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你終于明白,那與他手牽手走向馬路對面的女生,才是他所愛。
——題記
<1.>
春節前,高中同學聚會那天下午,你好不容易才突破重圍“殺出一條血路”,從KTV里沖了出來。
你拉著好友的手,出了KTV就向右轉,又突然剎車,被好友撞了個大趔趄。你以手撫膺,“姑娘,我回家應該從哪邊走來著?”是的,你無比極品的擁有一個癥狀,出KTV不認識東南西北。在好友無比BS的眼神中,你立正,準備向后轉,卻被好友拉住衣袖?!暗认略龠^去吧。鄒楠和向澄在那里呢?!?/p>
你回過頭,看見一身雪白羽絨服的向澄手挽在他的臂彎里巧笑嫣然。他的一身黑色與她的白色分明對比如此鮮明,卻因為是那兩個人在一起,竟然也無比和諧。
“郎才女貌”
四個字在你的腦海里出現,仿佛還伴有打印機的啪啪聲。
你看著他們,對在一旁不知在說什么的好友微微一笑,“恩,他們果然很般配?!?/p>
<2.>
之前商議聚會時間時,你一直堅定地對班長說:“我不去了。對不起?!?/p>
實在拿你沒辦法又實在不愿舍棄你這個笑點很
低又很討喜的姑娘,班長只得委托了他,與你12年同窗的他。
“聚會那天一定要來,不然我去你家把你拉來。”
一條短信讓你在那一天從被窩里爬起來,坐了2個小時的車,從城東趕到城西。餓著肚子坐車差點讓你把前一天吃的飯吐出來。
吃飯的時候,一幫同學都在為你高考失利而惋惜,頻頻向你敬酒,預祝你今年正常甚至超常發揮。知道你不勝酒力,甘愿一杯罰三杯的他,喝了七八瓶啤酒,最后干脆被逼得對著瓶子吹。你抬頭看著他,手里的筷子還含在嘴里,卻咧開嘴笑了。又匆匆忙低下頭,一臉無辜地吃菜。心里想著,恩,今年,考到他那里去吧。
<3.>
高考前,同學錄滿天飛。
他給你的留言里說,“小學到高中,十二年都在一起了,也不在乎再多個四年八年的。不如,高考報同一個學校吧?”
你看到留言的時候,皺著眉,撇撇嘴,很豪邁的說,“老子才不要再和你再在一個地方?!?/p>
高考,你因為考試失利,比平時低了一百多分,卡著二本的分數線,被父親整日責罵。你自暴自棄破罐破摔打算一走了之的時候,他發來短信。第二天,你毅然決然地去報了復讀班,在學校旁邊租了個單間,沒有廚房沒有衛生間。短信上只有四個字,“一輩子呢”簡單的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高四那年,每次考試前都有高中班長群發發來的祝福短信,你一笑了之,稱贊班長是百事通??荚嚭笥兴l來的短信,問你考多少分,排多少名。你認真回復。像小時候把成績單遞給媽媽時一樣鄭重。
“不錯嘛”,你仿佛可以感到高三時每次他講這句話時拍著你的頭的爪子。
“千萬別灰心,加油哈”,你仿佛又回到高三,他比你考得好時洋洋得意站在你身邊的那個時刻。
復讀那年,前半年,你心里想著,正常發揮吧,考上一本吧。
<4.>
第二次高考,你無比鎮定,考出了上重點都不是問題的分數。
夏天,再次同學聚會,他問你,報的哪里。
“上海。那一直是我的夢想?!?/p>
“南京也很好啊。離我那兒也近,你還能來蹭飯呢?!?/p>
你搖搖頭,一臉驚惶狀,“別,千萬別。我可不敢坑你的錢。你的錢有你家夫人把關呢。我哪敢覬覦呀?!?/p>
晚上回到家,一打開臥室的燈,看見媽媽在那里幫你整理準備賣掉的資料??匆娔慊貋砹?,媽媽嘆了口氣,“早知道這么用功多好,不就不用多讀這一年了嗎?!?/p>
你看了看那兩堆資料。高四下半年做的習題比高中三年做得還多。
你走過去攬著媽媽的肩膀,“我這不是為了多陪您一年嘛。好啦,我自己收拾,您出去看電視去吧~”
母親出了臥室,你突然對著那兩堆書啪啪地掉眼淚。
誰都無法理解,從小到大一直憑著高智商就在學校名列前矛的你,為什么一改往年輕輕松松的習慣,突然發奮起來。只有你自己知道,那個后半年,你有多受傷。
<5.>
還是復讀那年春節前的那次聚會。
他從后面擠到你和你的好友中間,挽起你的胳膊,帶著你走在眾人的前面。你一臉詫異,連肢體動作也僵硬起來。就這樣,他挽著你,一路,從飯店到KTV。
在KTV里,犯困的你躺在好友的腿上,可是好友的笑聲造成的顫動一直通過軀體傳給你,你總睡不著。他唱完一首歌走過來,把你的頭移到自己的腿上,一動不動。于是,在KTV那樣嘈雜的環境里,你竟也睡得十分香甜。最后是口袋里不停震動的手機弄醒了你。母親的電話,催你回家。
迷迷糊糊之間,你背上背包向門口沖去,先是被班長以沒唱歌不準走的理由堵在門口,然后被他拉著包帶倒退著回到沙發前乖乖坐著。他看著你。
最后,他接了個電話,你隱隱聽到他說,半小時之后我出去。你當時還竊笑,背地里偷偷比劃了個剪刀手,耶,可以回家了。
他走,你也走。一起走的還有你的好友。
出了門,向右沖,又回過頭看著過馬路的她和他,你腦袋里想著,“郎才女貌”,耳邊聽著好友的絮絮叨叨,“咦?他們還在一起?。扛呷遣皇欠至藛幔侩y道當初是為了拼高考?哇,好厲害!在一起有兩年多了呢。”
那一刻,你想到了Eason的《浮夸》。你明白了那句你一直不明白的歌詞——“我非你杯茶,也可盡情地喝吧”。
<6.>
還是那天。馬路對面向他和她揮手的人,是他媽媽還是她媽媽,你已不清楚。你只是清楚地明白了,他在牽著她的手走向他的未來。無論是車輛擁擠還是人潮洶涌,他只會牽著她的手。那一刻,你終于明白。你,不過是他的曖昧,不是他的愛。
九月,你拉著行李箱離開了這個城市。
你從小到大,他從小到大,你們一起讀了12年書的城市。
你經歷了又喜又悲的高四的城市。
你喜歡他四五年的城市。
他先離開的城市。
終于,你要去尋找屬于你自己的愛、屬于你自己的未來。
在沒有他的城市。
推薦歌曲:
《Me and the Moon》by Shane Fil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