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點半，鬧鐘響了，沒有睡醒，起床收拾行李，與同住的同學告別，打了一個滴滴，前往中山公園地鐵站。
可能是因為睡眠不足，很疲倦。上班高峰，地鐵上人很多，我站在車廂角落，有一個狹小的空間。地鐵在廣蘭路換乘，前往浦東國際機場，這段旅途上，我看到的不僅是地鐵快速向前時窗外掠過的車子，人流，樹木，鐵軌，還有我一去不復的青蔥歲月，盡管拒絕承認。
內心有些酸澀，打了一個哈欠，眼淚就出來了，嗯，應該是因為打哈欠的原因。但我知道，不是的。
2010年，我邁入大學，開始了本科生涯，畢業后在一個城市里當中學計算機老師，然后開始了不那么重要的，事務性，瑣碎的工作。有許多人跟我說，你現在從事的工作，對于你在大學本科時的成績而言，多可惜啊。是啊，心有不甘。我沒有看到前方的旅途上可能的意外和驚喜，有些失落，茫然。
于是2015年又開始申請在職碩士研究生，想著，也許等研究生畢業，我便更清晰自己想要什么。而今研究生畢業了，仍然悵然若失。我悵然的是，無法再拿讀書做借口，無法再給自己說:等畢業了再考慮未來的事。而今畢業了，我卻還沒有想好未來的事。前路彌漫著大霧，我站在入口處，卻不知道前進的方向在哪里。
去年的一整年，我看了許多書。魯迅，老舍，村上，谷崎潤一郎的文集，周國平，傅佩榮的哲學思考，還有專業上許多算法書，完成了畢業論文撰寫與答辯。越是如此，越是覺得好像之前的7年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我已記不得發生了什么。
在地鐵上，我看著或坐或站的人們，看著拿著手機聽著歌，玩著游戲，交談著的人們，看著小孩，中年，老年人面容上的不同……有些人眼角向下，眉頭緊皺，有些人衣著時尚，眉眼飛揚，有些人目光空洞，坐著發呆……突然就想到了千與千尋里的無臉男，這形形色色的面孔，形形色色的人生，穿梭于我們周邊的擦肩而過的人們，其實和我一樣。村上說，同宇宙的復雜度相比，人的一生，不過如蚯蚓的腦髓。所以，是不是到老都不會清楚到底追求的是什么，會有人說，活在當下，過好每一天就好。怎樣算過好每一天呢？
回顧8年的時光，我進步了嗎？是否與昨日不同，我期待尋找意義，有時是否也為這種意義所累？這條河流會流向何處？該如何前行？
站在陽光底下的時候，疲倦減輕了許多。飛機上，在放周杰倫的青花瓷，旁邊跑道上的飛機，滑行，加速，起飛。
當不知道如何前行時，現在可以做的，就是滑行，加速，所以，畢業，不是學習的終結。從這一刻起，在一段全新的旅途上，唯有向前，才能無畏。
MU5407，即將起飛，再見，上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