的海帶排骨湯,還有蘑菇燒肉,黃瓜炒肉片,回家好好吃一頓哈。”
舒雅望很開心的點頭:“好嘞,我都餓死了。”
舒媽又開心的轉頭望著夏木:“夏木,你也來啊,嘗嘗阿姨的手藝。”
夏木愣了一下,沒點頭也沒搖頭,舒媽有些尷尬的看著舒雅望,舒雅望伸手偷偷扯了扯夏木的衣袖,夏木回過神來,點點頭道:“好。”
舒媽開心的轉過身去,和舒爸兩人商量著晚上買些煙花放放,慶祝一下。
舒雅望靠近夏木,小聲的說:“夏木啊,以后大人和你說話你可不能不理不睬的,那樣很沒禮貌的,知道么?”
夏木垂下眼,僵硬的扭過頭,什么也沒說。
舒雅望無奈地搖頭,哎,這孩子,要是性格能直率點就好了。
到了舒雅望家里,雅望一回家就癱軟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挑起桌子上的葡萄吃了一個,舒爸舒媽走進廚房開始忙了起來,夏木走在最后面,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望著舒雅望走了過去,在她的身邊坐下,雅忘將手里的葡萄遞給他,他搖搖頭。
“不吃么?很甜的。”
夏木伸手接過,葡萄在手里轉了兩圈,然后他忽然轉頭問:“你會去外地上大學么?”
舒雅望將嘴里的葡萄皮吐在手中,丟進垃圾筒,想了想說:“不知道,考的好的話,應該會去T市的中X美院。”
夏木轉了轉手里的葡萄,垂下頭問:“那你考的好么?”
舒雅望憋憋嘴,對他勾勾手指,夏木靠了過去,雅望小聲在他耳邊說:“估計沒戲。”
“哦。”夏木直起身來,抿了抿嘴唇,將葡萄丟進嘴巴里吃掉,唔——好酸!
夏木酸地皺起臉瞪她,舒雅望垂著沙發使勁地笑:“哈哈,笨蛋。被騙了吧。”
夏木瞪著瞪著忽然扭過頭,嘀咕了一句:“真討厭。”
舒雅望看著他那別扭的樣子,真的覺得這樣的夏木好可愛哦,忍不住又撲上去抱抱:“夏木,給姐姐抱抱!”
“不要。”夏木一聽她這么說,立刻站起身來逃跑,舒雅望追著他慢房間跑,吵鬧聲引的舒爸從廚房探出頭來看眼,他笑呵呵的點點頭,不錯不錯,夏木變活潑了不少,雅望果然是孩子王。呵呵。
信件
高考前,舒雅望曾經發誓,考完以后一定要睡個三天三夜,可考完后她居然睡不著了,半躺在床上拿著老師發的高考正確答案對著自己的做的答案,先對的是最不拿手的理綜,選擇題錯了一堆,她越對越沒信心,咬著大拇指將答案丟開,心里有些慌亂。
在床上躺了一會,她坐起身來,打開床頭柜最上面的抽屜,抽屜里什么也沒放,就放著一疊信件,舒雅望將信件全部拿出來,一張張的整齊的排在床鋪上,信件的郵票欄都蓋著部隊免郵的紅色鋼印,信封上是她熟悉的字體,她抬手數了數信封,一共六十八封,幾乎每天都能收到一封他的來信。
舒雅望挑起最新的信件拆開來看,雖然她已經看了好幾遍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再看一遍。
“雅望,現在是晚上九點三十一分,部隊操場上,我剛打完籃球,想你了,所以又開始給你寫信。”
舒雅望看到這里,笑了笑,唐小天總是喜歡這樣,寫信的時候在一開頭就把身邊的環境寫出來,告訴她,他在什么地方,看著什么樣的風景。
每次看完開頭的第一句,她就能想象出他寫信時的風景,明媚的陽光,輕輕的晚風,火紅的夕陽,不遠處有人在操場上跑步,有人在踢球,他時而用帶笑的眼睛注視著前方,時而低下頭在本子上給她寫信。
舒雅望低著頭,繼續看信:“知道么?剛才的籃球比賽,我們班贏了,老大太厲害了,一個人就得了45分,簡直就是職業水準。”
老大,這個稱呼在雅望眼里已經不陌生了,他是和唐小天同年入伍的新兵,因為年齡在他們班最大,所以他們都稱他為老大,唐小天在信里總是能提到這個人,老大跑步很快啦,老大俯臥撐能做的和他一樣多啦,老大揍了欺負新兵的老兵啦,等等等,反正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舒雅望嘖了一聲,有些不高興,感覺自己家的唐小天被這個連名字也不知道的老大搶走了。
皺眉,她居然莫名的嫉妒。
“雅望,你知道么?特種兵部隊會在一個月后,到我們新兵征連選尖兵,名額不多,只有10個,但是我會努力的,我到這來,就是為了進特種部隊,我不會放棄這次機會的。”
他的充滿激情和信心,雅望仰躺下來,輕輕一笑,真羨慕啊,這家伙,在做自己喜歡的事呢。
“雅望,你考試考的怎么樣了?卷子難么?我好擔心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陪著你高考,陪著你上大學,我覺得我矛盾了,我來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可是我才離開你三個月,就想開始有一點點后悔了,真的,最近我做夢總是夢到你,夢到你拿著紅花站在大院門口,雅望,那時你哭了么?為什么我總夢到你哭了?
雅望,你想我么?我特別想你。”
看到這,舒雅望將信紙蓋在臉上,順勢躺了下來,躺進幾乎鋪滿半張床的信件里,柔柔的笑了,這個笨蛋,寫信的時候為什么變得比較坦率了,平日里讓他說這些話,他是決計說不出口的吧。
她怎么可能會……不想他呢?
三天后,高考成績出來,舒雅望以文化課438分,專業課282分的成績進了T大,
班主任老曹對著來拿錄取通知書的舒雅望說:“哎,就差6分。你要是再多考6分就能上S大了。”
舒雅望倒是無所謂,拿著錄取通知書笑:“老師,T大也不錯啊,就在家旁邊,住校錢都省了。”
老曹點頭:“T大不錯的,好好學啊。”
“老師,我說你偏心你還不承認,我考上T大看你把我罵的,雅望也是T大,你就說不錯不錯。切~!”張靖宇不爽的抱怨。
“抽你!你和雅望能一樣么?你平時數學能考150,高考的時候你就考110分,我不罵你我罵誰?”
坐在一邊的數學老師也虎著臉呵斥道:“就是,簡直丟我臉,平時考試作弊了吧?”
“什么哈。”張靖宇郁悶:“這次數學難啊,某人數學才考5分呢!”
舒雅望好笑的看他:“你干嘛老和我比,我數學又不算分。”
張靖宇一把抓起錄取通知書道:“不管了,考上哪去哪,堅決不復讀。”
“嘖!意見一致,握手。”舒雅望伸手。
張靖宇握住:“未來校友,多多關照啊。”
兩人嘻嘻哈哈的走出辦公室,進了網吧,玩到晚上,分道揚鑣。
晚上唐小天給舒雅望打電話的時候,雅望告訴他她和張靖宇考了一個學校,唐小天笑:“這不蠻好的么,有小宇看著你,我放心。”
“看著我什么?”
“哎……沒什么。”
“好啊,你不相信我。”舒雅望不樂意的繞著電話線。
“沒,絕對沒有。”唐小天矢口否認。
“哼,我生氣了。”
“雅望……”唐小天剛想討饒,話筒里傳來別人的催促的聲音:“哎,前面的,五分鐘到了,快掛快掛。”
在部隊新兵連的宿舍底下,一共就只有六部IC卡電話,每個星期只有周六日才開放,還限制在晚上6點到10點之間,所以他們部隊有不成文的規定,每個人打電話不能超過五分鐘。
“雅望,你別生氣,我絕對……”
“前面的,6分鐘了!”
“好,掛了掛了。”
舒雅望聽者電話里“嘟嘟……”的聲音,好笑的搖搖頭,可憐的孩子,連電話都沒得打,這是當兵呢還是坐牢呢?
掛上電話,剛準備起身回房,就聽見電話鈴又想了,舒雅望接起電話:“喂,你好。”
“你好,舒雅望么?”電話那頭是個男人,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的像是琴弦波動的聲音。
舒雅望愣了下,然后答道:“你是誰?”
“呵。”男人笑了一下,笑聲輕輕的傳過話筒,舒雅望揚了揚眉,那人繼續說:“我,我是老大。”
“老大?”
“呵呵,小天讓我借1分鐘給他,我看他可憐,就施舍他好了。”那人說完這些話,話筒傳來傳遞的聲音,舒雅望又聽見唐小天急切的聲音:“雅望,別生氣,我就隨便說說,我沒不相信你,我就是想著小宇能照顧你呢,我……”
“好了,好了,我沒生氣,逗你玩呢,看你急的。”
“嘿嘿,我不是怕你生氣么。”
舒雅望笑了,她的眼前像是看見了唐小天那靦腆的笑容,忍不住嬌嗔道:“笨蛋。”
“呵。那我掛了啊,老大還得用電話呢。”
“哦,你們老大叫什么名字啊?”舒雅望隨口一問。
“他啊,他叫曲蔚然。”
帶你一起看風景
“曲蔚然?”舒雅望輕念一遍,笑道:“名字很好聽嘛。”
唐小天坦然道:“是啊,反正比我名字好聽,雅望,我掛了啊,老大還等著打電話呢。”
“好。”舒雅望輕笑著點頭,掛了電話。
唐小天聽著電話里已經傳出嘟嘟聲后,才依依不舍的掛了電話。
“怎么說到我了?”身邊和他差不多高的青年好奇的問。
唐小天轉過頭,望著他笑:“雅望問我你叫什么名字。”
“哦。然后呢?”
“她說你的名字很好聽。”
曲蔚然微微抬眼,揚唇一笑道:“她的名字也很好聽。”
“那是,那是。”唐小天笑咪咪的點頭,好像曲蔚然夸贊的是他一般。
高三畢業的暑假,沒有任何作業,沒有升學壓力,沒有高考,沒有父母的絮絮叨叨,沒有水粉顏料,什么也沒有。
本應該是舒雅望最幸福的一個暑假,卻因為夏木又變得忙碌起來。
舒雅望不敢置信的望著手里的成績單,成績單上紅紅的一片,沒有一課超過50分,她將成績單翻過來,確定了下上面的名字。
舒雅望抬頭,望著坐在眼前這個長相俊美,頭發烏黑柔軟,氣質沉靜的男孩,不管從那一個角度看,都覺得他應該很聰明啊。
“夏木。”舒雅望用沉重的眼神望著他:“你比我初中的成績還差。”
夏木一臉漠然的瞟她一眼。
舒雅望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發出很大的響聲:“你這什么態度,成績這么差怎么行,一個男生除了外表長的好看外至少要長點腦子吧。”
夏木瞪她一眼。
舒雅望瞪了回去:“我初中從來沒認真聽過課,從來沒有看過一眼書,就算是閉著眼睛考試也能考的比你好,你看看你,連語文都只考了40分?”
舒雅望無力的望天:“卷子呢?我看看,你到底怎么考的。”
夏木摸摸鼻子,慢吞吞的從書包里拿出考卷,一片空白的考卷上除了選擇題,什么也沒寫。
“選擇題是不是抄的。”
夏木搖頭。
“那怎么全對?”不止語文,其它科目的試卷也只做了選擇題,而且全對。
“猜的。”
“你倒會猜!”舒雅望瞪他一眼,將卷子丟在桌上,一把拉過夏木把他按在椅子上,惡狠狠的說:“從今天開始給你補習,你敢不認真聽試試!”
說完了還威脅的對他揚揚拳頭,夏木默默的望了她一眼,抿抿嘴唇,點頭。
于是,長達兩個月的補習開始了,舒雅望整天整天的泡在夏木家,兩人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睡午覺。
夏木對舒雅望越發親近起來。偶爾他也會主動的和她說些話,有時,她教累了,就丟一張卷子給他做,自己躺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而他,就單手撐著頭,望著書桌上的小鏡子,鏡子里倒影出她的身影,絲綢般的長發在印花的米白色床單上披散開來,輕到聽不見的呼吸聲,卻意外的他覺得安心。
當她扇子般的睫毛微微顫動的時候,他立刻地下頭來,看著一個字也沒寫的考卷,而她先是坐起身來,一邊理著長發一邊向他走來,當看見他空白的試卷時,她美麗的眼睛就會瞬間浮上薄薄的怒氣:“居然一題也沒給我做!”
她拿起桌上的紅色圓珠筆,一把將夏木的臉板過來,用來的在他漂亮的臉上畫了六根貓胡子。
看著夏木郁悶的臉,舒雅望得意的笑了,威脅的說:“下次再偷懶,我就在你臉上畫烏龜。”
舒雅望在教夏木的時候,比她自己學習還認真,她總是低著頭用筆尖在書上畫著橫線,一邊畫一邊讀一遍講解,深怕他聽不懂,而夏木卻只是輕輕的看著她,有的時候會微微的走神,每次他走神,舒雅望就掐著他的臉蛋,擺出一副晚娘臉道:“又發呆!你到底聽懂了沒啊?”
夏木點頭。
“那你做。”舒雅望指著幾道比較難的數學題給他,心里想著他要是做不出來,一會就在他漂亮的臉上畫小烏龜。
夏木拿起筆,瞟了一眼題目,然后低頭很快的在作業本上寫出三種解題方法。
舒雅望有些愣愣的看他,這小子,根本不笨嘛!這些題目連她都做不來,好吧,她承認她數學很差,可是……
舒雅望懷疑的看著他問:“喂,你考試的時候該不會是?”
夏木抬眼看她。
“懶得寫才沒做別的題目的吧?”
“唔……”夏木漂亮的眼珠轉了兩下。
“不許撒謊。”
“不是。”夏木盯著本子說:“是你教的好。”
“呃!”舒雅望一愣,臉上笑開了花:“哈哈,沒想到我還有當老師的天賦呢!來來來,我們繼續講下一章。”
夏木看著她開心的笑顏,微微低下頭,輕輕地抿了抿嘴唇。
一個暑假過后,夏木的成績突飛猛進,只要是舒雅望丟給他的卷子,他都能考滿分,舒雅望很欣慰的帶著夏木出去吃了頓大餐。
可在開學后的第一次分班考試中,夏木又一次只做了選擇題……
當舒雅望拿到他分班考試的成績單后,氣的全身顫抖:“你簡直是在浪費我的時間!真是,真是懶得理你了。”
舒雅望說完,將成績單丟給他,轉身就走,氣頭上的她沒有注意,夏木臉上的那一絲慌亂。
舒雅望氣哼哼的回到家,開始收拾行李,大一新生的校外寫生開始了,這次學校安排他們去的是云南,十四天的時間有七天浪費在路途上。
美術系一共四個專業,八個班,就像的包了火車一樣,一路從S市開到了云南,火車上年少的男孩女孩們,起初還一方一個陣營,可沒兩天,便出現了男女搭配的現象。
舒雅望是走讀生,和同學的關系并不親近,開學兩個月了,她連自己班的同學名字都記不住幾個,可她無所謂,她無意結交大學里的朋友,舒雅望覺得,人的心很小,能分出來的位置有限,如果她的身邊有了關系好的人,那么以前的高中朋友,就會漸漸的被她從心里無意識的趕出去。她不希望這樣,也拒絕這樣,她想活在以前的關系網中,不想有任何變化。
她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手里的小說,并不覺得無聊,當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同學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寫生,她就站在離他們不遠也不近的地方,在本子上畫著。
十二月的云南有些冷,風很大,畫板岌岌可危的在風中顫抖著,舒雅望戴著厚厚的帽子,站在風中,忽然覺得這樣安靜的日子也不錯,她已經開始了她地等待,她將身邊的位置全部空出來,等待一個人的歸來。
一趟為期半個月的旅程,很快就結束了,結束的時候,班里已經有很多人開始成雙成對了,有的時候,感情對有些人來說,真的是很輕易的東西。
輕易的讓舒雅望有些不明白,她不管別人如何,只是不停地用黑色的水筆在素描本上畫了滿滿一本子的速寫,她在素描本的第一頁寫著:帶你一起看風景——舒雅望。
她在云南用很大的牛皮紙信封,將素描本塞進去,填上地址,寄了出去。
她再冷風中將衣領豎起,微微揚起頭,風帶著她的長發在空中飛舞,她的唇角帶著淡淡的笑容,一想到接到信件的人,會如何激動,她就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滿心柔軟,一臉蜜意。
當舒雅望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舒媽將她的行李接過,一臉慈愛的笑:“回來了?云南好玩么?”
舒雅望點頭:“恩,蠻好玩的,就是累死了。”
“先去洗洗,媽給你把飯熱熱。”
“好。”舒雅望回到房間,翻找換洗衣物,就聽舒媽在外面叫:“你給夏木打個電話,這孩子天天來找你,問他干什么,他又不說,真是個古怪的孩子。”
舒雅望愣了一下,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怎么在意:“都11點了,他肯定睡覺了,明天再打吧。”
舒雅望梳洗完后,吃完飯,躺在床上就睡著了,在外面玩了半個月,怎么可能不累?
第二日,當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她眼簾的是夏木那張漂亮精致又面無表情的臉,舒雅望微微一笑道:“夏木,你的黑眼圈又嚴重了。”
夏木坐在舒雅望的床邊,雙手緊緊的抓著床單,瞪了她一眼,扭過頭去,低聲道:“我下次,會寫滿的。”
“唔?寫什么?”雅望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考試卷。”
“哦!”舒雅望終于想起來他在說什么了,哈哈,她眼神一亮,感情這孩子是來道歉的,還是說,他真的怕自己不理他?
呀呀,別扭的真可愛!
舒雅望雙眼一咪,笑著撲過去:“夏木,小夏木真可愛,給姐姐抱抱。”
夏木反映很快的刷的一下站起來,舒雅望撲了一個空,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望著他道:“夏木,半個月沒見了,難道你不想我么?”
夏木抿抿嘴唇,沒點頭也沒搖頭。
“不想么?”舒雅望賤賤的對著他眨了下眼睛。
夏木抿抿嘴唇,扭過臉說:“不想,你都不給我打電話。”
嗤!這叫不想?好大的怨氣吶~!
第13章
“哈哈!”夏木的這別扭的樣子徹底把舒雅忘逗笑了,她捶著床板瞅著他笑,夏木給她笑的有些惱怒,恨恨的瞪她一眼,轉身就要走,卻被連忙從床上跑下來的舒雅望一把抓住:“呵呵,別生氣嘛!姐姐錯了還不行。”
“你又不是我姐姐。”
“那我是你什么?”
夏木瞟她一眼,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阿姨。”
“臭小鬼。”舒雅望想也沒想就捏住他雙臉,威脅道:“你再叫我阿姨試試。”
“阿姨阿姨阿姨。”夏木嘴巴被扯開,可還是能清楚的聽見他連叫好幾聲阿姨。
舒雅望點點頭,一副要抽他的樣子:“好啊,今天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我是誰。”
她剛想對他做些什么,路過房門口的舒媽連忙叫道:“雅望,不要欺負弟弟。”
舒雅望放下手,回頭道:“他才不是我弟弟。”
舒媽一驚,來回看著兩個孩子,莫不是吵架了吧?
夏木望著她,眼神幽幽暗暗,舒雅望頓了一下,才繼續道:“他是我外甥。(*^__^*)”
“……”舒媽無語。
“……”夏木一如既往的沒有表達情緒。
舒雅望笑呵呵的問:“怎么了?難道不搞笑么?”
舒媽瞄她一眼,一副這孩子真無聊的表情,轉身從沙發上拿起外套,拿出一百塊錢遞給她道:“我和你爸今天要出去,你自己解決吃飯問題。”
舒雅望開心的接過錢,連忙點頭:“行,你們去吃吧。”
只要給她錢,媽媽一天到晚不做飯也沒關系。
舒媽穿好衣服出去以后,舒雅望將錢放進錢包里,然后數了數錢包里一共多少錢后,開心地對著夏木笑:“外甥,走,阿姨給你買糖吃去。”
夏木嗤笑一聲,看著她沒有言語了。
舒雅望起來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一點了,墨跡了一下十二點才出了家門,兩人一起到了樓下,天氣有些冷,舒雅望帶上手套,開了自行車轉頭說:“外甥,阿姨帶你。”
夏木瞪她一眼,搶過自行車龍頭,將車推了出去,舒雅望笑著跟在后面,猛然發現,夏木居然已經比她高了一點點了,有1米7了吧,這小鬼長的可真快,估計現在再和他打架,自己絕對得輸,嘖!以前那種將他壓在身下不能動彈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舒雅望搗了搗夏木:“外甥,你現在比阿姨高了,以后可不能欺負阿姨。”
夏木默然的瞟了她一眼,騎上自行車,冷冷道:“上車。”
“哦,謝謝外甥。”舒雅望笑著跳上車,側坐在后座上,雙手扶著夏木的腰,惡作劇的撓了兩下,夏木被她一撓,癢的差點控制不住車子,車龍頭亂崴起來,驚的舒雅望緊緊的抱住他大叫:“穩住穩住。”
扭了一會,車子終于平穩起來,舒雅望松了一口氣:“外甥,你的技術太差了,阿姨帶你吧。”
“舒雅望!”夏木的聲音里已經飽含了不耐。
“什么事,外甥?”
“不要再叫我外甥。”
“可是外甥,你叫我阿姨我當然得叫你外甥。”
夏木咬咬嘴唇,退了一步:“我不叫你阿姨了。”
“這可不行,一日為姨,終身是姨,外甥,你不能不認我?”
夏木氣的說不出話來,只得將車子騎的飛快,舒雅望在他背后調皮的吐吐舌頭,哈哈,小鬼,和我斗,你還嫩了點。
到了市區,街上人來人往的,因為過幾天就是圣誕節,店鋪都布置好了圣誕裝,鮮艷的顏色讓街面上也比平時熱鬧了幾分。
舒雅望帶夏木來到KFC,將包里的優惠卷一股腦的都掏了出來:“外甥,吃什么?”
夏木抬眼滿含警告的望著她:“舒雅望。”
舒雅望知道他已經到了生氣的邊緣,識趣的望著他笑:“點吧點吧。”
夏木遞下頭,點了一些食物,舒雅望到柜臺付了錢,端著食物走了回來,兩個人熱乎熱乎的吃了午飯。
肯德基旁邊就是S市最大的商場,舒雅望帶著夏木到處逛著,一下拿著漂亮的衣服給他試,一下拿著圍巾帽子給你帶,她就像帶著一個會動的芭比娃娃一樣,將商場里漂亮的衣服都穿在夏木身上。然后一臉贊美的拍手,就連服務員也被夏木漂亮的外表迷惑,對他們只試不買的行為沒有一點抱怨,更何況,只要是夏木試過的衣服,不到下一秒就被人一搶而空。
逛了一下午,雅望和夏木累的坐在商場的休息凳上,舒雅望懶懶的靠著夏木,吃著手里的冰激凌,在冬天吹著暖氣吃冰激凌是最爽的了。
休息凳的正對面,是一家飾品店,店里的飾品在燈光下閃閃發著誘惑的光芒,一款銀色的項鏈吸引住了雅望的視線,鏈身是一條細細的銀項圈,項圈的中間有兩條嘴對嘴的可愛親吻魚,親吻魚中間有一粒水晶珠子,珠子閃著十字光芒,吸引著舒雅望走過去,對著玻璃櫥窗,愣愣的看著。
身為雙魚座的舒雅望實在是太喜歡這款項鏈了,可看看價格卻讓她從夢中驚醒:“啊,怎么這么貴啊?”
“再看什么?”夏木走過來,望著櫥窗問。
“沒什么。”舒雅望看著項鏈搖頭,啊,真的很漂亮啊,不知道等過年拿了壓歲錢之后,項鏈還在不在。
夏木順著她的眼神望去,銀色的親吻魚項鏈閃進他的眼中。
舒雅望將杯子里最后一口冰激凌吃掉,拍拍夏木的肩膀道:“走吧。”
夏木點頭,轉身跟著她走,只是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櫥窗里的項鏈。
回家的路上,舒雅望靠著夏木單薄的后背,曬著暖暖的冬陽,聽著車來車往的聲音,忽然有些困意,雙手抱住夏木的腰,輕輕的閉上眼睛,微笑的靠在他的后背上,半夢半醒著。
前方騎車的人,輕輕抿了抿嘴唇,蹬著腳踏的力道越來越小,車速越來越慢……
夜晚,舒雅望拿起放在床頭的日歷,數著上面的日子,1天,2天,3天……還有391天。
啊,錯了,還有390天才對,舒雅望敲敲腦袋,拿起筆,將今天的日期用藍色的筆化掉。
她笑著將日歷本放在一邊,在床上滾了一圈,趴在床頭,拿起手機,有些興奮的打上:“還有390天了。”
點擊發送,沒一會手機顯示出發送成功的字樣。
過了好一會,手機叮咚響了一聲,她打開翻蓋一看,短信里寫著:“呵呵,這么早就開始倒計時了?”
舒雅望抿抿嘴唇,輕輕的在手機上敲:“我想你了嘛,好想見你。”
“真的?真的想見我么?”
“恩!真的真的呦。”舒雅望使勁點頭,連續在手機上打了好幾個真的。
手機又叮咚一聲響起來,她眼角地含笑著翻開手機一看:“好,等有機會,我和小天一起去見你。”
舒雅望臉上的笑容僵住。暈,她居然一興奮就給忘記了,這手機是曲蔚然的。
三個月前,曲蔚然和唐小天一起被選人特種部隊,部隊紀律太嚴,很少能有和外界連續的機會,曲爸爸實在是想兒子,就買了手機,讓部隊里的熟人偷偷給兒子送進去,當然這是破壞部隊紀律的,所以這部手機白天都是鎖在柜子里,只有晚上熄燈了以后才拿出來用,唐小天和曲蔚然關系好,經常借他的手機和舒雅望發短信,舒雅望想找唐小天的時候也直接發短信到他手機上,只是每次她發過去后,回短信的都是唐小天,可沒想到這次卻是曲蔚然回的。
舒雅望舔舔唇,有些尷尬的敲:“怎么是你啊?呵呵。”
過了一會,那邊回到:“小天被指導員叫去了,我就順手回了短信。”
“哦。”舒雅望只回了一個字,隱隱的有些不高興,什么叫順手回了,小天不在別回就是了,搞的她表錯情,真是囧死了。
短信又響了起來,翻開一看:“生氣了?”
“沒哈。”舒雅望否認,即使有些生氣,也不會告訴他。
曲蔚然:“那怎么不說話了?”
舒雅望想也沒想的敲上:“我和你有什么好說的。”
發送完畢以后,過了很久很久,也沒有收到回復。
舒雅望抓抓頭想,是不是剛才說的有些過分了?她有些不安的敲上:“怎么不說話?生氣了?”
過了一會,手機叮咚一想,打開一看,上面寫著:“沒。只是和你有什么好說的。”
……
舒雅望看著短信,嘴角抽搐了一下,嘖,這個小氣的男人。
切~不理他。
圣誕節約會記1
圣誕節這天,舒雅望和平時一樣,悠悠哉哉的一邊吸著牛奶,一邊瞇著眼睛恍出樓道,今天很冷,她不打算騎車,準備去搭送學車,送學車是專門接送未成年的學生的,像雅望這樣升上大學,還厚著臉皮坐送學車的,部隊里還是第一個。
舒雅望熟門熟路的爬上車子,車里的孩子都認識她,一個個笑容燦爛的對著她喊:“雅望姐姐好。”
舒雅望拜拜手,笑著摸摸這個摸摸那個,走到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坐著打瞌睡,耳邊不時的傳來孩子們歡快的吵鬧聲,忽然,整個車內安靜了下來,舒雅望奇怪的睜開眼睛,就見車門口一個少年走了上來,穿著黑色的大衣,他低著頭,柔順的劉海蓋住眼睛,露出挺俊的鼻梁和尖細的下巴,不知道為什么,車里本來溫暖的溫度,因為他的出現,瞬間變的有些陰沉,他微微抬頭,深邃的眼睛下面有一對不可忽視的黑眼圈,他的眼睛誰也沒看,空洞的可怕,視乎什么也倒影不進他的眼里,他抬腿望最后一位走去,車內只回蕩著他單薄的腳步聲,當他走到最后一位的時候,空洞的眼睛里映出一個女孩,那女孩對他笑的燦爛,她一把將他拉到旁邊坐下,打著哈欠問:“吃過早飯沒?”
夏木搖搖頭。
舒雅望伸手在包里掏了兩下,掏出一個奶油面包遞給他:“給你。”
夏木又搖搖頭。
舒雅望瞇起眼睛瞅他。
夏木抿抿嘴巴,接了過去,慢吞吞的打開包裝,很不樂意的啃了起來。
舒雅望嗤笑:“是毒藥么?吃的這么勉強?”
“我不喜歡吃甜的。”夏木小聲說。
舒雅望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他,他剛才的語氣好像在抱怨哎,而且還是面無表情的抱怨,真是,別扭的好可愛啊!
舒雅望瞇著眼睛,真的好想上去抱抱哦~!
夏木低頭看著面包,沒注意某人的不軌之心,他一只手拿著面包,一只手有些僵硬的伸進大衣口袋里,口袋里有一個硬硬的盒子,他將盒子緊緊的握在手里,抿抿唇角,看著面包挑了一個奶油少的地方咬了一口,嚼了兩下,然后說:“今天是圣誕節哦。”
“恩,對啊,怎么了?”舒雅望從包里又掏出一個面包,這次是肉松面包,她將包裝拆開,遞給夏木,然后將奶油的拿過來,自己吃了起來。
夏木愣愣的看著手里的肉松面包,又看了看舒雅望毫不嫌棄的吃著他吃過的面包,口袋里的手慢慢的抬起來一點,手里的盒子握的更緊了。
“圣誕節,然后呢?”舒雅望吃著面包問,很難得夏木會自己找話題和她聊天哎。
身邊的夏木抿抿唇角,手又抬出來一些,盒子漏出一角,淡綠色的紙質外殼,沒有包裝,簡單素雅。
“唔……”他的手心有些汗,臉頰微微有些紅暈,就在他想一鼓作氣將盒子掏出來的時候,車子忽然停住了,市一中到了,夏木僵硬地瞪著窗外的景色。
舒雅望推了推他:“夏木,你學校到了。”
“哦。”夏木手一松,盒子又掉回口袋里,他有些懊惱地拿起書包,站了起來,跟在孩子們緩慢地往下走。
他走了兩步,忽然站住,猛地回過頭來,望著舒雅望,舒雅望也不解的回望他,他的手剛插入口袋,舒雅望啊的叫了一聲,像是想起來什么一樣望著夏木問:“夏木,你今天晚上幾點下課?”
夏木一頓,回道:“5點40。”
舒雅望滿意的點點頭:“好,今天姐姐來接你放學。”
夏木疑惑地望著她。
舒雅望笑,笑的滿臉奸詐:“圣誕節啊,跟姐姐出去看電影怎么樣?”
“我不喜歡看電影。”
舒雅望失望看著他,真是的,媽媽單位發的兩張電影票,正好是圣誕節的,這種日子,朋友們早就有約了,誰還會陪她去看電影嘛!
“記得來接我。”夏木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腳步輕快了不少。
“你不是不喜歡看電影么?”舒雅望在她背后問。
夏木回頭說:“我說不喜歡,又沒說不去。”
他的臉上還是面無表情,只是輕輕抿起的嘴唇泄露了他的心情,舒雅望發現,夏木心情好的時候,總是喜歡抿抿嘴唇,像是想壓抑住自己的笑容一樣。
舒雅望無奈的看著他背影,小聲嘀咕道:“臭小鬼,就不能坦率點么,明明很想去啊。”
送學車里只剩下舒雅望一個人,不得不說,這丫頭臉皮真的很厚,即使一個人坐專車也毫不臉紅,反到怪享受的。
到了學校,舒雅望走進教室,教室里只有寥寥十幾個人,天氣冷了,上課的人越來越少了,上課鈴響,老師走進來,低著頭開始點名,明明只有十幾個人,可點名的時候,班上四十五個同學居然都有人答到,舒雅望好笑的看著帶答的人躲在書后,變換嗓音,不停的到,到,到。
舒雅望開始尋思,下個學期她是不是也去住宿舍,這樣早上就有人給她帶答,她就能睡懶覺了。
上課上一半的時候,舒雅望的手機震動了起來,舒雅望掐掉電話,回了一個短信過去:“干什么?上課呢。”
“嘿嘿,班花小姐,晚上有活動沒?”
舒雅望看著張靖宇那不著調的語氣就想笑,她回:“有啊,和帥哥出去看電影。”
沒一會,手機呼呼的震動起來,舒雅望又掐掉電話,發:“干什么拉?”
“不會吧,小天才走多久啊,你就爬墻了。”
“抽死你,我開玩笑的你也信。”
“那就好,晚上出來聚聚啊。一個學校的,也沒見你幾次,怪想你的。”
“少來惡心我,你有什么事找我幫忙,趕快說吧。”
“嘖,你怎么這么了解我呢,下午四點能出來么?我有事找你幫忙。”
“什么事啊?”
張靖宇神秘兮兮的說:“終身大事。”
終身大事?這家伙不會是看上哪個女孩,讓她去幫忙追吧?舒雅望也沒多考慮,反正自己和夏木約的是五點四十,張靖宇那邊去看看,能幫肯定要幫一下的,怎么說都是兄弟嘛。
“好,下午聯系吧。”
圣誕節約會2
一直到下午四點半,舒雅望才接到張靖宇的電話,那家伙在電話里很興奮叫她趕快過去,舒雅望掛了電話,收拾好東西,背上書包,不緊不慢地走到張靖宇指定的花園,冬天的花園毫無景色可言,總是顯得那么的蒼白蕭瑟,舒雅望向前走了幾步,腳踩在松軟的落葉上,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她轉頭望了望四周,輕輕皺了皺眉,這家伙搞什么,叫她來,自己居然不在?
拿出手機,低著頭找到張靖宇的電話號碼,撥通鍵還沒按下,忽然感覺身后有人靠近,剛想回頭雙眼被一雙溫熱的大手輕輕蒙住,眼前一片漆黑,舒雅望不慌不忙的道:“張靖宇。”
身后的人沒有回答,只是蒙住她眼睛的手臂在微微顫動,好像在憋著笑一樣。
“張靖宇,你可是欠扁?”舒雅望抬手,將蒙在眼睛上的手用力扯下來,回身瞪去,罵他的話憋在嘴里,剛想開口,卻傻傻的呆住,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身后的人,高瘦而結實的身子裹在剪裁合身的綠色軍服里,英俊的眉眼中帶著她喜愛的笑容。
“雅望。”他像以前一樣靠近她,拉住她的手,輕聲叫著她的名字。
耳邊是熟悉到令人懷念的聲音,手中是溫熱粗糙到令人安心的觸感,舒雅望回過神來,笑開容顏:“你……你,怎么是你?”
舒雅望已經激動的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能死死地回握他的手,手掌貼著手掌,心中傳來一陣陣撩人地悸動。
“嘿嘿,驚喜吧!”張靖宇從唐小天身后蹦了出來,嬉皮笑臉的說:“雅望,你還要扁我么?哈哈。”
舒雅望抿著嘴望著他笑:“呵呵,下次你再找我幫忙,我就知道是小天回來了。”
張靖宇一聽,連連搖頭:“別!我以后要是真找你幫忙,你興沖沖的來了,卻見不到小天,你還不抽死我。”
“怎么會呢,我是這種人么。”舒雅望甜甜的望著他笑。
張靖宇瞟她一眼,用眼神說:難道你不是么?
舒雅望不理他,拉著唐小天問:“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說新兵沒有假么?”
唐小天低頭望著她,明亮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她的笑容:“恩,隊里讓我們來T市軍區送東西,本來東西送完以后應該在T市軍區休息一晚的,不過我想看看你,就偷偷溜出來一會。”
“哦,這樣啊。”T市離S市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
舒雅望點點頭問:“那你不是馬上就要走了?”
“恩,明天早上凌晨四點的火車回T市,然后早上7點和老大他們一起回部隊。”
“哦,那你只能呆一個晚上啊?”舒雅望很舍不得的望著他,雙手不由自主的搖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