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一PIXIU小品文

　　秋天，是一個有故事的季節，故事就發生在火燒云的世界里。從此，在我的記憶里便藏下一個金色的故事。

? ? ? 此刻，又是夕陽西去，霞光一片，火燒云在天邊熊熊燃燒，燦爛無邊，我又想起了和你相遇在秋天的那些日子。站在秋的門前，我把背影留給了攝像師。他說：“你給自己留了一張最美的剪影，還有一份愛的渴求。”我的心里一驚，躍步上前，欣然推開了火燒云鑄就的瑰麗之門，不曾想卻走進了秋的天堂。

? ? ? ? ? ? ? ? ? ? ? ? ? ? （一）

? ? ? 青綠和瓦藍色交錯的湖泊，清澄而寧靜，倒映著花草、樹木、遠山和天空。看，火燒云正把遠天燃燒，也把水里的一切都燃燒的層層暈暈，幻影萬千。云中放光彩，水下生宮闕。如果說天上有一座宮闕，那么，水里就有我最私密華麗的殿堂。

? ? ? 愛的小船在金色的港灣輕輕蕩漾，船夫就是我的知音－我的風。我躺下，船體擋住了我的身姿，船上不見人影，唯有一葉扁舟在遠天隨意浮悠。風兒作了最好的舵手，小船便向霞光萬丈的深處蕩去；遠山靜悄悄的，樹木和花草靜悄悄的，這個秋天也靜悄悄的，似乎成了沒有一個人的孤獨的世界，真是這樣嗎？

? ? ? 我禁不住嘻嘻竊笑，不曾想卻驚飛一群鷗鴨。坐起來，側身把雙腳搭入水中。于是，小船便添了最靈巧的雙漿，秋風作了愛的依靠。如同喝下波爾多最怡人的美酒，我醉了，醉在了秋的懷抱里，醉在了“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意里。我心飛揚，我意蕩漾；我心燦爛，我意徜徉，其夢焉，其幻焉？亦夢亦幻何其真焉……

? ? ? 一片楓葉飄來，落到身邊。我問你，這紅葉上為何綴滿了黃綠相間的脈紋？你不語，我只好接在手里，細細觀察；我問你，這脈紋里為何會有淡淡的芳香？你不語，我只好放到唇邊，久久品味；我問你，這芳香要獻給哪位？你不語，我只能小心地把它夾到一本沒有文字的書里，這片紅葉便有了秋最深切的寄語。快來告訴我，這寄語就是思念嗎？你不語。于是，我把夾了楓葉、沒有文字的書，當作最好的禮物送給了要遠行的你。從此，你便讀懂了整個的秋，還有我的心意。

? ? ? 一片又一片的楓葉紛紛飄來，落滿全身，無邊的幸福與溫暖包圍了我，夢想如風一樣墜落在姹紫嫣紅里。挑一些最大的葉子，鋪平，再次躺下，把它作了愛的雙翼，我便乘風馳去。

? ? ? 啊！我的戀人，你在哪里？我籠著輕紗，飛過湖泊來到森林，跨過山川來到河流，越過彼岸來到此岸，一路追尋著你的身影……

? ? ? ? ? ? ? ? ? ? ? ? ? ? （二）

? ? ? 你知道嗎？親愛的，我又回到了熟悉的家鄉。這么多年過去，家鄉的白樺樹還是那么優雅挺撥，樹干已經長得更加粗壯光潔。此刻，她們正像一排排婷婷的少女，穿著帶素紋的長裙，在風中把童年的記憶緊緊守護，把離家的游子熱切期盼，把你和我的故事久久遠播。白樺樹啊！我最親的姐妹，你們是我童年里最真的密友，我又回到了歡樂純真的過去。

? ? ? 白樺林里從來沒有孤獨，還有槐樹、楊柳、榆樹、灌木叢，她們挨挨擠擠擁在一起。那金黃的落葉，一層層滿地都是，林中的空氣和我們兒時一樣的清新。漫步其間，腳下嘩啦嘩啦的響動，讓我再次想起了曾經的你。本以為，那熟悉的老樹上還有我們當初一起刻下的名字，卻發現早已成為年輪上的記憶；本以為，那白里泛青的樺皮里寫滿了你我那些青澀的密語，卻發現早已隨風散去；本以為，躺下來閑上眼，厚厚的秋葉作了夢床，還會聽到你跑來時的歡笑，感到你氣喘噓噓里的那份心跳與驚喜。睜開眼卻發現，還是不見你的身影。高高的樹頭緊緊攏在一起，親愛的，透過枝葉交錯的間隙，我又看見了朵朵的白云在藍天悠悠飄過……我又醉了，這次是醉在了家鄉的白樺林中，醉在了童年的記憶里，醉在了秋葉覆滿大地的思緒里……

? ? ? 舒伯特的《小夜曲》還沒有來臨，波爾塔的排舞已經響起；綠山墻農舍下的安妮正放飛思緒，漫步在情人小徑；貝多芬把最美的琴聲，連同塔希提島的海水和陽光，獻給了愛麗絲；高加林和劉巧珍正依偎在高家村的秋園，同時又苦悶徬徨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我的戀人，快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請你不要躲我！此刻又有風兒吹過，難道你又要遠行，又要離我而去？落葉在風中顫動，我的心也一樣。親愛的，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人，而我卻是如此的怯懦，從未敢向你當面表白。看，看那些最親的姐妹們又咯咯地笑了，她們在笑我的傻氣，笑我的癡情。哦！親愛的樺林，求求你不要笑的那么俏皮動人，快收起你的淘氣與嬉語，快在那潔白的衣裙下恢復你端莊安雅的容顏。

? ? ? 還是老槐樹爺爺忠誠，我要聽從他的建議，割下一塊樺樹皮，用那支熟悉的鉛筆，寫下只有你我能看懂的文字，連同一片半黃的、滿是思念的樺葉，寄給遠方的你。我知道，沒等你拆開信，雙手便浸潤了這秋的氣息，屏息間已感到我對你的愛戀，還有我手上那冷冬來臨前的寒霜。或許，光是那些對舊時光的感懷，就足以讓你熱淚盈眶，咽咽難語……

? ? ? ? ? ? ? ? ? ? ? ? ? ? （三）

? ? ? 親愛的，在你讀著這些的時候，我已經離開家鄉，回到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小河。河水在靜靜的流淌，波光瀲滟里閃躍著你的深情，我的淚滴卻晶瑩不動，化作寒露悄悄為綠葉蒙上的凝霜。啊！我的戀人，我愛你，愛在這個花草與霜露對語的深秋。

? ? ? 此刻，只愿輕輕摘下一片相思的草葉，以一個最真切的吻，融化白霜，在葉面留下我紅紅的唇印。哪怕是寒風與冬雪，它們也會明白，這片干葉里留有相思的印記，印記里織滿了思念與愛的網紋。蒹葭蒼蒼，在水一方。親愛的，請不要傷心，你肯定不會知道，當熱吻融化那清霜的片刻，我的唇、我的心、我的眼、我的臂、我的身，我的一切已被融化。這片葉，我不能再送出，只想留給自己，請原諒我的私心！

? ? ? 遠方的你好嗎？雁開始了南歸，它們領著自己的孩子，緩緩前行，可那些雁兒為何要一步一徘徊？雉嫩的，蒼老的，難道不都有一樣的留戀、一樣沉重的翅膀？檐下的燕子也要遠足而去，可它們為何要幾步一回旋，留下那些輕語呢喃的回音？新生的，經年的，難道不都是一樣的充滿了眷戀深情？ 侯鳥結伴離去時，天空總是清清朗朗，明明媚媚的，從不曾雷雨交加，可表面的歡快又怎能掩飾住內心的不舍？在這個秋天，它們都不得不要離開北方和家園，試問又有誰能拗過大自然的造化與安排？

? ? ? 我的戀人，你隨風而去，卻沒把我當雁兒帶走。沒有你的日子，我的心從不曾雷雨交加，同樣是清朗明媚的。因為有愛的力量存在，過多的憂傷總會被更多的希望驅散。看，此刻，正有一片羽毛從天空飄來，是你嗎，我的戀人？我跑呀跑，追呀追，終于把它輕輕抓住收起。不管是鴻翎還是燕羽，收起它，便收起了秋；藏下它，便藏下了來年的期許。

? ? ? 五柳依依雁歸去，誰為長天舞徘徊？迎著遠方來的風，我一邊奔跑，一邊對著向晚的黃昏，對著雁兒遠去的天空，發出最真的呼喚：“別忘了，明年一定要早點回家！”這是對鴻雁，對小燕子，當然更是對你的一息熱切企盼。

? ? ? 親愛的，往事總是用來回憶的，而回憶往事又是沒有不幸福的。我曾追隨著你，跨過寒冬，迎著春光，走過夏天，來到了這個美麗的秋。有你在身邊，就無拘無束；和你在一起，就有一路的歡歌與幸福相伴。我知道，是你的寬厚與縱容給了我任性的天堂。

? ? ? 你似有魔法的神明，來到蒲公英的近旁，只偷偷瞧一眼，蒲公英便生了腿腳，長了翅膀，執意要跟隨你的腳步和陽光；你走過滾滾的麥浪，綠色的田野便化作秋收的金黃；你似乖巧的精靈，跟在農人隆隆作響的收割機旁，為他們送去收獲的喜悅和撫去疲勞的清涼。而我總是在一旁淘氣，學著你，讓雨后的太陽盡快更明更亮，為農家人送去秋收最需要的陽光，從此，最燦爛的笑容便在他們臉上久久綻放。我似風似火，風風火火總不如你沉穩煉達；我似云似霧，婷婷裊裊總是學不了你莊重寬厚的模樣。親愛的，請不要埋怨，誰讓我是你歡鬧熱切的戀人？跟班的總是學不到主人的精髓，卻也給你添加了風采與榮光，從而讓秋變得更加燦燦爛爛，斑斑駁駁。我也學著你，鉆進莊稼地，這一片那一叢，東竄西找，這兒摸摸那兒碰碰，這兒瞧瞧那兒看看，發現哪一顆作物還在偷懶不至成熟，總要在它們耳畔一遍遍的提醒叮囑：“天涼了，不要等，該熟了，不能再當嫩小子啦！”

? ? ? 玉米爺爺笑了，撫著花白的胡須，送來了最懇切的獎賞，“提醒的對，好姑娘，辛苦您啦！”沉甸甸的稻谷笑彎了腰，連連點頭稱是；西瓜笑彎了眉，香瓜裂開了嘴；高梁笑紅了臉，向日葵笑瞇了眼；土豆花笑忘了自己，不小心謝落了它的優雅和秀氣，化作溫床上的花被，守護著土地下結伴挨擠的兒女，等待著農人把它們接回另一個溫暖的家；農車在田野與家一趟一趟往返，一車車的土豆、米粒、向日葵、瓜果，所有該收獲的果實，齊聚在一個豐收的大園。

? ? ? 畫家去秋野釆風歸來，畫山畫水，畫蘭畫菊，總比不過農人臉上的秋更美，總沒有農家小院的畫意更為親切耐品。他們畫下一幅幅農家人滿是塵土卻純樸無比的臉，一幅幅農村小院的古樸雅致氣，更畫下許許多多秋的寫意之作。“犬吠暖檐下，花攀高墻邊；雨中秋果落，燈下蟲不眠”。他們不得不承認，這才是秋意里應該標的最美旁白。

? ? ? ? ? ? ? ? ? ? ? ? ? ? （四）

? ? ? 有人說，秋是一個收獲的季節；有人說，秋是一個思念的季節。其實，秋更是一個收斂澹泊的季節。秋蘭固然堪佩，桂香固然可親，但我更喜愛花木搖落，遠離塵囂，拂風日暖的秋野。沒有夏的炎熱，冬的嚴寒；沒有愛的沖動，只有愛的理性與成熟。

? ? ? 拿一本書坐在小橋邊，讀讀你曾經給我的書信、你曾經列下的書單，何嘗不是一種心對心的最好期遇？秋野外，沒有驚擾，只有輕輕的風吹過；沒有喧鬧，唯有暖暖的陽光照在后背，時光是如此的靜美安好，腳邊那搖曳著的花花草草不就是最親密的陪伴嗎？放眼遠望，心舒胸闊，曠達亦或高遠，皆是心靈的最好放飛；晴好亦或霧繞，皆會讓歲月在時光里柔軟。記得小說里，簡·愛第一次當家庭教師的時候，在桑菲爾德莊園門前的深秋時節，坐在落葉飄飛的橋頭，橋下溪流潺潺。她一邊看書，一邊靜心等待著那家的主人，卻不曾想等到了她一生的戀人。我不期待有簡·愛的好運，只相信在這個格外寧靜而愜意的秋，仔細讀讀那些你心儀的文字，便是在讀你的心－我的戀人！

? ? ? 你不在我身邊，看看天高云闊，草長風吹，還有那滿眼醉人的川野，何曾不是一種心的寄托？你不在我身邊，低頭望望，小河是如何靜靜地流淌，如何穿越大地，曲曲彎彎，哺育與滋潤著萬物生靈，這何曾又不是一種收獲？你不在我身邊，靜心品品天地間的種種造化，感悟秋天里大自然的全部變化與秘密，而書香里溢出的種種氣息，又怎能不讓人在這忙碌浮躁的時代，變得更加沉靜無比、知足常樂、通明豁達？

? ? ? 郁達夫回到了《故都的秋》，“從槐樹葉底，朝東細數著一絲一絲漏下來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靜對著像喇叭似的牽牛花的藍朵，自然而然地也能夠感覺到十分的秋意”。

? ? ? 戴望舒在《煩憂》中長吟：“我不敢說出你的名字，假如有人問我的煩憂。說是遼遠的海的相思，說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 ? ? 沈從文在《秋》的世界發現，“等天色暗下，聽秋蟲聲漸，在這光景中的五明與阿黑，倚在門前銀杏樹下聽晚蟬，不知此外世界上還有眼淚與別的什么東西”。

? ? ? 然而，我沒有眼淚，在秋野的小橋邊讀書，也不會有寂寞的清愁。為什么？因為讀書就是讀你，讀你愰若讀秋，都是在讀一顆金色而豐盈的心。一顆膚淺浮躁的心與另一顆寧靜智慧的心，在文字里會不斷碰撞、包容，直至回歸與被接納。這個過程，就如一條小溪匯集到大河里，就不會迷茫；大河回歸到大海里，就不會因為盲從而沒有了方向。秋與大海一樣，總是讓愛變得如此包容、醇厚、澄明！

? ? ? 你曾說，“秋飽經了春之蓬勃與夏之繁盛，不再以受贊美、被寵愛為榮。它把一切的贊美與寵愛都隔了在澹澹的秋光之外，只愿做一個閑閑的、遠遠的、可望而不可及的秋”。閑閑的、遠遠的、可望而不可，這何嘗不是秋的內涵與澹泊之氣？

? ? ? 攝影師在自己的作品上，標下這樣的文字：孤蟬瑟瑟風，沉魚碧水寒；燕舞彤彤日，花搖一片山。這，也許是午后的秋留給山川與河流最富有想像的畫面。

? ? ? 詩人在湖堤柳岸獨步，吟誦著這樣的句子：日暮柳青青，斜陽瑟瑟輝。夜蟲復幽吟，天籟俱此生。此刻的光景是何等的優美寧靜！這，也許就是夕陽西下的秋留給曠野最幽香四溢的情懷。

? ? ? 琴師在自己的曲譜上，標下這樣的配詞：寒蟬詠晚風，蓮塘落黃中。暮云別秋水，幽幽是黃昏。這，也許就是向晚的秋唱給荷塘最深情不舍的戀歌。

? ? ? 舞者在自己的腳步下，感懷著這樣的優雅：隔墻花葉幾片來，一步一景舞翩躚。舞得清塘星點點，舞得長亭燕低飛，舞到月圓花滿地……

? ? ? 哲人踏步在思索的小徑，反復品鑒著這樣的俗語：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思考又回味，回味又品鑒，他們終于作出最好的解讀：每個季節有每個季節的精彩，每個節氣有每個節氣的韻致，它們都有各自的使命和承擔。我們要做的，就是在每一種精彩來臨的時候，準備好心情，用心去感受，仔細去嘗味。品過了春花與秋月，感悟過夏風和冬雪，人生便不再空洞無彩，浮躁貧乏，有了道不盡的感悟與收獲。不加雕琢的自然流露，行云流水般的抒發自如，才是秋的高潔與神韻。但因為有愛在深秋，秋韻里分明又增加了一份濃郁的情感。

? ? ? ? ? ? ? ? ? ? ? ? ? ? （五）

　　自從你離開，秋便成了品不夠的記憶，抓不住的思念。你到哪里，我就追隨到哪里！誰不想留住每一個兩情相悅的思念？誰不想守住每一個心魂悸動的時刻？誰不想猜透你的每一個心思？哪怕是一個驀然回首的瞬間，都足以讓我在你的懷里一生安暖，繾綣纏綿……

　　你來到天空，我便能理解了云朵的意義。遠方的天空是白云的故鄉，白云是你的衣裳，火燒云便是你最隆重的彩裝。

? ? ? 你登上層樓，層樓就是你的階梯，我便闊步向前，飽覽那“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境地。而遠方的湖泊就是你最明澈閃亮的眼神，在你的每一個眼神里，我知道了什么是深情最直白的注解。

? ? ? 你爬越高山，高山就是你的脊梁，我便能領略“一覽眾山小，蕩胸生層云”的境界。而樹木花草都是你親手織下的錦鍛，在秋的霞光里，我知道了“鸞馳鳳舞云翩翩，天地同工織錦繡”的精妙。

? ? ? 你來到海邊，大海輕潮涌動，波光粼粼，浪花在藍天碧海里似片片白鷗翻飛，這何嘗不是你最歡快的音符？

? ? ? 你來到草原，矯健的駿馬踏著馬頭琴的傳說飛跑奔騰，牧人寧臥于坡野，獨自陶醉在風吹草低見牛羊的世界，這何嘗不是一種豁然與沉醉？

? ? ? 你來到沙漠，駝鈴在胡楊林畔搖響，在沙壤里妙曼，腳下那光與影投下的粗曠的線條，何嘗不是地老天荒里最大氣的弦律？

? ? ? 你來到河川，喝一口發涼的山泉，攀一路起伏疊錯的梯田，熱情的客家人送上一串串酸甜的野果子，一杯甘甜的牛角酒，我便迷失于你的世界里，渾然不知去向……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歸隱？

? ? ? 你來到澗谷，水聲輕輕，花影扶疏，橋欄厚暖，水鳥在荷葉下依偎相伴，仙鶴在谷坡上優雅踱步。云輕輕于山顛，水澹澹于霧野，一弦琴聲悠然忽至，定是有人結廬隱居于竹野云端。空谷幽蘭四野寂，寂無聲處燕婉轉。尋著燕影找到那撫琴的主人，何嘗不會找到秋的哲園？

? ? ? 你回到曾經的校園，門前的老槐樹徳高望重，梧桐樹大氣沉穩，秋花吐艷，秋葉紛飛，花開花落間，昔日那些難忘的故事灑滿了林蔭小道；灑進窗臺的陽光，影子越來越修長；吹進發間的晚風，輕輕爽爽；遇了陽光的發夾，煜煜生輝；爬滿喇叭花的校舍，書聲朗朗。你伴著我，我伴著你，一行腳印伴著另一行腳印；一顆樹、一片葉、一張桌、一扇窗、諸多師生、道不夠的情誼，那些記憶里蘊藏著的每一個點點滴滴，都是你的美，都是青春留給我們最動人的細節和韻味。此外，不知世界上還有什么別的東西，能讓我們想起秋天里的彼此？

? ? ? 你總是不甘平庸、不畏艱險，雄鷹翱翔是你的夢想。你來到雪山牧場，便唱起了藍天之下最久遠嘹亮的藏歌：

? ? ? 湖泊是你的眼睛，高原是你的脊梁

? ? ? 白云是你的羊群，藍天是你的牧場

? ? ? 神鷹，因你盤旋飛翔

? ? ? 喜馬拉雅山，襯托在你身旁

? ? ? 雅魯藏布江，圍繞你流淌

? ? ? 朵朵雪蓮，希望為你綻放

? ? ? 藏族姑娘，你在天上

? ? ? 你那虔誠的模樣

? ? ? 像陽光一樣溫暖我的心房

? ? ? 你那圣潔的目光

? ? ? 像月光一樣映照我的夢鄉

? ? ? 哦！我的戀人，最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在這首歌里，我讀懂了秋，也讀懂了你。因為我又翻到了你日記里的那一頁：

? ? ? “我沒有畫家的妙筆，沒有詩人的浪漫，沒有哲人的理論，沒有音樂家的天份、沒有舞者的優雅。我只看到土地和草苗以及發生在土地和草苗之間的一個變化。春天，種子從土地里爬出，種子變成了草苗；夏天，草苗在大地生長，開出了嬌美的鮮花；秋天，鮮花在風中結果成熟。于是，經過春夏，到秋天，一粒種子再次回到了它最初的狀態。

? ? ? “秋的意義在哪里？夏花在秋天又為何要謝落與成熟？謝落是為了收獲，成熟是為了新生，這便是生命的輪回與價值。然而要知道，一粒種子會開出十朵鮮花，十朵鮮花會結出百粒種子。最后，一粒種子變成了百粒，甚至是千粒種子，贈大地以豐碩，回人類以厚報，這便是秋天的全部意義。它的任務就是收獲種子，以便將來播下新的更多的希望與夢想。

? ? ? “因此，不要輕意說，秋天是憂傷悲思的，肅殺寂寥的；也不要僅僅說秋是層林盡染的、碩果累累的。這都是抒情的表意，它內底里最實在、普遍的啟示是：世間的種子和希望數不可盡，然而選擇收集最有價值的種子，適時栽下，用心耕耘，精心守護，將來定會有驚喜的回報。這就是秋更大的意義所在，也是人生在秋季里的成熟。不是嗎？”

? ? ? 這個秋天，再次讀你，我感到自己又成熟了許多。此刻，深秋的色彩正濃濃烈烈，一片一片的落葉紛紛揚揚，氳氤暖暖，溫暖了大地，陶醉了生靈，也升華了愛與生命的意義。聽，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聲正緩緩低吟，在《秋日私語》里解讀著你我那個金色的故事。

　　甜蜜的往事，點點滴滴在心間

　　怎能忘記，我們在午后美麗的初見

　　仿佛，冥冥之中等候了千年

　　耳邊，還留著你的細語和密言

　　指尖，還留著你的呵護與眷戀

　　唇間，還留著你的柔情和纏綿

　　怎能忘記，在雨中我們相依又相伴

　　雨綿綿，能否鎖住

　　彼此的愛戀

　　往事如煙，秋色正艷

? ? ? 夢中的你在身邊。

? ? ? 我最愛的人，如果你感到寂寞和疲倦，就想想我這個老友。不管你身在何方，我一直都惦著你，念著你，戀著你；不管你來與不來，我還會等你，等你在下一個秋，下一個秋的路口！

? ? ? 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秋日私語》

? ? ? 藏族姑娘（吉娜）