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剪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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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入獄
曹騰腦中劃過一幕幕往事。那是漢順帝永和四年,便是在十二年前。話說曹騰剛將曹嵩收為養(yǎng)子,又在鄉(xiāng)間侍奉了老母數日,圣旨所定歸期已到,便辭別家人,匆匆回京。
誰知剛一到洛陽城門,便被守門兵士攔住。曹騰微一皺眉,心道這守城之人怎會不認得自己,頗為不悅地掏出腰牌,顯出自己中常侍的身份。
誰知那兵士拿著那腰牌看了一眼,沖身后之人使了個眼色道,“中常侍曹騰,等的就是你,各位差大哥,這人交給你們了。”
只見這兵士身后站著四人,皆身著捕吏樣式的官服,腰間挎刀,對曹騰說道,“我等是廷尉府的衙署,奉皇帝圣旨及廷尉令捉拿中常侍曹騰。”
曹騰心中一驚,自己是奉旨回家尋族子入嗣,也并未犯什么其他罪過,不知如何犯了皇帝之怒。此時剛從老家回來,不明就里。卻看這幾人皆是廷尉府的公人,不似有假,問道,“不知下官所犯何罪?”
“我等亦是不知,等你見了廷尉大人自會知曉。”曹騰也不再辯駁,雖知是被冤枉卻也是無可奈何,心想等見了廷尉再做分辨,便被這四人帶走了。
曹騰跟著這四人在城中兜來轉去,卻不見他們走正道,只七拐八繞。曹騰早知這不是去廷尉署的道路,便出言相詢,這幾人卻推說等到了便知。
不一會兒天色已晚,便開始看不太清所走路徑,這幾個捕吏還是帶著曹騰瞎繞,只知最后進了個小門。進得門中,才露出一點光亮,曹騰眼見一個個宮室,卻是極為熟悉,但不知到了何處。
又行了一會兒,曹騰隨四人進了其中的一個偏殿,進去才發(fā)現這殿室早已是荒廢已久,里面竟已被改成了一個個囚牢。
曹騰心中大呼不妙,可其中一個衙役早已打開了一扇牢門,未等曹騰呼喊,將他推了個踉蹌,就此摔進了囚牢之中。
曹騰又驚又怒,高呼著,“你們是什么人,本官要見廷尉吳雄、吳?父子,我要見皇上!”可那衙差早將牢門鎖上,沖曹騰冷笑一聲,也不說話,和另外三人徑直走出了這偏殿,只剩得曹騰仍在牢中叫嚷不停。
“真是皇上要抓我嗎?決計不是,若是皇上,定會與我相見,令我有辯白的機會。難道是廷尉吳雄父子尋私報復,可自己與吳雄父子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這父子兩人皆是剛正不阿的直吏,怎會如此?……”曹騰心知如此叫嚷也叫不出人來,便冷靜下來思索起了是誰將自己抓來。
“定是奸人使計將自己誘騙至此!”曹騰思前想后,便只有這種可能。心道自己謹慎小心了二十余年,這時竟著了奸人的道。想來對手極為狡詐,竟不漏自己身份,便令自己無從思索對策。
“可他們分明穿的是廷尉署的官服啊?……”正是因此曹騰先前才不曾懷疑他們的身份。
“曹大哥,曹大哥!是你嗎?你也被……?”正當曹騰思索之時,卻聽見不遠處另一監(jiān)牢里有一人正對他呼喊。
“你是孟賁!?”曹騰也是一驚,他沒想到這里竟還關著旁人。細聽之下那聲音有些熟識,略一分辨便知此人正是與他同在皇帝身邊侍候的中常侍孟賁。
“是我,曹大哥,你怎么也被抓到這來?你不是回老家了嗎?”卻聽得孟賁的聲音竟有些有氣無力的,曹騰便將自己如何被抓捕而來告訴了孟賁。
“這幫天殺的,每天只給我送一頓飯食,還只是些野菜糟糠,餓得我……”曹騰這才知道原來這孟賁已被關在這里幾日了,只因餓得昏昏沉沉地睡下去了,方才自己叫嚷之時才將其吵醒。可自己又不叫嚷了,惹得孟賁以為自己是睡夢中聽到的,過了一會兒才出聲詢問。
“前些時日我與幾個小黃門在院中博錢,便來了幾個廷尉署的衙役,不由分說便把我?guī)У竭@了……”原來這孟賁也是稀里糊涂被抓到這里來的,本來曹騰還想從孟賁口中問出些什么,可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他們穿著廷尉署的官服,倒不是假的,可只有皇帝能差得動廷尉啊,卻又不是皇帝,難道是宮中的內侍……”見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曹騰又獨自思索起來。
“曹大哥,你可知道那間牢房里關得是誰?”孟賁對曹騰一旁的一個牢房指了指。
“什么!這里還有旁人!”曹騰大驚,為什么剛才自己叫嚷之時那人不與自己說話,連忙向一旁的監(jiān)牢看去。
只見這牢中確實關著一人,這人五十多歲光景,不說一句話,雙眼只瞪的大大的,怔怔望著前方,不時嘆一口氣,對曹騰、孟賁兩人置若罔聞。
曹騰也是納悶,這人怎么被關進來像丟了魂般,也不理睬旁人,倒似認命了一般,卻覺得此人看著頗為面熟,只因宮殿中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莫不是梁商梁大將軍!?你怎么也被……?”曹騰連看向孟賁,孟賁點頭示意曹騰這人正是梁商,說道,“梁大將軍被關在這之后一言不發(fā),只是嘆氣……”
梁商,便是梁冀之父,憑外戚身份直擢為郎中;后因女兒、妹妹皆進宮成了順帝的妃子,又升為侍中;而后女兒又被冊立為皇后,封執(zhí)金吾。這人的為人卻與其子的為人天差地別,梁冀囂張跋扈,他卻極為忠正恭謹。
順帝時皇帝欲封其子梁冀為侯,梁商卻謙讓不受,再封梁商為大將軍,梁商卻成病不上朝,直到皇帝派太常將大將軍印送到梁商府上,梁商拜了又拜方才接受。
而后梁商更加謙恭溫和,只道自己的大將軍是因其外戚身份得來的,便竭力為朝廷推舉人才,名臣李固、周舉皆是梁商所薦,于是京中無人不稱其賢。
若遇到災年,梁商便將自家所收得的稻谷去賑濟百姓只說是皇上的恩德;更是約束家人親屬,不得借自己權勢胡作非為。
曹騰雖只在皇宮中見過梁商,卻與之并無私交,心中卻早對這位身居高位,卻賢良恭謹的大將軍崇敬已久。卻是皇帝嚴禁外戚與宦官勾結,兩人皆是恭謹之人,自是無緣私下相見。
曹騰此時見梁商竟與自己關在一處,便可有幸結識這位大將軍,可偏偏兩人是在情況晦暗不明的囚室之中,心里也不知是應該歡喜還是悲傷。
曹騰沉吟片刻,大聲對梁商說,“梁大將軍,我等皆是被陷害至此,在下與孟賁一死無妨,難道你陪著我們送葬,眼見這漢室江山落入奸人之手嗎!”這話說得言辭悲切,卻見梁商緩緩轉過頭,看向曹騰。
梁商卻只看了曹騰一眼,又轉過頭低聲嘆氣不語。
“大將軍可知此處是何地?”曹騰見梁商仍是不為所動,心下著急,還想探知些有用的信息,眼下除了想知道是誰將自己三人關在此處的外,最重要的便是要知道此地為何處。
梁商卻仍不答他,那邊的孟賁卻說,“這里仍是皇宮內院之中!”
“哦?你怎知道?”曹騰奇道,看向了孟賁。
“我被他們押著只沒走了多遠便到了這里,而且我兒時進宮時曾誤打誤撞來過此處,這里原是含翠冷宮。”孟賁說道。
“什么!含翠宮!”曹騰一聲驚呼,這含翠宮原是明帝之時一位妃嬪的寢宮,因犯了巫蠱之罪被明帝幽禁宮中,這里便成了冷宮。又因與主殿離得偏遠,幾乎無人再來此處,更怕沾了晦氣,卻不知何時被人改成了囚牢。
這時曹騰才想起,怪不得這宮室的樣式看著眼熟,和宮中那些宮室頗為相似,知道此事,曹騰更明確了自己是糟了奸人毒手,對孟賁說道,“我到城門處便被那四人扣住,說是要到廷尉府,如今卻到了這冷宮里,想來定不是圣上下旨,定是有奸佞從中作梗。”這句看似是對孟賁所說,卻是在對一旁的梁商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