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竅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注:“精”通“情”)
《莊子》: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也。
道家所謂之“情”者,即為“人所擁有的最強烈的反應本能”。這與尼采謂之“生命本能”,希臘神話中“酒神之精神”者,有相通相類之處。人的理性是有局限性的,它無法給予我們“終極意義”的答案。所幸,人類還擁有情,擁有感性,擁有生命本能的激情。這種無關乎思考計算,只依靠直截的感覺和情感所驅使的動力,發自內心的向外探索和追求的熱望,才是我們生活體驗和生命創造的最高指引,理性不過是一工具。
《宇宙探索編輯部》,唐志軍對于人類存在意義的偏執追求是為自己,更是為了女兒,全篇的最后他沒念出口的詩或許也是宇宙的余暉。唐志軍追求的答案,或將永遠沒有結果。誰又能回答他“人類存在的意義”呢?因為唐志軍追求意義這件事本身,就是他存在的意義。他是為了自己的偏執,為了對女兒的愛,在尋求答案。這種行為本身,源于他對女兒,對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情”,因為這絕不是理性思考能帶來的力量。只有生命最原始的熱情,才會讓這個荒誕的故事顯得如此意義非凡(唐志軍本身,似乎也暗含著對人類理性自以為是的諷刺)。也許,這就是“愛”的力量吧,讓我們得以順從生命本性,反抗荒誕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